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杀手一起种田

第八十六章


        “二舅,还有多远才能到京城。”已经走了七八天,却还没到京城,柳茹淳心里难免着急起来。
    那日柳茹淳走的急促,连个丫头都没带在身边,所以到了镇子上,而这钟二郎想来也是个粗心的,也就叫了个赶车的小子,就起程了。
    “若是咱们快的话,估摸着六天能到。”钟二郎说道,一面想起揭榜的日子早过了,他们因赶路赶得着急,也没在路过的城里打听打听,今年的状元到底是何人?
    其实钟二郎心里还是抱着点希望,若是儿子能中个探花榜眼的,那不就更加能妹夫他们翻案了么,因此便道:“都连续赶了这么久的路,就算是人不累,马也累了,一会儿进了城,我去打听打听今年的新科状元到底是何人。”
    “恩。”柳茹淳点点头,心里虽然希望一刻都不要停,可是二舅到底年纪大了,而且就如他所说,人不累马也累了。
    进了城,钟二郎把柳茹淳安排在客栈里,便让小子去准备干粮,自己则去打听今年的前三甲。
    柳茹淳躺在桌上,明明很累很累,可是这眼睛闭上却是无法入眠,心里想着这事情,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想来想去,这要陷害父亲跟着哥哥的,也就柳家的那些人,而且当初柳戟又与自己说了,柳家要到京城去投靠尊贵的亲戚,如今一想,莫不是这个尊贵的亲戚就是这个明王?
    可是柳茹淳又很是不解,柳家与明王府又有什么关系呢?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更让柳茹淳想不通的是,柳老头跟着林氏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当初不顾一切的想要谋夺家产,想要把哥哥害死,那时候他们的理由是左右哥哥一个病痨子都是活不久的。
    可是现在哥哥身体好了,上京城去参加科举,若是中了状元,虽然说是断绝了关系,可是他们的脸上依旧有光,然为何这一次不止是害哥哥,还要连同父亲一起置于死地?
    难道父亲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么?这么一次两次的谋害?
    想着想着,不但没有理出半点的头绪,反而使得脑子里更加的凌乱了,不禁睁开眼睛来,反正都是睡不着了,所以便起床来倒了杯茶水喝下。
    房门突然急促的响起来,显然不是小二的敲门声,柳茹淳只连忙问道:“谁?”
    外面传来的却是钟二郎欣喜若狂的声音,“中了,中了,淳儿中了!”
    柳茹淳只赶紧开门迎着他进来,听着他口中的话,顿时也反映过来,“鸣贤哥中了?”
    钟二郎满脸的欣喜,“是啊,鸣贤这小子竟然中了一个探花,探花啊!”一面又高兴的喃喃念叨:“真是我钟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回去我得好好的上坟去烧香去。”又朝柳茹淳道:“淳儿你这下别担心了,你鸣贤哥中了状元,到时候就能上金銮殿面见圣上,到时候一定能让给你爹和召儿翻案的。”
    柳茹淳心里也欢喜起来,“真是外公外婆在天有灵。”一面问道:“那程公子呢?”
    “临风这孩子平日看他这么贪玩,不想竟然还排上了第十五名。”钟二郎说道,不过想到自己在榜上看到的柳允跟着柳明轩的名字,便有些疑惑的朝柳茹淳道:“你知道我还看到谁的名字么?”
    “谁的?”柳茹淳只好奇的问道,毕竟她认识的读书人并不多,何况是有秀才身份能参加科举的。
    却听钟二郎说道:“柳明轩父子俩,一个二十一名,一个在十九名。”
    “他们怎能参加科考?当初秀才身份不是已经革了么?”柳茹淳的不禁蹙起眉头来,难道真的跟着明王府有关系,他们的秀才的身份才能恢复的,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怕是鸣贤表哥岂不是太危险了?
