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伦历1901年2月12日,一路风尘仆仆的孟斐斯终于回到帝都。
我亲自到城下迎接,给予孟斐斯最高的礼遇。见到我后,衣蔽甲破、须发如草、神色困顿的孟斐斯兴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竟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我一个熊抱,激动地说道:“好兄弟!”
这时才忽然发觉自己浑身脏乱,异味扑鼻,连忙放开我,一边伸手为我拍拍衣服,一边不好意地说道:“对不起,把陛下也弄脏了!”
说到这里,才想自己一时得意忘形而忽略了礼数,连忙说道:“孟斐斯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说完便欲向我下跪。
我却扶住了他,不让他下跪,故作不悦地说道:“大哥身上流的是英雄的汗水,何脏之有?我倒是沾光了!自家兄弟,不必讲究繁文缛节——今天你我不论君臣之礼,只述兄弟之谊!”
言罢便用拳头在孟斐斯胸口上轻轻击了一下,而孟斐斯也立即还了一拳。这时,我们都不由想起过去边城抢亲、并肩作战的日子,不由相视大笑。
晚上,我在帝宫内为孟斐斯设宴洗尘。
席间,我表示要好好封赏孟斐斯,以表扬他的功绩。
孟斐斯却笑着坚决拒绝道:“今天能够与你无拘无束地坐在一起欢笑畅饮,已是对我的最大赏赐了!况且,这次出征,我只是带着军队在敌人的阵地上游荡了几个月,并没遇上真正的战斗,就像是一次郊游般轻松写意,所以我并无寸功可言!”
我知道事实上并没有孟斐斯口中所说的那般轻松,大军越野千里,其中辛劳处千言难尽,岂会舒坦自在?便说道:“大哥,你兵压海内斯,卡洛斯才被迫仓皇退兵,东都之危方得以解除,这是大功一件,岂可漠视?”
孟斐斯却摆了摆手,固执地说道:“我这次出征的经历,比起你与诸将在东都经历的凶险和惨烈战斗,简直是不足为道。若论封赏,阿泽、修等与陛下一起出生入死的诸将才更有资格获得赏赐。至于我,你已经给予我超越自己能够驾驭的巨大权力和地位了,让做大哥的每天都是战战兢兢,担心无法承担起重责……亚历,今晚你我平等论处,就请你许了大哥吧!”
“既然大哥执拗如此,兄弟就不勉强了……”我点头说道,心中暗暗佩服孟斐斯不居功的做法。我知道孟斐斯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精晰地意识到自己能力的界限,也深谛功高震主的道理,所以对这些年来自己地位与权力的不断擢升不以为喜,反以为忧,害怕获得过高的权位会使自己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僭越了臣子的本份。
有一个关于孟斐斯传闻:据说当孟斐斯还是梅因斯特的首席执政官时,曾向私交甚笃的幽哈苏请教善终之道,当时幽哈苏这样回答他:“自古善始易,善终难。陛下是乾纲独断的霸主之材,所追求的是凌驾天地的绝对权力,但是同时陛下御下也颇为宽厚大度,并不刻薄寡恩——如果你认定他是你一辈子追随的对象,那么,你只要做到不恃宠、不生骄、不争功、不结党、不挟恩凌主、不为子嗣图功要权——时刻紧记这‘六不’,你就可以以忠臣的名声善终,成为千秋史笔下的典范,陛下也将永远顾念与你的一份情义。至于余者,如殿前直谏,帐内争辩,兴之所致,忘礼废节,甚至言语犯上——这些就不必太顾虑,这是你的真性情,着意改变反而成了矫情,况且你也改不了豪迈不羁的个性,陛下知你殊深,不会真的怪罪你的。如果换了别人,就不能如此与陛下相处了。”孟斐斯深以为然,遂奉行不讳。
“谢兄弟成全!”
这时孟斐斯猛干了一杯烈酒,高兴地对阿泽利奥说道:“阿泽你小子真不是盖的!转战千里,孤军救主,深入敌阵,功在社稷,而且最难得的是,竟在兵凶战危的战场上谱了一曲乱世情歌,讨回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嫂子!我最高兴的就是能够及时赶回来喝你小子的一杯喜酒了!嘿嘿……害我还一直担心你将打一辈子光棍讨不到老婆,而左右奔走说媒,却是白操心了——好个阿泽!”
