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尔同行末世

    “最大供应量基地和我们附近的这几支队伍都是定好的，他们还不至于这么言而无信。若是撕破脸，之前我们都是囤积了不少弹药，在人手上我们也未必不如，一个基地真正的武装力量不足三万，我们周围这些队伍加起来其实也差不多。而且我们不止自己手上的这点力量，基地被无组织无武器的群众都能围得水泄不通。最后的结局可能是两败俱伤，他们是瓷器，我们是瓦砾，他们自珍的很。”多了少了，就会有一方不服，所定下的最大供应量就是双方之间的平衡点，
        叶衡坐在沙发上对着韩子章心虚的笑，她下来的时候，张大娘和她侄子已经走了，韩子章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和叶父聊事情，茶几上放着几瓶酒，对叶父的糖衣炮弹他一直都是坚持不懈。
    两人聊的话题是韩子章这段时间用一批木材制作了许多弓箭，这还是从叶家姐弟身上来的灵感，像他们这样晚上在围墙内猎杀变异人也没必要一定要用枪，换取弹药的粮食从来都要不少。
    变异人喜欢向人群聚集处靠近，工业区是附近人烟最集中的地方，晚上的变异人从来都是不少。所以他便打算训练出一批神箭手，这些人主要的工作就是剿灭晚上基地外的变异人。清除隐患的同时，还能用这些变异人向部队换取大量的子弹，何乐而不为。
    叶父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思，韩子章不像是为了节约子弹，更像是为了囤积子弹。
    韩子章也坦言，基地最近对他们的武器供应停留在一个程度之后便不肯再多给，哪怕他们出更多的粮食也不行。这点弹药对他们这么多人来说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想要开源节流。
    基地不肯再提供的原因，也很简单。
    基地虽然囤积的物资不少而且里面也可以生产物资，但是总的来说，供小于求，几年之后，基地就会陷入物资告罄的局面。届时，他们就需要依靠外界，目前看来，外界的势力发展的太过迅速，说不得几年之后，外面一些势力就会凌驾于基地之上。
    为了防患于未然把威胁掐灭在弱小的时候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外面的局势又不得不依靠这些势力维持，基地日后也不想收复一个满面疮痍的失地，更不想让变异人占领地球。所以基地便想限制外面势力的发展。基地附近的自卫队都被限量供应武器。
    叶父沉吟：“可是你用变异人换子弹，他们难道不会再减少供应，这样在弹药上来说还是被限制住。”
    “最大供应量基地和我们附近的这几支队伍都是定好的，他们还不至于这么言而无信。若是撕破脸，之前我们都是囤积了不少弹药，在人手上我们也未必不如，一个基地真正的武装力量不足三万，我们周围这些队伍加起来其实也差不多。而且我们不止自己手上的这点力量，基地被无组织无武器的群众都能围得水泄不通。最后的结局可能是两败俱伤，他们是瓷器，我们是瓦砾，他们自珍的很。”多了少了，就会有一方不服，所定下的最大供应量就是双方之间的平衡点，
    叶父抓住一个重点：“你们Z基地附近的这些队伍有协议。”这就有点意思了。
    韩子章神色自若道：“大家不过是不想被卸磨杀驴罢了，部队那些人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动员群众消灭变异人，另一方面就是觉得外界的势力发展的出乎意料想来摸底。一开始他们是直接想接管自卫队，我们当然不会答应，然后就僵持住了。”
    自卫队俨然把这一片管理的像一个小王国，大家只知道有自卫队，却不知道有基地。而且从长远发展来说，这片区域可比基地有前景的多，无外乎基地不能坐视不理了。有人想来分蛋糕，他们怎么能坐视不理。但是他们忘了，群雄逐鹿在乱世也是最常见的状况，每一次乱世，都是势力的大洗牌。
    否则像韩子章这些人怎么会在矛盾没有暴露的时候就囤积弹药，这些人一开始就没只想单纯的做看家护院，他们心中早就有当家作主的意思，当条件成熟之后，这些人便开始反客为主。他们是想和里面的人划地而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也说不上奸诈，时事造人，在这样的乱世下，不可能没有人野心勃勃，妄图建功立业。
    叶父叹口气，恐怕基地没想到，外面的实力会发展的这么迅速这么好，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让他们管理一片区域，最后这片区域竟然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背靠着这片区域从而对基地产生威胁，这算不算养虎为患。
    “你那批箭手是自卫队里挑出来，还是重新招揽。”叶父关心韩子章的势力是不是又要扩张，这段时间发展的似乎太快了。
    “我是打算重新招揽，目前工业区承受能力还有很大的空余，而且城镇上的情况不太好，我把其中的壮丁都聚起来，可以省不少麻烦。”这段时间的混乱他们也看在眼里，只要少了一些刺头混乱会好很多，这些刺头也不会全部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说到底都是生活所迫，如果有更好的出路，很少有人会愿意继续为非作歹。
