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尔同行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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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雨桐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好,对于这样一个抛夫弃子的人,村民少不得要在背后说上几句,当面不会说三道四,但是对她的态度也不会热络。但是这都不妨碍她在村里生活了下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危害到村里人,大家也没有理由要把人家赶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白雨桐在村里安家落户的消息不仅全村皆知,隔壁村子,甚至外面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产生的连锁反应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
    没几天村里就莫名多了一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拉着外出干活的男人哀婉苦求收留她们。
    年轻漂亮的女人,凄惶无助的哀求,很多人都挪不动脚步。
    饱暖思****,自古皆有。
    村里的男人春心荡漾,村里的女人怒火中烧。
    这些女人都被打跑,村里的女人比打来偷菜的人更彪悍,偷菜是一时,偷男人是一辈子。
    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意外,女人被领回了家。
    其中一个就是去年台风的时候,叶倩父亲为了送他的亲人去医院而死在路上的男人——赵启发。因为年纪有点大,都四十多的人了,一直也没有再娶,也娶不到合心意的姑娘,就一直拖着,这次他领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回家,他妻儿都不在了,也没人会和他闹。
    他自己的房子在台风中塌了一直没重建,后来向去年离开的人换了一套房子,家里也就他一个人。
    对此村民反响不大,建国和赵启发情形类似,都是没妻子的,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也说得过去。何况赵启发找的女子年约二十五,据说是没结婚的,这样就更没问题了。
    可是接下来就给大家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领了一个更年轻的女孩回来,成年没都是问题,这人还是叶衡那一个大院子里的,就在叶衡家后面那一排。
    他的妻儿怎么会干休,他儿子都十二岁了,家里来一个比他大五六岁的小妈,闹得鸡犬不宁,吵架摔东西的声音,叶衡在家里都能听到。
    这个男人叶衡有点印象,干活是一把好手,而且难得的枪法很好,因为子弹的限制,一晚上也能收获十个左右的变异人,靠这不种田都能养家糊口。
    他的妻子则是个很柔弱娇小的女人,可以说完全依附丈夫而活。
    因此他在家说话分量很足,他的妻子平时根本不敢和他呛声。现在这个平日柔弱的女人难得的强硬起来,她在捍卫自己的家庭,这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女人进门之后,她在这个家还有什么地位,她的儿子以后这么办。
    男人的父母兄弟也都出来劝阻,这像怎么回事,弄个可以当女儿的女孩回来,还要不要见人了,老太太一直拉着他儿子说这有伤阴德。
    谁知那个女孩却是抱着男人的腿说她心甘情愿,要是赶她走,她就一头碰死在这里,哭诉她爸爸妈妈刚刚死了,她一个人在镇子里早晚也是死路一条,与其这样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老太太就说你这怎么对得起你媳妇,她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弄这么一个回来。女孩是可怜,但是可怜不是她破坏别人家庭伤害别人的理由。老太太还不会为了这么个无关的女孩伤媳妇孙子的心。
    男人态度强硬,以前有本事的男人可以在外面养小三,为什么现在我有本事了就不可以。又说那谁谁还是离婚把小三扶正的,他又不是不要老婆,他照样养着老婆,再养一个小的怎么了。
    这番言论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他这是想三妻四妾了,还想把大老婆小老婆养在一块,可真敢想。他以为自己是古时候的地主老爷不成。
    老太太也被儿子噎的说不出话来,这儿子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反正不管他的家人怎么劝说,老婆儿子怎么苦求,这个女孩还是留下了。他老婆再闹,男人直接就说把你赶出去,她便只能抱着儿子哭。
    旁人看得不落忍,乡里乡亲这么多年,都帮忙劝说两句。
    可是男人就说这女孩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留在我这还能活命,不是很好。难道因为老婆不开心就得逼得人去死不成。
    这番谬论驳的人无话可说,终究中间搭着一条命,虽然真假不知,
    女孩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男人妻子看着男人和女孩的眼神淬了毒,可是她什么都不敢做,母子两完全依靠这个男人而活,娘家又在另一个城市,生死未知。
    法律的消失连带着道德的沦丧。
    男人就过起了一夫二妻的日子。
    日子滋润的村子里不少人蠢蠢欲动,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二个第三个还会远吗?
    傍晚叶衡带着欢欢在大院子里玩篮球,小孩是把篮球当足球踢,踢的远远的,自己再笑哈哈的跑过去捡回来,太远了,就回头眼巴巴的瞅着叶衡,叶衡眉毛一跳,乖乖的去给他捡回来。
    两人就这么你踢我捡的把大半个院子都逛完了。
    再一次把踢的老远的篮球捡回来,叶衡捏捏小孩的胖腿:“吃的太多了,力气这么大!”腿脚利索的不像话。
    “妈妈说吃饭饭才能长大,像姑姑一样打怪物。”小孩得意。
    “打怪物有什么好。”叶衡心里又加一句,有人会打怪物,就把自己当成皇帝了,都享齐人之福了。
    而且还得意的很,真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认为这是很自豪的事情吗?
