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莹白的月光洒下来,将大地尽数笼罩在其中。
日暮山,因傍晚夕阳在此坠落而得名,青茩与上原便以此为界,山以北是青茩东云,而山以南便是上原的洛城,日暮山往北以下有一道天然而成的裂谷,裂谷宽百丈两边危崖高耸怪石嶙峋,偏偏山体之上除了巍峨的巨石便之外寻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月光打落在两边的石崖之上照的那上面恍如白昼,哪怕是一只飞鸟掠过,站在谷低的人也能清楚的看清楚石壁上的阴影,而此处亦只有一条出口,只要把守住此处,外面的人想要进入峡谷之内便是难上加难,当真是应了那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样一个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处,便是青茩东云两军的扎营之地。
“你,你,你……你们几个今夜就给老子好好的守着,要是除了什么岔子,看老子不要了你们的小命儿!”
军营后方的角落,亦是军营最为安全的地方,一个步履蹒跚的壮汉虚浮着脚步,一手提着酒坛一手在一圈人中指指点点,然后含糊不清的下着命令。
“嘿嘿,大人,您就放心吧,您瞧瞧今夜亮的跟白天似的,就是飞只苍蝇进来都能瞧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十个人呢!”
被点到的士兵中一个人精瘦小兵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点头哈腰讨好着那矮胖的军官。
“嗝!”
那矮胖军官打了个响亮的嗝,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恶心的酒臭味儿,另外几名小士兵想要回避可是又怕那矮胖军官惩罚,所以只能僵直的站在那儿,死死地屏住呼吸,若是此时是白日定能瞧见他们那一张张憋得通红的脸。
“咦?你小子好像说的有些道理诶……”矮胖军官晃晃悠悠的朝天瞅着,半响才反映过来嘴里念念叨叨。“对!一只苍蝇都能得真真儿的何况是人呢?将军还说什么今夜会有人来偷袭,咱们粮库可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子就不相信那些个王八龟孙子能够闯到这儿来!呵呵呵,来来来,哥儿们咱们接着喝,接着喝!”
招呼过几个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士兵,那矮胖军官一手搭在一人的肩上换晃着脚步就勾勾搭搭的朝着帐篷里面钻去。
“好嘞!”跟着上前的一人转过身,指了指留在原地的几人,狐假虎威到:“你们几个兔崽子可给哥哥我看好了!要是有个闪失看哥儿几个不要你的小命儿!嗝!”
说罢打着酒嗝也随着前面的三人进了帐篷,不一会儿里面旧传来酒坛碰撞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小三哥,怎生的这般的不公平啊?凭什么他们就能好吃好喝咱们几个就得在这儿看着粮草啊?而且太子殿下明明就说了行军之时不能饮酒,他们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兵撅着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帐篷稚气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不满得紧。
“啪!”那被叫着小三哥的士兵拍了那小个子一巴掌,然后又紧张的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嗓音到:“你小子是皮痒痒了是吧,要是被那老王八给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因为那矮胖的军官五短身材,脖子更是短的可怕,更有趣的就是这人一害怕就会缩脑袋,越是害怕就缩的厉害,再加上这人本就姓王,一来二去的就的来个老王八的称号,听说这人性子暴烈,决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说三道四,若是刚才的那番话被他听到了,指不定他又会借着酒疯狠狠的收拾他们。
“可是……可是明明就是他们不对嘛!”
那小个子显然是刚刚来这里边,不懂的人情世故,只是觉得这样不公平。
“哎,你这小子。”那叫小三的小兵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你啊,还是太小了,到了这儿啊,那什么对啊错的都不存在,谁有权,谁的权利大那么他就是对的,就是真理,明白吗?”
那小兵听得一头雾水,茫然的摇摇头。
“你……”那小三显然没想到那小个子会这般的不上道,于是也懒得再说什么,勾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回堆着粮草的帐篷,再把原来守在门口的另一个高个子一并拖了进去,再鬼鬼祟祟的打量了四周一眼见到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才在粮草堆里东摸摸西摸摸,不一会儿就摸出一个布袋出来。
“小三哥,这里边是什么啊?”
