风飞燕雀

第061章


那暗藏的杀气,宁梓禺还是感觉到了,命兰秀和兰鸢护在苏云朵的身边,他跟东方泽柏跃出了马车,和剑枫站在马车之外。
    剑枫明显的也感觉到了,驾着马车的动作更为用力,一下下用力的拍击着马屁股,让它跑得更为迅速,那越来越强劲的杀气,让他们才知对方人马不少,而且感觉有些不同,不像是一般的人。
    直到那股有些刺鼻的气味传来,宁梓禺脸色一沉,惊觉是什么,对着身下得剑枫道:“你们驾着马车先离开,我在这里先挡一会。”说完飞身就下了马车。
    “不可以。”虚弱无力的嗓音并没有止住宁梓禺的动作,但让剑枫驾着马车的手一顿,用力的拉紧了缰绳,马匹因为突然的动作而嘶叫着,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
    苏云朵也闻到了那股气味,那是在东方泽钰第一次魔性爆发时闻到的一样。
    虽然那时她昏迷,醒来时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但事后看着墨轩和剑枫他们身上的伤口,就知道有多厉害,当时三个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只有他一个无疑就是在送死。
    “回头。”看着办靠在马车沿苏云朵那坚定的眼神,剑枫为难的看了眼东方泽柏,后者也是难以定夺。
    “如果你们想让他去送死就驾着车走。”
    这句话顿时让人清醒,剑枫像是想到了,问:“是那群人。”
    苏云朵静默不语的点头,脸色异常的难看。
    这次不用任何人的指点,缰绳一转,一个转身悠然转向了马车后几步之远的宁梓禺。
    看着他们竟然回来,宁梓禺难得沉着脸低斥,“快走。”那越来越强的杀气让人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出于本能的希望他们快些离开,如果再加上自己的阻挡,一定可以让他们安全的到达钰宫。
    “同生同死。”苏云朵在兰秀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着宁梓禺坚定的说道,眼里的不容改变让他无奈的叹气。
    而后一个旋身再次上了马车,抢过剑枫手中的缰绳,“驾”的一声就转头往郊外奔去。
    但还没行多远,看着前面并排站着的面无表情的人,宁梓禺和苏云朵也只是粲然一笑,不再需要言语,纷纷出手。
    宁梓禺,东方泽柏和剑枫挡在前面,但后面侵袭而上的人根本无法顾及。
    兰秀不懂武功被苏云朵推进了马车和兰鸢齐齐挡在后面。
    万千银针从袖中齐出,就算如今身体羸弱,苏云朵的武功依旧是不容小觑的,每针必中,中之人必倒,可是奇怪的是刚才明明倒下的人却又齐齐站了起来,十分的诡异。
    东方泽柏看着刚才明明被自己一剑刺中要害倒在地上的人如今又安然无事的继续和自己厮杀着,眉眼一惊,惊呼,“丧尸。”
    之所以成为丧尸并不是说他们是死人,而是说他们被炮制了一种独特的药水,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消除了任何知觉,没有思想没有感觉,人的七情六欲更加不会有,就好像死尸一般,但他们又只听制造他们之人的话,而且凶狠残忍无比,这才称为丧尸。
    可是丧尸不是早就被消除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有?
    宁梓禺见他知道,将一丧尸的头砍下之后,对着身后的他说道:“砍下他们的头。”那是他们致命的地方,只有看下头他们就再也无法复活。
    知道诀窍之后做的就不再是无用功,可苏云朵手中除了银针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武器,那细小的银针根本不可能将一个人的脑袋砍下来。
    所以苏云朵只能一次次的将他们击倒,他们站起来后又击倒。
    体力渐渐不支,苏云朵一步步被逼得往后退,最后竟被逼得抵在了马车上,苦苦的支撑着。
    兰鸢也渐渐有些不支,但仍旧护在苏云朵的前面。
    前面的宁梓禺他们也好不到那里去,身上已经多出挂彩,气息渐渐也有些不稳,都是在做抵死之战。
    但最不正常的是兰鸢,她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或者说现在的她根本是不将自己的生死看在眼里,有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苏云朵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渐渐的往她身边移去,忽视了左边那悄然而至的身影,她还没赶到兰鸢的身边,就被人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家全因这声音而转过头去,看着苏云朵痛苦的抱着肚子蜷缩在那里,心全部都揪起来,疼的透不过气来。
    “五嫂……”
    “主子……”惊呼声齐齐传来,苏云朵根本就没时间理会,刚才那一脚是实实在在踢在了肚子上,虽然自己及时闪过了一点,但也只是减轻了一点力道,可对肚子造成的伤害还是不小。
    苏云朵痛得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而且隐隐感觉有什么要从体内流走。
    害怕的护住肚子,苏云朵想要叫宁梓禺,但疼得根本就连说话都说不出来,更加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逼近。
    宁梓禺他们被缠住要甩开那些丧尸赶过去根本就已经晚了,到那时剩下的怕就只是那具躯体。
    东方泽柏看着握着剑直直就要没入苏云朵体内,杀红了眼,完全是一剑一个脑袋,步子也是不断的往苏云朵的方向移动,但还是慢了,那丧尸离她仅三步之远,而自己到时……
    苏云朵也感觉到了那浓烈的杀气,想要起来,但肚子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根本动不了,而且一袭感觉到下面有什么流了出来。
    当兰鸢杀了一个丧尸侧身看到的就是丧尸举剑就要刺下去,那惊险的一幕让她就连思考都发现多余,没人任何停留飞身扑到了苏云朵的身上,那柄冰冷的长剑没入了她的体内,那肉与剑相碰触的声音,那生生划开的声音,那么的刺耳,生疼。
    当东方泽柏和宁梓禺感到时,只能看着剑刺进兰鸢的身体里。然后将那丧尸的头砍下来。
    几人飞奔到她们身边,看到的只是那触目惊心的血色,晕染了周围。
    宁梓禺将兰鸢从苏云朵身上,扶开。
    剑刺进了右肩胛骨,幸好不是致命的地方,但也有得好受,那骨头被刺穿的声音苏云朵是听得实在。
    宁梓禺迅速封住她的穴道,制止血液继续流出,就算没伤及要害但如果还不突围出去怕是他们全都别想活着出去。
    兰鸢虽然很疼,但还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还想拿剑去杀敌,却被宁梓禺制止住,喂了几颗药。
    苏云朵半趴在地上,抬眸看向她,见只是面色苍白了些,而且有墨轩在应该不会有事,这才放心。
    可是一旦放下心来肚子上传来的剧痛就让她冷汗直流,用力的咬住唇瓣,印出几个深深的牙印,手也是扯住自己的衣摆不发出任何声响。
    东方泽柏在他们身前抵挡着那些完全不要命的丧尸,仍旧不放心的追问:“五嫂没事吧?”
    苏云朵淡淡摇头,又想他背对着自己看不大,吃力的说道:“我没事。”
    看着渐渐趋于下风的他们,和受伤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兰鸢,知道如果还不走,不但他们有生命危险,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怕也是保不住。
    脑袋急剧飞转,想要想出什么好点子,可是看着越来越多的丧尸,感觉的只是灭顶的绝望,难道他们真的要命丧于此,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害了大家。
    一直听命呆在马车内的兰秀听到他们惊呼苏云朵,再也忍不住跳下了马车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和头颅,有些受不住的在一旁干呕着,面色也是白得吓人。
    步履不稳的来到苏云朵的身边,想要仔细查看是不是哪里有受伤,但被她制止住。
    “快扶兰鸢上马车。”
    看了看那满身是血的兰鸢,兰秀一咬牙听话去强行搀扶住要留下的兰鸢往马车内走去。
    宁梓禺亦是起身相助东方泽柏和剑枫,但就算有他的加入也支撑不了多久。
    苏云朵望着这越来越危险的局势,发现原来自己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做不了。
    见着大家快背靠着背,将自己护在最中间围成了一个小圈,苏云朵努力的想要站起来,但只要一动,肚子上传来的痛就让她无法在动半分。
    而下体那有些湿漉的感觉让苏云朵煞白了脸,有些急促的叫道:“墨轩……孩子……”
    听到她的惊呼,宁梓禺也顾不得自己转身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危险,弯腰看向惊慌失措的苏云朵,没有太过礼仪顾及,微微掀开她的裙摆,看到从她身上不断流出的血液,心惊的一把将她抱起,就要往马车上冲去,如果现在还耽误她和孩子都会不保。
    虽然没说,但东方泽柏也猜到了什么,完全是不顾性命的拼杀,只为给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可是那接踵而来的丧尸根本不给任何机会,让他们困在原地动不得半分。
    宁梓禺明显感觉到躺在自己怀中女子渐渐变得虚缓的呼吸和慢慢闭上的双眼,急躁的低吼,“睁开眼,现在还不可以睡,孩子还在等着你救他。”
    听到孩子苏云朵强撑开那极力想要闭合的双眸,路痴一笑,竟是美的不可方物。
    她不可以现在就妥协,还有孩子,她跟辰的孩子。
    手小心抚向肚子,拉着他的衣袖,乞求道:“一定要救孩子。”
    宁梓禺红了眼眶,只能抱着她点头,不断的点头。
    可是步伐就是无法前进,将他们层层包围的丧尸不断的叫嚣着,宛若地狱使者,带着令人厌恶的糜烂之气。
    就在苏云朵陷入半昏迷之际,一股熟悉的馨香让她微微睁眼,见着不知何时将他们围在最里面的黑衣人,悉数蒙面,只有一个女子一袭妖娆红装,笑得妩媚诱人,站在他们面前,绝艳的面容魅惑一笑,却是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冷然道:“一个不留。”
    奇迹的,围着他们的丧尸竟被瞬间杀离,圆成了半圆,出了个口子。
    宁梓禺抱着苏云朵就往马车上走去,迅速的封住她的穴道,看着那身下越来越多的血液,竟害怕的颤抖,喂了几颗药,但仍旧没什么用处。
    现在他们需要的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女子一跃上马,不管里面的人是否同意,架起马车就直直的往自己另一个方向行去。
    奇怪的是宁梓禺和东方泽柏竟没有阻止。
    不知穿了多少条暗道小巷,马车才停下来,那红衣女子领着抱着苏云朵的宁梓禺往一屋子里走去,对着迎上来的侍女吩咐道:“多准备些热水过来,要快。”
    几人全都进了房间,宁梓禺看着满身是血的苏云朵,竟然第一次不知道该从何下手,那种害怕就算是当初东方泽钰病发都不曾出现过。
    兰秀和东方泽柏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将宁梓禺随身带着的药箱全部搬了进来,却见他愣愣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快救五嫂啊,快啊!”抱着药箱,东方泽柏忍不住怒吼,他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救五嫂,五嫂就可以……
    被这么一吼,宁梓禺迅速的回国神来,运功先护住她的心脉,又开了剂药让人立刻煎来,但一切都不管用,只能救她,肚子里的孩子却……
    那红衣女子站在一旁,看着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用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嘴里不时的还说些什么,但因为声音太小,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从她的唇形可以看出是个辰字。
    就是在这样的关头,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主子。
    媚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感想。
    她其实是怨她的,他们本该跟着主子一同前往边关,因为他们一直都是主子的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是该与主子形影不离的,但主子却因为不放心她呆在皇宫,这才让他们留下躲在暗处保护她。
    本也相安无事,可是谁知道在他们第一次准备出宫的时候她也收到了主子坠崖的信函,再也无法冷静,也忘记了主子的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不可以离开她身边,私自带着暗卫前往了边关找寻,但一直一无所获。
    失望之余竟收到剑旭的信函,他们又要离宫,而这次还多了个人,那便是主子的孩子。
    虽然不想放弃继续寻找主子,但主子的耳提命令也让她为难,最后当他们赶来时,已经晚了,她跟孩子都出事了。
    如果主子知道的话,他们所有暗卫怕都别想活了。
    主子最后的一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她知道那东西对主子来说同样重要,可是她似乎已经违抗命令一次,而这种结果也是自己间接造成。
    嘲讽的一笑,媚娘上前,来到宁梓禺的身边道:“主子离开前对让熟悉给神医带句话。”
    宁梓禺静静的听着,面色沉静但内心却是天人交战。
    “主子说,她才是他生命的所在。”两个他不用多说也知道,宁梓禺无力的一笑,他还真是了解自己,最后竟为了万无一失留下这句话。
