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久司徒羽之就来了,看去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先是给柳茹淳赔了礼,便又朝钟氏去赔礼。
司徒明月见此,气得当场朝司徒羽之骂起来,“你到底还是司徒家的嫡长子,却给两个乡野民妇作揖又说抱歉话,还将司徒家的脸面放在心上么?”
“脸面不是你自己放在心上就有的,得自己去挣。”默默站在一旁的阿辰冷不丁的开口说了一句。
“哼,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来指点我们姑侄俩人?”司徒明月还没见过阿辰,又见他一身寻常的蓝色长袍,便晓得不是有什么地位的人。
司徒羽之闻言,只觉得头疼,瞟了阿辰一眼,也不知道这个小心眼的会不会因此报复五姑姑,只连忙转朝司徒明月,“姑姑,阿辰说的不错,脸面是要靠着自己挣来的,你今日若是不给柳夫人跟着柳姑娘道歉,那么我只会将你这里的所作所为告知与祖母,到时候是什么后果,想来你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吧。”
其实司徒羽之完全不要这么客气的‘威胁’,只是碍于到底是在别人家里,他不好说出以上犯下的话来,要不然的话,以他司徒家嫡长子的身份,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孀妇姑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何况这司徒明月确实是做错了。
司徒明月究竟是怕她的母亲,而且这司徒青月又在,到时候难免她添油加醋的说,如此母亲怎还可能收留自己,只满目愤意的朝着那一派淡然的柳茹淳瞧去,都是这个贱女人不知道好歹,给她妾做还不乐意,还想做师徒家的祖母,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如今还害得自己在这乡下丢人,这样的帐岂能就此完了。
可是,羽之却是一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看来只能先比他们俩回京城,将这里的事情跟母亲说了,看母亲还管得了管不了羽之。
所以,现在就先委屈一下,不过是说两句软话罢了。
咬了咬牙,在心里诅咒了两句,便朝着钟氏走上前去,“今日的事情,都是我一时听信了柳源兄弟的话,误信了那佟柏亮,以为柳姑娘真的。”一面又狡辩道:“不过那佟柏亮来村子里闹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惠巧是怎么回事?”司徒青月和她打小就一起,怎能相信她是真心知错的。
司徒明月恨恨的瞪了多嘴的司徒青月一眼,“我怎知道,指不定是这丫头叫那佟柏亮骗了去,跟着他一起来村子的。”
这话任是三岁的孩子也不相信,只是钟氏到底是看在了司徒羽之的面上,而且到底冤家宜解不宜结,因此便摆摆手,“既然是司徒姑娘听信柳源兄弟话受了蒙骗,那跟司徒姑娘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女儿的名声也不是那么好坏的,大家也都没相信。
柳茹淳自然看出她娘的心思,所以便没在多言,一切任由她娘做了决定。
司徒明月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还自告奋勇的保证回去好好的管教这惠巧。
司徒羽之有些意外阿辰竟然没有开口要把那惠巧留下来,不过心里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惠巧听说在打谷场还骂了淳儿,依照阿辰的性子,怕是不能就这么放过她的吧。
不过,嘴巴如此不干净的丫头,留着也没什么用。只是九姑姑到底不是五姑姑那么好糊弄,她为人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可若是庄子里闹了人命,她定然会发现的,到时候自己还怎么装聋作哑?
