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奇谈

秦阳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这天,刚破获了一起大案的他兴冲冲地往家里赶,想和妻子张璐好好享受一下久违了的
    “二人世界”。一进家门,秦阳就吃了一惊:客厅里一片凌乱,那只两人蜜月旅行时从景德镇买回来的花瓶也被打碎在地,而张璐却不见了踪影!
    秦阳拨打张璐的手机,却提示对方已关机;再联系岳父母,他们都说张璐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娘家了;又打电话给张璐的单位和朋友,都说没有看见她。
    秦阳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他检查了家里的物品,除了那个打碎的花瓶,并没有什么财物损失。
    但当他走进卫生间时,却惊呆了:卫生间的镜子上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028!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数字是用鲜血写成的!秦阳报了警,刑警队的同事们在另一位副队长肖全的带领下迅速赶来了。
    秦阳坐在沙发上,陷入了痛苦的思索中:他和妻子结婚快三年了,两人聚少离多,但感情一直很好,两天前还通过电话。
    可现在,妻子到底去了哪里呢?被人绑架了吗?镜子上的血字又是怎么回事?
    他打了个寒战,不敢往下想了。这时候,肖全走了过来,说:
    “我和兄弟们会尽全力去调查,相信嫂子会没事的。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参与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秦阳霍地站了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参与调查,我一定要找到她!”肖全带人去周边摸排走访,回来后,他有些沮丧,说:
    “我们调查了邻居、附近的公交车站,还有常在这一带拉客的出租车司机,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出租车!”秦阳的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他想起了一辆出租车的车牌,最后三位数字正是
    “028”!出租车的司机名叫石永亮,秦阳是在半年前侦破
    “方丽莎案”的过程中和他相识的。
    “方丽莎案”是震惊全市的涉黑制毒、贩毒大案。方丽莎虽是个女人,却心狠手辣,正是这个涉黑贩毒团伙的首领。
    当初能够侦破这个大案,是得到了很多热心市民的帮助。作为出租车司机,石永亮向警方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因此,秦阳和他相熟,还曾利用他的出租车作掩护,跟踪方丽莎。
    难道妻子的失踪和石永亮有关?秦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肖全,肖全一拍大腿:
    “这是条重要线索,马上调查石永亮!”可是,石永亮失踪了。出租车公司说,他们已经有三天联系不上石永亮了,和石永亮一起失踪的,还有他那辆出租车!
    石永亮失踪的时间正好与秦阳的妻子失踪的时间基本吻合,这难道是巧合吗?
    可张璐并不认识石永亮啊!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秦阳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028,江湾大桥。”秦阳全身一震,站起来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对追上来的肖全说:
    “石永亮的车可能在江湾大桥一带出现,你们去周围布控,我去桥上看看。注意,切勿打草惊蛇。”秦阳驱车直奔江湾大桥,到了桥中间,他把车靠边停下,自己站到了人行道上。
    这座桥有一定弧度,两边低,中间高,站在这里能清楚地观察到两边来往的车辆。
    秦阳瞪大眼睛,在车流中寻找那辆车牌尾数为
    “028”的出租车,可直到眼睛发酸也没有看到。难道这是一个恶作剧?
    可发短信的人怎么会知道
    “028”这组数字呢?这时候,秦阳的手机响了,是肖全打来的,他说:
    “我们在桥下发现了那辆出租车,车已经上桥了,车速很快,我们正在跟踪!”秦阳一抬头,随即发现了那辆天蓝色的出租车,车牌尾数正是
    “028”!它速度极快,车头不断摇摆,像喝醉了酒一般,周围的车纷纷闪避。
    这车太危险了,必须截停它!秦阳拉响了警笛,站在车旁准备截停。出租车越来越近,驾驶员显然已经看见了警车和旁边的秦阳,却丝毫没有减速,反而直冲过来。
    出租车驶到离秦阳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出人意料地向旁边猛一拐,冲上了人行道!
