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杀手一起种田

第七十九章


        早饭吃的仍旧是小米粥跟着几样简单的小菜,柳明乔昨晚睡的时候才听钟氏提起柳茹淳要建庄子的事情,所以饭桌上自然是问起来,“你娘说让你想修庄子,而且让阿辰帮你的忙?”
    “恩,我昨天下午还去请福婶帮忙找个可靠的风水先生,选个合适动土的黄道吉日呢!”柳茹淳点应声回着话,只向阿辰瞧去,“你不是说今早给我爹结构图的么?”
    “带来了啊,等着老爷吃完了饭就看。”阿辰回着,一面看了一眼身后靠着墙壁的案几上放着的一幅画轴。
    “阿辰还会作结构图?”钟氏倒是很意外,她听说能做房屋结构图的人很少,现在整个镇子也不过是三两位大师而已。
    阿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挠着头道:“不过是修个小庄子罢了,若是正经人家的大院,我才不敢给人作图呢!”
    “你这孩子就是谦虚,你说召儿那孩子要是有你一半也是好的,可是那孩子除了识得几个大字,有个秀才的身份,其他的什么都不会。”钟氏此刻看阿辰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一面说柳召,便想起容华,只向柳茹淳吩咐道:“容华我虽然是信得过,可是你哥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怕是还不晓得,一会儿你让红妞与她说说。”
    柳茹淳应声,“恩,我一会儿反正也正好有事情跟她说的,你就不用让红妞过来吧,这镇子福婶没在,她也忙得够呛的。”
    母女俩说着,话题又扯到了柱子家即将满月的宝哥儿身上去。
    柳明乔跟着阿辰倒是及其的有默契,并未插一句嘴,吃完二人便到一旁,将图纸铺在案几上展开。
    阿辰一面只将柳茹淳昨日大致说的那些给指了出来。
    柳明乔虽然不懂这土木工程,不过却也是能看的懂的,只是却未见到大门,不禁好奇起来,“怎没有设门?”
    却只听阿辰解释道:“我想等风水先生过来瞧瞧,门开哪一方才合适,到时候在加上去即可。至于侧门后门,到时候就相继加上去便是。”他是不信这些,大门得朝什么方向开才算是日进金斗风调雨顺,可是他得讨好两个老人家的心思,所以变得顺着他们的心思走。
    柳明乔闻言,只觉得这阿辰比女儿细心了许多,这庄子有他跟着帮忙建造,自己完全可以放心,满脸赞赏的拍着比自己高出小半截的肩膀,“淳儿这丫头虽然脑子机灵,可是到底有不足之处,如今有你跟着帮衬,我倒也不必在操半点的心。”可比儿子好使多了。
    “既是如此,那我今天把需要的材料给算出来,明日便先去砖窑场瞧瞧,若是价格合适就先把砖瓦给订下来。”阿辰听见柳明乔这话,便晓得他的意思,当即更加积极,自告奋勇的去买砖瓦。
    柳明乔点点头,突然觉得阿辰好像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初就给自己看看账,赶赶车的小少年了,心里突然有些担忧起来,若是他以后娶了亲,怕是就不能这么贴心的给办事了吧?一面说道:“至于那筑基的石头,还有铺院子的石板,你先别去订,我记得淳儿二舅有个朋友,就是做这个行当的,我先找他打听打听价格,比较一下在做决定。”柳明乔到底是商人了,如今便是采买也晓得要先货比三家。
    “我明白。”阿辰点点头,俨然是一副全听老爷做主的模样。
    二人商议好了,柳明乔便准备去镇子上,柳茹淳只连忙叫来容华,趁着她娘给柳召装东西的时候,又与她说了好些的话。
    柳明乔看着钟氏将菜都放到车上,一脸哭笑不得,“这些镇子都有的卖,天天拿去做什么,还在马车里占位置,何况今日容华要与我一起去,你现在又放这么些,我一会儿走路还是怎的?”
