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侍寝

第83章


  这场闹剧,虽然没夺姚谦年权,但要了沈相命,也算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不得不承认,他心思深沉得可怕。
  从半年前就谋划此事,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甚至也包括。
  曾经,因他疏离冷漠伤心了那么多次……
  刘成煜凝神看着,目光温柔几乎能滴下水来,声音也变得柔和,“当年青莲山上送玉指环那个老妪,家中就供着女娲娘娘画像。现在想起来,她似乎专程指引去找。她说,到惜福镇,第一个让动心女子就是陪一辈子有缘人……阿浅,认定了,就不会改变。”
  这样眼神,这样声音,教无力抗拒,可还是咬了下唇,轻轻地说:“倦了,想睡觉。”
  他愣了下,低低说了声“好”,扶躺下,细心地掖好锦被,放下帐子。
  隔着帐子,看到他调暗宫灯,又熟门熟路地搬来一张软榻靠着床边,合衣躺了下去。软榻太短,他根本伸不开腿,只能半蜷着。
  这种姿势躺一夜,第二天定然很难受。
  这些天,莫不是,他一直这样陪在身边?
  侧身转向里面,泪水毫无顾忌地滑下来,无声无息地湮没在枕头里。
  不一会,身侧响起均匀悠长呼吸声,他竟是睡着了。
  许是看到醒来,没了心事,所以才会睡得这么快。
  不由地回转身子,挪到床侧,借着微弱灯光细细地打量着他——
  额头宽阔,鼻梁挺直,眼窝稍微凹下去,即便在沉睡中,仍是不容忽视刚毅冷硬。就是这张略嫌无情脸,总是让心动,让心仪,让心就如新弹成棉花晒在艳阳下,温暖得不可思议,柔软得一塌糊涂。
  伸手拾起他一缕墨发,拂过脸颊,咬在唇角。
  他发硬且直,好像他人,桀骜不驯。
  可是,喜欢。
  轻轻唤他名字,“刘成煜,喜欢,一直都喜欢,也不曾变。”
  他仍是沉沉地睡,甚至还发出了轻微鼾声。
  这些日子,他又是丧事、又是沈相、又是刘成烨,还得照顾,定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守了那么多天,今夜就交换一回,让看着他安睡。
  骤然间,只觉得柔情满怀,眼眶里热热。
  盯着他面容,一次次在心底描摹刻画……
  连续几日,刘成煜白天去灵堂哭丧,夜晚就来陪。一起用过晚膳后,重拾绣花针准备绣个香囊,他则俯在长案前埋头批折子。
  风扬很机灵,自个在旁边找了间空屋安顿下来,一应所需茶水点心之类全摆在那里,甚是齐备。
  刘成煜不用他伺候,他乐得清闲,摆一局棋,左手跟右手下。
  因着年前一场病,年后又昏迷了三日,身子真正弱了许多,半点捱不得困,过了亥正就呵欠连天,头跟小鸡啄米般晃荡。
  好几次坐在椅子上就睡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帮洗手濯足,然后抱到床上。
  贪恋他怀抱温暖,有两次是假装睡着,故意等着他来抱。
  他将放到床上后,会亲吻脸颊、眼睛还有唇。
  那般轻柔温存,教人沉醉。
  “”灵枢发葬那天,又落了雪。
  悲怆哀哭声隔着数重宫墙传至景泰殿,已变得有些飘无。窝在太师椅上,用钳子夹松子吃。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
  黄昏时候,刘成煜披着满身落雪闯进来。
  急忙去取鸡毛掸子。
  他不让动手,自己跑到外面掸干净了,又换过干爽衣衫才进来,柔声问:“外面下很大雪,有没有出去看看?”
  笑着说:“怕冷。”
  他笑道:“待会多穿点衣服,陪去……让他们堆个雪人来玩。”
  摇头,坚持道:“不想出去。”
  其实,出去过。
  刘成煜老早就告诉,不要总关在屋子里,要多走动才能精神好。
  所以,就出去了。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一个宫女看见,她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愣了片刻转身就跑,嘴里还嚷着,“鬼,有鬼!”
  宫女被墨书拖走了。
  也没了散步心思。
  刘成煜勉强不了,只好道:“现下还冷,先由着偷懒,等暖和了,每天都陪溜达。”
  顺着他口气,道:“好!”
  可心里却明白,倘或真出去了,会不会好多人被吓死?
  以前,碍于身份,与他不可能当众携手而立。
  如今,却连踏出房门都不敢,又怎会与他一同散步?