    秦阳还以为出租车是因为被截停刹不住车,可是,出租车被水泥坎阻挡了一下后,只稍停了一下,又加大马力向前冲去。
    前面正是一个倚着桥栏看风景的时髦女孩,见出租车直冲过来,她吓得大声尖叫!
    说时迟那时快,秦阳跨前一步,一把拉开了女孩,几乎于此同时,出租车擦身而过,
    “轰”的一声撞断了桥栏,像块石头一样坠进了江中!女孩惊魂未定,伏在秦阳的怀里抽泣起来。
    秦阳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开了她,直奔被撞断了的桥栏。只见江面上浑浊的江水翻腾着,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漩涡,出租车已经被江水吞没了!
    一条重要的线索就这样断了,秦阳抱着头懊恼地蹲了下去。刚才被他救下的女孩关切地问:
    “大哥,你没事吧?”秦阳苦笑着摇头:
    “我没事。”他突然想到:小璐呢?她会不会就在刚才那辆车上?他马上跳了起来,对匆匆赶到的肖全大喊:
    “快,马上组织打捞!”当天下午,出租车被打捞出水,车里只有司机石永亮的尸体。
    秦阳稍稍松了口气,因为车门是被锁死的,如果车内还有别人,尸体一定还在。
    看来,妻子并不在车上。但是,石永亮死了,
    “028”这条线索就断了。给自己发短信的人一定是个知情者,却无法根据手机号码查出是谁,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进一步的行动?
    是好心还是恶意?秦阳细心地检查石永亮的遗物,从皮夹里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被水浸透了的纸片,却发现这是一张攀岩协会的会员证,准确地说,只是会员证的一角。
    这张证明的下半部分,包括持证人的相片、姓名等都被撕去了。秦阳拧紧了眉头:石永亮整天忙于跑车挣钱,不可能有时间去攀岩,更不可能是攀岩协会的会员。
    突然,秦阳的眼睛聚焦到了证件的编号上,那又是一组数字:305!
    这只是一种巧合,还是像上次的
    “028”一样暗示着什么?肖全带着人去攀岩协会调查,结果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编号
    “305”的证件主人名叫赵东城,不是别人,正是方丽莎的老公!秦阳半信半疑地说:
    “会不会是搞错了?这只是一个和赵东城同名同姓的人?”肖全肯定地说:
    “不会错,我和赵东城打过不少交道,他的资料我都能背出来了。到攀岩协会一查档案,我就知道是他。”在上次的
    “方丽莎案”中,秦阳负责调查方丽莎,而肖全负责调查方丽莎的老公赵东城和其他亲属。
    肖全调查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赵东城为人非常低调,似乎有意和妻子保持着距离。
    他喜欢旅游和攀岩之类的户外活动,对妻子的事从不过问,也找不到他参与毒品犯罪的任何证据。
    最后,方丽莎犯罪集团成员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而他却能独善其身——为此,肖全曾不无嫉妒地自嘲说,大鱼都让秦阳抓了,而自己连只虾米都没捞着。
    但是,警方对赵东城的调查却毫无进展。根据各方面的消息,在方丽莎犯罪集团瓦解后不久,赵东城就失踪了!
    石永亮的尸体解剖报告出来了,他临死前曾被注射过大剂量的迷`幻药,难怪开车会那么疯狂!
    刑警队召开了案情分析会,由老队长裴勇主持。肖全发言: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案情已基本明朗,赵东城是上次‘方丽莎案’的漏网之鱼,而且是条大鱼!当然,这件事我首先要检讨,我调查得不彻底,没抓住这条大鱼。但这一次,他再也跑不掉了!我认为,这次秦队的妻子张璐失踪,就是赵东城精心设计的一起绑架报复案;出租车司机石永亮因为在案件侦破过程中配合警方调查,表现积极,也遭到了他的报复。我还想提点意见,秦副队长刚破了大案,又遇上家人出事,已经好多天没正常休息了。这个案子就交给我负责侦查,秦副队长先回家休养一段时间……”裴勇问秦阳:
    “小秦,你的意思呢?”秦阳其实也赞同肖全的分析,但肖全最后的那条意见,却惹起了他的无名火。
    他和肖全本来是战友,两人的能力在队里也是有目共睹,但近年来,随着老队长裴勇临近退休,两人的竞争也越来越明显。
    侦破
    “方丽莎案”,秦阳表现出色,而肖全却
    “连只虾米都没捞着”,显然增添了他的紧迫感。所以,秦阳对肖全让自己回家休养的动机非常怀疑,更何况,妻子生死不明,自己又怎能置身事外去
    “休养”!于是,秦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
    “我不同意肖副队长的建议。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参与侦查!”案情分析会不欢而散。
    回到家中,秦阳一遍遍地拨打妻子的手机,却总是听到提示对方已关机。
    如果妻子真的是被赵东城绑架了,他不敢想象,妻子会遭到怎样的折磨?