    “买的哪里有家里的好,一会儿你跟着泥鳅做在外面就是了。”钟氏压根就没理会柳明乔的话,反正她现在每天要是柳明乔去镇子上,她要是不忘他的马车里塞点东西,心里就很是不踏实。
    柳茹淳也很是无奈,只将她娘拦住,“那些就够了,宅子里没几个下人,哪里吃的了那么多,拿过去反倒是给放坏了。”
    “这不是添了容华么。”钟氏说着,有些不甘愿的将手里的那腊肉放回丫头手里去。
    柳明乔这才得上了马车,容华也上了马车,看着柳茹淳,眼睛竟然湿润起来,“姑娘,那我走了,你可要多保重。”
    “去吧,不就是去镇子上嘛。”柳茹淳挥挥手,只连忙让她放下帘子,省得她又多愁善感的。
    阿辰回小院去算账,四儿喊着要去田里捡荸荠,柳茹淳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便让小丫头跟着,自己则去北边的小田坝瞧辣椒秧苗。
    也不知道这几日是怎的,好像每日都能瞧见东山庄园的马车。就停在村旁,除了个看马的小厮坐在马车上打瞌睡,便不见半个人影。
    不是那司徒羽之的五姑姑,柳茹淳也放心了许多,她可不愿在见到那个女人。
    走进田坝间交错的小路上,看着这些靠着村子这边残留下来的麦苗,长得那就一个旺盛啊,而且菜籽也很是饱满,看来今年这些菜籽能榨不少油了。
    穿过两条小路,柳茹淳便听见前面传来一个女子朗朗的笑声,不禁抬头瞧去,却见着两个面生的女子在前面的小路上站着说话,也不晓得说什么,那个穿着劲装的女子好像很是高兴。
    在说这田间穿着劲装的女子,正是昨日来东山庄园的司徒家九姑娘,说起这个九姑娘,虽然样貌不如年纪轻轻大家守寡的五姑娘司徒明月出众,可是名声却从京城远播边关。
    因为她是司徒家唯一的一个女将,可谓是上阵能斩得了敌,下厨房能煮得鱼。只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出众的女子,如今已年过三十了,却还是个大黄花姑娘。
    而在司徒家里,也只有她跟着司徒明月最不合。所以这一次听说司徒明月来乡下散心,二话不说便去马厩牵了马,叫了个丫头就追着过来。
    这不,司徒明月头一天才到,还没来得及睡个安稳觉,她这就来了。
    此刻正与丫头平儿说着司徒明月叫村里的一个姑娘给气得饭都吃不下,心里难免是高兴。
    “姑娘,有人过来了,好像是庄子里那些丫头说的柳姑娘?”平儿眼睛尖,瞧着对面小路走过来的柳茹淳,顿时就想起了庄子里丫头们对那柳茹淳的形容。
    司徒青月听见,只连忙转过身去,却见对面果然走来一个娇小的少女,而且身材也很是纤瘦,在看这装扮,果然跟着丫头们形容那柳茹淳是有几分相似,不禁朝平儿吩咐道:“你上去问问,是不是柳茹淳。”
    “啊?”平儿有些为难了,虽然姑娘一向都是这么大大捏捏的,可是这个柳姑娘好像大公子真的很在意。
    “啊什么啊,快给我问问去。”司徒青月见平儿站着不动,便朝她推了两把。
    平儿无奈,只好朝迎面而来的少女走过去。
    乡间小路,绝对不会给留出四车道那么宽敞的,所以平儿往那路中间一站,加上她是个典型的北方姑娘,个头大,因此就将路给堵住了。
    柳茹淳走到她的面前,只好绕道在地里借过一下,不想这将路堵住的姑娘却又将她拦住,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姑娘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路她给买了?