司徒明月得了钟氏的话,便立马回去了。
司徒羽之也没待多久,便于司徒青月一起回去了。
其实道不道歉没多大的用,要的是司徒明月亲自过来,如此村子里的人瞧见了,才会不在真的相信柳茹淳是叫柳源兄弟联合司徒明月所陷害的。
眼下这该走的也都走了,便也可以好好的审问这佟柏亮了。
在说这佟柏亮,柳家的人将他带来待在这房间里,便不在理会,正要准备逃跑算了,房门却突然打开,只听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许久不见,佟公子还长了出息。”
这说话的正是柳茹淳,此刻正在站在屋子外,阿辰则进去将他带出来。
佟柏亮叫阿辰揪着出来,瞧见院子里站着的柳茹淳,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地又无躲的地方,所以小声的唤了一声柳姑娘,便将头垂着。
“你是不是该与我好好的说着,怎会到村子里来。”柳茹淳侧着眸子瞧了他一眼。
柳茹淳是不会对他怎样,可是这个阿辰,佟柏亮心里是真的害怕,而且每次撞上这阿辰的眼神,都有一种他会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恐怖感觉,而且现在左右无依靠,那柳源兄弟又早跑了,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还是如实道来,等他们气消了,将自己放走的好。
因此便连忙朝柳茹淳贵下来道:“前几日,柳源跟着柳谦突然来找我,说他们要去京城了,临走给我一个赚银子的机会。”
要去京城,难不成柳家的那位显赫的亲戚就住在京城么?柳茹淳心想到,一面朝他继续追问道:“然后呢?”
“他们兄弟带我到了桂坪镇,便让我说与柳姑娘你已经私定终身,也不晓得他们俩是怎么找到司徒姑娘的,司徒姑娘赏赐了他们好些银子,两人当晚就走了。”佟柏亮只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原来那柳源兄弟得知母亲跟着祖母已经先行一步去京城了,可是又觉得就这样放过柳茹淳一家,太便宜他们了,恰好二人偷偷的回到村子里来,遇见一个在东山庄园做工的旧友,得知司徒家的长辈来了,而且十分的不喜欢这柳茹淳,因此就生出了这个计谋,一来可以坏了柳茹淳的名声,让她一辈子也休想嫁出去,一面又能骗去些赏钱,因此就去将那佟柏亮找来。
而佟柏亮自从柳茹淳等人走后,为了衣食,他便又开始在街上摆摊,如此自然是要给柳源兄弟交保护费了,一来二去的,反而也熟了,一次醉酒之后,还将自己在客栈时候想打柳茹淳主意的话说出来。
虽然是他一厢情愿的,可是却叫柳源记住了,因此便将这事情拿出来害柳茹淳。
不过那柳源兄弟是什么人,拿了银子就走,只将佟柏亮留在这里,如今倒好,出了事情就佟柏亮一个人的事情了。
柳茹淳听着这佟柏亮说完,倒也没觉得是怎样的生气,反而担心柳源那些人,就算是他们远走了,估计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家吧!只觉得是一个隐患,不知道要如何办才好。
“要如何处理?”阿辰见柳茹淳不曾表态,便问道。
“你看着办吧。”想到那些人,柳茹淳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哪里还有心思在管这佟柏亮。
佟柏亮虽然是畏惧这阿辰,可是他到底也没有杀人放火,因此觉得这阿辰不过是揍自己一顿罢了,所以听到柳茹淳没将他送官去,告他诽谤,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这样就不会担心秀才身份因此被革掉。于是只连忙朝柳茹淳谢恩。
然他却不晓得,阿辰会将他怎样。
这件事情过了没几日,司徒羽之跟着司徒青月都没在来,不过却听说司徒明月回京城去了。
不过想来也是,她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脸面留在此地了。
东山庄园。
花园一角,满架子的蔷薇将春日的阳光遮去了一大半,从花叶间穿透过来的细碎光影撒满了司徒羽之一身白衣,听着远处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司徒羽之不禁幽幽开口问道:“姑姑这一次只是单纯的跟着五姑姑来么?”
司徒青月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虽远在这大城乡下,不过家里的事情想来你也略有所闻吧!”