    甚至怀疑她现在还在不在人世?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却不是上次发短信那个。
    秦阳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里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秦大队长,还记得我吗?”秦阳愣了一下,对方接着说:
    “秦大队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就是两天前被你在车轮下救出的那个人。为了表示感谢,我想请秦大队长吃顿饭!”秦阳这才明白过来,他哪有心情去赴宴,就一口谢绝了:
    “对不起,我现在没空。我救你,也是一个警察的职责,你没必要太放在心上。”对方停了一下,突然说:
    “秦大队长,我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要是我说,我有一些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你,你还会拒绝我吗?”秦阳几乎跳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线索?快告诉我!”对方却平静地说:
    “晚上8点,君香酒楼。来不来悉听尊便!”晚上,秦阳赶到了君香酒楼,那女孩正在包房里等他。
    女孩打扮得光彩照人,见秦阳来了,显得非常开心,说:
    “秦队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打扮得这么随便,就不怕侍应生不让你进来?”秦阳没心思开玩笑,直接问道:
    “你不是说有重要线索吗?快说吧!”女孩撅起了嘴:
    “秦队长,有你这样没礼貌的客人吗?我可不是你的犯人,先罚酒一杯!要不我就不说了。”秦阳只得先喝了一杯酒,女孩这才高兴了:
    “秦队长真是爽快人。你是咱们市的大英雄,你的事我知道不少。我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陈宛冰,刚从国外回来……”陈宛冰叽叽喳喳地讲起了她在国外的趣闻,但秦阳哪有心思听这个,他打断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陈宛冰拉下了脸,说:
    “又在审问我了?偏不告诉你!我是间谍,通过非法手段搞到了你的手机号码。你抓我呀!”秦阳对这个脾气刁蛮的女孩实在是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曾留给很多线人,实在不是什么秘密。
    陈宛冰不停地劝酒,秦阳心中忧闷,不知不觉竟喝了好几杯。陈宛冰说:
    “秦队长,你妻子失踪的事,外面已传得沸沸扬扬,连我这个刚回国不久的人都听说了。有人说得很难听,说是你和妻子长期分居,她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
    “你胡说!”秦阳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瞪视着陈宛冰。陈宛冰吓得
    “哇”的一声哭了,委屈地说:
    “秦队长,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听人说的……”秦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低声说了句:
    “对不起。”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在人们的眼中,他一直是个流血不流泪的硬汉。
    妻子失踪后,他在同事们面前也一直克制自己的感情,可现在,对妻子的担忧和思念,令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陈宛冰内疚地说:
    “秦队长,我只是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并不知道什么重要线索。我骗你出来,主要是想请你吃顿饭,感谢救命之恩,没想到口无遮拦,反而让你伤心了。”秦阳苦笑一下,抓起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说:
    “我是关心则乱,才会抱着一线希望来见你,才会有刚才的失态。谢谢你给了我这次宣泄的机会……”他看也不看那满桌的酒菜,转身走了出去。
    秦阳刚回到家,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305,松顶崖。只许你一个人去,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秦阳急忙回了短信:
    “你是谁?我妻子在哪里?”对方回复:
    “收集齐密码,就能找到你妻子。”此后,无论秦阳怎么问,对方再不理睬。
    秦阳陷入了沉思:从对方的口气来看,对方绝不仅仅是知情者,更有可能是绑架妻子的凶手,他想利用这个所谓的密码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目前自己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伺机找到突破口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秦阳驱车去了松顶崖。松顶崖是市郊的一座山,山上有一处高达百米的悬崖,是一些攀岩爱好者喜欢挑战的地方。
    秦阳沿着陡峭的山路向山上走,一直走到了悬崖脚下。他抬头一看,发现崖壁上垂下了一根绳子,正随风飘荡着。
    显然,已经有人攀上了崖顶。秦阳试了试绳子,似乎挺结实,但他不敢大意,决定不使用绳子,徒手往上攀登。
    秦阳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就是个攀岩好手,再加上这面悬崖经常有人攀岩,留下了不少落脚点,他才得以顺利地攀到了崖顶。
    一路上,他仔细地察看那根绳子,发现了好几处人为的断口,不由得暗自庆幸——如果他依赖这根绳子向上攀,很可能已经摔死在深谷里了!