    “是啊,我也奇怪。”钟二郎也很是不解,也不知道这父子俩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又把这秀才的身份给弄回来,不过幸亏他们父子俩没进前十五,更别说是三甲了。心里想着京城暂时有儿子这个探花在那里,那就少担心些了,因此便让柳茹淳安心休息,他去看看小子准备的干粮。
    次日天初亮,便又启程,出了城门,钟二郎便道:“我问过店家了,除了官道,还有一条近路,只不过那边人烟比较稀少,所以走的人少。”
    “二舅的意思是走小路么?”柳茹淳只问到,心里虽然想快点到京城,不过还是尽量要以安全为上,所以觉得还是官道好些,而且路上就算是错过了客栈,也能靠着驿站边过夜,这样即便是露宿荒野也不用担心匪贼或是野兽。因此便道:“既然是走的人少,我们还是走官道吧。”
    钟二郎一心只想看看中了探花的儿子,心里比柳茹淳还着急,所以便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啊,咱们就走小路,这样能快些到京城。”说着,便吩咐起赶车的小子抄小路。
    柳茹淳见此,也只好作罢,只想他们现在都这么倒霉了,老天爷不会在继续捉弄吧!
    小路上倒是十分的清净,除了路旁的杂草有些深之外,其他一切还好,中午找个地方休息下来,顺道让马儿在旁边吃了些草,这才又准备上路,期间就见过一个小山村,整个村子里住着的人家也不过二十来户而已,因见时间还早,所以便没停下来这在村子里借宿,不想这一走,却不在也不见烟炊。
    而且他们此刻又是在路过一片林子,所以越发的小心,更不敢停下来在这里夜宿。
    马车突然急促的停下来,钟二郎还没来得及问外面的小子,就听见小子的惊恐的喊叫声:“老爷···狼,有狼。”
    钟二郎闻言,只交代柳茹淳不准出来,自己掀起帘子,只见这马匹前面,有两三双绿莹莹的眼睛瞪着他们,他不是柳明乔的猎户出生,所以顿时也吓了一跳,头顶泛起层层冷汗来,示意小子用马鞭吓唬它们。
    但是显然是没有用的,那几只狼不但不退,反而更加凶狠的朝马车走过来,白森森的牙齿在月光之下显得十分的尖利,绿莹莹的目光中充满了嗜血。
    那小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哆嗦着朝钟二郎缩过去,几乎都快要给吓得哭了出来,结结巴巴道:“老······老·····老爷,我···我不敢,它们要吃人的。”
    钟二郎只赶紧把鞋子里插着的匕首拔出来,一面巍巍颤颤的站起身来,从小子手里接过马鞭,“我来。”其实他也满是害怕,可是马车里还有淳儿,他万不能让淳儿在出个什么事情,要不然妹妹可当真是没了盼头。
    深深的洗了一口气,咬着牙便将马鞭朝着前面的狼狠狠的甩了过去,一阵劲风闪过,前面的那只狼有些畏惧的退了两步。钟二郎这才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镇住了这些狼,却听见小子凄厉的声音喊道:“老爷,有一头狼绕到后面去了。”
    竟然前后攻击!
    马匹不断受到狼的惊吓,不安的嘶鸣着,马车里的柳茹淳又听到这小子的声音,不禁也担心起来,脑子里只闪过阿辰的影子,若是他在,这些狼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他却不在。
    钟二郎也没了法子,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几只狼围着马车转悠,然正是他担心之时,只听见嗖嗖的几声,还没看清楚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随之就听见几匹狼的惨叫声。这才看见林子不远处走来两个头上包着兽皮头巾的中年汉子。
    见此,钟二郎便以为是猎户,只高兴的跳下马车,朝着两人感谢道:“多谢两位壮士的救命之恩。”
    那两人闻言,相视一笑,露出一个很诧异的表情来,随之那个脸上长满了胡子的汉子不禁哈哈的大笑起来,“救命?你以为我们救了你们的命?”