    罢了……他愿意用命去救她,已不是第一次,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扰,从医药箱的最底层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将里面那多洁白纯净的花朵研磨,然后喂给苏云朵吃下,又运功打通她的奇经八脉让药效迅速的运行。
    看着刚才还面色苍白透明,呼吸缓慢彷如没有的人,现在有了丝丝的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这才送口气,对着身后一直悬着的众人道:“没事了。”
    三个字让大家顿时瘫软在地上,相拥而泣,为她的没事了,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了。
    宁梓禺用的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天山雪莲,那是最后一道可以护住东方泽钰的法宝,第一课回魂丹为了就苏云朵用力,天上雪莲为了救他们的孩子用了。
    宁梓禺好笑的扬起嘴角,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辰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要不然怎么会让人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带来那样一句决定性的话。
    “兰鸢……”听到他说主子没事了,兰鸢一直强撑的意志力也倒了尽头,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兰秀的怀中。
    听到惊呼,宁梓禺迅速的将她抱起,媚娘也是快速的将他们领往另一间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借助烛光这才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竟不下几十处,是什么样的毅力让她忍到了现在,顿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让宁梓禺有些无法呼吸。
    命兰秀将药箱拿过来,又屏退了所有人,这才轻柔而小心的将那有些破烂的衣裳解开,露出那原是白皙柔嫩的水嫩肌肤。
    看着上面布满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颤抖的将金疮药敷在上面,兰鸢被那蚀入骨髓的痛惊醒,但又没有力气睁开眼,依稀感觉有人脱了自己的衣裳,一双温柔的在上面来回的动着,十分的小心,谨慎。
    最后迷蒙中她好像感觉有什么温润贴上自己的背部,印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上,带着无限怜惜。
    宁梓禺控制不住的俯身,有些苍白的唇瓣小心的轻吻那些伤口,但怕弄疼了她,碰上之后又迅速离开。
    将她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上好药,宁梓禺没有离开,看着昏睡的兰鸢,无奈的叹息道:“为什么那么倔强的不说出来,为什么要做那些伤害大家的事?”
    替她穿好亵衣,盖好被子,这才不舍的离开。
    轻轻的关上门,没有再看她一眼,所以没有看到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静静低落的泪珠。苏云朵虽然保住了孩子,幸好及时的服用了天上雪莲,苏云朵和肚子里的孩子幸得安全,只不过苏云朵的身体要比之前更差了,现在就是连床也是不能下的。
    而兰鸢就好很多,只在床上呆了一天,就可以下床,最严重都只是那替苏云朵挡的一剑,可好在宁梓禺在,所以都没什么大碍。
    可是就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宁梓禺,他每日除了给苏云朵医治之外就消失的不见人影。
    兰鸢吃一点兰秀送来的东西,披着衣服发现自己有很多天没出去走走,忍不住一个人来到院子里,看着那满树的枯枝落叶,竟才发现原来快要到冬天了,时间过得真快。
    看着那萧瑟的园林,抑制不住满心的悲伤,爹说过叶子只有落了才会整出新的叶子,才又可以带来青葱一片,就好比苦难之后总会有甜果,或许那时你会感觉无法支撑下去,但当你真的坚持下去之后,尝到那天天的果实,才会倍加珍惜。
    合着衣,靠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有些疲倦的闭着眼,只听那轻轻呼啸而过的风声,带着丝丝凉意,透过开合的领口吹了进来,但又让人清醒几分。
    宁梓禺本是想要去看看苏云朵今日怎么样,可是当看到那个只着单衣靠着树闭目的女子却是无法再移动。
    略显苍白消瘦的面容,在那萧索的衬托下,让人心生不忍,想要好好去疼惜,可是每每只要想到他们之前遇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她造成的,就无法跨越心中那道鸿沟,只能傻傻的看着,就是无法接近。
    兰鸢像是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豁然睁开眼,瞬间对上宁梓禺那还来不及收回的复杂眼眸。
    两人没有任何言语的两两相望,竟都忘记了去动去说。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准备离开,但被兰鸢急急的叫住。
    “等一下。”
    匆匆站起来,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兰鸢发现叫住了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缓缓的站起来,小心的来到他的面前,没有勇气走到他的身前问,在他背后,低垂着头,细声的问道:“你在怪我是吗?”
    她问得小声谨慎其中还蕴含着一丝丝害怕,宁梓禺不是没有听出来,但她的一意孤行却是将大家害得不浅,就为了那些她竟然不惜出卖以心相交的人。
    没有回答,那便是最好的回答。
    兰鸢自嘲的勾起唇角,知道他是在怪自己,怪自己当初将他们要离开宫的消息告诉了皇上,才会遇上后面那么多的危险。
    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算是解释了也无法抹掉自己所做的那些错事,可是只要想到最近他有意的疏离,心还是会忍不住的抽dong。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清冷的嗓音听不出其他情绪,让兰鸢的心再次的紧缩,看着就要离开的她动作往往快于理智,纤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袖,倔强的紧咬住唇瓣,有些什么她也想要争取。
    垂着眼眸,满心的挣扎最后化作无声的叹息,低低的幽幽的嗓音轻轻的响起,让着寂静的院子显得不再那么萧瑟可又多了一分心酸。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管他同不同意,兰鸢有些蛮狠的将宁梓禺拖到一边石凳上坐下,凝眸看向他,要说出这些是要活生生的划开那道虽已结痂但化脓的伤口,那种疼痛不适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看着她那伤心绝望的样子,宁梓禺最后还是不认,拉着她想要阻止,可被兰鸢淡然一笑,缓缓说起:“有个小女孩,她本有个快乐的家庭,家里人都当她是宝贝的宠着……”
    兰鸢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隐隐透出那股心碎让倾听的宁梓禺不时的紧缩着心,多次想要打断都被她含笑阻止。
    “可是那天小女孩满心欢喜将新做的糕点想要送给爹娘品尝,却听到了爹娘竟然在争吵,她从来没见到过爹娘这么大声的争吵,她吓坏了,不敢进去,悄悄的离开了。”
    看了眼认真的听着的宁梓禺和那握得更紧的手,兰鸢继续道:“小女孩要想去找哥哥,但她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找到,可她很难过,就独自一个人来到山上的,那里是她跟哥哥的秘密基地,她独自一个人呆在山上一整天,竟然不知不自觉中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她怕爹娘担心跌跌撞撞的跑下山,但……”说到这里,兰鸢颤抖着,手指被用力的刺进了掌心,血珠慢慢的沁了出来,可她浑然不知,反倒是宁梓禺见着了,心疼的掰开她的手指,然后用力的握在手心。
    兰鸢已经感受不到现在的一切,心思全都在那恐怖的回忆中,心惊的让人无法正常呼吸。
    “可是当我赶到家时,没有看到守门的伯伯,门开着个缝,我小声的推开看到……看到全部都是血,全部……好多血……好多好多……守门的伯伯睁着眼睛躺在那里,还有教我做糕点的刘妈,大家全都瞪大着双眼躺在那里,不管我怎么叫都没有一丝反应。”
    “我好害怕,不断的找爹和娘,身上沾满了血,可是大堂里却突然传出了很恐怖的小声,我躲在一边,看到……看到爹……看到爹和娘被一群人割掉了舌头,然后是手和脚,然后是不断的在他们身上划着,我好害怕躲在一边,不敢出来,只是不断地呕吐,我想出去叫他们住手,但我却被哥哥拉住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哥哥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出一点声响,却看着爹和娘被他们割去一块块的肉,然后……”
    “不要说了。”宁梓禺再也听不下去,他后悔,他后悔逼她说出那恐怖的经历,他什么都不要知道了,不要了。
    兰鸢拉着他,抬眸,眼中有什么在闪亮,让宁梓禺无法直视。
    “然后看着他们倒在自己的眼前,睁大着双眼。”说到这里,兰鸢瞪大着双眼,惊恐的抓着宁梓禺,想要用些什么寄托自己,好让自己有勇气可以坚持下去。
    “主子……”兰秀看着要求出来透透气,现在又要转身回去的苏云朵,有些不解的叫道。
    急急捂住兰秀的嘴,看着院中相拥的二人,苏云朵欣慰的勾起唇角,拉着还不明所以的兰秀转身又回房去了。
    “对不起。”宁梓禺紧紧的抱着她,满心愧疚,自己为什么要逼她去将那些心中的伤疤揭穿,看着她鲜血横流,自己比她还痛。
    兰鸢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的对不起,只是缩在他的怀里不断的颤动,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心神像是完全陷入在那无法自拔的恐惧中。
    懊悔的宁梓禺像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有些强硬的将她拉扯开一点,兰鸢因为这个动作而像是受惊的小兔般,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去。
    “清清……清清……”宁梓禺不断的唤着两人儿时的小名,那个时候她就乖巧的让人心疼,羞涩清丽的容颜,让人想要好好疼爱,可是这样的她却经历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清清,没事了!没事了!”温润柔和的嗓音渐渐安抚了兰鸢的害怕,微微抬头,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情绪,晶莹的光亮瞧着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宁梓禺,忘记了反应。
    “没事了,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会在你身边。”柔媚的情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宁梓禺没有发现其中的韵味,或许他知道而装作不知道而已。
    兰鸢细细回味着,不消多时竟红了面庞,又看自己竟然躺在他的怀里,这下子就更加红艳了,害羞的推开他,往后退了退,想起这几日他故意的疏离,有些委屈又生气的嗔道:“之前你还故意躲着我的。”
    宁梓禺没想到她会直接找自己算账,无辜的摸摸鼻子,有些讨好的说道:“是我的错,我道歉。”
    没有任何辩解,宁梓禺的干脆倒是让兰鸢有些不自在。
    他生气是自然的,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为了留在宫中将他们要出宫的事告诉了皇上,或许已经成功的出来了,也不会遇上那么多的危险,还害得主子差点失去了孩子。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们气自己,自己真的一点也不怪,只是就只是那么一点的疏离竟然会让自己那么痛。
    淡淡的摇头,兰鸢自责的诉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为了留在宫中,也不会出这么多事。”兰鸢自知有错,虽然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但心中的愧疚却是怎么也无法消弭。
    知道她心中所想,宁梓禺轻轻拉着她就走。
    苏云朵才坐下来不久,房门就被推开。
    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含笑的看着他们,眼里却是了然。
    兰鸢看着拉着自己的宁梓禺,眼神中的鼓励让她果断的跪在了苏云朵的面前,愧疚的道歉:“王妃,对不起,都是兰鸢才让王妃遇到危险。”
    苏云朵了然一笑,淡淡的摇头,道:“你没有错,只是想要替父母报仇而已。”
    宽慰的话并没有让兰鸢心里舒服,看着苏云朵那消瘦得有点不像样子的身体,兰鸢就无法原谅自己之前的鬼迷心窍。
    知道她心中的纠缠,苏云朵道:“再说我也利用了你。”
    利用她?兰鸢困惑的看着她,不明所以。王妃什么时候利用她了?
