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妃子谋

第118章


任他如此哄骗,都不肯将孩子交出来。
  “烟若,听话……孩子饿了,该吃东西了……”他依旧耐着性子循循善诱,谁知烟若忽然间主动靠向他,一整年不曾开口说话的女子,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羽衣,来生我们再做夫妻。求求你,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说罢,夺过他手中的毒药,一口饮尽。
  死时,无痛无伤,只是指尖,一生一世,都透着一股幽然碧蓝的色泽。
  他将她抱在怀中,看着他最爱的女人死在自己调制的毒药之下,却无能为力。那是无药可解的毒,他本意是想杀了那个孩子,最后却……
  害得自己最爱的女人命丧黄泉。
  后来他辗转将景颜托人送进凌府,让凌颇亲自抚养。
  他在等,等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能够让凌颇满门不幸,能够让那个孩子,为她父亲犯下的罪刑背负一生的愧疚。
  他要让所有欠他的人,把那些债一笔一笔统统还给他。
天等烟雨,我等你
  他将她抱在怀中,看着他最爱的女人死在自己调制的毒药之下,却无能为力。那是无药可解的毒,他本意是想杀了那个孩子,最后却……
  害得自己最爱的女人命丧黄泉。
  后来他辗转将景颜托人送进凌府,让凌颇亲自抚养。
  他在等,等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能够让凌颇满门不幸,能够让那个孩子,为她父亲犯下的罪刑背负一生的愧疚。
  他要让所有欠他的人,把那些债一笔一笔统统还给他。
  ………………………………………………《妃子谋》……………………………………
  收回思绪,薛骛转身打算离开,谁知鼻尖忽然飘来一股奇香。
  那香味令他思绪忽然间朦胧起来,他伸手挥袖,试图将眼前的香味挥散开来,却终是徒劳。那奇香愈发浓郁地袭向他的鼻尖心头,待他想使出内力去抵抗时,已然吸食了大量香味到肺中。
  “羽衣……”
  幽泉石径处,有一盈然握瑜的女子翩然向他走来。声若婉莺,天籁如缔。
  那声音,与他记忆中的女子明明相差甚远,却仍惹得他,心脏似跳出了胸口。
  转过身,那抹身影终是渐渐近,直到走到他身前。她扬唇,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意,“你等了我很久吧?”
  身形,蓦地怔住。
  薛骛强忍住心口的冲动,颤抖的伸出手,想去抚摸眼前的女子。
  “烟若?……”连音节都说不全的喊着她的名字,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是你么?”
  她的眸光微转,敛下一池银涟般的光痕,覆上他冰凉的手背,轻声笑语,“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么。”
  他的指尖抚上她缨红的双唇,还有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颊,“你真的回来了……”
  “羽衣。”女子将头轻轻倚在他的肩膀,“饶了那个孩子吧,她是你的亲生骨肉。我此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薛骛此时头晕目眩,他无法辨别清眼前的景象是虚幻亦或是真实,他想证实自己身处的不是幻境。因而他开口问她,“烟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哪么?”
  女子巧笑倩兮,给了他梦寐以求的答案,“烟雨洛阳,蝶舞飞花。你在暗巷中救下我,让我感激一生。”
  是烟若,确实是她没错。
  世间所有人都知云烟若是云城西村人,以为他与她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先皇的寿宴之上。
  唯独他和她知道,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在春雨绵绵柳细如梢的江南。
  “羽衣,我所剩时间不多。不要再为了我做傻事,好么?”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眼语间皆是哀求,“与你相爱,是世间幸事。但若你因爱我,使得世间不幸。我要那样的爱,又有何用。”
  薛骛却只是沉沉地叹息,似心间积压了几十年的痛楚无人知晓,“我又何尝想要耗费一生,去布一个没有结果的局。我不过是因为……太寂寞了。这世上的人皆负了我,既然他们待我不仁,我为何要对他们有义。”
  “我累了……”她在他的怀里柔声细语,“每日你喂我服下鲜血时,我都会想,这些血是从谁的身上取下的,取出他们的血时,他们该有多痛苦。你明知我最恨杀戮,为何还要为我掀起腥风血雨?”
  “若能让你起死回生,莫说炼金术,莫说十年磨剑,莫说二十年训练西云山死士,莫说让全天下的人都死于[蓝莲花]……就算是让我死,我都愿意。烟若,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让你能够陪我执手赏花。这世上没有你,真的……好寂寞。”
  女子的眼中凝满哀戚,良久方才道:“为何,你不肯相信那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写给你的信,你不曾看过么?”