    “难道不是么。这几匹狼可是你吗射杀的。”钟二郎只回道。
    那长满胡子的汉子仔细的打量了他一圈,并未回他的话,反而是朝着身旁的汉子笑道:“看这身衣裳,想来又是一只肥羊。”
    他这话任是个人都能听明白了,钟二郎顿时反应过来,只想连忙往马车上跑去,一面让马车门口站着的小子喊道:“快赶着马车带姑娘逃。”
    “哟呵,还有姑娘~滋滋,看来咱们兄弟俩艳福不浅啊。”那胡渣汉子已经将身材有些臃肿的钟二郎扣住,一面示意他的同伴上去拦住马车。
    不过小子听见钟二郎的话,已经赶着马车逃了,里头的柳茹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而且她二舅又还在那些人的手里,所以不禁担心起来,正是着急之时,却听见赶车的小子一声惨叫,随之便明显的感觉到他跌了下去,柳茹淳只连忙扶着车壁站起身来,掀起车帘,只见小子已经中箭身亡,掉下马车去了。又见着后面叫那胡渣汉子拿住的二舅,还有这徒步追上来的贼寇,心里一着急,只钻出马车来,拉起缰绳自己架起马车来。
    “淳儿快跑,别管我了。”钟二郎见着她钻出马车来,便大声的喊道,声音才脱口而出,就叫那擒住他的胡渣汉子一脚狠狠的踢在腹上,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柳茹淳听见他的惨叫声,心一揪,想自己怎能这么独自偷生去,何况二舅是为了自己家的事情才跟着一起来京城的,现在赶车的小子已经枉陪了性命,自己怎能把二舅扔下呢?当即便打定了主意,既然是一起来的,那么若是要走,那就一起走,所以便调转过马车,只向那朝个朝着自己追来的汉子撞去。
    那汉子怎也没想到柳茹淳一个小姑娘,竟然有如此胆子,不自己逃生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赶着马车来撞他。不过到底是有些功夫的,当即只一个翻滚,躲到旁边的草林里。
    柳茹淳见着没撞上他,当即挥动着马鞭只狠狠的朝着马背抽去,那马儿一疼,就更拼命的向前冲去。
    那汉子爬起身来,见着跑得飞快的马车,自己根本追不上,只向自己的大哥喊道:“快拦住这娘们,别让她跑了。”
    那胡渣汉子见钟二郎还倒在地上,所以也没将他放在心上,何况他也没有什么价值,反而是马车是小姑娘跟着马车里的财物,所以就没在管钟二郎,朝着马车拦去。
    柳茹淳现在是没了什么办法,而且又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她只要抱着拼个鱼死网破的态度去,反正自己一个人不能就这么逃了,而且叫他们抓住了也没有好下场。
    只拼命的赶着马车在这条路上来回的转悠,任凭旁边的树枝刮在在脸上,只要见着那兄弟俩就撞过去。
    说来这两汉子,本可以一箭将柳茹淳射死的,可惜又舍不得,而这马看着能卖好些银子,他们也舍不得给弄死,所以只好这么转来转去的追逐着,不想这才两拨,二人身上就挂了彩。
    “好个厉害的娘们,爷喜欢。”那胡渣汉子从地上爬起身来,将嘴角的血迹给抹去,满脸的兴奋。这条路过的人少,他们都快失业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姑娘,他们这还没动手就将人吓晕了过去,这跟这一个尸体睡觉有什么区别呢!因此这柳茹淳越是凶悍,他们就越是喜爱得紧。
    钟二郎此刻已经爬起身子来,看着马车上站着的柳茹淳,单见她那张清秀的小脸已经叫树枝刮得满是细痕,而且裙衫衣袖也未能幸免,心道自己一个长辈,竟然不能保护好她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她来周旋,因此抱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便朝着那胡渣汉子砸去。“我砸死你这畜生。”
    那胡渣汉子到底是学过几招功夫的,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他砸过来的石头,一面从背后拔下箭,朝着钟二郎的肩膀瞄准射过去。
    钟二郎且不说身材臃肿,便是这黑灯瞎火的林子里,他就没法躲,因此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箭,惨叫一声只倒在了地上。
    那胡渣汉子也不追柳茹淳了,只朝着她大喊道:“娘们你给我停下来,要不我就将那胖子宰了。”
    柳茹淳这才转过头来,借着这清幽的月光,依稀的看见倒在草地里,身上插着箭的钟二郎,只是也没能看清楚那箭到底是射中哪里,顿时害怕起来,就担心他跟着赶车的小子一样······
    趁着她此刻的松懈,另外一个汉子跳上车去,只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整个人抱住。