“听羟叔说过一点。”司徒羽之并没否认,转过身来,眼中竟然有些落寞之色。
司徒青月闻言,只道:“既然如此,那么你现在就该回京城,至于这里,会有另外一个司徒羽之替你待满时间。”司徒家虽然面上风光无限,可事实却已经岌岌可危,只是外人瞧不见罢了。
司徒家血脉单薄,连续好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可即便如此,还是叫皇家放心,而司徒家女眷虽多,也不是每一个都如司徒青月一般。
见着他不在语,司徒青月便试探的问道:“你舍不得那柳家姑娘?”其实除了她的那句宁嫁穷人妻,不做富贵妾的话,自己也没觉得她哪里不同,而且相貌也不是十分的出众,确切是说起来,还不如司徒明月身边的那些丫头。
司徒羽之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头顶看得艳丽的血红蔷薇,“姑姑应该明白,有些东西若是错过之后,在想争取就难了。”他若是现在就偷偷的回京城,那么等到他在有机会来的时候,她估计已经是为人妻了。
司徒青月自然是明白的,当初若是她不上阵杀敌,那么就不会与那人错过,等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娶了温柔贤惠的妻,膝下已经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院子里一阵沉寂,只能听到风吹动花叶的簌簌声,许久那司徒青月才开口道:“有些东西,早已经注定了,我们改变不了,就如身为司徒家子孙的事情。”
诶情,可是他们从来不看见自己内心。
他从来不想成为司徒家的人,身上背负的太多,好像一辈子都不能做自己,而是要做司徒家的嫡长子,然后到司徒家的家主。
至死,他的牌位上仍旧不可能只写上司徒羽之四个字,前面必须还会给冠上一个司徒家。
所以司徒羽之很是羡慕上下的这些农夫,好似悠闲自在。
“是父亲的意思么?”司徒羽之转过头来,朝司徒青月看去。
司徒青月点点头,“你父亲希望你能早些回到京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在给我几日的时间吧!”司徒羽之叹了一口气,这才道。
“好,我那等你消息。”司徒青月点点头,然却没有离开,一副欲言又止。
难不成惠巧的事情她当真发现了,“九姑姑还有什么事情?”
司徒青月也不知道该不该过问这事情,此刻听司徒羽之问起,便道:“那个阿辰,是个什么身份?”
司徒羽之一怔,倒也没有掩饰,只道:“他是淳儿前几年救回来的,听说是个打虎英雄,所以柳老爷留着他在家里做护院。”原来是杀手,不过司徒羽之不过可能这么坦白。
“就如此简单?”司徒青月显然是不相信,不过毕竟他于羽之之间也没什么交结,因此便也没在多问,只是叮嘱道:“我看此人不似那么简单,你防着些。”
“恩,我也看出了他对淳儿的不轨之意。”司徒羽之摸着鼻子说道。
司徒青月闻言,白了他一眼,“那这么说来,他还是你的对手?”
“是这个道理。”司徒羽之展眉一笑,方才沉重的气氛逐渐消散而去。
福婶找来的风水师傅给看了开工日子,又将大门设置在东面,应着太阳,早上的第一缕晨辉就能照进来,算是日进金斗吧。
日子定了,所以柳茹淳正日的便开始跟着阿辰到处去订需要的木材,又是请工匠的,整整跑了两日,今儿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开始将这几日花出去的订金算了一下,竟然已经超过五百两了。
“这还只是定金而已。”柳茹淳垂着脑袋,也不晓得这庄子修完,家里还能剩下多少积蓄,也亏得她爹,竟然就把这么浩大的工程交给他们,若是先前早知道修建庄子这么难,她早就不打这主意了。
可是现在东西已经订了,工人也请了,总不可能说不干就不干吧。
阿辰抬起头来,瞧见她满脸的疲惫之态,心中难免是心疼起来,只从她手中将单子拿过来:“这两日你跟着我东奔西跑的,也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柳茹淳倒是想现在就躺到床上去休息,可是阿辰比自己做的还要多,他又不是神,难不成就不会累么?所以只摇摇头,“没事,比现在忙的日子都熬过。”
见她如此倔强,阿辰也没法子,无奈的摇摇头,“那咱们今天就到此吧,正好我也累了。”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
柳茹淳闻言,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那好,先去吃点东西,我都饿了。”
随意的吃了点饭,柳茹淳便钻进屋子倒头就躺倒床上,身边没了红妞和容华,还有些不习惯,有时候想找人说句话,又都是些小丫头,压根就说不到一起。
忙的时候想休息,可是现在如愿的躺到床上了,先前的困意又荡然无存,在床上无聊的翻滚了几番,便又起身来倒了杯水喝下去。
“姑娘在么?”外面传来小丫头的询问,伴随着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哦,有什么事情?”柳茹淳问道,一面又坐回床上去,懒散的靠着床辕,又有了几分睡意。
只听外面的小丫头回道:“东山庄园的司徒公子来了,请姑娘到前厅去呢!”
