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垂死之黑暗之子

第19章


  “您自己接的有案子吗?”松井问。
  “我从不背着局里在私下接活儿!”龟井笑了笑说,“只是我无意中接触的一些事情,却让我很是费了一番苦心。比如黑水晶大厦这件案子,原来那座大楼早在二十年前就发生过不少血案,如今血案再起,我却找不到幕后元凶。我认识一个杀手,我一直认为他就是黑水晶现在的主人,可是不久前他失踪了,毫无音讯。我的其他几位朋友也遭到了各种麻烦,有的甚至有生命危险。凭直觉我认为他们的不幸后面都有一只同样的黑手,可我现在没弄明白到底是不是那个杀手造成的这一切。”
  “杀手的角色总是很引人注目的,”松井听了他的话说,“而真正的*控者往往藏在幕后,毫无掩饰的杀手一般不会扮演这种角色。请允许我这么说,在一些小说和电影作品里,最先出场并且贯穿全局的那个往往不是整个故事的关键人物。真正的*控者有可能只是一个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小角色,甚至一直藏在幕后。而一直替他背黑锅的那个人,最后有可能会成为受害者当中的一名。前阵子我刚读过范·因达的《菲洛·万斯推理系列》全集,作者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你读到最后却发现凶手是你最意想不到的那个人,你在阅读的时候跟着作者一起推理,会把里面所有的人物都怀疑一边,唯独不会想到她的身上。
  “也许我用虚构的小说帮你分析问题有点不妥,或许还有些班门弄斧!”松井笑着说,“不过我也就这点儿本事了,侦探小说看多了就这样,您可不要见怪呀!”
  “不,谢谢您的好心相助,”龟井说,“您读过这么多有水平的书的确很令人佩服!”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楼下,便在门口挥手告别了。
  中良美在路上的时候心里仍颇不平静。她一直想着如果驰野真的向自己求婚的话,自己应该怎样回答。她爱驰野,渴望今生今世与她永不分离。此时他的整颗心都在嚷嚷着叫她说“YES,TIMESANDTIMESYES!”却似乎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却在说“NO”。
  中良美走进秋叶原咖啡馆的时候,驰野正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等她。见她进来驰野看着她笑了,那平日就令她沉醉的笑容今天看来更是异常可爱。
  中良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时服务员走过来问他们想喝点什么。
  “黑咖啡,不加牛奶和糖。”中良美脱口而出。
  服务员转身走了,驰野说,“你别老是喝纯咖啡,会影响睡眠的。”
  “没关系,我习惯了。”中良美笑着说,“写书的就需要这样!”
  驰野没再说什么,这时服务员把咖啡端来了。
  “中良美,”服务员走后驰野看着他说,“我今天约你来这里是想跟你说……”
  中良美的心跳又加速了,“YES”和“NO”在里面仍在作着斗争。
  “我想跟你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中良美顿时愣住了。她发誓,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的前一秒钟,自己一直在想的是要不要嫁给他,而绝非要不要跟他分手。她预想到了这天早晚会来临,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他只是愣了片刻,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
  “一个月,”她平静地说,“无论使你提出这个意见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在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以免会给以后的人生留下什么遗憾。如果一个月以后你依然坚持,我不会有任何异议,至少我们留下了这一个月作为最后相处的时间,好吗?”
  驰野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一时之间似乎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中良美看着他,多希望他说“对不起,刚才我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但他什么也没说。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即将逝去的美丽的梦。
  咖啡馆里回荡着莎拉·布莱曼的《TIMETOSAYGOODBYE》,听上去异常优美而又令人心碎。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到了家里驰野往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中良美点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晚安驰野,”她笑着对他说,“做个好梦!”
  驰野似乎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很快也看她笑了。
  中良美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夜中良美在黑暗中以泪洗面。她仿佛感觉自己的生命一下自走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无边无尽的黑暗。门缝下渗过来一丝灯光,她知道驰野肯定也同样没有睡。他们在各自的房间礼品尝着倔强带来的苦涩,那是青春的荆棘在心上留下的刺痛。中良美仿佛隔着墙壁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手贴在上面。在黑暗中,对方的样子已经遥不可及,因为此时将他们隔开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他们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着的人掘出的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第二天驰野在书店里工作的时候,突然接到中良美打来的电话。
  “喂,驰野,”电话那边中良美的声音依然很轻快,仿佛昨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帮你挂画的时候一失手,画框掉下来把你的小柜子给砸坏了!”
  “没关系,”驰野说,“你不要动,我这就会去收拾!”
  夏末秋初的时候天气依然炎热,驰野赶回家已是满头大汗。他脱了鞋走进自己的房间,进去便看见中良美盘腿坐在地上,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那口小柜子,已经被画框砸得散了架。
  “听你的我什么也没动!”中良美抬头笑着说,“你自己慢慢儿收拾吧,我去准备些冰饮料,看你满头大汗的!”说着站起来走出屋子。
  驰野走到小柜子跟前看了看,小柜子整个儿的散架了,里面的东西都散落了出来。他随手将搭在胳膊上的外套放在一边,跪在地上开始收拾。
  龟井在警局忙了几天便又回到了上智大学。现在船越的办公室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家,他感觉这里似乎要比那寂寞冷清的出租屋温暖多了。龟井决定收拾一下这间屋子,将里面的大部分办公设施及教学材料归还给学校,只将个别有私人纪念价值的物品自己带回去。自己已经不能再继续留恋在这个地方,沉迷于对过去的回忆当中了,他想。
  一个闷热的下午,龟井正站在书架前整理着上面一排排的书籍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哪位?”他打开手机问。
  “是龟井吗?”
  虽然不太熟悉龟井还是一下就听出了那个声音。“羚木中良美?”
  “你现在有时间出来一下吗?”对方说,“我想和你见个面。”
  “好得我有时间,”龟井说,“我们在哪儿见面?”
  “我想找个可以静下来说话的地方,你有好的意见吗?”
  “我现在正在上智大学,你知道以前地理系船越教授的办公室吗?”
  “我想我找得到,”中良美说,“你在那里等着我。”
  电话挂断后龟井似乎握着手机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上次在日暮里广场同羚木分手前,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她,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自己。没想到过一段时间她真的打来了,而且约自己见面。龟井隐约觉得这事跟驰野有关。
  昏暗的街道上,一个人正在一栋建筑物的拐角处凝望着对面的大莺谷银行。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在银行门口停下,两个穿着西服的人下车便风风火火地走上台阶。
  泷泽知道,黑木瞳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的4亿美元不翼而飞,回来要求银行给个解释。但他不知道,在银行对面一栋高层建筑的楼顶上,一个人也在盯着同一个目标。
  泷泽看着黑木瞳和他的代理人一前一后通过旋转门走进银行,知道营业大厅里一场好戏又要上演了。
  