    崖顶上有一个人,背对着秦阳坐在悬崖边上。秦阳拔出了手枪,悄悄地向那人靠近,喝道:
    “警察,举起手来!”那人却端坐着一动不动。秦阳拨了拨那人的肩头,想让他转过脸来。
    那人却倒下去了,秦阳看见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脸上一双空洞的眼睛正瞪视着自己。
    那是一个死人!突然,一条黑色的东西从那人的怀里钻出来,向秦阳的手激射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
    “砰”的一声,秦阳的枪响了,把那东西的头打得稀烂,那竟是一条毒蛇!
    秦阳也认出了那名死者,正是赵东城!按照原先的推测,赵东城是案子的幕后策划者,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分段）在赵东城身边,秦阳发现了一把钥匙,上面套着一个小小的牌子,写着一行字:西平村126号。
    显然,这就是下一个密码。秦阳觉得背脊骨一阵阵发凉:每一次发现密码,都伴随着死亡,这是一组真正的死亡密码!
    就在这时,秦阳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他本能地将钥匙塞进了裤袋里,警惕地回头一看。
    来人是肖全,他告诉秦阳,他也收到了短信,所以攀上崖顶来看看。秦阳微微一愣:发短信的人明明说只许自己一个人来,怎么又发给肖全了呢?
    秦阳也简单地说了一下上来的过程,却没有提钥匙的事。现在,他谁也不敢相信!
    西平村是松顶崖附近的一个小村庄。为了不引人注意,秦阳在城里待到很晚,才悄悄地驾车出城。
    可是,才出发不久,他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在一个岔路口,秦阳一打方向盘,把车开进了路旁的树林中隐蔽起来,摆脱了跟踪的车辆。
    到达西平村,已经快半夜了。村里是一条笔直的村道,两边各一排房子。
    秦阳原以为有了门牌号,找间房子是很容易的事,没想到仔细一看,这座小村庄根本就没有门牌号!
    山里人睡得早,此时村里黑灯瞎火。秦阳想敲开一户人家来询问,又怕打草惊蛇。
    他轻轻地从小村的西头走到东头,仔细观察每一家的大门,但走完了整条村道,依然没有发现一个门牌号!
    秦阳觉得有些不对,他敲着脑袋,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刚才在察看门牌的时候,下意识地在数数,数到最后一家是125,也就是说,即使这村子有门牌号,也不可能有126号!