  “”丧仪同先帝制,哭丧七天,穿衰服二十七日,停民间嫁娶百日。因太后薨了,后宫位分最高就是宁淑妃。加上最近琐事繁杂,刘成煜便令淑妃代管部分差事。
  有了这层关系,淑妃往景泰殿来得便有些勤。
  风扬会站在门口低声禀报。
  刘成煜大多时候不见,偶尔会让她在书房等。
  据风扬说,淑妃每次都兴致勃勃地来,垂头丧气地走。
  二月二,下了一场好雨。没几日,刘成煜换下衰服,换回了以往衣衫。
  长舒了一口气。看他为“”穿衰服,心里别扭得很。
  刘成煜了然地看着笑,“过几日,江南那边送新料子来,替选几匹裁新衣……可不能像以往那样老气。”
  想起去年姚星穿那件薄若蝉翼褙子,故作随意地问:“也替别人选过衣料么?”
  他着意地看一眼,笑容渐渐加深,却是干脆地回答,“没有。”
  低下头,接着绣花,这次绣得是荷包。上次香囊刚完工,就被他拿去系在腰上。而他以前那个绣着石榴花图样香囊早就扔了。
  那个香囊里,夹着附子粉。
  附子粉能致人不孕。
  刘成煜凑到身边,重复一句,“没有。”
  嗔他一眼,“听到了,用不着重复,又不是七老八十,耳朵还好使。”
  他咬牙切齿地说:“都忘了在面前倚老卖老时候了。”
  笑着问:“有吗?哀家上了年纪,不记得了。”
  他俯身吻上唇,恨恨地道:“不许再称哀家,还没死。”
  一怔,牙齿已被他舌撬开,不由地闭上了双眼感受他狂放侵掠。
  正难分难舍,听到门外风扬急切声音,“皇上,不好了,储景宫走水了!”
  储景宫住得是宁淑妃。
  刘成煜不情愿地松开,扬声道:“朕马上去看看。”又低声说:“去去就来,别总低头绣花,控得头疼。”
  忙推他,“快走吧,人命关天……”
  他仍是在唇上啄了下才离开。
  站在窗前看到风扬提着宫灯,一行七八人簇拥着刘成煜匆匆往门口走。
  宫里用火控制得非常严格,也不知如何起了火,火势大小如何,有没有人受伤?
  该让太医跟着才好。
  想着想着,又笑自己杞人忧天,刘成煜心思缜密,怎会想不到这些?
  放下心思,专注地绣花。
  过了亥正,又开始犯困,可刘成煜仍没回来。若他不回来,会让风扬给送个信,可风扬也没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有种不好预感。
  上床躺了会,却是睡不着。索性重又穿好衣服,出了门。
  走廊两侧每隔十几步就挂着一串宫灯,将四周照得通明,并不像以前纤云宫那般幽暗。
  一路慢慢走着,忽然就听到拐角处一个房间发出奇怪声音。
  下意识地放轻步子,慢慢靠近。
  屋子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桌椅一角,看着像是间寝室。
  只听风扬颤抖着叫:“皇上,行了吧。”
  刘成煜低声道:“不行,还不够,再来……”声音里是压抑着痛苦,又夹杂着破碎呻~吟。
  心一凛,拉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情况?
☆、75中媚药
  隔着姜黄色焦布帘子,听到风扬犹疑的声音,“皇上,奴才召位小主来侍寝吧?”
  我顿时停下步子。
  刘成煜低低呻~吟着,过了片刻,好似费了很大力气,喝道:“闭嘴。”接着又道:“再加!”声音低哑,似从牙缝里挤出一般。
  “皇上,已经够了,再加您的身子……”
  我忍不住撩起帘子,迎面是个约莫三尺高五尺长的大澡盆,刘成煜坐在里面,只看见半截肩头裸~露着。而风扬手里握着把木勺,他脚前有只木桶,盛了半桶水,水面上似乎还浮着冰。
  二月半的天气,春寒料峭,他洗冷水澡不说,竟然还要加冰。
  风扬见到我,惊喜交加,“娘娘——”
  刘成煜似是一僵,急速地转过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才说完,又皱紧眉头,牙关紧咬着,而素来深沉的眸子里有着不正常的狂热。
  我骇了一跳,惊讶地问:“皇上怎么了?”
  风扬看看我,又看看他,突然跪在我面前,“娘娘救命……”
  我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刘成煜狠戾的喝声,“你敢多嘴,信不信朕明天就端了你的脑袋。”
  风扬却破釜沉舟般道:“娘娘,淑妃在茶里下了媚药,皇上……”声音哽住了。
  刘成煜双目赤红,狠声道:“风扬,你想反了?”
  风扬不作声,哀求般看着我。
  我恍然大悟,顾不得想别的,咬了唇,低声道:“你先出去。”
  风扬长舒一口气,拽了衣袖擦干眼泪,快步出去了。
  刘成煜低着头,墨发散乱,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他的手抓在木盆边缘,青筋暴突。
  我缓缓上前,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肌肤相接的瞬间,才发现他浸在冷水里那么久,可手仍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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