  薛骛想起为她整理遗体时,在她书房放着的书信,上面写着羽衣亲启四字,但那时他身心俱疲,再不愿望见她所写的绝言恨诗,因此只将那信放在了棺木中,却从未看过一眼。
  “我……我猜到你会写些什么。”薛骛的指尖抚上她被风拂乱的青丝,闻见她发间一抹淡然的梅香,“你一定让我好好照料那个孩子,对么?你问我为什么不肯相信那个孩子是我的亲生骨肉,那你先告诉我,为何那日凌颇走后,你开始言行举止皆古怪起来,不与人交谈,也从不说一句话?”
  “你说的没错,凌颇那夜确实伤害了我。”她敛下长长的眼睫,每字每句皆说得艰难万分,“但是,那孩子,确实是你的。”
  “是我的?”薛骛不禁冷笑出声,“为何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凌颇离开那日算起,到我带军打仗回来,总共十一月之久,但是孩子是在两个月前生下的,你让我怎么相信那个孩子是我的?”
  “我说过……”烟若抬眼望他,眼眸中已经凝满了眼泪,倔强不已地向他说道,“凌颇确实伤害了我,但他并没有侵犯我!他一开始确实想想要用强,但是后来我一直求他不要,他的酒好似终于醒了,因而后来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之所以得了失语症,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薛骛抚着她青丝的手忽地僵住,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你根本不是为了我而去炼制不死药……”她开始哽咽起来,“早在五年前,你就已经跟慕容连城勾结,开始开展炼金术一事,对么?”
  薛骛只觉胸口积压的香味渐渐淡去,他的神智渐渐恢复理智,他用力摇了摇头,望着眼前的女人,确实和他的烟若有着八分神似,但那一颦一笑,仍是相差甚远。
  他一把握住她柔嫩白晳的手臂,终于恢复了清晰,“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女儿……”景颜强咬着下唇,似要将柔嫩的嘴唇咬出血来才肯作罢,悲痛欲绝的望着他,“为什么你不肯看她写的信?她明明在信里说的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你连最后一刻都不肯信她?”
  她从袖口拿出在山谷烟若棺内发现的信纸递给他,经年累月的冲刷,那信纸却似没有任何变化,连一丝黯黄灰迹都不曾有过。
  薛骛从她手中拿过信纸,轻薄的几张纸,用着沾满浓墨的笔迹书写,绢秀清然的小楷,那是他记忆中烟若的文笔。
  羽衣:
  前些日子,我看到你在提取布宴蛇毒,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你为何仍是不愿信我,想要将那个孩子杀死?我和你说过的,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凌颇那夜酒醉难抑,行为上确实有逾矩不轨,但后来他似找回理智,并未对我犯下罪大恶极的罪刑。
  那夜他酒醉过浓,在卧房宿了一夜。我为了逃离,便匆忙躲到了你的书房。
  谁知,我却在你的书房内,发现了另一个惊天难言的秘密。我无意间扭开了书房内的开关,在书桌上我看到了关于炼金术的秘信和部署。
  羽衣,我不敢相信。你竟会为了那种禁术不惜杀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你怎能狠得下心。
  自那日后,我不知该怎样面对你。那个每日朝我浅笑柔语的男人,竟是个杀人魔。你告诉我,我该怎样与你同床共眠?与你赏夕观花?
  与你,执手共老?
  我唯有假装自己再不会说话,假装自己突然失心失语,以求骗过你。你那样多疑善忌,我自认无法像你一样,伪装的不着痕迹。若我努力像平日一样与你朝夕相处,肯定会被你看出蛛丝马迹。
  我虽怕你,却仍爱你。
  我不愿和你分开,哪怕是以这种卑微的方式留在你的身旁,我亦愿意。
  我本以为,我的怪疾能够让你分心,能够让你不要在炼金术上耗费更多的时间。可是没有,山外的信鸽仍如雪般飞进你的书房,为你带来关于云城的消息。
  那里是我的故乡,可是我的亲人们却沦落为你制药的工具,羽衣,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本想在你进宫那月以死了之,这种苦不堪言的日子,我再忍不下去。
  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为了孩子,为了我们唯一的孩子,我选择活了下来。我想生下那个孩子,我想用那个孩子唤回你依旧存在的理智和仁慈。孩子出世时,你仍在前线领兵行军,我在西云山苦苦等候了两月有余,终于等到了你。
  你回来,那般英勇轩昂。十月的等候及想念,你不曾写一封信件回府,更不曾向管家问及过我的消息。
  我不怨你,但你为何迟迟不肯相信我生下的孩子,是你的?我不由庆幸自己假装患了失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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