    声音真好听,平儿心中只暗咐道,一面扯出个及其为难的笑容来,回头飞快的瞟了司徒青月一眼,“我家姑娘叫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柳茹淳柳姑娘”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带什么样的丫头,主仆俩说话,那也真叫直肠子。
    柳茹淳先是一愣,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若是说不是,怎样?”一面打量着不远处站着的劲装女子,老天可别跟她开玩笑,这女子是那司徒羽之昨日来的九姑姑。
    这边的田都是她家的了,除了长工没有谁在过来,何况乡下人可没有逛小路的兴致,而且那村口又停着他们司徒家的马车,所以柳茹淳不得不猜想起这女子的身份来。
    平儿闻言,只连忙回头朝着远处的司徒青月大声回道:“姑娘,她说要是她不是柳姑娘,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都这么说了,还不是么?司徒青月只连忙走过来,可谓是箭步如飞。
    柳茹淳忍不住打量起她来,只觉得眉眼间跟着那司徒明月倒是有几分相像,只一个过于娇柔,一个过于英朗。
    “我是司徒青月,司徒羽之的九姑姑。”这司徒青月不愧是走马沙场之人,说话那叫一个痛快,压根就没有那司徒明月的半分婉转。
    不过这样的性子,柳茹淳倒是喜欢,只是她此番来这乡下,又是何动机?甜甜一笑,“柳茹淳。”
    柳茹淳绝对是一视同仁的,对司徒明月是怎么样的礼,对司徒青月也是怎样的,所以压根就没给弯腰作福。腰杆反而挺的那叫一个直。
    不过司徒青月本就是那样大大咧咧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反而有些赞赏的打量着她,“你的那一句宁嫁穷人妻,不作富贵妾,说的也太好了。”
    柳茹淳闻言,不禁有些诧异的朝她瞧去,难不成她跟着司徒明月不是一伙的?
    “柳姑娘不要这么看我,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跟着你做朋友。”羽之既然喜欢她,想来她身上定然是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因此司徒青月很是好奇,究竟是为何,司徒家堂堂的嫡长子不爱那些京城的名媛或是郡主,反而钟情于她这个才貌几乎都没有的乡下小妞。
    真心实意?恕柳茹淳直言,她还真不敢在高攀了,一个公子爷就把她害得够惨了。
    见她还是不点头,司徒青月不禁拱手朝她弯腰道:“若是柳姑娘是因为司徒明月而因此疏远我的话,那么我在这里给司徒明月道个歉。”说着,又补充道:“当然,她是她,我是我,我这个人看人可不是她那么肤浅,所以还麻烦柳姑娘不要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柳茹淳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司徒家的女人个性还真是鲜明,“司徒姑娘言重了,只不过我还着急去地里,就不与司徒姑娘多聊了,姑娘随意。”看她发鬓未绑绾妇人鬓,想来还不曾出嫁吧。
    那司徒青月闻言,不但没有与她告辞,反而一脸兴奋,“那我正好跟着柳姑娘去瞧瞧。”
    柳茹淳绝对明白,种地对于好些城里的人来说,都是很稀奇的事情,想去看看也不足为过。抬起头看了看那已经冉冉升起的日头,“一会儿该热了,司徒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给晒伤了。”
    “这点太阳算什么啊,我当初还跟着军队在大漠走了十几日,也不是没事吗。”司徒青月却是不以为然,浑身上下,半点贵门之绣的影子都没有。
    因这司徒青月一直跟在后面,又问这问那的,所以柳茹淳没在地里多留就回家来。
    次日一大那司徒青月便来拜访,她才跟着钟氏说了几句话,便有下人匆匆的来在她的身后说了几句悄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只朝着柳茹淳看去,“柳姑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柳茹淳满脸疑惑,“司徒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只听司徒青月说道:“方才平儿来说,村里的打谷场里坐着个男子,说是你的未婚夫婿。”
    钟氏闻言,手里的茶差点没捧住,顿时站起身来,连忙吩咐人去瞧,又朝柳茹淳看去,“别担心,等着我去瞧瞧,到底是谁坏你名声。”
    “身正不怕影斜,管谁呢!”柳茹淳倒是不以为然,拿着桌上的点心就往嘴巴里送去,哪里有半点的担忧。
    钟氏这才差人去没多久,便见红妞一脸着急的进到厅子来,只朝她满脸愧疚道:“姑娘,都是我不好,竟然招了那豺狼之人。”
    “难不成你知道来的是谁?”柳茹淳看了她一眼。
    钟氏闻言,也朝红妞瞧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听红妞带着哭腔说道:“来的正是那个抛妻想往上爬的佟柏亮,此刻正在打谷场,逢人就说”红妞说到此,不敢在继续说下去,只朝柳茹淳偷偷的看去。
    “继续说。”柳茹淳倒是差不多把这个东西给忘记了,若非红妞此刻提起,她还真的想不起曾经认识这么一个人渣。
    红妞只颤着声音,小声的说道:“他说与姑娘在荷花镇就私定终身了,却不想姑娘回了桂坪镇,就没在搭理他了。”
    “混账,我们淳儿何时认识过这样的人?”钟氏听得脸发白,当即就要红妞跟着自己去,好好的教训一番。随之又想起女儿确实去过荷花镇收租子,便又顿住脚步,朝一言不发的柳茹淳瞧去,有些担心起来,“淳儿你不会真的人认识这人吧?”