    这是怎么回事呢?秦阳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里,那里有一片阴影,好像是房屋的轮廓。
    他轻轻地走进树林,那里果然有一栋房子,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秦阳把从赵东城身边拿来的那把钥匙插进了锁眼,轻轻转动,
    “吧嗒”一声,锁开了!原来,这里就是
    “西平村126号”!秦阳拔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屋里很黑,静得怕人。
    秦阳摸到了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灯亮了。从屋子的格局和到处散落的物品看,这应该是一栋当地农民的房子,赵东城可能在这里租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屋里很凌乱,但墙刷得很白,似乎是刚刚装修过。客厅旁边还有两扇门,秦阳打开门看了看,只是两个普通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
    他又仔细检查屋里的物品,都是赵东城遗留下来的衣物和攀登用具,并没有发现什么
    “密码”。秦阳有些泄气,他的目光上移,突然停留在了门上。只见两扇房门,一扇写着
    “13”,而另一扇却什么也没有写。每次的
    “密码”都是三个数字,而这次却是两位数,是不是自己搞错了?秦阳又仔细地检查了房间里的东西,再没有其他线索了。
    秦阳很沮丧,多年的刑警生涯,他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总是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
    难道这一次,自己只能坐等短信提示?发短信的人很可能就是罪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后果可想而知。
    何况,爱妻生死未卜,说不定正焦急地等着自己去救援呢!秦阳努力静下心来,他把已经知道的几组
    “密码”都写在了一张纸上,分别是:028、305、126、13。
    他试了试谐音,毫无意义,又胡乱地进行了几次排列组合,仍然看不出什么。
    也许,所谓的
    “死亡密码”,只不过是对方用来折磨自己神经的恶作剧罢了!又或许,这密码还不整齐,所以看不出意义?
    秦阳坐在地板上,只觉得头脑中乱成了一团麻。他不停地猜测各种可能,又不停地否定,直到窗外天色微明,仍没有理出一点头绪。
    突然,秦阳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是一条留言:
    “老公,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记得回家喔!”这条提示性的留言是妻子在半个月前留在他的手机上的!
    原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妻子失踪已经好几天了,亲爱的,你还好吗?
    泪水模糊了秦阳的双眼,他拿起手机,想再试试妻子的手机能否拨通。
    手机号码!秦阳的头脑里闪过一道亮光:手机号码不正是11位数字吗?
    以前的
    “密码”都是三位数一组出现,而这次却只有两位数,一共出现了11位数字。
    这
    “密码”有没有可能就是手机号码呢?秦阳仔细观察了那几组数字,然后把
    “13”放在了前面,用颤抖的手按下了那一组号码,正要按通话键,手机却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
    “如果不想死,就别打那个电话!”一看号码,发来短信的正是那个神秘的人。
    看来,对方知道秦阳能破译密码,正巧这时候发来了短信,是威胁他,还是另有所图呢?
    秦阳思忖片刻,坚定地拿起了手机。哪怕真的有生命危险,为了妻子,他都必须一试!
    秦阳重新按下了那11个数字,等待的时间似乎非常漫长,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正当他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音乐声,通了!秦阳把手机贴在耳边,却无人接听。
    “接呀,接呀!”他在心里焦急地说,直到响起了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才放下手机,但他随即又拨打那个号码。
    这一次,除了手机里的铃声,他还听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声音就在附近!
    秦阳站了起来,冲向那个门上写有数字的房间。音乐声是从墙里传出来的,是手机铃声!
    只不过第一次响起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手机居然在墙壁里,这堵墙里也许就藏着答案!
    秦阳试着在墙上敲了敲,果然是中空的,难怪所有墙都被重新刷过了,显然是想隐藏墙里的东西!
    秦阳在屋角找到了一把锄头,开始挖墙。墙砌得很薄,只几下,就挖出了一个洞,原来里面还有一间小小的密室。
    借着昏暗的灯光,秦阳看见墙角里蜷缩着一个人,他几乎一下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的妻子!
    秦阳的心紧缩起来,生怕妻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摸了摸妻子的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就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将她揽在了怀里,呼唤着她的名字。
    良久,张璐睁开了眼睛,神情恍惚地说:
    “我不是在做梦吧?”秦阳把脸贴在了她的脸上,说:
    “老婆,这不是梦!我找到你了!”
