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不昏(婚恋)

第66章


  钟慕远望着冷脸的儿子,试着劝服他,“小涵照顾你不是挺好,你要是怕小涵累,我要不让梅姨和你妈妈来替替她?”
  “随便,另外,我晚上不需要陪护,反正有护士。”
  “这?”钟慕远为难地望着媳妇。当初为了方便肖梓涵陪护,他们还专门定制了一张大型病床,钟帅为此开心得要命,这怎么说变就变?
  肖梓涵默不吭声地端着鸡汤坐在床边,用调羹舀起一勺汤,柔声说,“来尝尝看,梅姨熬了很久的。”那样从容淡定地语气,就像刚才的讨论完全跟自己无关一般。
  “我不想喝!”钟帅冷冷地说。
  “多少喝一点,这是药膳,活血通阻的。”她不死心地把勺子递向他的嘴边。
  “我说了不喝!”钟帅一声怒吼,大手粗暴地挥开她,一碗热烫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泼在她的身上。
  “钟帅!你这是在干嘛”一旁的钟慕远愠怒地呵斥儿子,并拉开媳妇,关切地问,“有没有烫到?”
  “我说了不喝啊,她非要给我!”钟帅说别开脸说着欠扁的话,只有被子下死死握紧的拳头才透露出他的心疼和不舍。
  “没事儿,我去洗洗。”肖梓涵凝视着他的侧脸摇摇头。汤不算特别烫,最多是有点红。
  望着媳妇儿消失的背影,钟慕远压住心底的怒气,沉着嗓子教训,“你生病以来小涵寸步不离地照看你,旁人看了都感动,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钟帅仰起头,死死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半晌才哑着声音缓缓地说,“爸,就是她太好,我才不想拖累她!”
  出事初,他就像抓到救生的浮木,自私地拽着他,享受她的照顾,让她陪着他,哪怕知道自己不可能站起来,哪怕知道会让她下半辈子与瘫子为伴,可他却乐观地想,他或许没了脚,但他还有手,还可以帮她做很多事情,可以跟她快乐的生活下去,特别是在发现自己有正常的生理反应时,他甚至想过要和她有一个孩子,然后一起看着孩子长大。
  可是被再次拖进ICU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不可以那么自私。尽管家里人瞒着他,可他还是从医生那里获知,类似血栓这样的并发症还可能随时发生,他就是一枚定时炸弹,或者说就是一个随时在死亡线上的人。
  半昏迷的时候,他知道她一直守在外面,他不知道意志是否真的能战胜病魔,可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意志是求死的,因为他不想再一次看见她孤苦无依地守在重症室的外面,随时等待着他死亡或重生的冲击,他想让她解脱,让她从永无止尽的恐惧中解脱。
  钟慕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喟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觉得不是拖累?”
  钟帅苦涩一笑,“我知道,所以我才这样对她。”
  “爸,我已经没有能力给她幸福了!”
  “儿子……”钟慕远艰难地开口,可却一句劝慰的话都说不上来。其实从出事以来,他们私下就商量过,若是肖梓涵不愿意,他们绝不会以拖死她。可是她自始至终却没有露出半分不耐的情绪,反而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强和勇敢。
  可是儿子的顾虑,不无道理……只是,哎!
  钟帅听着父亲的叹息,微微转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角的泪水,深吸口气才哑声喃喃,“爸,您帮我打离婚报告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八节旅游中……住在山顶的酒店,那个狗屁网络竟然连上我的本本就没有反应了,so,我想不能更新啦,正兀自愧疚对不住大家。谁知酒店的技术员贼有责任心啊,给我捯饬了半天,竟然可以用了
  于是,我又爬起来修文,更新
  哎,我这么勤劳的孩纸没有了啊!!!!!
  话说楼下有帮傻逼在弹吉他,玩真心话大冒险,歌唱得不是一般难听,还尽挑战高难度的青藏高原之类的曲目,我就觉得是一帮傻叉被捏住了脖子咿咿呀呀
  受不了啦,十一点了还在吵,贼没素质啊
  尼玛,老娘待会倒盆洗脚水出去……
  好了,我要去休息,明儿还要去看日出呢!