    柳茹淳倒也不掩饰,只道:“认识啊。”
    “啊?”钟氏吓了一跳,又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那你可是”真的跟她私定终身?
    后面的话,当着外人的面,钟氏还真不敢在问。
    柳茹淳见她娘担心的表情,不禁安慰她道:“娘你瞎想什么,我是怎的人你还不知道么?”
    钟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面坐下来,“可是你跟那人到底认识不认识?”
    “不止是我认识,还有红妞阿辰都认识,当初我们三人不是到荷花镇收租子么,恰好这佟柏亮在街上摆摊,柳源跟着柳谦在街上收保护费,他给不起就叫二人打得半死,我们看着他可怜,便将他送去医馆,本要叫他家人来接他回去的,可是他一口咬定没轻柔,于是只好将他暂时安排在客栈里,当时阿辰跟他还住一间房呢!”柳茹淳只说道。
    “那后来呢?”钟氏见她停下,便又赶紧问道。
    柳茹淳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可是在客栈里住了两日,就发现他这人品行不对,所以正好那时候去铺子里收租子,就跟掌柜的打听,才晓得他不止是没有亲人,而且还娶了媳妇,他媳妇扭伤了腰在家里瘫着,他不管不问的,反而将主意打在我们身上来,所以我们晓得以后,就结账回来,没在管他,至于先前花银子给他治伤,算是设施乞丐,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白眼狼。”
    “怎会有这样的人?”钟氏满脸的诧异,可是现在他在村里扰乱女儿的名声,总不能就这么任由他满嘴胡言吧!
    红妞听见姑娘未曾将自己说出来,心中满是感激,可是心里却越发的自责,当初若不是自己瞎了眼睛,怎会连累姑娘,因此只站出来,正欲开口,却叫柳茹淳拉到一旁去。
    恰好钟氏也开口道:“不行,我得去瞧瞧,叫大家看清楚这混账人的真实脸面。”
    司徒青月闻言,也跟着道:“我与夫人一同前去。”
    “这个,今日已经叫姑娘看笑话了,哪里还能麻烦你呢!”钟氏这才想起司徒青月还在,一面满脸抱歉的朝她回道。
    “娘你先等等。”柳茹淳却叫她娘等着,总觉得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平白无故的,佟柏亮怎在村里来?何况他真要坏自己的名声,在镇子上喊喊就是了。
    “怎了?难不成就这么任由他闹么?”钟氏有些意外,一向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女儿,此刻反而按兵不动了。
    “可能么?”柳茹淳反问,一面说道:“只是这事情有些蹊跷,我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授意的。”可是昨日林氏跟着吴氏已经带着柳戟走了,会是谁呢?
    难不成临走她们还送自己这么一个礼物?可是这事情从哪里瞧来,都不像是她们俩的手段。
    钟氏闻言,不禁也愁起来,“哪会有什么人指使,莫不是他想来讹点钱财罢了。”
    柳茹淳压根就没听到她娘的话,只是想起那日柳戟与自己说的话,谁都提了,可是却没说他那三个哥哥,何况这佟柏亮怎会找到村子里来,指不定是柳源他们告诉他的。便道:“娘若是去,只将我们在镇子上的事情说来与他对质。”又叫丫头去请阿辰过来。
    然这才开口,便见阿辰进来。
    “你没事吧?”阿辰进来便朝柳茹淳问道,口气里好似隐忍着什么似的,总之听起他这声音来,好像不怎么的高兴。
    司徒青月见着这突然进来少年,竟然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戾气,可是当自己仔细的朝他瞧去,却又感受不到。
    柳茹淳摇摇头,“我没事,你来的正好,与我娘一起过去,最后能套出那佟柏亮的话,到底是谁授意他来毁坏我名声的。”对那佟柏亮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依照自己对他的那些了解,这样的事情他一个人还不敢做的。
    “姑娘放心。”阿辰应声,便上前来扶着钟氏一道过去。
    司徒青月也领着平儿跟着去瞧,厅子里一下便只剩两三个小丫头跟着柳茹淳和红妞。
    “姑娘,都是我的错。”红妞眼圈顿时泛起红来。
    柳茹淳朝她瞪了一眼,示意她别在这里说,一面走出了厅子。