高个子先凑了过来,小个子磨蹭了一会儿最后抵不过好奇心的吸引,也果断的朝着二人靠近。
小三见二人都靠过来了,这才得意洋洋的拆开那布包。
“嘿嘿嘿,你们一个个儿的可都学着点,这个啊,才是军营里的生存之道,在那些当官儿的人面前,一定要懂得谦卑,越是谦卑越是狗腿,那么得到的好处变越多。”
说着话,手上的布包已经一层一层的拆了开,随着最后一层油纸的揭露,六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出现在二人眼前。
“瞧见没有?这些东西可都是伙房里那个烧火的家伙偷偷拿给我的,我猜到老王八今夜会叫咱们哥儿几个守着,所以就偷偷的藏在柴这粮草堆里,怎么样?现在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
“嗯嗯嗯!”两颗脑袋齐齐点头,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瞅着油纸上的馒头,嘴巴不停的蠕动着,估计要是再让他们看一会儿,那口水定然全都能掉出来。
“行了行了!”小三手一挥,一脸的嫌恶:“瞧瞧你俩那点出息,还不快吃!”
那个‘吃’字才一落,那早已等不住的两人哪里还忍得住,一手一个,两人也不管咽不咽的下去,只管朝着嘴里塞,那白面馍馍似乎对他那说就会无上的美味。
“唔……”
果不其然,不多时候那小个子就被生生的噎着了,白面馍馍卡在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
“哎呀!你看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子!”小三骂了一句,却急忙转过身在原先塞白面馍馍的地方摸了摸,不多时候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就出现在几人眼前,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来几个碗,给那高个子和小个子一人到了一碗,先端了一杯给小个子,顺便帮他顺了顺了气。
高个子见到这一幕显然是羡慕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他便眼巴巴儿的瞅着那碗里的酒咕噜咕噜的直咽口水。
“还看什么看,不知道自己的喝啊,难不成还指望着哥儿能侍候你?”
“诶!”
高个子得到小三的一声低吼,袖子一横在嘴上一抹,憨厚的笑几声小心翼翼的捧起酒碗乐呵呵的喝着,那神情就跟他手上捧得是全世界一般满足。
瞧见二人喝得欢,小三没好气的席地而坐,捧起酒坛灌了一口,埋怨道:“你们两个死小子,原本这坛酒是哥哥我偷偷藏起来想要以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自己偷偷的去喝的,现在好了,被你们两个这么一搅合,我还喝个屁啊!”
那小三一边抱怨着,一边为小个子和高个子斟满大碗,可见此人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懂得照顾人得很。
“呵呵呵!”
小个也和高个子摸摸脑袋尴尬的笑着,小三知道自己跟他们抱怨也没用,索性什么也不说,卷起衣袖一举手中的酒坛,道:“行了,跟你们说了也是白说,喝酒喝酒!”
“诶,喝!”
于是乎,这里里外外的几人便都开始豪饮,欢乐异常。
“冲哥,咱们还要等多久啊?”
峡谷死角处,几颗脑袋浮在水面上,其中一颗压低嗓音问着中间的那颗。
萧冲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闻言之后抬头看了看圆月高悬的天空,道:“急什么啊?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也知道不是时候,可是咱们在这样泡下去,恐怕还等不到去烧粮草自己就已经被冻死了。”
倒不是他有多怕,只不过这寒冬腊月的整个人泡在水里面当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他们还已经整整泡了一个多时辰,他真怕他们真的还没看是战斗就自己冻死在水里边了,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过丢脸了。
“呸!”萧冲啐了口,低声道:“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说什么啦?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不是夸下开口说,没人能够进的了他这破地方吗?老子还不是进来了!”
那些王八羔子非得夸口说什么,这峡谷那是天然的屏障,除了入口没人能够进得来,他这不是就进来了吗?