    清媚柔美的面容淡淡一紧,苏云朵坦白道:“那日他堵在门外我就知道是你在告诉他的。”
    兰鸢心惊,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之后的所有计划还要告诉自己,她不怕自己再次告诉皇上吗?
    像似看透她在想什么,苏云朵继续道:“你不会。在得知我有了身孕之后你便不会再将我留在宫中,相反你会帮助我出宫。”
    那自信的神色,傲然的气势就算现在满是病态也无法遮掩。
    “我故意在你面前说出,然后让你陪着我去太后那里看着我差点小产,为的就是让你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皇上,因为你上次的事,让他对你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这才会有苏梦雅能够那么轻易的将他劝离,将瑾辰宫的侍卫撤离,创造这绝佳的机会让自己顺利的逃出来。
    只是自己万万没想到,那人竟会那么厉害,竟然在最后关头识破了自己的计划,而且还利用这想要斩草除根,索性他们都命不该此,逃过了这一劫。
    其实说到底苏云朵这些也算不上利用,她只是在赌,赌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然最后她赢了,对自己的情意胜过了她想要报仇的决心。
    “王妃……”兰鸢哽咽着嗓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点也不怨她利用了自己,还庆幸,庆幸自己故意在皇上面前将王妃的情形夸大,帮助到了王妃。
    盈盈的泪水无法抑制,晕染在眼眶之中可又被她倔强的忍着,硬是不让低落下来。
    兰秀听得有些懵懵懂懂,但也总结出了一点,之前他们被抓全是因为兰鸢向皇上告密,她们之后之所以能够成功出宫也是因为她。
    之前的怪罪因为后面的功劳而减少,但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站在苏云朵身边不言不语。
    “好了!事情到这里就此结束,我不希望再听到说起这件事。”苏云朵佯装板着脸,冷声命令。
    知道她那是不愿意自己留一个心结在心上,微微点头。
    苏云朵见大家都点头,这才冲着门外的人叫道:“进来吧。”
    媚娘一袭媚艳大胆的红衣长裙,妖媚的走了进来,看着脸色好了许多的苏云朵,微微送了口气,这才冷声道:“以后你们这王妃来,王妃去的恐怕不行。”
    看到大家不解的眼神,媚娘也不急,轻缓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被茶,说道:“将另外两个人也叫过来。”
    兰秀有些受不了她那命令的语气,刚想发作但被苏云朵及时制止,冲着她摇头,又傲然道:“去将十二皇子和剑枫叫来。”
    不甘的跺脚,兰秀最后只能用力的瞪了眼媚娘,这才转身出去。
    兰鸢对眼前长相妖娆,举止魅惑的女子也说不上什么好感。
    虽然当日要不是她的相救,他们怕是早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但这段时间呆在这这里休养,虽然她很少出来,但也感觉到了她对主子的敌意,虽然很浅显,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她想不止是她,他们应该也跟自己一样吧。
    只是她很奇怪,既然不喜欢他们,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媚娘不去理会他们探究的眼神,独自坐在那里品着茶。
    苏云朵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如果她没记错,她应该就是那个人人趋之若鹜,一掷千金,只为她亲手做的一件衣裳凤来仪的媚娘,只是没想到她竟这么深藏不露,有如此惊人的武艺,这样隐秘的地位,苏云朵很想探究她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异的地方。
    虽然她不待见自己,但苏云朵却对她充满了兴趣。
    不出一会,东方泽柏他们也到了。
    看着那有些不对劲的气氛,几人都没有开口,而那个叫人过来的媚娘亦是没有开口。
    苏云朵知道她在等自己主动,也不对抗,谦虚有礼的问道:“不知姑娘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苏云朵不知该如何称呼,叫媚娘的话,人家明显的不喜欢自己,怕不喜欢,可其他的又不知道合不合适,最后干脆选择了最保守的。
    听她的称呼,媚娘扬唇一笑,有些媚然娇艳,“王妃还是叫我媚娘吧。”
    “叫你们来是想要问你们,今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这凤来仪也不是长久可以让大家呆的,皇上现在下旨,彻查京城的每个角落,现在大街上到处可见官兵。”
    “而且暗处还有一股势力在找你们,好像是三皇子。”媚娘将这段时间京城的局势情况说了个通透,看着其他都蹙起眉宇,只有那个最为孱弱的女子一脸平静,绝美的面容始终是淡淡的,皇朝中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在找她,就算是她挖地三尺怕也躲不了,她就不担心吗?
    “你们现在最好赶快想办法,不然不出几日,我这里怕是也不安全了。”媚娘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泰然处之的坐在那里。
    苏云朵听着她那有些高高挂起的话语,抿唇一笑,如沐春风。
    “媚娘不是已经都替云朵想好退路了吗?云朵又何须多此一心。”
    媚娘一惊,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女子。
    自那日救了她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搭理过,每日除了派人按时送来吃的,根本不曾露过面,而刚才说的话也全是驱赶之意,她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自己已经帮她们搭理好一切。
    苏云朵只是笑笑,没有多言。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帮你们?”想要知道到底哪里出错,媚娘不死心的追问。苏云朵笑意一收,有些严肃的一一剖悉,“那日你对着那些丧尸都面不改色,不……或者说你根本没将那些放在心上,从这就可以看出你不一般,再则,那日的相救不是偶然,你是特意去救的,既然救了那次又怎么会又让我陷入危险,定是早有安排。”
    看着她那肯定的眼神,媚娘很想否定,但事实是她说的半点也不差。
    不甘的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兰秀见着她在自家主子这里吃了鳖,开心的咧开了唇角,让她嚣张。
    “不知媚娘有何安排?”苏云朵也不再拖拉,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让自己浪费。
    静静的看着这个始终不温不火,温文有礼的女子,媚娘心中那股钦佩就是再想不理会那也是无法忽视的。
    “首先你们这称呼要改。”看了眼还王妃皇子直叫得某些人,略微嘲讽的勾起唇角。
    被人挑衅,兰秀怎么沉得住气,可被苏云朵压着,再不满也只能往肚里吞。
    “你们这称呼出去了就被人发现了,那无疑是自投罗网。”
    “以后直接称呼名讳好了。”
    “不行。”苏云朵话还没落音,兰鸢和兰秀就果断的拒绝。从小君臣之礼怕是不是一时可以改过来的。
    媚娘想了想,道:“在外你们就主仆相称,你们可以就叫他们主子。”反正现在外面主子什么的一大堆,这样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听媚娘的意见,兰鸢和兰秀这才点头。
    苏云朵也没有意见其他人自是不会有。
    这解决了,可是他们要去哪里,钰宫外面怕是早有人守在那里。他们不能进去,但只要守在外面他们亦是无法进去啊。
    苏云朵看着大家那紧皱着眉宇,轻轻一笑,道:“让你们殿下出来的吧。”
    苏云朵记着墨千风那个心情不定的人,好像在外人面前都是自称殿下来着。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三人全都一惊,她知道了。
    媚娘一紧,有些急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凤宫的人?”她可是从来没提过一星半点有关凤宫的事。
    嫣然一笑,苏云朵不急不缓的幽幽说道:“那日暗杀我们的是丧尸,而对着丧尸面不改色除了凤宫的暗卫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
    之前听提起凤宫,或许也是因为墨千风就特别留意的去查了下有关凤宫的事,在宫中要查出这些事那是易如反掌,更何况自己还是王妃,那更加不是难事。
    而最最吸引她的就是暗卫的传奇,虽然上面记载的是他们如何的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但苏云朵并不去全信,宫中记载有多少是没被修改过。
    但最最令她钦佩的是训练出这样英勇侍卫的凤宫殿下。
    虽然那个人还曾当了自己的师傅,但苏云朵至今都未曾见过他的真实面貌,而且她都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未曾见到过他了。
    “那是。暗卫都是殿下亲手训练出来的,区区丧尸又能奈何。”一说起墨千风,媚娘那自然流露出的敬畏钦佩,自傲的神态让苏云朵也忍不住肃然起敬。可那隐约压抑的情绪亦是没能逃过她的法眼。
    也难怪她对他们如此不屑,他手下的人又怎么可能对他们有好感,救他们怕也是他的命令吧。
    对墨千风的愧疚忽涌而上。苏云朵感觉有些难受。
    大家没注意到,全都各怀心思。
    “那你可不可以将他叫出来,我有事想问他。”苏云朵淡淡的笑着,眉眼之间微微流泻的光华弥漫开来,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球。
    听她要墨千风出来,媚娘刚才和悦了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有些愤恨的瞪着苏云朵,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悲伤让苏云朵一惊,他是不是也出什么事了?
