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悲离

    “是的。”莫离说道。
    似乎有什么人在说着：“病人没有心跳了……”
    声音遥远而飘渺，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在世界上没有任何想要留恋的东西了吗？”刘玉慧又问道。
    留恋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东西呢？莫离刚想说没有，顾悲隐，程玄宇的脸便迅速划过了脑海，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我……。”她有些犹豫地开口。
    刘玉慧笑着看着她，柔柔地说道：“傻孩子，好好活下去吧，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吗？”莫离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刘玉慧摇摇头，轻声道：“怎么会是你一个人呢？你不会一个人的……。”
    “什么？妈……。”莫离没有听清，想要再追问时，却发现刘玉慧的身影越变越淡。
    “孩子，你一定要幸福……。”刘玉慧向她挥挥手，逐渐消失在雾霭之中。
    “妈，不要再丢下我，不要……。”莫离扑过去。
    但是哪里还有刘玉慧的身影，只是从一团白茫茫地雾气中传出来一个飘渺的声音：“……回去吧……回去。”
    莫离站在刘玉慧消失不见的地方，像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哭得像个泪人。
    顾悲隐站在手术室门口，几乎昏厥。
    当他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听说莫离出了车祸生死未卜时，他立刻就和Steven从B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直接进了莫离所在的医院，看见程玄宇正坐在手术室外面。
    “莫离呢？”顾悲隐问道。
    程玄宇抬头看了他一眼，痛苦地道：“还在里面。”
    “医生怎么说？”顾悲隐又问道，声音微微颤抖。
    程玄宇低着头没有说话。
    因为是一场很严重的车祸，车辆已经完全报废，人……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你带她过来的吗？那为什么她出了事，你却好好地在这里？”顾悲隐见状，失去一向的沉稳理智，一把拽住程玄宇的衣领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程玄宇也不挣扎，任由顾悲隐拽住他的衣领，甚至他希望顾悲隐可以打他一顿，因为当他从电视上看到莫离出事的消息之后，后悔自责就充斥了满身心，要是他坚持送莫离回安城就好了，那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谁开的车？”顾悲隐微微平静了一下，松开了程玄宇的衣领，问道。
    “青原。”程玄宇回道。
    “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顾悲隐深深地皱起眉头。
    程玄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天莫离跟我说要回B城，我原本打算送她回去，但是临时有事情，刚好今天早上青原就开着车来接她，所以她就跟着青原走了，莫离没有跟我说青原为什么回来，我想着他们原本就是上下属的关系，来接一下很正常，所以也没有多问什么……谁知道刚上高速不久就出了事故。”
    顾悲隐突然就想起来昨天还在医院见过青原，但是那时候大家的重心都放在割腕自杀的苏如惜身上，所以他也只是无意中扫了一眼正要出去的青原，当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现在想来，那个青原当时的表情很不正常，像是怀着很大的仇恨般。
    难道是……
    不，不会的，应该只是个意外。顾悲隐这样想着，脸色却又苍白了几分。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无话。
    倒是一边的Steven看自己的老板跟那个近两年造型界的新秀都沉默了下来，于是犹豫着提醒道：“要不要找警察了解一下情况？”
    顾悲隐看看没有动静的手术室大门，摇了摇头道：“不，我在这里守着，你去看看吧。”
    Steven看着自家老板非常不好看的脸色，想起了这段时间那些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话，又想起了老板这段时间的种种活动言语，知道他对莫离经理的感情绝对不是一般的简单，这时候莫经理出事，老板的心里一定非常非常的焦急。
    于是Steven应了一声，转身刚准备走，便看见两位警察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这次事故调查的负责人，我叫王爵，你们是莫小姐的什么人？”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顾悲隐抬起来头回答道：“你好，王警官，我就是你们打电话的那个顾悲隐。”
    “哦，顾先生，是这样的，我们从莫小姐的手机里发现了你是她最后联系的人，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王警官说道。
    顾悲隐点点头。