说到这条水下暗道,还真就是机缘巧合,话说,这日暮山南面的山脚之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那水塘的水不深不浅,却清得很。小时候他皮的厉害,他一副便罚他跪祠堂,那年夏天他不小心将他义父书房的书都给烧了,他义父又发他跪,他不听便从祠堂偷跑了出来,结果一跑就刚好跑到了那水潭旁边,后来,他义父带着人找到他,原本是好意叫他回去,可是他怕回去之后会再挨罚,死也不肯听他的话,结果拉拉扯扯之间,他就不小心掉进了水潭里,没想到,在他掉下去之后他义父也随后跳了下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看似清浅的水潭之下竟然有一个深深的漩涡,当他义父抱着他正要朝上游的时候,那漩涡突然加大将他们一同卷了进去,那时候他还以为他们死定了,结果,老天还真是厚待他们,他们不光没有死,还发现了那水潭之下的别有洞天,所以,他们今天才能这儿顺利的出现在这个地方。
“冲哥,你快看,你快看!”
耳边突然想起一阵急切的唤声,话里面尽是喜悦,萧冲抬头一望,一大片乌云被吹了过来,刚好遮住月亮,苍茫的大地瞬间漆黑。
“时候到了!行动!”
话音一落,自己率先上了岸,另外的三人紧随其后,凉透的夜风迎面拂来,几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萧冲紧紧贴着岩壁,一面观察着外面的天色,一面从腰间摘下一个酒壶模样的东西,将上面的塞子拔掉从里面抖出火折子把它交到另外三人手中。
“根据这会儿的风力来看,这天应该会黑上半盏茶的功夫,所以,我们必须在着这会儿工夫里面,毁了那些王八羔子的粮草然后回到这儿来,明白吗?”
“嘿嘿,冲哥你就放心吧,老子早就等着收拾青茩的这群野蛮人,今夜终于是等到了,老子给他烧的光光的!”
身后一人拧了一把衣上的水,两眼放光的盯着前方的帐篷,而旁边的两人亦是摩拳擦掌皆是干劲儿十足。
“行了,别磨嘴皮子了,赶紧干活儿吧!小心些,可别功亏一篑了。”
萧冲白了几人一眼,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底却也是压不住的喜悦,似乎眼前的那一堆粮草已经是火光滔天了似的。
“嗯。”
几人齐齐点头,然后猫着身子贴着山脚的岩石,小心翼翼的分开朝前方移动。
天地之间像是突然就那么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四人的呼吸声,白色的帐篷越来越清晰,四人抑制住狂跳的心,成败在此一举,他们肩上肩负着洛城的存亡,肩负着万千百姓的生死,所以,不能败!
帐篷已经是触手可及,四人隔空相望,萧冲右手一扬,其余三人接到命令,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影之后各自小心翼翼的取下腰间的酒壶,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洒在帐篷之上,做完这系列的动作,几人迅速迅速低头吹燃火折子,点燃沾了酒的帐篷,火遇酒即燃,加上夜里的风火舌迅速开始吞吐白色帐篷,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几人的。
风越来越大火势蔓延,乌云渐移月色越来越浓,原本模糊的一切开始转为清晰,四人心中明白事情到这儿还没有算完,他们还在敌人的地盘上,只有他们走出了青茩的军营这场战才能算他们赢,不敢再做逗留,转身沿着原路在一块凸出的巨岩下聚拢。
“冲哥,好了!他妈的,老子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其中一人拂去头上的冷汗,咧着嘴看着不远处,燎亮的火光倒影在他眼中泛出整整光芒。
“不对劲。”
萧冲皱着眉头,不似那人那般雀跃,相反的他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而且那种感觉来的强烈。
“冲哥,你那八成是太紧张了吧!”其中另一人笑着说道,那眸子再看向火光之时也是异常的明亮。“你看吧,咱们的火都烧成这样了他们居然没有一点动静,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把兄弟们都叫上,一举把他们给解决了,省的白日给咱们苦头吃。”
“诶诶,我也赞成冲哥的,总觉得咱们这粮草烧的容易了点,若是他们真的这么好对付,恐怕将军也不会想到派咱们来这儿。”
其中年纪略长一些的男子朝着萧冲靠近一些,目光下意识的四处打量,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此时遮蔽月亮的乌云已经全部移开,银色的光芒又将整个日暮山包裹其中,萧冲注视着那一团火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双目猛地圆睁,大吼道:“不好!中计了快走!”