    她本想通过他寻找东方泽钰,是不是就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了。
    之前她不说不问便是因此,现在却是这样的场景,让苏云朵有些无法接受,整个人瞬间绷紧,急切的拉着媚娘想要一个答案。
    想起主子临去前的叮嘱,媚娘不知心里是何滋味,最后全都只能化为苦涩,道:“殿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在哪里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除非他想见你,不然你求我也没用。”撂下这句话,媚娘有些慌乱的匆匆离开。
    呵……自嘲一笑,她也想知道主子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好。可是这样的秘密殿下是下了死命令的,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说了全都杀无赦。
    不是她怕死,而是怕死后便不能照顾殿下了,虽然他的身边已经有人。
    看着逃也似的出去的媚娘,苏云朵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而且自己要想到最后可以帮她找人的机会断了,就好像最后一根名叫希望的绳子断了一般,苏云朵怔怔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日谈话在媚娘的逃跑后匆匆结束,在这之后苏云朵又有几日不曾见到过她,大家也依旧呆在凤来仪,可是皇城中搜查的愈加严实,几次都是险险的躲过,苏云朵知道他们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有些人似乎过得也太潇洒了。
    东方泽柏就算被困在这里但跟素容他们的联系不曾断过,苏云朵也知道过去了那么久都不曾有任何消息代表着什么,但她从来不曾在大家面前说过半句,只是每日努力的养伤,尽最大的可能将自己的身子养好,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做。
    伤养得差不多,苏云朵正想找媚娘的时候,她适时的出现了,只不过这次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吩咐人替他们收拾好东西就带着他们去了个神秘的地方。
    之所以是神秘,那是因为他们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一路上都是被蒙着眼的,到了才摘下布条。
    苏云朵看着这个眼前身处的地方,没有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眼前壮丽繁华的建筑竟可以跟皇宫相聘美,或者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真让人诧异,在这皇城之中竟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不用说苏云朵也知道这里定是凤宫本部了。
    跟着媚娘走了进去,一路上不时的有人行礼,态度恭敬森然,可见管理这的人使如何严谨苛严。
    穿过最开始的大殿,又来到长长的楼廊,这里跟之前见到的富丽堂皇不同,这里反倒给人一种古朴淡雅的感觉,精细的木质雕刻,圈成一副副千奇百状的图案,很是赏心悦目。
    这样的感觉苏云朵总觉得很熟悉,好像有什么地方跟这里也是一样的。
    穿过楼廊,来到地方又是恢复之前的繁华,只不过这里结构奇特,具体说也说不清,但总感觉有什么独特之处,果然大家还没回过神,媚娘不知道动了什么地方,他们站着的地上竟然在颤动,兰秀害怕的抓着兰鸢。
    在一阵颤动之后,地板竟然在缓缓下移,不出一会才停下来,而眼前的一切全是让大家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金光闪闪的建筑,不用怀疑也知道是黄金,建筑比皇宫还要来的精致奢华,就算是在现代见过千奇百怪的苏云朵都忍不住咋舌。
    这凤宫到底是有多富有,竟可以用黄金做墙壁,琉璃水晶做装饰,简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宫吗。
    媚娘一言不发的带着大家将在整个地下皇宫最主要的地方参观完,才在一个房间停下,可此时竟无人能说出一句话来,就连宁梓禺和东方泽柏亦是。
    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来过凤宫。就算明知道他是凤宫殿下,也不被允许。
    在他们出现后不久,又有两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个神秘的房间。
    来人只是对着媚娘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一脸冰冷的站在那里。
    “她从今往后是凤宫殿下。”指着苏云朵,媚娘最终还是将墨千风临去前交代的最后一件事在大家面前宣布。
    站在面前的洛珈和鬼魅惊讶的看着突然成为他们主子的人,有些无法接受。
    看着他们难得的稀罕表情,媚娘有些开心的扬起了唇角,最初主子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也是一惊,有反对过,但最后的结果是结局不便,而自己在床上整整呆了七天。
    主子什么时候可以容人忤逆自己的意思了。
    不想多言,直接抓过苏云朵的手腕,举起她的左手,露出一直隐藏在里面的凤翼镯,无需多言,只要看到这想必他们也不得不承认。
    不是说得此镯者就是凤宫殿下,而是这个镯子只有墨千风的另一半可以拥有也就是说那个神秘殿下的皇后。
    刚才的无力傲慢通通不见,不管自己多不愿,但只要是殿下选的,他们都无条件的选择相信。
    三人齐齐跪下,挺直着背脊,朗声道:“属下见过殿下。”
    突然被安插上这样一个身份,苏云朵一时还真的有些无法接受,什么时候她成了这神秘庞大组织的领袖了。
    虽然现在她急需这股势力帮自己。可是叫殿下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苏云朵沉着再三,这才道:“以后你们跟兰秀他们一样叫我主子。”殿下这个称谓出去估计不比他们王妃皇子的效应低。
    “是,属下知道。”三人又是齐齐应允。
    看着他们那默契,怕是有些时日。
    虽然不知道墨千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既然她给了这样的资源自己,她定会好好利用。
    简单的询问了媚娘有关这里的一些情况,了解到穿灰衣的是洛珈,负责情报收集,而黑衣的叫鬼魅,他则是负责暗卫的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会让她掌管。
    而眼前的媚娘则是负责凤宫的经济,听他说还有一人叫洛湛是洛珈的孪生哥哥,负责凤宫整个军队,也就是一个国家的元帅一般,只是这里的将士却不同,个个身怀绝技,在这天和大陆的个个地方都存在,平时都是隐藏着,一定召集其中的势力那真是不同小觑,难怪先皇会那么忌惮,就算明知威胁到自己却不敢动半分。
    大致的了解了,苏云朵也累了,身子骨以前就不好,更何况又是大病初愈而且还身怀六甲。
    大家看出了她的疲惫,媚娘让鬼魅和洛珈先下去,自己则带着他们出了地下皇宫,然后继续往后走去,这才到休息的院子。
    这里与前面的完全不同,田园式的装饰,可材料全是上等,怕也不是一般人家住得起得。
    可这样的环境真正适合让苏云朵养胎。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苏云朵就被媚娘带来的消息给杀得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有些怔竦的盯着站在一边的媚娘,苏云朵痴愣的再次询问,只希望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听错了。
    知道她的伤心,但有些事现在知道总比以后知道要好得多,起码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皇后临盆,生下怪物,皇上下旨废除她的皇后之位,可念其情分幽禁于冷宫。”冷冷的嗓音不含任何波动,好像只是机器完成主人的命令。
    听着那简短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苏云朵连连后退,要不是兰秀一直护在身后怕是瘫软在地上了。
    “五嫂……”东方泽柏担忧的唤道,那才养回一些血色的面容,现在又是苍白无比,这件事怕是在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补上了一刀吧。
    姐姐还是受自己牵连了!当初听到媚娘说自己离宫皇上不惜出动整个禁卫军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可是自己还心存侥幸,以为姐姐有肚子里的还颗宝贝就算生气也不会怎么样,太过想要出来让她没有顾及到里面还有人打着她肚子的主意,而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失了魂一样跌坐在椅子上,苏云朵久久都无法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哑着嗓音轻轻问道:“那皇后怎么样?”有些害怕去知道,后位被废,孩子没有了,这对姐姐该是多大的打击,而她身边现在却没人能够依靠,这一切却是自己造成的。
    媚娘看着明显精神急剧萎靡的苏云朵,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或许又是个打击,而她现在根本就不能接受任何刺激了。
    “告诉我。”急切的低吼,苏云朵无法控制自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着媚娘不断的摇晃着。
    被她用力的抓住,有些修长的指甲甚至刺进肉中,都没有皱一下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而后才低声而缓慢的说道:“传言皇后疯了。”
    最后一句话疯了,压碎了她所有的理智,夺去了她所有的心神,像是木偶一般,跌落在冰冷的地面,再也看不到,感受不到,最后陷入无尽的黑暗。
    苏云朵的突然晕倒,让大家措手不及,宁梓禺迅速的将她抱到床上,没有任何停留的运功护住她的心脉,过大的刺激让她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难以承受,最后只能消极的让自己去逃避。
    因为宁梓禺及时的救治,并没有多大的危险,可苏云朵依旧昏睡了足足三天有余。
    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将媚娘叫来。
    看着才苏醒的苏云朵,媚娘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欲言又止,想要劝慰,可是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就算是他们从尸体上爬出来的恐也难以接受,而她现在的冷静让人不得不钦佩。
    “我想知道花家涉及的行业有哪些?主要的是什么?”简单明了,媚娘知道她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将自己之前就特意了解到的事情一一告诉她,见她听得仔细认真也不敢剪断,直到说完这才休息。
    而她从开始听着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当自己说完,苏云朵却立刻接住话尾,将在听的过程中得到的讯息迅速整合然后最短的时间制定计划,娓娓道来。
    听着她那完美的计划,媚娘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这样缜密的心思,快速的反应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那便是生死不明的东方泽钰也就是墨千风身上。
    或许她有点明白主子为何只要她了!
    “我要在五个月内的时间内见到花家一败涂地。”没有任何转圜的话,不带感情的说着最终目的。
    她本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为什么他要逼得大家都无路可退。
    媚娘没有问为什么,更加不会去拒绝,直接转身就往外走去。她有些蠢蠢欲动,按照她所说的去做,真的可以在五个月内的时间将花家打得一败涂地吗?自己可是用了几年的功夫才让逐渐将生意做得可以跟花家平起平坐,更何况花家现任当家花弄影也不是一个一般的对手。
    在媚娘走后不久,东方泽柏他们得到她醒来了,也匆匆跑了过来,看着她疲惫不堪的躺在那里,绝美的面容透着淡淡光晕,有些晶莹剔透,像一尊水晶娃娃,生怕一碰就会碎。
    可惜,现在的苏云朵宛若战神,那股坚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听到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大家担忧的眼神,苏云朵牵起一抹微笑,也不管它有多难看,锁住东方泽柏轻轻的问道:“我爹现在怎么样呢?”
    她相信钰宫那边定是也收到消息了,如今处在钰宫的苏穆成怕是也知道了。
    东方泽柏尽量说的轻松,可是那么沉重的话题,再怎么也无法掩饰其中的悲伤。“你放心,素容会照顾好老王爷的。”没有说很多,但苏云朵知道,这件事对爹的打击不比她小,当年他就极力反对姐姐嫁给太子,只是姐姐太过坚持,又有皇上下旨这才没得办法,如今造成这样,其中的原因根本无法诉说。
    淡淡的点头,苏云朵闭上眼,大家看着那张淡漠的面容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也都无法说出口。
    知道他们还在,这才又睁开眼,对着东方泽柏道:“你继续利用钰宫的人寻找辰,没有找到尸体就一直找下去。”说这句话的时候苏云朵异常的平静,让大家误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到尸体二字的时候心时如何的痛不欲生。
    “墨轩,在凤宫西北角的藏书阁内,里面的书籍或许有用。”没有明说,但宁梓禺却听懂了。
    哎……看来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出事了。
    淡淡点头,不管辰有没有出事,找到消除魔性的办法也是最好的,而且目前自己也没什么可作,除了保证她顺利的生产,就是这件事了。
    淡淡的看了兰鸢一样,知道她那期待的眼神里蕴含的是什么,只是现在还不能让她也插手进去。
    就此苏云朵和皇上之间的战争算是正式开始了。
    媚娘按照苏云朵教自己的一步步将生意扩充,然后整合,期间发展的速度让所有人都咂舌,特别是花弄影。
    泽朔国第一家的名号渐渐被压了下来,之前又有凤宫的打压,如今又突然蹦出一个神秘人,引领着的生意有着超越自己的嫌疑,而这让自己最最惊讶的就是查出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凤来仪的老板。
    每日媚娘都会亲自将战果告诉苏云朵然后等待着下一次的指令。
    最初苏云朵只是运用现代的商业知识,用最快得速度将之前零散的生意整体化,迅速囤积自己的力量,可是这也将近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但将势力扩大到与画家并驾齐驱的时候,苏云朵去停止任何新一轮的策略,只是让媚娘保持着这样的运作。不进不退。
    之前的架势或许让花弄影产生了危机感,但突然的停滞不前却又让她困惑,怎么突然没有了动静,究竟是为什么?