    柳茹淳一怔,此刻却是已经奈何不得,而且又担心她二舅的安慰,只朝着地上不动了的钟二郎喊道:“二舅,二舅·······”
    “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听话,那胖子是死不了的。”那汉子将脸贴着她的耳垂边,轻轻的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
    被人欺凌如此,柳茹淳便是在怎么的坚强,此刻也忍不住流出眼泪,而这人将她紧紧的箍住,身体根本动弹不得,而且还那么贴在他脏臭的身上。
    痛得晕死过去的钟二郎迷迷糊糊的听见柳茹淳的哭喊声,艰难的睁开眼睛,却见着那贼寇已经站在马车上,正搂着自己的侄女,顿时一个激动,满腔恨意的撑起身子来大骂道:“畜生,你给我放开,放·····”话还没说完,喉咙里突然感觉到一阵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团来。
    柳茹淳见她二舅还有气,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对上那双充满了yin意的眼睛,顿时又觉得,自己此刻活着,还有何意思呢?难道要这么真实的感觉被人凌辱么,倒不如想一死百了,那箭为何不是射在自己的身上。
    那胡渣汉子见钟二郎还有力气喊话,只朝着他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你个死胖子,看来是爷太仁慈了。”方才就该将箭瞄准他的心窝子才是。
    叫这贼寇用力一踩,钟二郎再也撑不起身子来,反而觉得胸口阵阵的压迫,让他气都喘不过来,只得垂丧的哼道:“我对不起你淳儿,都是二舅害了你。”眼角忍不住也流出眼泪来,心窝里好似千百把剪刀在里头转着似的,反而是肩上的箭伤,再也没感到半分的疼痛。
    柳茹淳垂下眼眸来,难道她命该绝此么?还是她早就该死了,这十年不过是白捡来活罢了。可是老天爷既然让她成了柳茹淳,难道就是为了此刻折磨她么?
    耳边只传来那贼寇肆意狂笑的声音,整个人便叫这贼寇往马车里推倒去,头重重的摔在马车上,顿时觉得迷迷糊糊的,却依旧能感觉到身上的衣衫被撕碎。
    难道这就是命?柳茹淳咬着牙,趁着那贼寇松懈,从头上拔下簪子,即便是自己要自尽,那临死前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
    那胡渣汉子看着兄弟将柳茹淳推进了马车,也按捺不住了,狠狠的踢了钟二郎一脚,便也朝着马车奔去。
    胸口上没了那阵压迫感,钟二郎这便撑起身来,却见侄女叫两个贼寇推进了马车,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柳茹淳正要动手,车帘突然叫人掀起,那个满是胡渣的汉子竟然也钻了进来,只连忙藏起手里是簪子。
    “果然是个美人,看着这张脸不怎样,可是这身子······”那胡渣汉子进来,看到只穿着肚兜的女人,顿时忍不住流出口水来。
    然正是刺客,那胡渣汉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定格住了,整个人硬邦邦的往马车外面倒下去。
    另外一个汉子见他就这么跳下马车去,只觉得意外,有些不像是他的格调,只扭转过头去,马车旁边却突然飞来一叶茅草,却犹如利刃一般,轻而易举的像是切入豆腐一般,整条长长的茅草叶就那么从他的脖子上穿过,直接从后脑勺那里出来,而整条茅草叶依旧是那么的鲜绿。
    而那人的头,看去也是好好的连在脖子上,然也就在柳茹淳满脸惊诧之时,那脖子一圈顿时冒出细细的小血珠,一股强风顿时扫了过来,那人的整个头就这么被风从脖子上吹滚落下来。
    “阿辰?”柳茹淳第一个反应便是他来,顿时也顾不得什么,只连忙呼喊起来。
    来人正是阿辰,他当日跟着钟氏说来,准备第二日启程的,可是却又担心柳茹淳,因此当就连夜启程,一路追踪着她的味道,不想这一追便是这么些日子。
    他无法想象,若是自己在来晚一步,那将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两个畜生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却觉得就这么让他们死了太便宜了,只手采下旁边的一片树叶,弹射入两人的身体里,力道十足,叶子直接带着一道刃从他们的身体里冲过,于是风一吹,那尸体就四分五裂的散开来。
    柳茹淳看着这马车门边原本跪着的无头尸体,突然碎成好些块,滚落到地上去,阵阵血污流满了整座马车,只觉得一阵恶心,整个人便晕了过去了。
    阿辰将马车里的她抱出来,用外袍裹上,抱在怀里,便从马车里的衣物拿出来给她穿上,将她安置好,这才去看检查钟二郎的伤势。