其余三人不做多想,身子一侧提步就要朝着峡谷里边的水潭而去,却不想才一转身一支带着火光的箭就从侧面飞驰而来,萧冲臂上用力拉住冲在最前面那人的衣襟,那带着火的利箭就那么从那人的眼前飞了过去,直直插进岩石之中,箭身入石三寸,那箭头上的火光瞬间抹灭。
萧冲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他们的四周已经布满了人,那些人皆是一身黑色劲装,面罩银色面具,有人持刀,有人拿剑,就连十米之外都能够感觉到汹涌而来的杀气。
难怪这里的防御会这般的松弛,难怪他们能够那么轻松的就得手,原来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虽然还未正式同他们交手,可是就凭着那浓厚的杀气和那些人周人的戾气,他也能确定就是他们五千人都来了也不一定有胜算,更何况……
余光落到石壁上的箭头之上,心中不由的一颤。
更何况,那射箭之人还没有出现,那样坚硬的岩石却能硬生生的让箭头没入三寸,这样的功力,就算是他义父在,他们父子俩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几位朋友远道而来,本宫怠慢了。”
清冷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在夜空之中响起,被困在中央的四人不由的抬头,之间苍茫月光之下一道黑影划破长空,再一眨眼,原本站在对面的黑衣人之前多了一道人影,玉冠束发,黑底云纹蟒袍,月光之下那衣袍之上的金色云纹越发的炫目。
“几位朋友夜里凉,几位身上的衣裳已然湿透,不如到本宫的帐里喝口热酒驱驱寒。”
将手中的弓递给旁边的人,那人上前一步负手而立,莹白的月光打落在他光洁的俊脸上,让人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君无痕的贴身护卫——孤狼。
“自古成王败寇,我萧冲今日落在你们手上,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想要从我嘴里探出什么,那小爷还是劝你们别费心思了,就是死,你们也别想撬开小爷的嘴!”
萧冲放开那险些腿软的手下,仰起头同孤狼隔空相望,目光中一片坚定,打忧宁死不屈之势。
“就是!大不了就是死,你们谁也别想从爷爷口里得到半个字!”
孤狼饶有兴趣的盯着几人,“几位莫不是自作多情了些,本宫何时说过要从你们嘴里得到什么了?”微微顿了顿,嘴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而且,几位觉得青茩东云如今想要夺下洛城还需要从你们口中探听什么吗?”
“你……”萧冲气的是脸红脖子粗,可是又不能反驳,毕竟两军此时的情形彼此都是万分清楚,就算是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走到这一步,他义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哼!对面小王八羔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不是很厉害吗?粮草还不是被爷爷我给一把火烧了,爷爷不能亲手宰了你们,饿也要饿死你们!”
萧冲身边的那人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被孤狼这么一激嘴巴上也就没什么好听的话出来。
“是吗?”孤狼牵出一抹浅笑语带轻笑,俊秀的脸庞在火光之下显得有些诡异,“既然这样的话,几位朋友可得看清楚了!”
话音一落,他突然抬起手,掌心生出一道劲风带着漩涡直直朝着那火光席卷而去……
“嘭!”
一声巨响,那火光弥漫的帐篷应声而塌,倒塌之后那浓烈的火势猛然小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便尽数熄灭,只剩下一股浓烟和月色融为一体……
“怎么会这样!”