    叶衡看着前面的老少配暗问。
    不远处十几岁的少女挽着大她一倍多的男人说说笑笑的迎面走来,应该也是在饭后散步。这个时候在院子里遛弯的不少,碰上的都是先目光复杂的看一遍两人,再打一声招呼。
    女孩的人缘比白雨桐好的多,白雨桐是经常被无视,女孩至少能得到一个笑脸。一来是两人遭遇的不同,一个是抛夫弃子,一个是父母双亡走投无路;二来是两人的另一半不同,男人比建国更厉害,一般人都会给他点面子。三来便是女孩是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可爱,见人就笑,亲切可人。
    “欢欢会打篮球了,真厉害!”男人弯腰逗小孩,欢欢是目前院子里最小的孩子,又被养得很好,白白嫩嫩像个小包子一样,看见的人都要逗一下。
    小孩咧嘴笑,露出还没长齐的牙,脆生生道:“姑姑教的。”
    “那你姑姑也厉害。”男人又把两人给女孩介绍,指着叶衡笑道:“薇薇,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很厉害的叶衡,一把弩箭玩的比枪还好,每天杀的变异人比我还多。”
    叫薇薇的女孩崇拜地看着叶衡,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姐姐你真厉害!”
    “什么姐姐,辈分不对,你”男人似乎想起叶衡年纪比女孩大,让叶衡叫婶婶也不好,就含糊道:“你两叫名字就成,以后可以一起玩。”
    女孩点头便对着叶衡叽叽喳喳的问各种问题,活力四射,没有一点因为嫁给一个可以做他父亲的男人的消沉和难过。
    叶衡忍不住想,这年头的小姑娘是怎么了,心理素质如此的强大。如果不是女孩靠过来的时候锁骨处露出的痕迹,她都要以为女孩是来给男人当女儿而不是女人的。
    “姑姑,姑姑~”小孩扯着叶衡的衣角唤人,姑姑都不理他了。
    “我们先走了,你们慢逛。”叶衡趁机告辞。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忍不住回头,看到女孩抱着男人的胳膊说笑,笑容明媚如花。
    叶衡摇头叹息,代沟,这就是代沟。
    经过男人家门口,又忍不住想他的妻子在想什么,有没有看到丈夫挽着别的女人旁若无人的散步,甚至把她介绍给别人,试图让她更好的融入周围,她的丈夫不是玩玩而是认真的想把这个女孩归入自己的世界。
    虽然村里一些彪悍的女人会打跑这些人,但是这也无法阻止这些人第二天再来,她们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男人心动心软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她们活下去的希望。女人先天的弱势让她们很难在这末世自力更生,所以不得不利用上自己先天的资本,尊严在活下去面前什么都不是,活着才有希望才能谈其他。
    一些人的成功更是给了她们坚持下去的动力,只要能留在村子里,不用回到地狱一样的镇上市里哪怕是找一个老一点的丑一点,她们都不在乎。
    村子被这些人弄得乌烟瘴气,夫妻吵架频率越来越高。农活都没心思干了,这时候偏偏还常常有人来偷菜,真是一个乱字了得。
    叶父在去帮人修围墙的时候,也被缠上,叶父虽然五十多的人,但是保养好,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又是人高马大,事业成功生活顺遂自有一番气度,看起来就是个有安全感的人。
    叶父应对也有经验,他末世前就挺招年轻女孩喜欢,扳着一张脸冷声几句,唬的那些人也不敢靠近。
    回来,叶父随口把这事讲给母女两听。
    “这情况真是越来越乱了。”叶父摇头叹息。
    “世道逼得人丢下礼义廉耻。”叶母对这些女孩抱着复杂的态度,一方面是同情如果可以谁不想光明正大的活着,这些人没有轻生而是挣扎求生,从另一方面来讲已经算得上勇敢。另一方面是痛恨,一些女人攀上的是有夫之妇,作为一个妻子很难对第三者有好感。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多少人家要被弄得永无宁日。”叶衡每天都能听见夫妻争吵的声音。
    叶父苦笑:“这也没办法,赶走了还是回来。”
    人被逼到的一定的绝境就什么都可以做出来。镇上的女人可以抛弃尊严,村里的女人可以抛弃矜持。
    村里有一对夫妻闹得特别厉害,终于男人打算领了一个女人回去,家里的妻子直接对她丈夫说你要养就养吧,你领一个女人回来,我就去领一个男人回来,看看谁厉害。
    丈夫深觉颜面受损,大声责骂她不守妇道。
    妻子便回,田地房子有我一半,家里的粮食也有我一半,凭什么你可以拿来养女人,我就不能养男人,我爱养几个就养几个。
    看妻子的模样不是在说笑,他知道如果他真的领人回去,妻子也真的敢领人。镇上活下来的男人绝对比女人多,而且这些人进了家门,家里谁做主就不一定了。丈夫哪里愿意家里进来这么一号人。铁青着脸回了家。
    闻讯而来的人中有的若有所思。
    后面几天,外来的女人越来越少,甚至绝迹。
    村里几家夫妻形同陌路,但是他们为了活下去,为了孩子依旧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敬如冰。
    不过,总算日子又太平了,这样安详又忙碌的气氛是很多人乐见的。
    林航到家的时候,叶衡便打趣他没艳福,否则说不定也能给她弄个弟妹回来。
    林航嗤之以鼻:“稀罕!”
    “少年,这个可以有了!”叶衡笑吟吟道。
    林航冷笑:“你这是在炫耀吗?”说话间还瞄一眼进门之后看着叶衡微笑的韩子章。
    叶衡不好意思了一下下,马上就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下巴一扬:“你才发现吗,家里就剩你形单影只,你不惭愧吗?剩男!”
    林航眼睛往上一翻,吐出两个字:“稀罕!”
    叶衡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理解,我会帮你留意的,别着急!”
    对于叶衡的断章取义,林航的反应是直接无视。
    饭后,叶衡和韩子章去了叶衡的房间说话,叶父看着两人离开脸色不善,这闺女是真的被拐走了,都嫌弃家里人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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