    柳茹淳明明看见那两个贼匪已经死了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俩又来了,顿时吓得惊叫起来,一面朝着床脚缩去,头却不小心撞到床头上,这阵痛楚将她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天青色的帐帷,脑子里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可是她却始终没有看到,究竟是谁杀了那两个人救了她。还有二舅在哪里?柳茹淳只连忙从床上爬起身来。
    房门突然一开,却见走进来的竟然是阿辰,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难道救自己的当真是他,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来,而且还能找到她,心中满是疑惑。
    阿辰见她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满脸的苍白,而且脸上又那么多伤痕,不禁满目的心疼,走了过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便一把将柳茹淳搂在怀里。
    在他的怀里,不知怎的,有种自己从未感觉过的踏实与温暖,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他的腰,轻轻唤道:“阿辰······”
    阿辰收紧双臂,只将她搂的更紧了,有些带着沙哑的声音却依旧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昨晚的事,忘了吧,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的。”
    声音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温柔,可是却又是那般的坚定,柳茹淳不知道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一个男子护在身旁。她的记忆里,他还是小,对人很冷淡,可是却温顺的跟在自己的身后跑东跑西。
    可是突然间才发现,他已经不是当年捡到的那个小少年了,不知道何时,他的肩已经那么宽广,人已经那么高大,已经不在唤自己姑娘,而是叫自己淳儿。不在听自己的责斥与训话,而是在自己的耳旁许下保护她的话。
    变了,一切都变了,可是自己却没有变,心智已经还是如原来一样,回首看这些年,好像自己都是一样的,只想着忙活家里的事情跟着赚钱,却没有真正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这身躯已经是个大姑娘,该正经的谈婚论嫁了。
    心中又想起娘平时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爹娘早就把阿辰看做了自己的女婿,所以才不曾去给自己寻亲。
    “钟老爷的伤势有些重,怕得在这里养上半个月才能动了。”阿辰突然说道。
    柳茹淳就是记得看见二舅中了箭,而且又叫那个匪贼如此折磨,所以方才一直不敢问,就怕听到的是噩耗,所以此刻听到阿辰的话,不禁欢喜起来,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只是想到那枉死的小子,心里还是一阵痛楚。“谢谢你阿辰。”只是自己要如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
    她救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而自己不过是原来救了他一次而已,这如何能相抵?
    阿辰轻轻一笑,温柔的将她额前的几缕长发拂过去,“跟我,何必说谢谢呢?”
    “可我还是要真心的谢谢你,若非你的话,我与二舅怕是也暴尸荒野了。”柳茹淳无法不去想昨晚的事情,那就如同噩梦一般,在她的脑中怎样也挥之不去。
    “都说了,昨晚的事情不准在提,也不准你在想。”阿辰垂眸看着怀中的姑娘,命令的说道。
    柳茹淳没有在说话,而是那么自然是靠在他的怀中,只觉得一阵疲倦来袭,轻轻的垂下眼皮,就这么在他的怀里睡去。
    次日,柳茹淳便去看钟二郎,只是脸上的伤痕太多,怕吓着客栈里的人,所以阿辰便给她准备了一个斗篷。