    叶父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可惜这是治标不治本，城镇上这些人如果没有为生的手段，这样的情况到底还是会再发生。”天如果继续这么干旱下去，铤而走险的人会越来越多。
    不过韩子章对这种情况也有计划，他最近在收集拆楼机，打算把镇子外围空旷地带的无用建筑物都推倒。
    外围住着不少镇上的人，愈靠近中心建筑物越繁密也就越危险，那样的地方几乎没有活人，反正大家是没见过，也没人不要命地进去看看。
    这些建筑没有了，那些人的安全性提高不说，把废墟清理一下就能当做田地来用，而拆下来的砖石还可以作为建筑材料低价卖出去，囤积粮食熬过这段时间，一举数得。
    虽然过程很慢，很累，很麻烦，还有危险，但是收获也将巨大。坚持下去，从外围推向内部，把整个镇子都改建一遍也有可能。
    叶父连连称善，这可真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为什么镇上市里的人活不下去，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田地，比起变异人的威胁这才是他们最大的隐患。
    叶衡也笑，这算不算城市化向农村化发展。
    韩子章看着叶衡，眼神柔和，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叶父看得伤眼睛，真想让这人在眼前消失。但是想到刚刚韩子章撞到的场面，又担心小两口落下隔阂，晓得就忍一忍了。说到底叶父看韩子章不顺眼是不甘心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被拐走，不是对韩子章这个人有意见，事实上对这个人全家都是颇为满意，有能力，对叶衡也是真心实意。
    “我去大棚看看里面的蔬菜。”叶父还把坐在一边的欢欢抱走，可谓十分给面子的留下二人独处空间。
    欢欢特别的安静，一直坐在一边玩魔方，欢欢看见韩子章总是噤若寒蝉，这可以算作小孩子的敏锐直觉。
    叶父走后，韩子章就坐到了叶衡身边到底顾忌着这是在叶家，没有抱着叶衡，只是握着她的手。
    其实就是他想，叶衡也不会依，肯定会严词拒绝，为什么呢，因为她敢肯定现在叶父或者还有其他人正竖着耳朵打算听他们说什么，对家里人的听力她毫不怀疑。可惜她还没学会怎么把声音隔绝。
    “你家在给你相亲。”在叶衡以为他忘记时候，韩子章开口第一句就打破了她的奢望。
    叶衡干笑两声之后，义正言辞的否定：“你误会了，只是串门，普通串门。”
    韩子章定定地瞅着她：“我怎么听见那人说倾慕已久。”他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青年结结巴巴的说对叶衡倾慕已久，希望能够做朋友。作朋友，之后是不是要做夫妻，做梦！
    “你听差了。”叶衡语气肯定：“这人我都不认识，话都没说过几句。”
    “不认识？叔叔对他挺热情的。”他来之后，双方的谈话就无法继续，客套几句之后就散了，张大娘走之前还说让叶父叶母好好考虑，叶父笑容满面的答应，态度比对着他热情很多。叶父不是很喜欢他，这点他很清楚，所以他一直试图讨好叶父。
    生活经历使得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哪怕叶衡接受了他，可是叶衡对他们关系的遮掩和叶父时不时的刁难，让韩子章有一种随时会被抛弃的感觉。
    对着叶衡他有一种由衷的自卑，他害怕叶家人觉得自己配不上叶衡，而他很早就知道叶衡对家人的重视，所以他从来不会试图让叶衡在两者之间做选择，后果他承受不起。
    叶衡看见韩子章眼里淡淡的不安，有点好笑有点心酸。
    我能告诉你是我爸瞧不惯你，故意的吗？不是针对你这人是针对这个身份。这似乎有点破坏她爸形象，他爸还在听着呢？
    “我爸对外人都这样。”叶衡觉得这句话应该说的够清楚了。
    韩子章微愣之后，眼里一点点的染上笑意。
    看他的模样，叶衡却是心酸，这样的一个人为了她欢喜为了她彷徨，她何德何能。
    叶衡主动反握他的手，笑道：“我妈妈就挺喜欢你的，还有我哥他们，林航那小子你可以忽略不计，他的意见不需要考虑。”叶衡还没忘记和林航刚刚的纠葛，直接把人忽视了彻底。
    正聚精会神偷听的林航竖中指。
    “那你呢？”韩子章灼灼地直视叶衡，连呼吸也缓下来。
    叶衡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或者爱他。
    连空气似乎都不在流动，叶衡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韩子章，想到屏气凝神偷听的其他人，突然乐不可支，笑出声来。
    韩子章扶着笑得一颤一颤的叶衡，固执的盯着她的眼睛。
    叶衡的回答是突然欺身靠近韩子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在韩子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逃到沙发另一端，和韩子章中间隔着茶几，坐在那里笑得有点羞涩有点狡黠。
    韩子章实在是没料到叶衡的动作，两人之间向来是他主动，一时没反应过来，才会让叶衡有机会逃走。