    红妞见此只赶紧跟着出去,却只听柳茹淳道:“这事儿以后不许在提,有合适的人,我会让娘给你留意的。”
    “姑娘这是要赶我走么?”红妞一听,吓得上前去拉住柳茹淳的袖子。
    柳茹淳抚了抚额,“我哪里是赶你走,只是你也该定亲了,若是嫁得近,也可以依旧留在家里。”
    红妞这才明白过她的意思来,千恩万谢,说起来她也快要算是老姑娘了。
    在说阿辰扶着钟氏到打谷场,围观的人群便都朝着钟氏看来,有好奇的,同情的,也有看笑话的。
    那佟柏亮正在跟着一个妇人绘声绘色的诉说柳茹淳着是如何抛弃他的事情,却听人群里有人喊柳家的主母来了,所以连忙朝钟氏奔过去,立马就要跪下去行大礼,嘴巴已经开口喊:“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然他这才说完,正跪下去,就听见人群里传来哈哈的大笑声,只连忙抬起头来,却见站在自己身前的竟然是个男子,只向这人脸上瞧去,顿时愣住,跪在地上竟然忘记起来,有些惧意的看着眼前的人,“是是你。”
    “这不是佟秀才么?你妻子的腰治好了?最近柳源跟着柳谦有没有在来砸你的摊?”阿辰一改先前的冷冽,温和亲热的说着,还亲自弯腰扶这佟柏亮起来。
    佟柏亮是见过阿辰手段的,而且才这么点时间不见,瞧着他又高出了自己半个头,顿时吓得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只怯怯的说道:“她她已经病入膏肓,我也没法子,所以就给买了口薄棺。”言下之意,他那苦命妻子是登了极乐。
    阿辰闻言,眼中竟然浮起一抹遗憾,拍着佟柏亮的肩膀只温和道:“你节哀!”
    佟柏亮沉默着,不敢在开口乱说一句,这个阿辰此刻明明是看着很平易近人的,可越是这样,佟柏亮就越是害怕,心里有些责怪柳源兄弟俩,怎不跟他说这个阿辰还在柳家当差。
    见着他不说话,阿辰便问道:“你怎会来此?”
    “呃”佟柏亮哑然,不知道还要不要在继续说下去。目光一直朝人群中的一个姑娘瞧去。
    这么明显,不止是那阿辰发现,连司徒青月都瞧见了,不过却未露声色,任由二人‘眉来眼去’的。不过叫司徒青月意外的是,这个丫头竟然是五姐身边的丫头,虽然打扮成普通民妇的衣服,可是她仍旧一眼就认了出来。
    “方才我听见佟公子不是说的挺好的么,现在怎就不说了?”阿辰见他不语,不禁蹙了蹙眉头。
    佟柏亮急的满头大汗,只朝着那打扮成妇人的丫头瞧去。
    那丫头也很是着急,见着他还不开口,便忍不住道:“这位佟公子不是你们姑娘私定终身的夫婿么?你一个下人怎还敢这么跟着自己的主子说话?”
    司徒青月最是了解司徒明月,那柳茹淳忤了她的意思,而且还害得她的两个丫头被赶出去,如此怎能轻易放过柳茹淳,想来这佟柏亮估计也是她去哪里找来的吧。
    本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对付她的,毕竟她到底是司徒家的人,可是这个丫头竟然还敢站出来说这样的话,如此有失司徒家的门风,所以她怎能忍下去,何况这个阿辰自己怎么瞧也不似个简单的人,这丫头敢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是不要命了么?一面偷偷的打望着阿辰,只觉得他身上那道若有若无的杀气顿时又出现了。
    阿辰淡淡的朝那说话的民妇瞧去,却也没说什么。
    只是仅仅一个眼神,那个说话的民妇只觉得背脊骨一阵寒凉,连忙避开这阿辰是眼神。然她越是要避,阿辰便越是朝她走过来。
    “你你想做什么?”到底还是有些害怕,这民妇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众人只见阿辰伸出手,竟然扯向这民妇的衣领,都吓了一跳,只听“咔嚓”的一下,那民妇的粗布外衣便从中间分作两半,滑落到两旁。
    里头露出来的,正是一声枚红色的锦绣衣衫。
    这样的衣服,只有司徒家的丫头才穿得起。
    村民们都不由得满脸好奇,目光也都齐齐朝着这丫头瞧去。
    “司徒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钟氏愣了一下,只将目光转向司徒青月。
    司徒青月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听见钟氏的话,只好抬起头朝着那丫头瞧去,“她是我五姐身边的丫头,惠巧。”
    阿辰轻轻一笑,“原来司徒五姑娘的丫头跟着佟公子早就认识啊?”若不然怎如此帮衬着他呢?