    钟二郎看着将斗篷摘下来的柳茹淳,一张原本细白的小脸上,此刻却是十几条细细的伤痕,也不晓得以后会不会留下伤疤。不过已经从阿辰的口里得知,柳茹淳并未叫那些畜生凌辱,所以总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不能就释然,且不说就那么枉死了的小子,就是昨日淳儿跟着自己受的那番罪。
    “都是我的错,若不我要走小路,也不会出这事情。”钟二郎满是愧疚,只恨当时自己鬼迷了心,竟然好好的官道不走,要去走那荒无人烟的小道。
    “二舅,你何必如此自责,说起来都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你才跟着一起上京的,不想如今反倒害了你如此重伤不说,还让小子白白送了性命。”柳茹淳只叹着气道,心里也只当晓得,这件事情谁也怪不了,命运本该就如此。
    钟二郎只一个劲儿的自责,柳茹淳见此,便转过话题,“阿辰说你的伤要在这里休养半个月的功夫。”
    “大夫也说了,所以我怕是不能在随你上京了。”钟二郎叹道,原本好端端的事情,都是怪自己。
    只听柳茹淳说道:“原本我这侄女该在你身前服侍的,可是京城那边我终究是放不下心,所以打算明日一早就起程,还望二舅不要责怪,不过二舅放心,我已经托掌柜的给找来了两个可靠的小厮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事情只管使唤就是。”原本是想找两个丫头细心些,可是又想二舅一个人在外,找两个年轻的丫头来,终究不妥,所以便找了两个小厮。
    “你只管放心去吧,倒是我,明说着是要一起去帮忙的,如今反而给你拖起后腿来,此刻一切还要你打理,尽是给你添麻烦。”钟二郎仍旧满是愧疚,只觉得在侄女的面前更是无脸了,哪里还敢让她留下来伺候自己。一面又觉得这丫头果然是心细,若是给自己找两个丫鬟来服侍,怕是回去鸣贤他娘是怎么样不会放过自己了。
    一面想到这阿辰,只觉得当真是缘分,也是柳茹淳的心好,若是当初不将阿辰救回去,哪里会有此刻他安然躺在床上养伤的一幕,心想那阿辰虽然相貌听说毁了,可是为人却是这么可靠老实,如今让他陪着柳茹淳进京城也放心,一面忍不住开口朝柳茹淳道:“淳儿啊,这些话我这个当舅舅的本是不该跟你说,可是像阿辰那么好的小伙子,哪里找去,那么俩这去京城的一路上,你得把握好机会啊。”
    柳茹淳顿时一愣,这说的是什么啊?只道:“二舅你就好好的养你自己的伤吧!”
    “孩子,我是你亲舅舅,你是我亲侄女,我还能诓你不是,我也听鸣贤那小子说,程家的小子当初逃婚是为了你,可是你要想清楚,他们家虽然跟你家是门当户对的,可是他那爹娘不是好对付的,这程家小子看着长相是不错,可我却觉得这孩子不老实,听说还去过那些地方呢!倒是阿辰,你看人家兢兢业业的为你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工,却一个子儿不要,而且事事都是护着你们家,这样的人,便是他身上有千百个不好,也能互相抵过了。”钟二郎劝说着柳茹淳,经过这件事情,更加打定主意,想着回去非得劝妹妹把淳儿许给阿辰。
    柳茹淳并不晓得当初程临风逃婚是因为自己,所以此刻听来不禁很是诧异,心想这个时代的少男谈个恋爱都这么含蓄么?当初若非是司徒羽之不亲自跟自己说,她也没发觉他对自己和对四儿有什么区别。还有那程临风,她也只见过那么几次而已。
    这阿辰吧,确实是好,好的连家里的长辈都一致决定让自己嫁给他,可是柳茹淳却没听他说过半个喜欢自己的字眼,何况那么出色的一个人,能娶自己这么一个平庸的人么?而且他是个杀手,会一辈子安生跟着自己种田么?
    柳茹淳越想越没底儿,反而想出愁来,只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敷衍起钟二郎,“二舅你好好的养伤吧,我晓得就是了。”免得他又跟自己婆婆妈妈的。
    晚上将东西都打典好,而且又将钟二郎这里的事情安排好,又留了不少银子。
    次日一早鸡一叫,那城门开了他们就出城往京城去。
    京城布局其实就是一个方形,然后里面在分成各种大小的方形来,从高塔上看去没有半分的凌乱,反而是整整齐齐的。
    这外城北凰大街同仁巷子尽头的一处院子,便住着柳家的一行人。
    大院里又分四个小院子,柳老头跟着林氏占了一个,那柳明荣家一处,在就是柳明轩一家子住一个。
    此刻一家子正在坐在大堂里,个个都一身的锦衣华缎,好是风光,可惜这人的气质却怎也跟不上,尤其是那吴氏两口子,看着很是怪异。
    “早知道的话,当初把那钟鸣贤一起给抓了才是。”柳允有些后悔的拍着桌面。
    柳易也在,听到这大堂兄的话,便道:“当初我就是说了,应该一个不留才是,现在可好,人家可是坟上冒了青烟,竟然还给中了三甲,白白占了一个位置。”
    柳允本来就嫌弃柳易兄弟几人大字不识,只会认大小,而且还是在赌场才认识的,所以很是看不起他们,只觉得跟着山野莽夫没有什么区别,此刻听他说这话,不禁冷了他一眼,“你这么说是在怪祖父?”