阿泽利奥却被孟斐斯口无遮掩的言词窘得脸红耳赤,再也没有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名将风范。
※※※※※
圣伦历1901年2月20日,阿泽利奥的大婚之期终于到来。这天,大将军府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一众王公贵族、文臣武将殷殷来贺,甚至连各国也派使臣献上贺礼。我亲自为阿泽利奥与艾玛主婚,尤丽叶则代表众神教为他们献上神之祝福。
婚宴上,众人纷纷向这一对新人劝酒,新郎官拗不过大家,只好连同新娘的一份,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好事者还为新人设置了一道道难题,连人家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最亲密接触是什么、已经深入到哪一步等最私隐的问题都逼供出来,酒意正浓的阿泽利奥也像是豁出去了,与大家一起胡天胡地。
坐在我身侧的礼典大臣利奥纳多子爵则不住地摇头叹息:“真是世风日下!帝国重臣们如此全无礼节,若传将出去,岂不令帝廷蒙羞?”
但容不得利奥纳多再多慨叹,他已被凡代克等人强拉了出去陪喝,直喝得醉步蹒跚,竟当众唱起歌来。看着刻板自律的礼典大臣终于晚节不保,我不由觉得甚是好笑。
这时,目光不经意地接触到对面的尤丽叶,却见她冷着脸别转身去不愿与我对视,不由心中一痛,又想起当年与利冰兰大婚时的盛况——此时伊人却远在关山,分隔千里……更是触景生情,黯然神伤。
德林克忽然走过来,附在我耳朵说道:“亚历,沙夜要求见你,说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还说如果你拒绝见她,必定会后悔终生。”
我收敛了心神,想了想,冷冷说道:“明天带她进宫觐见!”
席间众人极是放浪形骇,直闹到午夜方休。这时,新娘才得以搀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新郎进新房,而与阿泽利奥私交极深的孟斐斯、凡代克、卡尔安吉等人则直嚷着要闹新房。
※※※※※
第二天,我在国事厅会见沙夜。
这位倾国倾城的“暗夜紫铃”、众神教大祭司虽然被我禁制了魔力,仍然具有蛊惑人心的魅力,那看似不经意的一颦一笑,却轻易挑起了我男性的冲动,让我不得不以全副心神应对,心中不由叹道:真是天生媚骨的绝代妖姬!
“沙夜大祭司,你要求见朕所为何事?”我轻轻仰靠在龙椅上,斜睨着沙夜,冷淡地说道。
“亚历山大陛下,请你立即释放本座!”沙夜坚决地说道。
“哦?你以为自己还能向朕提这样的要求吗?”我嘲讽道。
沙夜却不理会我的嘲讽,以笃定的声音说道:“我有重要消息提供给陛下,以换取我的自由!”
我坐直了身子,冷冷审视着面前的美女,说道:“朕知道你要求见朕,必有所恃!不过——你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贷物,要赎回你自己,你提供的消息必须具有相称的价值才行!”
“关于我殿与北国的人近年来频频在南大陆活动的真正目的,这是关系到整个圣伦大陆未来格局的重大秘密——这样的情报够份量了吗?”沙夜拉长了嗓音说道。
我心头狂震,因为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珈蓝神殿与特兰奇斯帝国这些年不断派人深入南大陆,背后一定隐藏着非常重要的意图,但我虽然派出罗白专职调查,可惜毫无所获,却发现迪达商会包藏祸心,只是未见其有不利帝国的举动才暂时按兵不动,待特拉华案件爆发,不仅樱徽世家参与其中,并探知迪达商会从中作梗,再至凤蕊·樱徽入宫求助,我知道迪达商会终于不甘寂寞有所发动了,决定先行制人,遂有了那次的犁亭扫穴行动……
只是,沙夜将要透露的话其中的可信度有多大?为何她愿意出卖神殿呢?她似乎急于恢复自由……似乎有一件与她切身利益攸关的大事必须自己亲自去办,所以才不惜以神殿的秘密来换取自由,而且这个女子的忠诚心并不可靠,为了自身利益也的确没什么不可以出卖的——这样看来,她的确掌握着神殿巨大的秘辛……
我心念数转,脸上的神色不变,用沉静的声音说道:“无庸置疑,你的确具有与朕讨价还价的本钱!但在谈交易之前,朕必须先了解你急于获得自由的原因!”
“沙夜可以不说吗?这是沙夜的私人理由……”沙夜面露难色地说道,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不行!你别无选择!”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朕并不想探究你的私事!只是这次情况有所不同——朕只有知道你急于离去的原因,确定‘自由’两字对你的价值,才能判断你提供消息的真实性!”