    花弄影听着属下的回报有些不明所以。
    让他更加不解的是凤来仪在京城已经有些日子了,为什么现在才想着壮大,而且那些奇怪的手段让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竟可以如此厉害,他相信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么简单,那个媚娘身后定是还有什么人。
    “给我盯着凤来仪,有什么消息立刻禀告。”冷淡的命令,现在还只能静观其变。
    媚娘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不明白,之前那么快速的让自己迅速巩固可以和花家相抗衡的力量,如今眼看就超过花家了,她却突然让自己停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而且只是打理着表面上的事情。
    “我并不是让你真的什么都不做,我要你另外开一家店,不让任何人发现,利用两个月的时间让它可以跟花家想抵抗。”现在明明已经快可以跟花家相抗衡了,为什么又要另外开一家,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媚娘有些不懂了。
    苏云朵没有明说,只是淡淡的吩咐,“你做这些的时候小心些,花家定是派人盯着,千万不可以让人知道,实在不行就算是运用凤宫的力量也要压下来。”
    这是关键的一步,不可出错。
    媚娘见她神色严谨,不由用力的点头。
    “好了,你下去吧。叫洛珈来见我。”抚着已经开始鼓起的肚子,苏云朵有些疲惫的说道。
    最近她越来越喜睡,精神更是大不如前了。很多事还等着自己,她不想让他们有时间喘息。
    不出多久,洛珈就进来了。
    亦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面无表情,或者应该说冰冷无比。
    其实洛珈也挺好奇眼前的女子叫自己来到底所谓何事,因为这是她来凤宫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叫他。
    苏云朵静静地看了眼,然后不急不缓的问道:“是不是什么事情只要你去查便可一清二楚?”
    虽然是有些怀疑的语气,可洛珈并没有生气,只是那张冷酷的面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心情不好。
    “主子要属下去查什么?”不绕弯子,信不信将她要的东西放在他的面前那才是最有力的证据。
    听着他那简洁有力的嗓音,苏云朵暗暗敬畏,墨千风到底是这样一个人竟可以培养出这样一群人才。
    “我要你查十几年前户部尚书陆正陆大人被灭门一案。”
    听着这话也没多余的询问,只要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从来都不问多余的话,只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好。
    “好了,下去吧。”洛珈也不逗留,径直走了出去。
    准备来伺候苏云朵的兰秀和兰鸢正好遇上从房间里出来的洛珈,两人狐疑的对视一眼,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望着她们,苏云朵只是淡淡一笑,任由她们服侍着自己,怀孕已经里个多月了,身体已经有些笨拙,特别是精神上,比一般孕妇要差,苏云朵知道那是因为之前受伤的影响,而这些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让大家担心而已。
    而这段时间,只要是宁梓禺开的药她都照单不误的全部吃掉,知道那一切为的都是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说现在她唯一的寄托,怕就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吧。
    不由自主的抚向肚子,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不敢太用力,好像就怕一用力就会伤到他一样。
    而小宝贝好像知道娘亲很辛苦,一直都乖乖的呆在肚子里,从来不闹腾,这也让苏云朵比一般孕妇要幸运。
    每天他们都要看着主子小心翼翼的触摸着肚子,只有在那时她才会流露出一丝的忧伤,可只要她们看过来她又很快的掩饰下去。
    大家都不再提起东方泽钰,不管是生还是死,只是寻找从来没断过,而她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等着东方泽柏来汇报寻找的情况,尽管每次结果都是一样。
    “主子,这是兰鸢刚才新做的糕点,您吃点。”这几日苏云朵的胃口却是逐渐下降,每天吃的东西那是越来越少,她们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睡眠也在减少,有时候半夜都会被惊醒,然后睁眼都天明。
    苏云朵也不拒绝,拿起其中的一块,细细的咬了一口,只是这一口还没吞下去,就感觉一阵反胃,忍不住的在一旁干呕着,甚是难受。
    兰鸢急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兰秀则是倒了杯茶,让她慢慢喝下去,这才缓解。
    看着二人歉意的眼神,苏云朵也只是含笑着摇头,这根本与她们无关,是自己的身子比较敏感才会过了这么久还孕吐。
    “好了,我没事了,端下去吧。”
    宁梓禺进来看着兰鸢将那些糕点又完整无缺的端下去,微微的皱了下眉。
    还是没胃口吗?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改善。
    “墨轩。”看到站在门外的宁梓禺,苏云朵轻唤道。
    每天一早他都会来给自己把脉,这已经是这几个月以来必做的事情。
    老实的将手伸出来,露出比以往更为白皙润泽的手腕,晶莹剔透到丝丝血管都可以瞧见。
    宁梓禺搭在她的手腕上,号着脉,一会儿这才松开,坐了下来,接过兰秀递过来的茶杯,神色担忧的看着她。
    再这样下去,他怕还没到生产她就会支撑不住,就算支撑住了怕也熬不过那艰难的生产过程。
    “兰秀,你下去让兰鸢熬一些清淡的粥,加上这几味药材。”将之前就写好的药方递给她,看着她出去,这才正视着她,有什么话想说而无法说出口。
    “你……”
    “对了,兰鸢跟你说了吧。”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苏云朵有些急切的打断他。
    看着她明显的逃避,宁梓禺难得出现怒意,强硬的低斥,“你还想这样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有多危险?”
    看着温润尔雅的他发火,苏云朵娇艳的红唇轻扬,有些调凯的笑道:“要是让兰鸢看到你这样凶恶,定是不会要你了。”
    看着根本就不想面对的她,宁梓禺真的很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
    “就算你不想面对,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辰存活的机会几乎不可能,不然以三方的势力为什么都找不到。”这样的痛,就算不提起都已经蚀骨,更何况如此开诚布公的谈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慌乱的起身,苏云朵直觉的想要离开,不然自己伪装了这么久的面具都会……
    紧紧的拉住想要逃离的她,宁梓禺心疼的劝解,“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根本不是孕吐,是你抗拒吃东西,因为辰而抗拒活在这个世上。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你是不是早已经决定去找他了。”去地府找他了。
    后面的话宁梓禺不敢说出来,他怕……就算见过了那么多的生死他还是会怕眼前的人撑不过这次。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牵强的扬起嘴角,慌乱的想要挥开他牢牢抓住自己的手,她不要跟他说话,他说的她都听不懂。
    双手用力禁锢住她的双肩,温润的眸子看着那想要躲闪慌张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辰已经不在了,认清吧。不然这么久为什么我们都找不到。”
    “不是的……不是的……你放开我,你胡说八道。他不会有事的,他说过要回来听我说戒指的含义,他说过会回来的,他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激烈的抗拒着,苏云朵歇斯底里的大吼,想要将刚才听到的话全部吼出去,她才不要听那些假话,辰才不会有事。
    听到房里动静,还没走远的众人全部跑了进来,看着苏云朵被宁梓禺用力的抱在怀中,一直微笑的面容现在却是布满了泪水,困在他的怀里不断的捶打着,嘴里念念有词,只有宁梓禺才听得清,她只是在一遍遍的叫着一个名字,一个已经刻在她心上永远也无法抹掉的名字。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没有力气的低吼,苏云朵推脱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宁梓禺,眼前一片模糊。
    东方泽柏听到了这句话,上前想要拉开他们,可被兰鸢拦住,轻轻的摇头,道:“墨轩哥只是怕松开,主子会伤到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现在情绪明显不稳的苏云朵,东方泽柏只能紧咬着牙关,握成拳的手青筋尽显。
    兰秀和兰鸢亦是红了眼眶。
    “你真的要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吗?”覆在她的耳边,宁梓禺心痛的道。如果在这样下去,就算是他这个神医也保不住孩子,更或者就连她也保不住。
    虽然大家一直看着她像是已经好了,可是只有他知道她的身体在一日日的下降,每次的精神抖擞都只是做给他们看的。
    宁梓禺的这句话就是一记惊雷让放抗的她顿时安静了下来,微微抬头,眼神迷离而空洞的看着他,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急需家人的原谅。
    亲手杀死孩子。她怎么舍得,这是他唯一留给自己的宝贝,她又怎么舍得去伤害半分。
    可是之前自己做了什么,下意识的排斥吃任何东西,排斥去接受他已经出事了的事实,甚至不惜用虐待自己的方式来让自己逃避,想起之前的种种,苏云朵一下子爆发出来,用力的抱住宁梓禺,哇的一声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泪水不断的往外涌,瞬间沾湿了他的衣裳,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的搂着她,不时的轻抚着她的背脊,帮她顺气。
    苏云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到后来她再也留不出眼泪,嗓子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不断的抽泣,眼睛也是红肿不堪。
    小心的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宁梓禺直接用衣袖替她将眼泪擦干,动作轻柔。
    这应该是她听到辰出事以后第一次哭吧,希望这之后她真的能够接受,然后不要再虐待自己。
    东方泽柏也红了眼眶,在她身边坐下,哑着嗓子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他一直都没发现越来五嫂一直将什么都压在心中,他还愚蠢的认为五嫂很坚强,没想到她竟然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自我伤害。
    愧疚心疼占据了所有,只能牢牢的抓着,告诉她,她并不是一个人。
    苏云朵犹在小声的啜泣着,可是谁都知道,今天之后或许会有不一样了。
    大家都不再说什么,静静的陪着,等着她苦累了,安静下来了,宁梓禺这才让兰鸢和兰秀去准备吃的。
    不出一会吃的准备好了,大家看着一小口一小口将那碗粥喝完的苏云朵,心中的大石这才真正放下,虽然吃的还是不多,但要比一迟就吐要好。
    “好了,我们都下去吧,让她好好休息。”刚才哭了那么久,精神上定是不好。宁梓禺可是神医,他一发话大家自然都要听从。
    一下子全都乖乖退了下去。
    苏云朵也是真的累了,上床躺下去不久就睡着了。
    而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晚上的凤宫比白天还要安静,就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清晰可听,这一晚是苏云朵他们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详最深沉的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兰鸢和兰秀就准备了许多好吃的,等苏云朵起来的时候只见桌子上满桌的食物。
    而东方泽柏和宁梓禺都早早的来到她的房间。
    看着大家那夸张的架势,苏云朵有些无奈的摇头,可嘴角却是不可抑制的扬起。
    他们真的担心坏了。
    洗漱之后,在一旁坐下,看着那全是自己爱吃的食物,苏云朵不由想起昨晚的梦。
    那是这段日子来她第一次梦到他。
    梦中他温柔的将自己抱在怀中,不停的亲吻自己,小心的抚摸着肚子,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一点点的告诉自己。
    说他很开心,说他有多想自己,有多想看到孩子出生,后面却是责怪自己。
    怪自己不爱惜身体,怪自己没有照顾宝宝,最后还说……如果自己还这么任性,他就算是在下面也不会原谅自己。
    虽然想要说他言而无信,想要骂他,可是当自己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是那温热的触觉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真实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对望一眼,然后及其默契的齐齐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苏云朵,一下喜悦,一下悲伤,变化多端,让人不知她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五嫂……你……没事吧?”东方泽柏大着胆子问道,换来的是苏云朵不客气的一敲,不满的回道:“你希望我有事吗?”