    回过神之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压抑的感情似乎就要喷薄而出，站起身来就像把叶衡抓回来。
    叶衡笑得不怀好意，指指后院，嘴里比划着“爸爸”的口型。
    韩子章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不甘的坐回去，如果坐在叶衡身边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他还不敢在叶父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叶衡也就是仗着在自己家才敢这么大胆，如果是在外面她可保不准能制住他，看韩子章的模样，越发笑的欢实。
    偷听的人抓耳挠腮，到底是个什么回答啊！
    叶父甚至有个冲动要来看看，不过被叶母拉着才作罢。叶母可不想叶父去煞风景，女儿碰上个顺心如意的容易吗？
    想起之前叶父和韩子章的谈话，叶衡担忧：“这样和基地的关系不睦，没关系吗？”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基地比自卫队强大多了。
    韩子章温声安慰：“基地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来对付我们，这样嚣张很容易引起民愤，他们不敢。而我们没有基地未必活不下去，除了这个基地也可以和其他基地合作，基地之间并不是固若金汤，政治总是有派系之分。就是不靠基地我们也能自给自足。”
    对于这些叶衡实际经验为零，不过既然韩子章说没问题，叶衡听着似乎也有道理也就放下心来。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让所有人不敢打你的主意。”韩子章说出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在遇到叶衡的时候他就想向所有人宣布他的所有权。
    叶衡左右为难，情侣之间公开关系天经地义，可是想起以后被烦扰的模样，叶衡又是避之不及：
    “我不想经常有人上门找我家人帮忙向你说情，我们会很为难，你也会很为难。”
    “终有一天是会被知道的，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偷偷摸摸。”韩子章不甘心，为什么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牵她的手。
    叶衡语塞，总不能真的一直偷偷摸摸，好像他们真的****似的。
    韩子章认真地看着叶衡：“我们顺其自然，不隐瞒不张扬。下次如果有人上门你要直接说你有男朋友了，要不要把我说出来随你。”
    叶衡眼皮跳了一下，果然小心眼，还耿耿于怀。还有既然说了有男朋友，多少人会不追问下是谁。
    半响，叶衡才犹犹豫豫的点头，韩子章的坚持实在不容忽视，而且这么一直掩掩藏藏，她觉得是有点对不住他，恐怕关于这点韩子章也介怀很久了。
    韩子章整个人在叶衡点头之后柔和下来，才觉得叶衡真的属于他了，谁也抢不走。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一个鸡蛋。”韩子章突然开口，看见的时候他还疑惑怎么回事？位置虽然偏僻但是也不可能一个人没注意到。
    “哦，想试试看，太阳能不能把鸡蛋烤熟，小孩子想知道。”叶衡面不改色的扯谎，打死不能说这么幼稚的事情是自己想出来的。
    韩子章似笑非笑：“你没搀和？”
    “我不过是帮打下手，孩子的想象力不能扼杀。”叶衡义正言辞。
    “一些错误应该适时阻止，否则会惯坏孩子。”
    两人似乎是在讨论孩子教育问题的家长。
    “你怎么知道是错误，你试过？”叶衡的声音带着点找到同类的感觉。
    “在~部队的时候我们有野外求生的训练，鸡蛋这样带着壳放在太阳底下是熟不来的，把鸡蛋打碎在滚烫的石头上或者放在铁片上会熟。”韩子章传授亲身经验，眼里的笑意却是不加掩饰。
    叶衡讪讪的摸摸鼻子，又迁怒的瞪一眼韩子章，恶声恶气：“不许笑！”
    遭遇无妄之灾的韩子章好脾气的收敛了笑意。
    看韩子章的反应，叶衡自己倒是忍不住笑起来，又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我哪里知道这种事情，我明明看到一个视频说在太阳底下把鸡蛋烤熟了的。”那也不是她的错啊，她是被误导了。
    “视频里没把条件说清楚。”韩子章毫不犹豫地把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
    叶衡满意的点头，又忍不住笑：“明明是我忘了条件。”她突然想起来，视频里是在铁盆里做的实验。
    韩子章认真道：“那是他们没有强调，不够让人印象深刻。”
    叶衡好笑问他：“是不是在你看来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我的错。”
    韩子章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缓慢而坚定的点头。
    “你这是是非不分。”神情却是满满的欢喜。
    韩子章不置一词，别人的是非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