司徒羽之?他来做什么?听说他九姑姑前日也回京城去了,这小子才得了自由身便到处乱窜。
来到大厅中,却不见人影,原来阿辰方才过来,两人一起去了阿辰的那小院子。
如此,柳茹淳只好过去。
院中,青杏已经长得汤圆大小了,想来再过两个月,也该熟了吧。司徒明月站在树下,伸手碰到那枝桠,便顺手摘下一个青涩的杏放到鼻尖闻了闻,似乎已经闻到了这酸味,“你这杏,我估计是吃不上了。”
“怎的?”阿辰坐在桌前,正倒着茶水,听见他这突然冒出来的话,不禁抬起头朝他看去。
“我要回京城了。”司徒羽之说着,苦苦一笑,“你不是很高兴。”阿烨来不了,现在自己又要回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
阿辰将茶推到他的面前,风轻云淡道:“即便是你在又能怎样?”一面抬起茶水来,“我以茶代酒,算是给你践行,一路顺风!”说着,也不等司徒羽之抬起茶杯,就仰头一饮而尽。
司徒羽之见此,愤愤的看了他一眼,“哼,就知道你这小人,巴不得我早点离开。”
“我说了,你在不在都是一样的。”即便他在,楼烨在,可是淳儿还是自己的,对于这一点,阿辰从来不曾怀疑过。
“未必!”司徒羽之这几日想来好几个方案,但是最后都觉得不靠谱,毕竟他若是成婚的话,必须得到司徒家的认可,而且还要进祠堂先祭拜,若不然就算是已经洞房生了孩子,那也没用。所以他也只好放弃来提亲的念头。
“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么?”阿辰只随意问道。
司徒羽之闻言,不禁一脸的颓废,“是啊,所以司徒羽之还会留在这里一年。至于我,还是得明日启程上京城。”说来他眼下还不晓得到底是谁代替自己待在这庄子里头呢!
他这话音才落,便听到柳茹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似有些抱怨,“怎挑着这个时辰来,存心打扰别人睡午觉啊?”
司徒羽之闻声望去,见着柳茹淳推门进来,不知道怎的,突然有种想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这一别,那要多久才能见到?
见着司徒羽之不回话,柳茹淳不禁好奇起来,打量了司徒羽之一下,便朝阿辰问道:“他怎今日怎了,好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
“他明日要回京城去。”阿辰说到,一面盯着柳茹淳瞧,不想露过她任何的表情,更想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些什么。
不过柳茹淳并未惊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稍微有些诧异,“不是弱冠过后才回么?”说着,又道:“不过你的家究竟是京城,想你离家来到此处多年,家中长辈想念你,你早回去一年也是无所谓的,至于那些鬼神之说,可信可不信。”
她说了这么一堆,却没有半点是司徒羽之想听到的,不禁有些失望的朝柳茹淳看去,忍不住问道:“我若是走了,你可会想我?”
柳茹淳没仔细想他问这话的意思,微微一笑,当即便直接道:“自然是会想的,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去了顺道帮我给阿烨问声好。”
“哦,好的。”司徒羽之苦涩一笑,回过身坐下来,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原来只是朋友!
阿辰也不是那等不讲情义的,何况司徒羽之这都要走了,还能不能回来,这事情不一定呢!因此便给人留出空间来,让司徒羽之能把他想说的话给柳茹淳说了。于是便道:“你们先说着,夫人找我有点事情,我趁着这会儿去瞅瞅。”
“什么事?”柳茹淳明明记得娘今日没找过阿辰啊。
“我也不知道。”阿辰瞅了一眼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司徒羽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出了院子。
柳茹淳见此,也没在问,反而走到杏树下来,自己倒了杯茶水,“你何时回来呢?”