    没有任何思考的摇头,怎么可能吗!就算是挨打,他也要现在的五嫂。
    看着他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苏云朵心情极好的扬起了唇角。
    辰,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宝宝。苏云朵的身体一日日的好起来,如今又过了两个月,肚子大得已经妨碍她正常的活动,现在除了偶尔在兰秀和兰鸢的搀扶下出去走动一下,基本上是呆在房中,每天看着媚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账本,然后制定出新的策略。
    不过虽然辛苦,但事情还算顺利,朝着她预计的方向进展着。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开的另一家商店已经顺利的可以跟花家和之前的那家相抗衡。
    看着站在面前的媚娘,苏云朵将批好的东西交给她,然后又吩咐了几句,这才让她离开。
    我们的游戏真正开始了。
    肚子也已经7个月了,股成了一个小气,每日除了处理媚娘带来的东西外,也没其他的事,事实上也还是比较清闲的。
    东方泽柏想要插手这些事,但都被苏云朵机巧的转开。
    有些事让他参与只会让他为难。
    东方泽柏并不是真的笨,有些事也看得通透,只是既然她不愿意,他也便不勉强,只要再她需要的时候能够帮得上忙就好。
    宁梓禺这段时日倒是很少出现,只是把自己关在房中,只在需要给苏云朵看病的时候才会出现。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苏云朵也没去问。
    凤宫跟钰宫的联系也不曾断过,知道爹和二姐在钰宫很好,苏云朵也无任何后患。
    只要等这孩子出世!
    将一天的事情处理完,苏云朵早早的用了膳,就去休息了,最近她越来越嗜睡了,就算一天睡十几个小时都感觉不够,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床上。
    可她知道,现在适当的运动对以后生产那是有益处的。所以每天坚持着。
    最开始苏云朵都还是会睡得不怎么安稳,可是不知是哪天,却突然一夜到天明,好得不得了,起初苏云朵还没怎么感觉不对劲,可是之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而且她每每睡到半夜好像都有问道一股奇怪的香味,并且只要问道那奇怪的香味自己就会感觉特别温暖安稳,而且有时候甚至还感觉有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人不断的在自己耳边说些什么,但自己就是无法睁开双眼,想看却看不到。
    起初她以为那是自己多心了,但如果已经将近一个月都是这样,苏云朵不得不怀疑每天半夜都有人呆在自己的身边,而这个人……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苏云朵心中就抑制不住那股喜悦,就连人也变得轻松精神了不少。
    东方泽柏看着今日明显比之前要活跃的苏云朵,有些诧异的对着她身后的兰秀和兰鸢眨眨眼。
    苏云朵专心致志的看着棋盘,将白子下下去后,这才不急不躁的道:“还眨你就输了。”
    东方泽柏这才低下头,看着输得一败涂地的棋盘,不服输的嚷嚷道:“再来,再来,我就不相信我会一直输下去。”
    看着他不服输的再次摆好棋盘,苏云朵只是笑笑,起身不打算继续。
    已经下了三局,皆是他输她赢。
    看着没打算继续下去的苏云朵,东方泽柏不满的跟在背后,撒娇道:“五嫂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啊?”不然为什么笑得那么贼。
    当然后面那句话他可是不敢说出来的。
    听他问起,苏云朵本想开口。可一想又闭上了嘴。
    事情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何必多一个人期待着,最后说不定也是失望。
    含笑淡淡摇头,只是用手护着肚子,眼神也不自由主的看向肚子。
    东方泽柏以为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勾起唇角,在苏云朵的身边蹲下,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轻轻说道:“你要乖,不然叔叔就不喜欢你了。”
    听这他那孩子气的话,苏云朵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见她笑,东方泽柏抬头亦是明媚笑颜,有多久没听到她笑了。
    兰秀和兰鸢眉眼也具是含笑。
    媚娘漫步而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她的面前。
    她吩咐自己做的东西已经全都做好了。
    苏云朵接过,打开,上面的记载的东西让她笑得更加畅快,感激的对着她点头,感谢这几个月来她的辛苦。
    “接下来你只要继续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就好。”媚娘看着她半晌,这才起身,只是起身的时候身形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原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起身就准备离开。
    宁梓禺走了进来,将一早准备好的药放到兰鸢的手上,又替苏云朵把了一下脉,一切比自己好的还要快。
    看来有些东西是比药还要来得有用啊!
    “只要这样继续下去,身子骨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宁梓禺淡雅清润的嗓音幽幽响起,让这萧瑟的寒冬也变得轻暖了不少。
    “你最近好像很忙?”冷雅的嗓音淡淡飘出,惊得宁梓禺一怔,就知道他会问起。
    稳了稳神,宁梓禺淡然一笑,“没什么,捣鼓着那些药材。”
    不知道苏云朵是真信了还是假信,听了也没再问,只是看着宁梓禺的眼神却变得犀利,像是要看破一般。
    有些狼狈的告别,宁梓禺竟然是有些慌张的从苏云朵那里出来。
    宁梓禺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了个弯往另一道行去,最后到了那地下皇宫。
    媚娘此时正坐在那里,见到他来,有些惊讶,可也很快恢复。
    做的笔直,端着茶轻抿了口,看也不再去看他一眼。
    她的无视丝毫没影响宁梓禺。从袖中拿出两个瓶子,丢给她,道:“红色瓶子里的每日两粒,白色瓶子里的一日一粒,半月之后应该会好点。”
    想也不想的就准备把药瓶丢回,宁梓禺及时的说道:“他的怒气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更何苦这次还是因为她。如果你不用我的药就准备将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下,因为不用多久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伸出的手僵硬在那里,听这他的话不知道到底该收回还是拒绝。
    “你放心,如果没他同意,我也不会送来。”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会丢掉,宁梓禺起身走了出去。
    再知道那些事情之后,他也无法做到原谅,毕竟因为她的私自行动差点失去的是两条人命。
    媚娘看着那温润清雅的身影,自嘲的勾起唇角,那一掌确实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洛珈和鬼魅,自己怕是现在都无法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
    虽然这一章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可媚娘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开心。
    苏云朵这几日一直都心事重重,没一晚都给自己做心理建树,可是每到那个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睡着,那股感觉也一直都在。
    可是她觉得奇怪,如果真是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看着又陷入沉思的苏云朵,兰鸢和兰秀眼中的担忧又加剧了,主子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苏云朵静静的喝着茶,东方泽柏和宁梓禺相视一眼,来到她的身边坐下,两人眼里都不满困惑,可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苏云朵虽然没正视去看他们,可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
    兰熏不是可以藏事的主,至于另一位吗?她还真有点说不准。
    “我很好奇,是什么稀世草药让神医竟然关进药房月于不见人影?”放下茶杯,一副兴致浓厚的模样,不时的眨着亮丽的可以滴出水来的双眸,那锐利的视线让一些心虚的人有些坐如针毡。
    “哈……没什么,只是凤宫有许多绝世医书,所以都在看书。”宁梓禺打着哈哈。
    苏云朵暗自挑眉。看医书,需要将自己关在房里看上月于,是他厉害,还是他太小看自己了。
    “是吗?什么书,让我也看看。”苏云朵无辜的眼眸盯着他,就连眨都不眨一下,让宁梓禺恨不得现在赶快跑。
    “呃……你现在要做的是现将孩子生下来,要看书以后都可以。”以一副我是医生,我说了算得架势,撂下这句话就冲着兰鸢笑得一脸灿烂,“清清,我想吃燕饺。”
    清清……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了,兰秀和东方泽柏两人的眼神像是红外线一般,在两人的身上来回穿梭。
    有奸情……绝对的有奸情。
    苏云朵看着被看得红了面颊的二人,愉悦的扬起了唇角。
    不说是吧!没关系,她有的是法子将那人逼出来。
    又过了一段日子,苏云朵越来越肯定心中的想法,又在墨轩那里试探了下,便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慧黠的扬起唇角。你要躲是吧,我今天就让你躲无可躲。
    白天处理一些事情之后,苏云朵早早的沐浴完,没想向往常一样上床休息。
    此时虽然已经初入春季,但温度还是很低,地上还有些积雪没有融化完,夜晚更加萧冷。
    苏云朵不顾大家的劝阻,执意要出来,大家拗不过她,只能陪着。
    在亭中坐下,苏云朵杵着下颚,将身上的裘皮裹得更紧一点,对着兰秀和兰鸢道:“兰秀你去帮我准备一壶茶,兰鸢我觉着肚子有点饿了。”两人点点头,临行前还不忘提醒一句,“主子没事别乱走,地滑小心摔着。”说完这才走出亭子。
    看着他们不放心的离去,苏云朵只是无奈的勾起唇角,自己就这么不值得放心吗?
    如果让兰鸢她们听到得到的一定的是肯定的回答。
    起先一个人在亭子里,苏云朵还算听话,虽然夜晚温度很低,可穿得也不少,所以也不觉着有多冷。
    坐着坐着,苏云朵觉得很是无聊,虽然积雪还未融化完,可有些花朵早以忍不住争相开放,大有百花齐放的势头。
    苏云朵看着院子里那些美丽娇艳的花朵,突然来了兴致,起身就往花园里走去。
    小心的护着肚子,一步一步小心的移动。
    到达目的地,苏云朵撑着腰,小心的蹲下,将头凑下去嗅着,可能是因为这样压着肚子不舒服的原因,苏云朵摘下两朵,手指在花瓣上细细磨蹭几下,这才拿着那两朵花起来。
    不知是因为蹲得久了,还是起得急了,还没站稳苏云朵就觉着眼前一黑,腿不受力的就栽了下去。
    整个人摔了下去,摔了个结实。
    就算下意识的护住肚子,但还是摔到了。
    苏云朵只感觉肚子一阵阵的疼,疼到根本无法忍受,细碎的呻yin声微微溢出。
    “疼……好疼……”
    腿上一阵湿热,拿着花朵的手往下探去,鲜艳的红色沾满了手掌,双眼幽得瞪大,恐惧侵袭而上。
    害怕的低吼:“救孩子,救孩子。”
    红衣一展,苏云朵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人,就已经昏了过去。
    红衣人冲着身后大吼,“快救她。”
    亦是满目惊恐,抱着她的手也被沾满了鲜血,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不知还如何是好。
    宁梓禺只是刚回去拿了点东西,就见到苏云朵倒在血泊之中,箭步上前,说道:“快将她抱到房里去。”
    回来的兰秀和兰鸢看着苏云朵被一红衣蒙面男子抱着进房,而那丝丝血迹亦是看得一清二楚。
    手中的东西滑落,发出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她们,担忧的跟上前。
    将苏云朵放到床上,冲着替她把脉的宁梓禺低吼,“快救她。”
    宁梓禺不理会他的低吼,紧皱着眉宇,而后这才对着他说道:“怕是要生了。”
    “兰秀快去将产婆叫来。”
    兰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幸好之前因为担心不知何时会生早早就将产婆找来了,一直住在院子里,没想到真的遇上早产。
    “兰鸢你快去烧水,快点。”
    墨千风在一旁干着急的看着陷入昏迷之中的苏云朵,她要怎么生?