    “据我们初步调查，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王警官接着说道。
    什么？顾悲隐，程玄宇，甚至Steven都吃惊地看向了王警官。
    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是……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徘徊
      更新时间:2011-9-19 10:06:13 本章字数:2981
    “据目击者称，今天上午八点多钟的时候，有一辆奥迪A6快速地超过了他的车，原本他也没有太注意，只是在心里暗想现在查得这么严，也有人敢在高速上撒野，将车超速行驶，但是突然他发现那辆车有些不对劲，开始开得歪歪扭扭起来，最后竟然径直开向了路边的护栏，然后便整个翻了下去。”王警官说道。
    那边三个人仍旧处于震惊状态。
    王警官又接着说道：“刚才我们的人对车辆进行了检查，排除了出事故车辆出故障的嫌疑，现在初步断定是人为事故。”
    “人为的？这是什么意思？”程玄宇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地问道。
    “也就是说可能是车内的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起了争执，或者打了瞌睡什么的，这些都是可能导致车祸发生的祸因。”王警官又分析道。
    “打瞌睡？大清早的怎么会打瞌睡，而且就算青原打瞌睡，小离离也不会打瞌睡的啊，小离离绝对不会是那种一大早就打瞌睡的人。”程玄宇说道。
    顾悲隐点点头，说道：“是，莫离绝对不是那种人。”
    “那会不会是两个人因为什么事情起了纠纷，然后在车里拉拉扯扯，导致车子失控的呢？”王警官又分析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撇开他们上下属关系不说，小离离也绝对不是那种会跟人拉拉扯扯地吵架的人。”程玄宇反驳道。
    “那具体情况就只有等他们醒来之后才能知道了。”王警官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
    了一个医生，问道：“谁是刚才出车祸那个女人的家属？”
    “我是。”顾悲隐和程玄宇都走过去同时说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那个医生做出沉痛的表情。
    短短的七个字让一行人立刻呆立在当场，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然后突然顾悲隐一把推开面前的医生，飞快地跑进了手术室。
    那个医生刚转身交唤：“哎？那是手术室……”就被程玄宇一把揪住了衣领。
    “谁让你说对不起的？你有没有行医执照？你合格吗？你确信你没有老眼昏花，神智不清吗？对不起？你***对不起谁？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进去将她救醒……。”程玄宇的双眼赤红，神情凶狠，像是一头发怒的豹子。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这样闹事是不对的，还请节哀顺变。”那个医生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因为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
    “节哀？谁节哀？你***才要节哀呢，你快TM地给我进去，不然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家人为你节哀。”程玄宇一把拽过来，向手术室走过去道。
    “你不能不讲理啊，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那个医生叫唤起来。
    顾悲隐几乎昏厥地跑进手术室，吓坏了正在收拾器具的几个人。
    “滚开！”顾悲隐第一次这么粗暴地对一个人吼道，因为那个小护士正在准备将莫离身上的抢救设备拔下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这手术室来了，快出去……”有人来推顾悲隐。
    顾悲隐却仿佛浑然不知，一把抓过莫离冰凉的手握在了手心，跪倒在手术台前，看着那个在手术台上躺着的人，还没有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
    “离啊，怎么能又这样呢？不是说好再也不会悄无声息地离开我了吗？那现在为什么不理我呢？我们都这么些天没见了，你都不想我，不想睁开眼看看我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花鸟市场看中了一只鹦鹉，我已经让饲养员教它说莫离我爱你了，那是一只很聪明的鹦鹉，想必很快就可以学会了，还有，我还看中了几盆兰花，我准备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榭水楼阁，但是我不是太会养这些东西，所有都指望着你呢……上次你给我做了一次饭，害得我现在吃什么都不香，所以你要天天为我煮饭来补偿我……还有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邵浩峰吗？他跟你有三年大学时光，那是多么宝贵的三年，我对他真的是嫉妒到牙痒痒，所以前段时间我跟A大现在的校长联系了，结果他说他们学校非常欢迎我们这样的学生去读书……所以你快醒来，我们一起去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