    村民不禁开始议论起来,“不会是这个小丫头跟着这个佟公子俩人好上了,可是却又无钱财私奔,便想临走之时敲诈柳家一笔吧!”
    “大有可能,可是他们也太不是人了,骗财就骗财,怎么还要毁坏柳姑娘的名声啊。”有个村妇小声的回道。
    虽然是小声,不过却也足够大伙儿听见。
    佟柏亮也着急了,只连忙撇清关系:“我压根就不认识她,何况司徒家的五姑娘前几日才来的,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不认识,怎这么清楚司徒五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莫不是你跟着司徒五姑娘的关系不一般?”阿辰这话说的有些轻浮,可是好像也有些说服力。
    司徒家的姑娘怎么可能跟着这样一个下作男人有关系,司徒青月就算在怎么不喜欢五姐,可是也不能让人将她与这样的男子牵扯到一处,所以只站出来朝着佟柏亮道:“说,你此番来到底是谁授意的。”
    那惠巧自来晓得九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性子急了肯定要动手的,如此这佟柏亮怎能坚持得住,肯定九姑娘一亮刀子他就全招了,如此的话大公子晓得了,那还责怪五姑娘么?所以便连忙跑到佟柏亮身边,“九姑娘,这事情跟着五姑娘没有关系。”
    “我问你了?”司徒青月拧着眉头瞪了惠巧一眼。
    惠巧叫她一瞪,只好退到一旁去,不敢在开口,心里记得不知道如何怎么办才好,难不成自己要一个人跑了?
    佟柏亮见着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惠巧此刻竟然像是小羊羔一眼,又听惠巧换这个凶声恶煞的女人九姑娘,因此便晓得了她的身份,所以便也虚了几分,可是又不敢说是司徒明月授意的,情急之下,只道:“是柳源和柳谦让我来的,我若是不来,他们就天天砸我摊子。”反正柳谦兄弟跟着柳家就不对盘,想来这样说的话,是没有人怀疑到司徒明月身上去的。
    不过,他说是柳源兄弟授意来的,倒是很有说服力,人群里有人便开始对柳柳源等人指点起来,好像已经完全相信了,不过他这话未必能敷衍得了阿辰。
    村里几个年长的见着事情水落石出,当着钟氏的面骂了柳明荣教子无方几句,便让围观的村民都回家去,跟着钟氏打了招呼,他们便也回了。
    打谷场里一下就剩了他们这几个人,阿辰也不在忌讳司徒家的脸面,只朝司徒青月道:“一个时辰之后,司徒姑娘最后让你们五姑娘来给我们淳儿一个交代。”说着,只朝那佟柏亮看去,“既然都是老熟人了,佟公子还是上门去坐坐吧。”
    阿辰说完,便转身扶着脸色很是不好的钟氏,“夫人,咱们先回去休息等着,这事情还没完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阿辰的话,佟柏亮不敢不从,心里一万个后悔,自己本就不该贪那点银子趟这浑水的。
    司徒青月虽然不知道这阿辰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却很少有人让自己产生惧意,而这阿辰却让自己感觉到,尤其是他方才的话,绝对不是要挟那么简单,当即让平儿去拉住惠巧,便回庄子里去。
    这厢在西居里,司徒明月正在用凤仙花的花液涂着指甲,满心高兴的等着惠巧的好消息。“惠巧也该来了吧?”
    王婆在一旁给泡着茶,“是呢!该来了,想必那个不知道好歹的村姑,也成了全村的笑柄吧!”