    “小心炸弹!”张璐突然说道。秦阳这才发现,妻子的身上绑着一个炸弹,而那部手机就和炸弹绑在了一起。
    显然,手机就是引爆器!张璐说:
    “我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睡在这里,身上还绑了这东西。我想,对方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我,而要绑炸弹,一定是想趁你来救我的时候把咱俩都炸死。于是,我就琢磨着要破坏它。以前看过一些电影,好像得剪线才行,剪错了就可能把自己炸死了。但我想,死我一个总比两个都死好,就努力探手把连着手机的那些线都掐断了,还好没爆炸,要不,我再也见不着你了……”说着,她抽泣起来。
    秦阳正要把妻子抱出去,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脑袋。只听一个人冷冷地说:
    “没想到,你们两口子命倒挺大的!”秦阳慢慢地抬起头,发现站在身后的,正是陈宛冰!
    他不解地问: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无冤无仇?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方丽莎的妹妹,真名叫方宛如!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姐姐把我拉扯大的。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我当然得报仇!”方宛如厉声说道。
    秦阳明白了,说:
    “我知道方丽莎有一个妹妹,可找不到她的一丁点儿材料,没想到是你!”方宛如说:
    “也许是我天生性格懦弱,姐姐把我送到了国外读书,也不准我回来看她。可是,从小`姐姐就是我的偶像,我发誓要做一个像她那样的人,让她为我而骄傲!所以,我在国外找到了姐姐以前生意上的一个朋友,在他的帮助下刻苦训练。为了锻炼胆量,我甚至拿过活人来当靶子!听说姐姐惨死在你手里,我特意赶回来给她报仇。我还想借机树立威信,把姐姐的人马重新组织起来,做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强人!一枪打死你太便宜你了,所以我绑架了你老婆,‘死亡密码’这个主意就是我在选手机号时想到的。那出租车司机帮助你们对付我姐,我姐夫是个不能保护老婆的没用男人,他们都该死!我原本想用药物控制那个出租车司机,让他去撞你,而我到现场去,正是要亲眼目睹这一幕。没想到,他可能认出了折磨过他的我,鬼使神差地向我撞来。还好,你救了我。我设计的每一环都能让你非死即伤,即使你活到最后,你也看不到你老婆,因为那个号码一打通,她身上的炸弹就会爆炸……”秦阳突然问:
    “你对我这么仇恨,为什么还要发短信让我不要拨那电话?”方宛如的脸红了:
    “你救过我一命。那天,你为了老婆流泪,差点感动了我,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不过,现在你再也没有机会了!”说着,她举起了枪。
    秦阳说:
    “你听我说,你姐不是被我打死的,她是自杀的!我冲进她藏身的地方时,她已经快不行了,还留下一封信托我交给你。我相信,绑架我妻子的人一定和方丽莎有关系,所以一直把信带在身边,希望有一天能转交给你!”说着,他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方宛如。
    方宛如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后退一步,在灯光下看了起来。她并没有放松警惕,枪口一直对着秦阳。
    方宛如脸上的表情急剧地变幻着,突然,她把信纸撕得粉碎,歇斯底里地叫道:
    “不,这不可能!你骗人!”秦阳说:
    “你姐姐的笔迹,我相信你是认得的吧?我没骗你。”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扩音器的喊声:
    “屋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走出来,争取从宽处理!”正是肖全的声音。
    秦阳明白了,昨晚跟踪自己的,一定是肖全。为了破案,他也许一直都在
    “监视”自己,现在,他不由得暗暗感激这位战友。突然,方宛如一顿足,发疯似的持枪向屋外冲去,一个小小的弹夹从她的手里掉到了地上。
    秦阳明白过来,大喊:
    “别开枪,她没有子弹!”但已经迟了,屋外响起了枪声,冲到门口的方宛如一下栽倒在地……秦阳扶着妻子走出去,门外已是阳光明媚。
    他俯下身,为方宛如合上了眼睛。张璐不解地问:
    “那封信上写了什么?让她这样自杀似的往外冲?”秦阳长叹一声:
    “我们队里的人都看过那封信,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方丽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但她在信里说,她一生最爱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妹妹,一个是她老公。因为爱他们,所以她决不让他们沾毒品,决不让他们和自己走同一条路。她销毁了身边一切跟妹妹有关的资料以保护她,还把妹妹送到了国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