“不知。”司徒羽之收回目光,看朝柳茹淳,他是不是以后真的回来不来了?
柳茹淳见他这表情,不禁有些诧异起来,“能回家了你怎不高兴,反而摆出这么一张臭脸来,弄得好像谁借了你的米还你糠似的。”
司徒羽之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反驳。
很少这么沉默过,但事实上他心里有好多话想对柳茹淳说,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要如何说才是,只是有些痴痴的看着柳茹淳。
却只听柳茹淳笑问道:“别是你家为你挑好了媳妇,就等着你回去拜堂成亲吧?”记得以前看的许多里头都是这样的,何况司徒羽之是出生这样的世家。
司徒羽之倏然站起身来,一脸认真的看着柳茹淳,“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啊?”柳茹淳抬着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司徒羽之,有些不解,然对上他那此刻变得炙热的目光,心头顿时一跳,这孩子不是会钟意自己吧?可是柳茹淳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她长得还真不如司徒明月身前伺候的那些丫头,而且京城美女如云,不管是身份还是才艺,都能配得起他,哪里像是自己,出了这一头算是发质比较好的发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柳茹淳一面避开司徒羽之那炙热的目光,有些心虚的问道。
司徒羽之见她这模样,只觉得更加的动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喜欢你,淳儿!”
柳茹淳闻言,蹙了蹙眉头,只伸手朝着他的额头摸去,“你今儿没事吧?”
手反而叫司徒羽之一下捉住,拉往他的怀里,“我是认真的。”
若非二人中间隔着那桌子的话,想来柳茹淳已经直接叫他这一把给拉到怀里去了。
到底是在这个世家遇到的第一次表白,所以柳茹淳有些心慌,只连忙将他的手甩开,一面退离他几步远,“你别开玩笑,咱们俩是不可能的。”
“为何不可能?”这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从司徒羽之的脑中炸开来,只是他却没有因此放弃。
“咱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是两根平衡线,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交叉点的。”她这么解释他应该能懂了吧。
柳茹淳家现在虽然小有积蓄,可是她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就算是成为整个大城的首富,那跟司徒家也还是算不上门当户对,所以她从来不往那一方面想,而且自己现在才屁大点啊,身体都还没发育好,谈什么恋爱啊!
司徒羽之听出她的话意来,心里反而放松了不少,原来她是担心门第关系,不禁道:“你不是那种在乎门第的女子。”若是她当真的在意,那他们就不可能像是现在这么熟了。
“我是不在意,可是公子爷你要知道,你又不是你自己,你是司徒家的公子,那么以后你的夫人就是司徒家的主母。”柳茹淳说到此,顿了顿才道:“你来这里几年了,想来是见识过我们家的那些极品亲戚的,有道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就不相信你们一家子当真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和和睦睦,我们小户人家就闹得如此,那真要到你们朱门贵户去,我哪里招架得了。”
她的这话虽然说的很不客气,可是却及对。
所以司徒羽之并未反驳,而且心里也明白了,没有身家的人反而才有优势,而她只将自己当朋友,是从早就看透了,因此才不愿意往那一方面想,既然是如此的话,那么是不是有一日自己不在是司徒家的人了,变成一个孑孓之人,她是不是就会对自己生出那样的感情来?
柳茹淳见着司徒羽之不说话,便以为是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分惹恼了他,干咳了两声,才道:“我不是说你们家里的矛盾多,只是我一个小村姑,确实不合适在那样的环境生活,我总不可能让你为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脱离生养你的父母亲吧!”