    宁梓禺把他挥到一边,拿出银针在她痛穴上扎去。
    刺痛瞬间将她惊醒,可依旧有些神志不清,迷糊着不断的叫道:“救孩子,救孩子。”
    牢牢的抓住身边的手,那熟悉的温热让她不断的叫道:“辰,救孩子。救孩子。”
    是她的错,她不该任性,孩子不能有事。
    “辰,救孩子……”抓着的手用力的扣进对方的掌心,也引来阵阵的疼痛,可墨千风眉也没皱一下,只是盯着宁梓禺低吼:“快救她。”
    苏云朵迷糊的哼叫已经让宁梓禺烦乱忧心,又加上边上人的不断催促,让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低吼,“闭嘴,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是产婆,现在只能暂时稳住。
    索性产婆很快就来了,不由分说的推开面前的人,用被子将苏云朵盖好,有执起她的双腿微微分开,面色凝重。
    “主子怕是要生了,快准备热水。”
    “热水来了。”兰鸢端着大盆的热水出来,放到一边,在一边帮着产婆打下手。
    产婆看着边照顾着,便指导着:“主子用力,快用力。”
    “唔……啊……痛……”迷糊中苏云朵只听得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不断的叫着用力。听着那坚毅的声音,苏云朵照着她说的去做,但忽然像是承受不住那剧痛,大声的叫了出来。
    墨千风站在一边,看着肚子痛苦挣扎的苏云朵,心疼的无以复加,赤红的双目对着宁梓禺,命令道:“她很痛,快减轻她的痛。”
    宁梓禺像是看到疯子一样,生产之痛叫他怎么办?就算是神仙再是怕也做不到啊。
    “啊……辰……好痛……”苏云朵双腿打开着,脖颈因为剧痛而向后仰,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向下,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挤出来,但一轮轮的过来,孩子没有半点要出来的迹象,而苏云朵的体力明显快到了极限。
    产婆心急的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不断的在苏云朵的耳边叫她用力,让她深呼吸,可是到最后苏云朵除了让疼痛,蔓延全身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了。
    “不能睡啊!快用力啊。看到头了,快啊!”产婆见着快昏过去的苏云朵有些尖锐的嗓音不断的叫着,有些兴奋有些紧张。
    “啊啊——啊——痛——呃呃——嗯——唔——哈啊——啊——”或许是听到说看到头了,苏云朵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但孩子就像是不愿意出来一般。
    苏云朵急促的喘息着,抓着墨千风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道。
    反手用力抓住要松开的手,墨千风快疯了般,“朵儿,别睡,快醒来,朵儿……”
    宁梓禺眼见苏云朵再次昏睡过去,冲着墨千风道:“你护住她的心脉,我施针。”如果还不生下来,怕是大人和小孩都有危险。
    不再说话,墨千风运气护住她,宁梓禺微微犹豫,这才下针。
    产婆亦是不断替苏云朵顺着肚子,教她方法。
    “用力……快……头出来了,快用力……”
    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众人这才集体送了口气。
    兰鸢将准备好的锦缎包住婴儿,兰秀处理着其他事,墨千风则是将苏云朵额上的汗水小心的擦拭掉,满面的心疼。
    宁梓禺小心的将银针拔出,又替她把了下脉确定只是太累晕了过去,这才起身出了房间,看都没看一眼。
    之前就只敢看着苏云朵的头,现在事情完了,他们应该都是多余的了。
    兰秀抱着孩子不知是该留还是该走。
    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凤宫真正的主人,墨千风。
    看着他那么温柔的对待主子,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宁梓禺看出了,将所有人遣退又将他们拉了出去,顺带抱着宝宝。
    可怜的宝宝一生下就连自己娘亲的一面都没见到,就被无情的抛弃了。看着大家将东西收拾好的东西,苏云朵抱着才一个月的孩子,最喜欢的还是睡觉,一天除了睡就是吃了,跟某样动物倒是有点像。
    看着孩子由最初的皱巴巴变成现在光滑细腻,苏云朵这才放下心了,记起自己第一眼看到孩子时惊讶,还以为这是从哪里抱来的。
    不敢相信这个皱巴巴的红通通的孩子会是自己,直到过了一个月,孩子逐渐变得圆润白皙,苏云朵现在都喜欢亲自照顾孩子,就算是喂奶也不要请乳娘,坚持自己来,就算自己的身体恢复的一直也不怎么好。可是对孩子的事苏云朵从来不假手他人,一切亲力亲为。
    墨千风依旧是凤型面具遮面,看着那个抱着孩子完全无视自己的女人,蛮横的站在她的面前,逼迫她正视自己。
    从她醒来之后见到是自己,她就没给过好脸色,特别是追问那段时间半夜是不是自己都会去她房间,而自己给了肯定的回答后,这个女人完全就当自己是空气了。
    她似乎忘记了这里好像是他的地盘。
    苏云朵一点也不想去看那个俨然已经怒气冲冲的人,轻哄着宝宝,看着那双灵动的双眸慢慢阖上,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最初当知道那人不是他之后,不是没有失望和悲伤,可是当兰鸢将才出生的宝宝放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刻,她竟是除了幸福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或许真的存在绝望,但上天又是给她一个希望。
    将睡着的宝宝放到兰鸢的手上,苏云朵直接越过墨千风,看着媚娘,道:“外面一切都处理好了吗?”
    媚娘妖艳的面容,看了眼她身后的主子,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不知到底要不要回答。
    “不要忘记我现在才是你的主子。”不想用这些压人,但有时候这些还是比较好用。
    果然,媚娘不再犹豫,直接道:“已经准备好,花家当家的已经多次要求见主子。”
    见她……她会让他见到自己的,但不是现在。
    “新店继续收购粮食,旧店继续跟花家对着干。”苏云朵冷冷的吩咐,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尽显。
    媚娘领命的站在一边,眼神看向那个一脸宠溺的看着其他女子的男子,心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酸涩。
    然后又转向其他人,就是不跟墨千风说一句话。
    某人跟着她的屁股后面,看着完全没有一点要搭理自己的女人,墨千风受不了的上前,霸道的抓住她,强行让她面对着自己,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吼,“你准备一直这样不理我吗?”
    看着那大有你敢说一个是字,就扭断你脖子的凶狠模样,苏云朵突然妩媚的勾起唇角笑得嫣然傲然,轻媚娇柔的嗓音幽幽响起,像是春季被细雨洗礼过后的晴空,绚烂纯净。
    “请问你是谁?”问得有礼,眉眼均是笑意,可就是不达眼底。
    见她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有些气不过的威胁,“不要忘记,我是你师傅。”
    师傅……“不知道当初是谁说不要当我的师傅的。”一句话堵得墨千风像是吞了个臭鸡蛋一样,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呵……”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让大家全都将头低得更低,只是那颤动的双肩将什么都泄露了。
    墨千风狠狠的瞪向宁梓禺。
    以为低着头,他就不知道他在线笑吗?
    虽然低着头,可宁梓禺还是感觉到寒光阵阵,收敛的忍住,只是真的很辛苦啊!
    兰秀和兰鸢亦是。
    虽然不知道这凤宫殿下到底做了什么让主子这么生气,但主子这段时间都没给过好脸色,大家都有点同情他啦。
    “那就算不是你的师傅,你不要忘了,你还要依靠我这凤宫了。”搬出最后的杀手锏,墨千风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不信这招对她没用。
    苏云朵白痴的看了他一样,将手腕中的镯子露出来,凉凉的道:“据说凤宫之人比较认物。”
    虽然直到或许媚娘他们会听他的,但下面的人看,而且自己需要凤宫出手的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亲自将那些痛苦统统还给他们。
    看着一直戴在她手腕上的镯子,墨千风眸色加深,看着眼前之人,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
    宁梓禺的笑也消失不见,望着那两人,心中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为什么明明相见,却不能相认。
    “兰熏到钰宫了吗?”这话问的是宁梓禺。
    她是故意将他打发回钰宫的,有些事不需要他参与。他也不能参与。
    淡淡的点头,知道她的良苦用心,虽然东方泽柏走之前不断的抱怨,可是那红了的眼眶……他知道对她更多的只是尊敬吧!
    只要他可以安全的回到钰宫就好。
    事情一切收拾妥当,苏云朵抱回孩子,一行人坐上马车离开了呆了十月有余的凤宫,亦如来时一般蒙眼离开,所以没能看到一路上有人那满眼的神伤和悲痛。
    回到了凤来仪,苏云朵安宁的住了几日,事情已经悄然而至。
    这日,苏云朵将宝宝交给兰鸢照顾,找来媚娘,将一封写好的信函交给她,让她交给瑄王爷。
    而后又静静的没有了任何动静。
    “启禀皇上,西北旱情加重,现在百姓已经有些动乱,人人自危,如果还不想出对策,怕是……怕是……”
    “怕什么?”阴鸷的嗓音幽幽问道,惊得那说话之人颤抖的更加厉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怕是民心不稳,引发动乱啊。”
    “朕还怕那些暴民吗?来人派人驻守西北,只要有人有异心,杀无赦。”短短的十个月,当初温润儒雅的上官晟睿早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残暴虐狂的皇上。
    “皇上万万使不得啊!如今燕赤,雪霁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如果现在还发生动乱的话,怕是让人有机可趁啊。”宗政桐沉声规劝,想如今也只有丞相的话,皇上还会听几句。
    上官晟睿不由皱眉,压不能压,难道还让他们欺压到他的头上来吗?那他皇上的威严何在。
    “皇上,臣弟有意主意,不知可可行否?”东方泽麒依旧一身明蓝色的锦袍,将挺拔俊逸的身躯衬托的更加飘逸清俊,蔚蓝色的发丝随意的披散着,多了几分潇洒不羁的味道。
    此时他恭敬的站在殿中央,接受着皇上那探究的眼神,不卑不吭,傲然独立。
    上官晟睿看着他半晌,这才问道:“瑄王爷有何主意,说来听听。”
    “百姓之所以慌乱,追根究底还是没有粮食,只要我们解决了粮食问题,那一切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宗政桐听他的话嗤之以鼻,他们不是没想到这些,只是如今国库空虚,从哪里掏那么多的银子去赈灾,不止没有银子,就是那库存的粮食所剩无几,根本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上官晟睿亦是知道的,想着将国库充盈,但一旦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如今国库还是亦如十个月之前一样,没有任何进展。
    东方泽柏看着皇上为难的样子,有些犹豫的上前,谨慎的开口道:“臣弟知道有个人可以解决这粮食问题。”
    “说。”
    一听有人可以解决,上官晟睿立即问道。
    东方泽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变得紧张的宗政桐,这才转身对着皇上道:“这天下第一家的花家。”说完又从怀间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了皇上,只要见到这怕是花家不管怎么样都跑不了吧。
    果然当上官晟睿见到上面记载的东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抓着本子的手也不断用力,抓出条条褶皱。
    “下旨,让天下第一家的花家,开仓赠粮,不得有误。”
    看着皇上那阴鸷的眼神,宗政桐也不敢开口。到底三皇子给皇上看到到底是什么?
