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酋长夫人

第122章 妹土夫人


    一群原本杀气腾腾扑向有唐部落的东夷人,却因为小小的蚊虫溃不成军。有唐湖南岸的坡地上,在远离丛林的地带,安顿着在疟疾瘟疫中挣扎的东夷部落。
    在拙斧的帮助下,我将东夷部落的军士分成两拨,将没有患病的人和患病的人分隔开来。拙斧带领着健康的东夷士兵在远处扎营,原本我有些担心这些残余的东夷人,在没有了朔风的掌控之后,会不顾一切入侵不远处的有唐部落。他们有着这个时代最精锐的武器,有着训练有素的骁勇,更可怕的是,这些东夷蛮族士兵身上流淌着残忍的血液。这些从他们围在篝火边,迫不及待地哄抢着血糊糊的羚羊肉时,我越发地感到心惊胆寒。
    从遥远的东夷部落翻山越岭,踏过茫茫沼泽而来,连续几个月的野外露营,再加上对瘟疫的恐惧,已经让这群残留的东夷人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我在照顾着患病的东夷人时,隐隐听到不少东夷士兵在营地里狂呼乱叫,要去攻占有唐部落的村寨。
    如果朔风能一声令下,一定是可以控制这些东夷人的,我朝着朔风望了过去。
    朔风蜷缩在树枝搭建的简易帐篷里,身体不住地发抖,嘴里发出断断续续地声音:“妹土,我……好冷……好冷……”
    他又昏迷过去了。
    我又急又痛,心里充满着绝望地情绪。如果这群东夷人果真要侵入有唐部落,除了争战流血,让我更担心的却是他们有可能将还潜在在疟疾瘟疫传染给有唐部落的人。也许,有唐大部落的一千多男女老少最终都会因为这场潜在的瘟疫而倒下,那时候。有唐湖将又称为一片死寂的湖面。
    不行,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我必须要能控制住这几百名蛮族士兵。
    “拙斧!”我将拙斧叫到身边。
    为了照料已经倒下的两百多东夷人,我让拙斧命令一些身体强壮的兵士帮着照料病人。我能做的,只能是吩咐他们尽量做好防护。尽管天气炎热,我叮嘱他们尽量用衣服将身体紧紧包裹起来,尽量不要让皮肤裸露在外,以防蚊虫叮咬。我所能想到的防护只能如此。至于其他一切,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拙斧走了过来,我对他说:“拙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东夷部落没有死在刀剑之下,而是倒在了半路之上?为什么东夷人会遭受这场可怕的瘟疫?”
    “妹土,难道是东夷人得罪了我们的蟒神?”他耳朵上硕大的铜铃不停摇晃。
    “你们东夷部落有自己的蟒神,有唐部落能够在这里兴旺发达起来,也是因为有自己的神。”我知道自己在信口胡诌。在远古时代与大自然的生存搏斗中。人类是弱小的,大自然的一切事物都可能是人类崇拜敬仰的对象,山川湖泊,鱼虫鸟兽,树木藤草,日月星辰在人类看来。无不都有着神灵之气。大自然的各种神灵,主宰着人类的兴旺与衰落。在这些人们眼中,他们可以惧怕山神,惧怕水神,惧怕树神,而同类反倒是最不怕的。杀人与被杀都是神的旨意。
    “有唐部落的神?”
    “对,你看这有唐湖上风平浪静,有唐湖畔一直都是风调雨顺,有唐湖的湖神就是我们大部落的守护神。你们东夷人要来。侵扰了有唐湖神。受到了湖神的报复。如果你们不知悔改,还要任意入侵,也许你们东夷这仅剩的三四百人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我的声音阴冷深沉。我在违背自己的良心做着自己不愿做的戏。
    “妹土,我们该怎么办。”
    “听着。拙斧,你去告诉你们的人,如果你们果真想逃过这场瘟疫,你们就不要再滋生入侵有唐部落的想法。你们要在有唐湖畔祭祀我们的湖神,求他饶过你们。”这是我的吩咐。
    瘟疫是可怕的,在瘟疫面前,人们是无助的,神灵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东夷人终于平静下来,他们果真在有唐湖畔祭祀了所谓的湖神,求湖神放过他们。
    我望着这些匍匐在湖畔的东夷人,心中隐隐疼痛。这些东夷人,从年龄上来看,他们都只不过是一二十岁的青少年,如果在现代社会,这些男孩们应该都还在享受着父母的呵护。而我眼前的这群蓬头赤足,身着野藤软甲的男子们,却是在大自然的风霜雨雪中和同类为着可怜的一点点富足的资源在争斗厮杀。
    我可以稳住他们的情绪,我却不能解除他们的痛苦,几天过去了,不断地有人相继病倒。除了寻找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熬制汤药,我能做的更多只能是陪着他们一起熬着,等着瘟疫的魔爪自行消退……
    元唐按照我和他的约定,每日定会将我们所需要的食物和衣服等生活用品放到指定的地点。我们的人不走近他们,也绝不让他们走近我们,我和元唐只能隔着遥远的草地相望一眼。
    我和几个东夷部落的士兵舀走食物,我听见燕子和木唐带着哭腔在叫我:“妹土,你要小心自己呀!”
    我朝着他们挥手,朝着他们微笑,我的笑容被蒙在厚厚的面巾下,我知道他们一定看在看我。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分明听到有唐部落的人们在朝着我叫着:“妹土夫人!”
    “妹土夫人!”这一声声饱含深情的叫喊,让我不禁热泪满眶。
    我,这个来自五千年之后的后世女孩,成为了一个住在洞穴之中,茹毛饮血的蛮荒部落的酋长夫人,和这些尚处在原始生活状态中的人们朝夕相处,相依相扶,他们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唤后面有着我多少年的奋争和泪水。妹土夫人!不错,我就是你们的妹土夫人。
    又有几日过去了,瘟疫的阴影一直在我们的头上盘亘不散。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倒下。朔风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我陷入了绝望之中。
    我在成片成片病倒的东夷士兵中穿梭,我喂给他们水喝,我给他们食物,给他们喝我自己采集的汤药,他们叫我“妹土夫人”。
    我自己开始感到发冷起来,身子象置身在冰窖与火海之中煎熬,我清楚地明白自己也染上了瘟疫。我想支撑,我想照顾我身边的人,但是我已经不能行走,我开始发烧,开始发抖,开始说起了胡话,“奎宁……”
    有唐大部落的妹土夫人也终于倒下了。我躺在树枝帐篷内,蜷缩在杂草之中,迷迷糊糊中我渀佛又回到了我的家中,我的爸爸在对我微笑,还有好久不见的妈妈……
    好像是医院啊,穿着洁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围在我的床前,我对他们说,我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患了一场疟疾而已,给我几片奎宁就好……在他们中间,我看到一张温文俊雅的男子的脸,怎么姜契也会在这里?
    “姜契……”我微弱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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