“你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司徒羽之纠正她。
“那我们就更不可能成为那种朋友了,如此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你们家的罪人,一辈子招司徒家的唾骂。”柳茹淳缩了缩脖子,似乎能想到被司徒家的人指着脊梁骨骂的场景。
司徒羽之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毕竟这是要时间的,他不能逼迫她,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这么放弃她,只将腰间一直佩戴着的那块玉佩给摘下来,看了故意躲着自己的柳茹淳,只好将玉佩放到桌上,“这个,若是愿意,你便戴在身边吧,如此也不枉我们朋友一场。”说着,看了看往西而坠的太阳:“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你要多保重。”
“哦,那你也保重!”柳茹淳回道,看着他朝门走去,这才动了动脚步,“我送送你。”
司徒羽之到了门边,停滞住脚步,回头深深的看了柳茹淳一眼,“我还会回来的。”他这话好像只是一个通知而已,无需听者说好或是不好。所以说完便转身决绝的走了。
柳茹淳看着那消失在转角处的影子,才叹了一口气,“难到是因为在深山老林住的时间久了,看着我这小村姑也感觉赛貂蝉?”
次日天没亮,司徒羽之的马车就偷偷的走了,柳茹淳是晚上才听阿辰说司徒家出事了,所以要司徒羽之早些回京,而这里将会有另外一个司徒羽之代替他一直住到弱冠之年。
柳茹淳一边帮着刚刚回来的福婶发着麦芽,一边猜想着,代替司徒羽之留在这庄子里的人是谁。
“姑娘,你这是想什么呢?水够了。”福婶回过头来,却见柳茹淳还在往木盆里倒水,不禁连忙止住她。
柳茹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了水瓢,不好意思的朝福婶嘿嘿一笑:“我刚刚想事情,一下忘了。”
“姑娘这几日为了修庄子的事情也着实在累了,这里我来便是,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福婶媳妇前两天就出了月子,所以福婶安排好家里,便回来了。
正好在二十天就是清明节了,清明该祭祖,虽然柳明乔是与柳老头等人断了关系,可依旧还是柳家的人,何况现在那些人都走了,所以坟头上还得柳明乔去烧火。
这乡下清明祭祖很是讲究,除了要香火蜡烛样样得齐了之外,还得在所有的坟头上换上崭新的小白幡,然后祭品在他们这一片,最讲究的便是面灯盏跟着糖金元宝。
面灯盏其实就是平日做法时候用的七星灯,而这七星灯一般都是用面粉和烫水揉成一团,然后捏成一个个的小灯盏,在里头反正棉线。
而这金元宝实则就是麦芽糖做的,以往都是从镇子上去买,不过镇子买的究竟不如家里的好,而且现在又比不得冬日了,那麦芽糖容易化,如此形状也就融化损坏,所以便自己在家里做,等到清明的前一天在做,然后直接放在地窖里。
而现在离清明还有二十天,正好有着足够的时间发麦芽。
“没事,这也没多少了。”柳茹淳连忙摇摇头,只跟着福婶一起做完了,才回去休息。
现在福婶回来了,红妞便也回到了她身边伺候,见她进到屋子来,只连忙殷勤的递上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姑娘,方才姚管事的打发人过来,糯稻的稻种好像不够,得在去买一点来。”
柳茹淳正想开口叫阿辰去就好,可是突然又反应过来,阿辰今日带着人去山里砍木材去了,估摸着天黑才能回来,所以只好道:“老爷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也是天黑吧。”红妞回道。
家中的两辆马车都要天黑才能回来,如此那怎么去镇子上,柳茹淳不禁犯了难,总不能在去跟村长家借牛车吧,何况那牛车也慢。
正是此刻,却听见丫头来禀报,说是东山庄园的司徒公子来了。
柳茹淳闻此,不禁疑惑起来,司徒羽之早上不是才走么?难不成这个是代替他的那个假司徒羽之?可是这个假的司徒羽之与她又不相识,怎才到庄子就跑自己家来呢?
一面只往侧厅过去。
才进厅子,便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影子,可是这背影又比自己影像里的还要高几分,“阿烨?”柳茹淳试探的唤了一声。
那人蓦然转过身来,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扬起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想我没?”
不知道怎的,柳茹淳听见他这三个字,陡然想到司徒羽之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顿时只觉得有些不适应,只朝他呸了一下,“想你作甚?”一面又好奇的问道:“不是说你被关禁闭了么?怎又来了了?”难不成他来假扮司徒羽之?
