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狐不知

56 被剥皮换脸


一个半大孩子躺着床上很不安稳的睡着,忽然有个女孩进屋将他摇醒,男孩睁开眼戒备的看过去,便见女孩笑道:“叫你起来喝药,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
    男孩满脸的不信任,却在看到女孩的笑脸之后有一瞬间的恍惚,良久,似是想起了什么,警惕的问她:“是你救了我?”
    女孩弯了眉眼:“恩,我叫郁弥秀,可是我把你背回来的呢,你可以叫我阿郁,你呢?对了,爹说过你叫墨琉言,还说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呢,你遇到我了,便不会在继续可怜下去!”
    浅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他们从少时就认识了。
    年少的墨琉言见她如此说,眼神暗了暗,随即道:“我没见过你吧!不过你的样子真熟悉,特别笑起来。”
    “我不知见没见过,但你先喝药在说你想说的,可以吧?”
    浅浅就那么看着,郁弥秀一直照顾着墨琉言,原来郁弥秀也是会医术的,过了几日,墨琉言的身体好了,便去见郁弥秀的爹,而浅浅也知道这是个道术门派,墨琉言的道术,原来是跟郁弥秀的爹一起学的。
    告诉墨琉言的爹墨琉言还活着之后,两个孩子便在一起修习道术,容貌同样出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生便该是一对的样子。
    浅浅看着这一切,对那声音道:“你叫我看这些干什么?以为我会因为这个痛苦?”
    那声音道:“让你知道墨琉言根本不喜欢你,他从小喜欢的就是郁弥秀,你不过是个笑话。”
    心揪紧了一下,浅浅若无其事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么?”那声音好像很是惊讶,又紧接着说:“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也对,你就是再怎么弱也不会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
    浅浅刚要说话,眼前已经在次模糊,视线清晰的时候,是在酌墨郡王府,墨琉言的书房,屋里有两个男人在说话,是卿恣意和白辛槿,浅浅不由松了口气,没有墨琉言就好。
    脑中才刚升起这个想法,下一瞬间,就听到白辛槿开口:“我说卿恣意,你不觉得阿言他们这样做有些不地道吗?”
    卿恣意抬头看他,神情淡漠:“怎么?”
    “算了,那小郡主也怪可怜的,本来欢欢喜喜待嫁,却没想,是这么个结果...”
    “别多嘴,你知道墨琉言那家伙除了阿郁之外,不可能娶别人。”
    白辛槿叹了口气,随即又是一脸玩味:“也不知阿郁换上脸之后是不是真的跟墨浅浅一样。”
    浅浅站在原地听着,面无表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他们说什么她都听不明白?!什么本来欢欢喜喜?什么结果?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卿恣意没答话,白辛槿也是老老实实的在屋中坐着,良久,有人来叫门,声音很低很轻很稳:“卿公子,白公子,郡王叫你们去密室。”
    浅浅跟着卿恣意他们身后,一起进了密室,现在已经不是那声音的主人强迫她看这些,而是她自己想看下去,看这些事都是怎么回事。
    倏然被一道力量拉扯,仿佛狠狠撞进了什么里面,在次睁眼时,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控制的了,浅浅听见自己说:“你要带我去哪?成婚前不是不能见面的吗?”
    墨琉言下颚绷得死紧,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浅浅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心下愈发警惕起来,无奈此时好像连情绪都不是自己的,心中满满的欣喜和怯意,那怯意是被墨琉言的表情吓得,欣喜呢?!
    满心的疑问,待到跟随他们进了密室之后,密室里有两个人,一个女子和一个中年男人,那女子此时正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看灯火,隐约猜测出是谁,恰好那女子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浅浅看见她的脸,只觉心口和脑袋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然后嗡鸣着叫嚣,果然,是郁弥秀。
    而自己的嘴也不受控制的张开了,那个浅浅听见自己抑住心底的慌乱,假装很轻松的转头问墨琉言:“带我来见她干什么?”
    浅浅也很努力的看着墨琉言的脸,生怕错过一个最细微的表情,然后最终失望,墨琉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看着郁弥秀,然后张开那双她觊觎了无数次的紧抿的薄唇,道:“阿郁,准备好了?”
    询问的话,不是询问的语气,很平静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然后浅浅听见自己问他:“你们准备什么?”
    一旁白辛槿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卿恣意道:“白辛槿,我们出去罢。”话音落下,两人转身走入离开密室的通道。
    郁弥秀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们不会这么做的,但...”
    话音止住,郁弥秀没再说下去,可浅浅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于是没理她,问墨琉言:“要怎么做?”
    墨琉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而后别过头,没说话。
    浅浅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什么态度?厌烦?好不容易有表情了却是厌烦?