    “呵呵,我这还算是便宜她了的,小贱人,毛都还没换完就敢跟姑奶奶我斗。”司徒青月满脸的得意毫不掩饰,只是还没容她高兴,司徒羟便过来了。
    “大公子请五姑娘过去大厅,有要事相商。”司徒羟才门口听到了屋子里的话,很是诧异,先前还以为是九姑娘为难她呢,毕竟在司徒家这两姑娘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
    司徒明月现在心情很是好,所以也没细想大侄子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正好指甲也涂得差不多,便让丫头们扶着自己起身来,“去跟大公子说,我就来。”
    司徒羟在门外应了声,便回去复命,也顺道将自己在门外听去的话跟着司徒羽之说了。
    待司徒明月到大厅之时,见司徒青月也在,便要转身离开,却叫司徒羽之冷冷唤住:“五姑姑准备一下,跟我去一趟柳家吧!”
    去柳家?不知道怎的,司徒明月有个很不好的感觉,转过身来,秀眉微蹙,“我去那低贱的地方做什么?”
    “做什么?”司徒羽之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随之冷冷一笑:“做什么还需侄子来提醒五姑姑你们。”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司徒明月心中有些担忧起来,又瞧了一旁神色飞扬的司徒青月,莫不是她坏了自己的事情?可是她才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姑姑你都计划好了,难不成要侄子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司徒羽之脸色挂着一层薄薄的笑容,而这笑容一下,便是一种厉色。
    他也想做个孝顺的孩子,好好孝顺这个年纪轻轻就守寡的五姑姑,可是五姑姑的所作所为,却是在害自己。不是他自私,可是于情于理,五姑姑这一次都做错了,而且还是大错。
    毁人名声,那是害人家一辈子!
    “五姐,惠巧就在外面等着你一块去柳家呢!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吧。”见她害装聋作哑,司徒青月便开口道。
    司徒羽之已经没了多少耐性,他不知道这一次五姑姑愚蠢的作为,又会给阿辰那小子提供怎样的机会。“羟叔,请五姑娘上马车。”
    司徒羟闻言,便示意两个婆子上前来,硬是携着司徒明月便朝着门口走去。
    让她去给那村姑道歉?开什么玩笑,她堂堂的司徒家五小姐,当即只朝司徒羽之责骂道:“你个不孝的小辈,不但不维护自己家人,还要让我去给那村姑道歉,这不是在自己打自己家的脸么?”
    司徒羽之闻言,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了她两眼,“自己打自己家的脸?五姑姑不要以为这是乡下就没人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你可要记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了京城,叫各家门户都晓得了,那才是毁坏我司徒家的名声呢!”
    他前面的话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让司徒明月听清楚,‘我司徒家的名声’,提醒她不过是个借住在司徒家的孀妇罢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五姐可要想清楚啊!”司徒青月自她身前路过,好意的提醒她。
    司徒明月气得脸色发白,只向司徒青月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
    “因为我还没出嫁,我还是司徒家正二百八的姑娘呢!”司徒青月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头一次发现,没有出嫁也是挺好的。
    阿辰扶着钟氏回到家中,将她安抚坐在厅里,便叫人看住了佟柏亮。
    柳茹淳闻言过来,只向他询问,“到底是怎回事?我怎听方才路过的大婶说好像司徒家的人跟着一起毁我名声?”
    阿辰倒也没隐瞒,“恩,另外好像还有柳源他们兄弟俩,不过依照我看,他二人估计早就从司徒明月那里拿了赏钱跑了,独留这佟柏亮在这里当靶子。”
    柳茹淳闻言,只觉得这柳源等人还长了出息,如今消息这般灵通,看来自己以后不能小看他们了,只朝着大厅处瞧了一眼,“我娘没事吧?”
    “不用担心,夫人没什么事情,何况我已经让九姑娘回去传个话,咱们在家里等着,让那司徒明月亲自上门来赔礼道歉。”阿辰说道。
    柳茹淳一愣,“可能么?”那司徒明月如此骄傲之人,怎可能愿意来这村子,更别提说是道歉了,何况她到底是司徒羽之的亲姑姑。
    “有何不可能,你等着吧!”阿辰自信满满,依照他对司徒羽之的了解,司徒羽之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何况那司徒羽之也不是好人,为了讨好美人心,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在不过是绑他姑姑来道歉罢了,又不是要她的命。
    何况司徒羽之也晓得,他若是不亲自送上来了,那自己去请,可就不是这么客气的事情了。
    孰轻孰重,司徒羽之是能分得清楚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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