“我怎不能来?”楼烨笑眯着一双好看张扬的眸子,朝柳茹淳走过来,“还不是羽之太寂寞了,所以本公子特意来陪陪他呗!”
“得了吧,是你自己巴不得来吧!”与其在京城被关禁闭,倒不如来这乡下呢!
却只听楼烨说道:“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楼烨最爱热闹了,若是在东山庄园没有司徒羽之那小子,我自然是不会呆在这里的。”他说这话的声音瞬间变得小起来,不过却足以让柳茹淳听见。
如此,柳茹淳便明白过来了,只要是楼烨在这里,那么就无需要什么人来假扮司徒羽之了。
说起禁闭,柳茹淳难免又想起因为他好心帮忙盗七夜白莲,反而被关了那么久的禁闭,只觉得对他很是歉意,不禁开口道:“说来都是我当初想的太简单,竟然害得你”
没等她话说话,那楼烨不以为然朗朗一笑,将她的话打断,“你可知道,这一次我来东山庄园可不是白来的。”
“哦,那你来做什么?”除了帮司徒羽之掩饰,难不成还想干点其他的什么?柳茹淳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却只听楼烨得意的说道:“楼家跟着司徒家虽然是亲戚,不过这一事归一事,此番我答应来这东山庄园替羽之那小子打掩护,司徒家便将我盗七夜白莲的事情一笔勾销。”所以这一次无论怎么算,都是自己得了便宜。
且不说那七夜白莲是他们家的,可是偷来救柳召的人是自己,如此于柳家这里,柳茹淳便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而他本来从禁闭出来就打算来此的,不想司徒家竟然主动开口允诺,只要他来这里帮忙,以后那七夜白莲的事情便一笔勾销,这样的话,他平白无故的从一个偷盗者变成人家的恩人。
而那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他能安安心心的在这里住上一年,而且不用担心家里来人将他捉回去。
深测的目光忽转到柳茹淳身上,这整整一年的时间,够自己来娶媳妇了。
不过,不知道司徒羽之那小子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想到此,楼烨眼中忍不住闪过几丝贼意。
柳茹淳想着他既然来了,而且要在这里住上一年之久,如此以后有的时间,便道:“既然是如此,那你就先在待着吧,我还有事情,就不陪着你了。”
“你要去做什么,我能帮忙么?”方才来的时候,听说柳家在修小庄子,他也想去凑凑热闹。
柳茹淳正想开口让他别去添乱的,突然想起这孩子有马车,顿时回过头来,笑得十分的客气,“那既然是这样,麻烦你送我去镇子上一下,我家梯田里好少些糯稻的稻种,我今天必须得买来,若不然明日以后就没空到镇子上去了。”
“瞧你客气!”楼烨十分的高兴,从屋子里直接跳到院子,“我车赶得还行,这样就不用另外带小厮了吧!”他们俩在一起,为何中间要加盏灯呢?
“不过你才来此,还是先休息吧,我让小厮与我一起去就好了。”柳茹淳见他这么爽快,根本没想到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反而觉得有些麻烦了他。
楼烨不以为然的摆着手,“说哪里话,何况我好久没去镇子上了,趁着你买东西的时间,我正好去你们店里吃顿辣辣的火锅开胃。”
“既然是如此,那走吧。”柳茹淳听他这般说,便只好点头。
说着,一面打发小丫头去将红妞喊来跟着一起去帮忙。
早高高兴兴的坐在马车上等着柳茹淳来的楼烨看着跟着上了马车的红妞,脸顿时拉拢了下来,方才的兴奋劲儿顿扫一空,“她跟着去做什么?”
“你不是要去店里吃火锅么,既然的话,我得找个人与我一起去啊。”柳茹淳回道,压根没主意道这楼烨此时什么表情。
楼烨抚了抚额头,自己这是自作孽么,刚刚为什么非得说要去店里吃火锅啊,如今可好,又白白的错过了一次与她单独逛街的机会。
------题外话------
今天灶神上天,明儿立春啦····
春暖花开的日子不远了,亲们新年快乐哦!没结婚的多要压岁钱啊,结婚了的少发压岁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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