    “动手罢。”他对那男人说道,很沉稳的声音。
    那男人走过来之前拿了把很是特别的小刀,短而刃薄,朝着浅浅一笑,示意她别太紧张。
    那个浅浅一看,心下便猜出了七八分,可却仍是抱有希望,于是惨白着一张小脸笑着看向墨琉言,道:“阿言你在开玩笑罢。”
    一旁郁弥秀见她模样,微蹙柳眉,似是怜悯:“你不要害怕,坐好后不要乱动就不会那么难挨的。”
    那个浅浅回头看着她,心一紧一紧的抽痛,墨琉言没理她,却是郁弥秀开口,不仅是那个浅浅难受了,在她身体里的浅浅也有些受不了这种尴尬还有那莫名尝到的侮辱,于是冲着她大声道:“难不难挨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够了!”
    墨琉言出声了,那个浅浅看着他,委屈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从开始到现在,他只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问郁弥秀准备好了吗,第二句是吩咐那男人给自己动手,第三句是维护郁弥秀,喝斥自己...
    浅浅觉得悲哀,弥漫过胸腔,堵住呼吸的悲哀,这一刻,她和她,两个浅浅,无地自容。
    脸,疼的很,因为在剥皮,不受控制的浅浅也不能动了,她想要迈着浅浅控制不了的腿逃跑,被墨琉言施术定住,那个不受控制的浅浅此时居然还能很平静的开口,用着恍然大悟的语气道:“原来是这样,早说多好啊!用不着骗我这么久罢。”嗓音已经带了暗哑,浅浅不确定她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想哭,也不知道她心里的感觉了,因为不确定那感觉到底是谁的。
    墨琉言闻言转过身去不再看她,而浅浅一直在盯着他,他走到郁弥秀身边,见郁弥秀直直的盯着那男人的剥皮动作,以为她害怕,很温柔的伸手捂住郁弥秀的眼睛,轻声道:“别看。”
    浅浅想笑,墨琉言是在开玩笑的罢?郁弥秀眼里哪有害怕,她和她直直对视的视线让浅浅清楚的看到她眼底明明都是报复的快意,莫名其妙,她们没仇罢?
    脸上从最初的疼痛到现在已经麻木,只能感觉到削薄的冰凉的东西一点点在划着皮肤,明明没有声音,浅浅耳边却忽然充满了刀子进入皮肤、挑起那层皮,再往下划的声音,像在擦拭刀剑和刀剑入鞘时发出的声音一样,让人听着从心底冒着寒气,可浅浅此时避无可避,很有种任人宰割的无助感,只能细细感受着心底的惊恐。
    终于剥完了,浅浅松了口气,现在的脸叫人见了会吐出来罢?笑了笑,感觉脸上的皮肤这一笑之下忽然变得凉飕飕的,那男人已经拿着刀走向郁弥秀,忽然身体又离开了那个浅浅,瞬间在郁弥秀和墨琉言身前站定。
    顾不得去想这些事,浅浅现在只想看,同样是剥皮,郁弥秀的害怕看在墨琉言眼中会让墨琉言有什么反应。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浅浅,只一眼,差点没让她吐出来,白花花的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突出来,有的地方还冒着血珠子,实在很恶心人,头皮发麻,浅浅赶紧转回视线看郁弥秀。
    那男人再动手了,郁弥秀紧紧的抓着墨琉言的衣角,墨琉言脸上的心疼之色不言而喻,他说:“莫怕,忍忍就好了。”然后抓过她的手握住。
    浅浅看着,很想那拿刀的男人手抖一下,让她的脸大出血无法换皮,可惜,从头到尾,那男人的动作一直很利落,让浅浅咬牙切齿的看着却无法做什么。
    郁弥秀的脸和那个浅浅的脸被贴上了对方的面皮,然后包裹住,等拆下来时,两人的身份就对换了罢?浅浅想着,在心底嘲讽自己,你不过有张脸有个身份能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墨浅浅,在墨琉言心里除了这个根本就没有别的价值。
    可他心里当真没有一丝愧疚吗?盯着墨琉言的表情,浅浅忽略心底的感觉,只想,这个人心里当真没有丝毫愧疚罢。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似乎在笑,嘲笑。
    浅浅望着周围,轻轻开口:“你当我真的会信么。”
    那声音戛然而止。
    良久,出声:“玩够了,今天就先结束罢。”
    浅浅鄙夷的目光扫过身周所有角落:“只能以她人之苦为己之乐,你真可怜。”
    “啪!”清脆的一声,脸被狠狠打了个巴掌,然后浅浅醒了,看着透进屋里的清晨的阳光,照射出角落里飞舞翩跹的灰尘,浅浅轻笑,这梦,做得委实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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