    东方泽麒眉一扬,俊美清冷的面容挂着舒爽清俊的笑意,看得宗政桐心一沉。
    凤钰宫内,看着一下朝就急急要求见自己的宗政桐,太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皇上真的让花家开仓赠粮?”
    这样做不是消弱了花家的势力吗?而且这让弄影这孩子怕是要误会了。皇上怎么会坐这么糊涂的事?
    见她不相信,宗政桐也不敢说的太过,只是将早上朝堂之上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等着太后的指示。
    “翠屏,你去将皇上叫来。”
    正在批阅奏折的上官晟睿,看着眼前的人,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不耐的放下折子,起身跟着她一同来到了凤钰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有些清冷疏离的嗓音幽幽响起,引来太后无奈的一叹。
    他还是在记恨自己吗?
    当上官晟睿感觉不对劲去瑾辰宫没见到苏云朵时,便知自己上当了,立刻派人去追,但当他们赶到时,地上除了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而那些被砍了头的尸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发生了什么。
    与太后质问,得到的额却是确实是她派人做的。为此母子二人争吵不休,最后上官晟睿就再也不曾进过凤钰宫,也下令后宫再有人干政,一律按王法处置。
    这样僵持的局面,直到太后病倒才好转了一点,只是上官晟睿态度变得疏离有礼,除了每日的请安之外,不曾多来过一次,对宗正统亦是不待见,更何况是欧阳瑶叶。
    最后还是苏梦雅生下怪物,而欧阳瑶叶生下皇子才改善。
    “皇上,不知这花家所犯何事竟然让皇上下令开仓赠灾。”
    “皇上可知,这花家虽然我泽朔国的第一世家,可这家产还是花家自给的,皇上这一道圣旨下去怕是要惹出些闲言碎语吧。”太后说的委婉,引来上官晟睿一阵轻笑。
    将那账本递给太后,什么都不说。
    太后困惑的接过,打开看着上面记着的笔笔私帐,面色亦是一沉,将账本摔在宗政桐的身上,道:“这是怎么回事?”
    唯唯诺诺的捡起一看,宗政桐顿时噎住,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那张被岁月刻画上痕迹的老脸婆娑着,满面凄苦好不可怜。
    可是看着可怜的他,上官晟睿只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他还是当今丞相,他的舅舅,而那个则是自己的表弟,却背着自己一个个中饱私禳,当初要不是他跟母后私自调用国库的银子,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花家,而如今,却是背着他们,全部往自己的口袋里装。
    “皇上……”
    “今天要不是看在你一心为朕,你认为朕今天为什么不在朝堂之上治你的罪。”阴郁的眼神瞪着他。
    “朕不想听其他的,你亲自去花家一趟,至于要怎么做,你们俩好生想想。”又转身对太后道:“母后如果没事,儿臣就先告退了,还有许多政事等着儿臣。”
    心知是自己太过主观,太后也不再多留,淡淡点头。
    临行前狠狠的瞪了宗政桐一样,算是警告,这才阔步离开。
    “主子,这是刚从瑄王府送来的。”
    刚哺乳完孩子,苏云朵将他交由兰鸢,接过信阀,打开一看,满意的扬起了唇角。
    “主子,属下不明白,皇上根本就不相信三皇子,您为什么让三皇子送那本账簿?”难道就不怕皇上怀疑那账簿的真实性吗?
    眉宇舒展,绝美妖艳的红唇轻启,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和傲然。
    “皇上自然会怀疑,但上面花家独特印章却是做不了假的,而且如今朝中能够找到的最可靠的盟友就只有他了。”或者说,他比自己更需要盟友。
    “可三皇子就不怕惹祸上身?如果皇上知道这些呢?如果皇上不治花家了?”
    “首先不管他处于什么原因,但这一举动确实替皇上解决了燃眉之急,皇上还不至于找他的把柄。”粉艳的红唇一开一合,竟是诱惑,却也是字字珠玑,让众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深思熟虑。
    “西北旱情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花家和丞相都不曾提过那些粮食和银两,你认为皇上不气,明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说他们会不会背叛自己,但是这危急关头想到的自我保存就犯了皇上的大忌,不管是谁,皇上都不可能不压压他的气焰,给你警告,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但皇上还要靠花家填补国库,所以才只是让花家开仓赠灾,没有多加追究。
    只不过如今步步为营的花家,怕是不是这样想的,国库的洞亏得太空了,就算是两个花家也未必填得上,所以才想着背着皇上保存实力吧。
    但皇上这道旨一下,花家必定不是这样想。
    墨千风本来逗弄着那小小的身子,眉目渐渐有些显,像极了东方泽钰,以至于很多时候苏云朵都会看着孩子发呆。
    墨千风将从兰鸢手中抢过来的小子递给她,杵着双手看着步步为营,算计的小心谨慎,不差分毫的女子,欣慰感动就像是那山顶之上的泉水,一旦开了口就再也抑制不住那倾泻而下的姿态,只能任由它奔腾呼啸。
    媚娘听着苏云朵的吩咐,这才离开。
    天已经黑了,苏云朵看着身边这个还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的人,皱了皱眉,吩咐兰鸢准备些水要替孩子洗洗。
    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他爹那洁癖的毛病,只要一日不给他洗澡就闹得慌,没法子,苏云朵只能每日都给他洗澡。
    抱着孩子,那清冷的眉,熠熠生辉的双眸,艳红的唇瓣,白皙胜雪的肌肤,忍不住俯下身,在孩子的额间印上一个个疼惜的吻。
    辰,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看着她那略微悲伤的眼神,墨千风便知她在想什么,趁其不注意,将孩子抱了过来,虽然跟着兰鸢学了几日,但还是有些笨拙。
    十分的小心谨慎,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弄疼了他。
    小家伙被墨千风抱在怀中,小脑袋不时在他的怀间蹭着,瘪瘪红润的樱唇,有时还吧唧一下,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看着孩子那亲昵的举动,墨千风无法抑制的扩大唇部弧度的大笑,直到咧到再也咧不开。
    苏云朵看着他那么小心的抱着孩子,虽然脸上被面具遮盖住,只露出那双深邃火热的双眸和性感的薄唇,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笑,而且还是笑得十分的开心。
    本想把孩子抢过来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有些痴愣的看着,心中有股异样,好像他们是父子一般,亲昵的让人无法隔离。
    “主子,水好了。”兰鸢将热水倒在大盆中,墨千风直接抱着孩子来到一边,有些慌乱的接着有些繁琐的衣裳。
    解开衣裳却不知道怎么脱,看着那粉嫩粉嫩小胳膊小腿,怕稍稍动一下就会被自己折断,可天气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担心孩子着凉,可是解开衣裳又不知道怎么脱,一时竟弄得满头大汗。
    兰鸢看这他手慢脚乱的样子,谁想得到不可一世的凤宫殿下竟然因为一个才出生两个月不到的孩子而乱了手脚。再也忍不住的轻笑起来。
    “殿下,还是让兰鸢来吧。”就想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婴儿,可被墨千风利落的躲过。
    “走开。”不客气的哄人,墨千风霸道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兰鸢为难的想要上前,小主子因为不足月出声,所以身子骨不是很好,在这样下去,怕是要生病的,抗命的想要上前,却又被墨千风蛮狠的躲开,还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陷入沉思的苏云朵被他们两人的举动打断,看向一个上前,一个抱着孩子后退,那有些滑稽的场面,让她哑然失笑。
    又看了眼孩子,这才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他们怎么会是父子了。
    接过他手中的孩子,轻驾就熟的脱掉孩子的衣服,用手托着他的头,放在水中,小心的清晰着。
    墨千风看着她那一连串熟练的动作,双眼抑制不住的崇拜,火热的瞧着他们母子二人,来到他们身边,嗓音轻柔,腻得可以滴出水来。
    “教我吧。”看着他那希翼的样子,苏云朵笑弯了眉,含笑的点头,拿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拖住孩子的地方,又将毛巾塞到另一只手中,嘴里不时的指点着。
    不出一会,墨千风就学的有模有样,不时还向苏云朵炫耀一番。
    每每看到他那孩子气的举动,苏云朵唇角的弧度就会忍不住的扩大。
    兰鸢在一旁看着,心中突然涌现一种想法,好像他们本是一家人。
    可是望着不时对望的两人,看着主子还没说,墨千风就将苏云朵接下来要用的东西地上,默契十足,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墨千风对于给孩子穿衣服还是有些不敢,给孩子洗完澡就利落的将他放到苏云朵的怀里,而自己则是将宝宝要穿得衣服全部拿来,然后一件件的递给她,有时还不是的插手帮一下。
    很快两人就将宝宝的衣服穿好。
    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宝宝早已经快闭上眼了,苏云朵将他抱在怀中,嘴里轻轻的哼着,见兰鸢愣愣的看着这里,有些担忧的唤道:“兰鸢。”
    “呃……主子。”有些恍惚的应着。
    “你也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那我先下去了。”端着那盆水往外走去,还不停的回头,看着他们两人投靠这头,瞧着宝宝,相视时的幸福,怎么看着怎么觉得不对劲。
    眼看兰鸢下去了,苏云朵对着根本没有半点要走得某人道:“你也可以走了,我跟孩子要休息了。”
    看着已然在她怀中睡着的孩子,又看了眼略显疲惫的她,墨千风有些不舍的看着睡得香甜的宝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临去前还不甘愿的瘪了一下嘴,可爱的紧。
    见他走了,将孩子放在最里间,苏云朵和衣躺了上去,闭上眼,很快也陷入了沉睡。
    半夜,透着幽幽光亮的房间被人推开,红色似血,姿态狂傲,动作却是十分的轻盈小心,来到床边,衣袖一洒,躺了上去连着大人小孩一起抱在怀中,看着她们相似的面孔,同样恬静柔美的睡颜,在二人额间各印上温热的吻,这才满足的闭上眼。
    原来只要抱着她们,就是抱着所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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