萧冲带着惊恐的嗓音响起,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会呢?他们明明就烧的是粮草,怎么会变成……石头……怎么会?
“呵呵,行军打仗本来讲究的就是战术,难不成,只允许你们来烧我青茩的粮草去不允许本宫将粮草换成石头?”孤狼悠悠的问着,沉稳的步子迈开,朝着萧冲等人迈进。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早就知道我们今夜会来,所以才刻意如此?”
这次的行动这般的隐秘怎么还会有人知道?他得到他义父的吩咐之后才带着五千人离开的,而且他并未随着他们离开,反而带着三个人从另一条小路上的日暮山,就连他带的三个人也是到了水潭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的,之后就没有在离开过他的视线,可是眼前的这些人明明就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们的出现,若是没有经过别人的提醒怎么会这般的准确?但,在这之前除了他义父,他和铁翼便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个计划,他亲眼看着铁翼离开,更清楚他的为人,这样投敌叛国之事他定然做不出来,至于他义父就更说不过去,因为没有人比他跟清楚他义父为了洛城付出了多少,他绝不会把自己一手护着的洛城送给别人!
“萧大人有些意思,本宫可不曾这般说过,毕竟两军交战那一方不会有点阴谋诡计呢,本宫把粮草换成石头也不过是防范于未然,只是不曾想到,竟然会真的有朋友光顾,这倒还真的帮了本宫一个忙!”
孤狼笑的优雅,褪去在狼祭宫的冷漠外衣华丽转身之后那种由内而外的贵气浑然天成。
“本宫?”萧冲这回终于是注意到孤狼的自称,先是一阵疑惑,却猛然想起传闻中此次青茩东云中坐镇的乃是青茩国那从未有人见过真面目的太子青熬,不由道:“你是青熬?”
“放肆!太子殿下的名号岂是尔等可直呼的!”
孤狼还未开口身边的侍卫便率先呵斥,也正是这一声呵斥给了萧冲正确的答案。
萧冲一愣,随后朗声大笑:“哈哈哈哈!想不到小爷我也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能够劳驾青茩太子爷亲自动手!就冲这一点,就是死,小爷我也值了!哥儿几个,你们说值不值!”
那三人倒也是条汉子,听见萧冲这么一说,索性跟着大笑起来:“冲哥说的不错,听说青茩太子爷可是个见不得人的大闺女,今夜得一见,也不枉人世走一遭,值了,有什么好不值的!”
“哈哈哈哈……”
几人开怀的笑声响彻谷底。
孤狼也不恼,丝毫不建议自己被他们嘲弄,抬头看看,月渐西沉天空隐隐开始泛白。
“天快亮了,忙活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不妨去本宫的帐中歇歇,几位意下如何?”
“俺说太子爷,大老爷们儿的做事干脆利落些,要杀就杀要砍就砍,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啰啰嗦嗦,俺就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婆婆妈妈的东西!”
不就是一颗脑袋的事情吗?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正也被抓了就算是有机会再回去他也不好意思在见人。
“呵呵呵,这位朋友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只不过,若是本宫执意这般的啰啰嗦嗦下去,不知道几位欲如何?”
有勇气值得褒奖,可是若是有勇无谋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若不是他主子答应了林樊,他真想替林樊好好儿教训教训这几个不长脑袋的家伙,有烧人粮草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吗?也不想想粮草与行军打仗来说有多重要,怎么可能让人这般吊儿郎当的守着。
“青熬,你什么意思?”萧冲双眸一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叫出孤狼的名字。
“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有人告诉本宫万不可伤害你们性命,所以本宫只能将你们带到本宫的眼前看着。”
“谁?”
萧冲心口一紧,直觉孤狼口中的人便是将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之人。
“你觉得……”孤狼剑眉一挑,睨视几人一眼,身形转瞬移动,下一刻已然出现在萧冲身后,“本宫会说吗?”