“不愧是亚历山大大帝呀……”沙夜向我投来一丝激赏的目光,却突然脸容一肃,一种淡淡的哀伤不经意地爬上了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声音中也带有一种浓重的愁思,“沙夜是一个孤儿,从小被神殿收养,认为在世上再无任何亲人……一次偶然的机会,沙夜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在世上,他是因为神殿的原因才被迫流落到南大陆的,后来突然失踪了,连神殿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为了找到这个沙夜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主动向神殿要求到南大陆协助神殿的行动,这几年来,踏遍了圣伦南大陆的每一处,终于在最近让我打听到他的消息,原想东都事了后就去找他的,却不想竟被陛下所制……所以我才不惜出卖神殿以换取自由……这样,陛下满意了吗?关于沙夜的事,由于对沙夜关系重大,我可以透露的已经全部说了,如果陛下还不相信的话,沙夜也没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
我想了想,明白沙夜没有欺骗我的理由,于是说道:“朕相信!也愿意与你做这单交易——只是,你不害怕朕出尔反尔吗?”
沙夜这时已恢复了放浪的表情,妩媚地笑道:“陛下君无戏言,一言九鼎,沙夜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呢?再者,我先奉送一个陛下关心的消息,相信到时在公在私,陛下都会很愿意让沙夜离去的……雅伦诗与克利斯凡的婚期还没议定。上次我那样说,只是为了乱你的心神。由于雅伦诗对你未能忘情,作为我殿圣女的继承人,连圣女殿下也不好强迫她。另一方面,特兰奇斯帝国四王子涅尔科沁殿下因与三王子殿下明争暗斗,在殿下与雅伦诗之间横插一手,有意纳雅伦诗为妃,觊觎神殿的力量。当今特兰奇斯帝国皇帝共有八子六女,其中太子早夭,二王子痴呆,其余几子中最有才干的是三王子与四王子,也是最有望继承皇位的人选,由于目前四王子声势正隆,加上帝国的皇位继承人还没确定,所以连我殿圣女也不敢公然得罪四王子,以致雅伦诗的婚期迟迟未定。而且克利斯凡殿下似乎也无意过早完婚,他可能不想失掉雅伦诗这颗可以钳制你的棋子的作用……”
沙夜缓了口气,才幽幽说道:“我也不讳言自己对克利斯凡殿下有极深的爱慕之情,在雅伦诗与殿下的事情上存有私心,一再企图破坏他们的婚事。因此,让沙夜离去,对陛下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只要有沙夜存在的一天,我就会不断破坏他们的好事!”
说到最后时,沙夜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双目中的光芒变得无比刻毒,脸容因妒恨而扭曲着,让我不由生生打了个寒颤——想不到被妒忌蒙昧了理智的女人会变得如此可怕!
我却淡淡说道:“说出你交换自由的情报吧!”
沙夜真是一个喜怒无常、心思难测的女人,听到我的话后立即换上一副让人心神迷醉的动人笑容,伸出鲜红的小舌舔了舔性感的上唇,才用极柔媚的声音说道:“既然陛下如此性急,沙夜也不再欲拒还迎了,马上就步入正题,让陛下长剑及履——我殿和北国近年来一直在南大陆的行动,包括阴暗双察使屡次南下,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失落的半张古航海图!特兰奇斯帝国计划从水路大举入侵南大陆,以期统一天下,但由于天河、星河与银河的河面虽阔,却仍无法通过大批的舰队群,而到达南陆所必经的海面又布满暗礁与险流,是航路上一段死亡海域,北国一直无法找到一条安全的航道,所以才将南侵之计搁置至今。”
“目前特兰奇斯帝国帝室中只拥有当年众神战争之前的半幅航海图,另一半则传闻已失落南大陆——一旦找到另一半的航海图,特兰奇斯帝国就可以挟以天下最锐利的舰队迅速进兵南陆,统一圣伦大地!当然,三王子与四王子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在暗自较劲——谁首先获得这半张航海图,谁就拥有了继承皇位的人望与资格……我殿到目前为止在南大陆制造的种种麻烦,一方面是为今后北国入主南陆制造有利局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掩饰这个真正的意图!”
听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我内心不由骇异之极:初次与雅伦诗见面时,她乘坐的就是一条镶有海神波塞冬头像的大型多桅帆船,其巧夺天工的设计曾经给予我巨大的震撼,至今记忆犹深——毫无疑问地,北国拥有超越南大陆任何国家的造船技术水平……如果特兰奇斯真的从海上发动进攻的话,届时将无人能敌……我越来越强烈意识到那半张古航海图的重要性——寻找航海图一事已成为当务之急,刻不容缓!我必须抢在北国与神殿之前找到这半张航海图!
沙夜道出秘辛后,注视着我说道:“陛下,以这个情报来换取沙夜的自由,你绝对不觉得吃亏吧?”