    当初这主意是祖父出的,所以此刻柳允便将柳老头给扯了出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林氏到底希望他们和和睦睦的,便打着圆场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少说些,听听你爷爷怎么说的?”林氏两只手上都戴满了金镯子,手指上也都戴着各种戒子,翡翠的,金的,镶着宝石的,那是叫一个壮观。
    二人这才住了嘴,朝着柳老头看去。
    柳老头依旧是烟杆不离手,不过此刻的烟杆都换成了金的,从前那根竹的早当柴火给烧了。
    见着他不语,柳明轩不禁急促起来,“爹你倒是说怎么办才好,眼下那姓钟的中了探花,肯定少不得要给那父子俩翻案,这事情牵扯着明王那里,肯定会惊动皇上的,若是重审的话,我怕是会出现什么意外。”
    王氏也接道:“对啊,何况那父子俩都进大牢这么久了,还不给斩首,我跑拖下去夜长梦多,对大家都不利啊。”
    柳老头吐了两口烟,这才缓缓道:“是啊,留着是夜长梦多,可是太明显了,也会叫顺天府尹怀疑,你们是知道的,这顺天府尹向来公正不阿,所以王爷那边也很是着急。”
    闻言,柳易不禁站起来道:“要不然我找两个江湖上的朋友弄点药来,让他们直接死在大牢里。”柳易这四处逃生的,依照他这性子,少不得要结识一帮狐朋狗友了。
    “不可,人若是死在顺天府的大牢里,那这府尹岂不是更要留意这件案子么!”柳老头直接将柳易的意见否决了。
    柳允见此,不禁一脸的嘲笑,“什么脑子,你以为这里是乡下啊,何况爷爷都说了这顺天府尹不好对付,便是王爷亲自出面,他也是油盐不进,你还想着将那父子直接药死在大牢里,不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他们俩是被冤枉的,所以才给人杀人灭口的。”
    “哼,说的你好像就是个正经的京城人似的,别忘记了咱们可是血脉相连的,我若是乡下的土包子,难不成你就是京城的大官人了?”柳易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当即便回道。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谁都没想到钟鸣贤会走了狗屎运,叫他中了探花,所以此刻柳老头心里也很是烦,就怕他去翻案。
    一面看着柳允,只训道:“你有本事在这里跟着阿易炫耀卖弄,怎不把你的本事都放在考场。”竟然才考了二十一名,亏得先前他还好意思在王爷面前吹嘘最低也能考到探花。
    柳允自打就跟着柳明轩到镇子上读书,因此没常常在柳老头的身边,所以祖孙俩的感情自然是不如那柳易跟着柳老头的深,所以柳老头偏向于柳易几兄弟,也不足为怪。
    可是柳允的心里却不能平衡,只觉得那柳易出了拳头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值得他疼的。可是却又不敢顶撞,只好恹恹的闭上了嘴巴,却又恰好看见柳易那一副得意的嘴脸。
    柳明轩和王氏心里都清楚,两个老人偏向于老三家,可是刚刚分明是柳易的错,老爷子却只是责骂儿子,心里有些气不过,不过好在父子里都中了,而且在名次上,而且有着王爷的帮忙,等着过阵子就能入朝为官了,到时候老三家还算个屁。
    想到此,夫妻俩便都只好忍住了心中的气。
    吴氏心里虽然有些嫉妒老大家父子俩双双中了,可是现在看到老爷子还是如此的护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一面开始盘算起来,得想法子让老爷跟王爷通通气,给三个儿子找个差事,至于阿戟吗,必须得让他读书,以后中了状元,看这老大家还怎么在他们面前耍威风。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也没能商量出个什么来,所以只好闷闷的散了,柳老头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明王府。
    ------题外话------
    小墨恭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妹纸们吃喝都悠着些,别年过完了,人也胖了,于是漂亮的春装只能看着别人穿···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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