  ps:女人们,节日快乐
☆、 
  肖梓涵推门看到病床前的钟瑶时,止不住上翘嘴角,无奈地摇摇头。
  这些日子,钟帅为了逼她离开用尽法子,可都被她逐一化解:他不吃饭,她就陪着他饿肚子;他闹脾气说不想见到自己,她就拿条纱布把他眼睛蒙上;他气急败坏摔东西,她就站在床前递上可以摔的物件;他嚷着不许她陪床,她偏偏每晚准点上床,不顾他的挣扎,蜷在他怀里安然入睡……
  钟家一开始怕这样会刺激钟帅,可渐渐也揣摩到,无论钟帅多狠心,都舍不得真正伤害肖梓涵,于是也就采取不管不理的态度,更别提帮他打离婚报告。
  “你好!”肖梓涵对着钟瑶微微一笑,径自放下手上拎着的水果,再端张椅子坐下来。
  “你好!”相对于她的坦然,钟瑶竟显得很局促。
  瞅瞅装酷的某人,肖梓涵把手伸进被子,找到他的右腿,无视他脸上的不满,一下下地按摩着。不轻不重的力道让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不过眉头却越蹙越紧。
  “别按了,你又没有按摩师做得好,捏得我很不舒服!”钟帅冷脸说着违心的话。其实,她不知做得多好,甚至做到了不用看都能准确地找到穴位,让他的腿疼得到缓解。
  肖梓涵不吭声,手上的动作更没有停。这些日子她听了太多恶言冷语,早就做到宠辱不惊。钟帅以为这样能逼走她,殊不知越是如此,她越不会放手。她比谁都明白他的每一次推拒背后都是因为爱她,因为太爱所以才不愿意她被拖累吃苦。
  “我叫你别按了。”钟帅一把掀开被子,用手拨开她已经微微发红的手指。
  肖梓涵抬起头,轻轻一笑,扯来被子给他盖上,不疾不徐地说,“再忍几分钟呗,下次换按摩师!”
  枯坐一旁的钟瑶尴尬地望着两人,别开脸,涩涩地说,“三哥,我先走啦,晚点再来看你!”
  可刚站起来,钟帅就一把抓住她腕子,“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钟瑶杵在那里,看看不以为意的肖梓涵,再瞅瞅偷瞄妻子反应的钟帅,心底涌出酸涩的味道。她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自己不过成了钟帅用来气走肖梓涵的棋子。原本,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不管事后她有没有机会再回到钟帅的身边,她都是愿意帮他的。可是,望着云淡风轻的肖梓涵,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钟帅就像最拙劣的三流演员,自以为感动天地,实质压根没入戏,更别谈感染观众。
  她叹口气,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三哥,你好好养病,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说完又转过头对肖梓涵说,“三嫂,我先走啦!”
  一声“三嫂”已经表明了她对肖梓涵的认可。
  肖梓涵站起来,礼貌地微笑,“我送你出去吧。”
  两人并排走出去,在等电梯的空档,钟瑶侧着头轻声解释,“三嫂,我听说他病了,所以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谢谢你关心。”
  “还有,他那样做也是因为太爱你,你不要放心上。”
  肖梓涵笑笑,喃喃低语,“我知道的!”
  钟瑶凝视着她淡淡地微笑,忽然有些明白了钟帅衷情于她的原因,这样聪慧坚韧的女子,的确值得他去爱!
  送走钟瑶,肖梓涵回到病房,找来花瓶插好钟瑶带来的鲜花。可刚放在桌上,她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脸也微微发痒,她忍不住去抓。
  “别抓了,先去洗手!”钟帅忽地喝声。
  “哦!”她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再走进卫生间,用洗手液洗好手,擦了一把脸,舒服许多才出来。
  一出来就望见护士正拿着那捧花要走,她连忙说,“等一等,这花儿是新鲜的,你拿到哪里去?”
  护士回过身子,解释道,“钟先生叫我拿去扔掉!”
  “扔掉?”她疑惑地望向钟帅。
  钟帅却只是别开脸,不去看她,冷冷地说,“不喜欢!”
  肖梓涵以为他顾及送花的人,无奈地叹口气,慢慢走到护士身边,刚想伸手拿回花瓶,就被钟帅高声阻止,“别碰,你不知道自己花粉过敏吗?”
  护士和肖梓涵同时将手往后缩一步。护士看看她微红的脸,惊呼,“好像真的过敏,我马上去扔掉!”
  望着护士离去的背影,肖梓涵含着笑转过身子,坐回床边。
  “谁说我花粉过敏?”她浅笑试问,清亮的黑眸凝视着他,直到把他看毛了,仓惶地别开脸。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有点过敏,不过可惜那捧花啦。”她自顾自地说着,忽地又想到什么,笑着戏谑,“呵,这下挺好,你直接可以省下送花给我的钱。”
  “我不会送你其他的吗?”装冷酷的某人脱口而出,不过说完就想咬掉自己舌头。
  “送什么?你好像还没送过我礼物呢!”她娇嗔着数落。
  钟帅微愣,顿了一会儿才说,“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行吗?”她要笑不笑地望着他。
  钟帅被看得发慌,别过眼,躲开她的视线,干哑着回答,“只要我拿得出来!”
  肖梓涵收起笑,换上正经严肃地表情,逐字说出,“我只要你!”
  斜靠在床头的身子微微僵硬,半晌他才苦涩地低喃,“你明知道我给不起!”
  肖梓涵长叹口气,双手包住他成拳的手,缓缓说,“给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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