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经风一吹,才灵智一清,犹如灵魂归窍般用空灵无质的声音对沙夜说道:“沙夜大祭司,你自由了!”
然后解开了她身上的禁制,她却不立即离开,反而娇笑道:“陛下,你我相识一场,今后可能再无见面的机会,你可愿与沙夜一夜销魂,留作纪念?”
我慢慢摇了摇头,以森冷无情、威凌霸绝的语气说道:“你去吧!但是有一点请你记住——虽然朕对雅伦诗志在必得,但绝不容许你为了破坏她与克利斯凡的婚约而对她有半点伤害!”
顿了顿,我换作温和的语调继续说道:“沙夜,你是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拥有绝世的艳色,何苦一再作贱自己,继续烟视媚行下去?你可曾扪心自问,自己真的那么爱克利斯凡吗?恐怕更多的是一时的迷恋,加上因得不到他而横生的万般怨怼与不甘吧?何必为了一段无望的爱情而束缚自己,甚至走向极端呢?如果能够克服你自己的心魔,你可以获得更美好的人生的!”
沙夜呆了呆,幽冷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后才说道:“冲陛下这一番话,今后沙夜将对陛下留一分情义!”
※※※※※
沙夜的事情解决后,我急诏西蒙·史塔格、凡代克与罗白三人进宫。
三人知道航海图的事后均认为滋事体大,关乎帝国的命脉与大陆的未来,经一番商议后,决定调动一切情报机构力量,派出所有情报人员,搜罗天下,一定要在赶到敌人之前获得那半张古航海图。
最后,我留下罗白问起了另一件事:“朕叫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罗白躬身答道:“禀陛下,微臣已经查明,樱徽家主是在数月前的一次大病后才性情大变的……就在陛下东征其间,凤蕊·樱徽突然得了一场怪病,竟是药石无灵,连帝都的名医也束手无策,只好劝樱徽家及早准备后事,但奄奄一息的凤蕊小姐有一天竟突然不药而愈——除了在额上多了一个奇怪的百合花胎记外,她的身体则完全康复了。据说凤蕊小姐痊愈的那一天夜里,帝都的夜空出现三月齐现的奇异天象——因此樱徽家的人认为是得到神明的帮助,小姐才能奇迹般复原的,而那个百合花胎记正是神明的印记……原本凤蕊小姐是一个胆怯害羞的姑娘,对家族事务毫无决断力,更无主事的魄力,让族中长辈对这一代的家主失望至极,认为她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一家之长,但病愈后的凤蕊·樱徽像是完全蜕变成另一个人,变得成熟、稳健、果断、勇敢、坚强,完全具备了一个世家主母所应有的一切素质……”
“罗白,你办得到很好!辛苦你了——你下去吧……”我赞许地说道,并令罗白退下。
凤蕊·樱徽,这个与我梦中少女一模一样的人——彼此之间是否有什么神秘的关联呢?一场突如奇来的怪病,神奇的不药而愈,神秘的百合花胎记,奇异的三月齐现之夜,性情的突然转变——年轻而美丽的樱徽家主呀,恐怕你与我之间已经被命运之手用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联结起来了……
※※※※※
圣伦历1901年2月29日拂晓时分,“银缨”归来的消息传到帝都……
在寝宫中接获消息的我,喜悦之情填满身心,兴奋地对三女说道:“冰兰回来了!”
待三女为我着完装后便匆忙出宫,一路上忍不住数落埃金斯:“皇后回京这样重大的事情,为何你不及早通知朕,让朕到城下迎接?”
吓得埃金斯连忙跪下道:“臣该死!”
“算了,或许冰兰要给朕一份惊喜吧!怪你不得……”我并非真的想怪罪埃金斯,这时全部心思都放在与冰兰的重逢上面,也没注意埃金斯怪异的表情,焦急间,加快了脚步摆脱了众人,向国事厅走去。
脚刚踏进国事厅的门槛内,我便忍不住向内轻呼:“冰兰……”
却没听到想像中冰兰热切的回应,已经进入国事厅的我,顿时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对:西蒙·史塔格、孟斐斯、阿泽利奥、修·贝尔蒙、德林克、盖伦化度、水若星、卡斯塔、凡代克、马修等一干留在京畿的重要军事将领全部到齐了,一个个表情凝重肃穆,还有一份难于掩饰的沉痛与悲伤。
我心头一紧,将目光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因甲衣多处破损而使穿在身上原本镇亮鲜耀的“银缨”盔甲变得无比黯淡的“银缨”副团长达斯汀将军,问道:“达斯汀,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皇后呢?还有左拉奇呢?他们是否随后就到?”
闻声的达斯汀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悲呼道:“陛下……皇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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