萧冲只觉得眼前一晃孤狼的身影已然不见,还来不及回神耳边便传来戏谑的怎样,后背不禁一凉,猛然侧过头怔怔的盯着笑意不止的孤狼。
从刚刚那一箭他便知道此人的武功极高,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之厉害,他还是第一个在离他如此之近的距离而他还没有丝毫察觉的人。
“行了,本宫累了,没空再陪你们玩,所以……”
带笑的话语还在空中回荡着,孤狼的身影再一次在目瞪口呆的几人中穿梭,片刻之后又回到现在站立的地方,负手浅笑着看着几人。
“唔……”
萧冲捂住胸口,想要将咽下喉咙的东西吐出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反应。
“该死的!青熬小儿!你到底给你爷爷吃了什么东西!”萧冲身后的大汉揪着喉咙,双目圆嗔气急败坏的等着对面的孤狼,若不是顾虑四周的黑衣人不敢贸然行事,他定然冲上去活活儿的掐死他。
见此,孤狼突然玩心大起,故意皱着眉头摸着下巴不解的盯着四人,疑惑道:“咦?真是奇怪了,本宫似乎刚刚都听见有人说什么宁死不屈什么的,怎么现在才不过是一颗小小的药丸儿就让有些人绿了脸,难不成,你们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的?”
“放你爷爷的屁!你以为都跟你这个青茩来的假娘们一样啊,说话婆婆妈妈做事儿阴险毒辣啊?爷爷我告诉你,你要杀便杀少玩儿花样,如若不然爷爷就是死也得把你这个假娘……唔……”
那大汉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孤狼指尖一动一颗药丸再次飞入那大汉口中,那大汉一愣,带回过神之后想要张口大骂,可是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得瞪大一双充血的眼,死死地盯着孤狼。
萧冲纵然再傻也看的出来孤狼这是在刻意让着他们,如若不然就凭着刚刚那几句话,他们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如此他便想明白了,他们同他们素不相识,而他们是他们的战俘,他们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而现在在这般的情况之下,他们依然没有动手,那就只能证明两点,一是他们想要用他们威胁他义父,但是诚如青熬所说,他们二国筹备多时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根本就没有了再去利用他们的道理,所以想来想去便只剩下第二条,那就是有人与他们做了交易,条件就是留住他们的性命。
横了身边的大汉一眼,萧冲冷静下来,抹了抹半干的络腮胡子,朝着孤狼拱拱手,道:“太子殿下,是在下手下的人不知礼数,还望太子殿下见谅给了他解药。”
孤狼勾勾唇,轻笑:“萧大人不必紧张本宫给他的药,要不了他的命,只不过那位壮士话又多,本宫怕他口渴所以先让他歇会儿,至多半个时辰便会自己恢复正常。至于……先前的药……也不过是些软筋散之类的东西,只会让萧大人和几位朋友十二个时辰之内无法使用内力而已。”
虽然比下毒更卑鄙的事儿他都干过,但是那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是此时让他那么干,就是他自己那一关他也过不去,更别说,这事儿是他主子吩咐下来的,怎么会轻易的去动他们?狼祭宫虽然不穷,可是毒药也不是凭空生出来。
“你……”
萧冲气恼,暗自用劲却发现孤狼说的不假,此时果然什么劲儿也用不上,就连脚下都有些酸软无力,若是别人直接下毒毒死他们,他可能还能大骂几句或者是诅咒几声,可是问题是别人说的光明正大,是他们烧粮草在先,他们下药在后,虽说战场无对错,但是现在他们人在青茩,只得任人摆布,憋着一肚子得气硬是没有地儿撒出来。
孤狼见萧冲如此也难得再去戏弄他,伸手招来身后侍卫:“将萧大人他们送去本宫的营帐好生伺候着,除了本宫之外不许任何人接见,若是除了什么闪失,后果你应该清楚。”
“是!属下遵命!”
那侍从单膝跪地,领命之后便带着几人上前半扶半拖的将满面难堪和不甘的四人带走,随后守在四周的黑衣人也在孤狼的示意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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