☆、第十章  命运的齿轮(二)
  刚放下电话不久突然变天了,乌云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一起笼罩了上来,大风骤起,吹得校园里的树木来回摇晃,树叶泛白。龟井赶紧来到窗前,结果刚关上窗户,密集的雨点便在玻璃上奏起了交响曲。他开始后悔,也许羚木不会来了。
  阴雨天总是让人感到郁闷,特别是当你一个人独自呆在寂寞冷清的屋子里的时候,默默地看着风雨交加的窗外,再尘封的忧伤此时也会涌上心头。龟井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水幕模糊的玻璃,全然没有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直到有人从后面推门进来,他才突然从椅子上转过身。
  “对不起我来晚了。”羚木站在那里拍打着衣服上的雨水。
  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
  “我从不大伞。”羚木说话的速度就好像在做抢答题,眼镜依然没有离开自己的身子。
  龟井搬过一把椅子叫她坐下,又拿来一条干燥的毛巾递给他。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说,“真抱歉,下着这么大的雨让你跑来这儿!”
  “是我自己愿意来的。”羚木这时似乎才顾得上抬头看了看他,“这毛巾你熏了茉莉香?”
  “不,这是我老师的毛巾,是船越先生的。”
  “他可真是个有品位的男人!”羚木笑着说。
  窗外依然风雨交加,玻璃上流淌着一层模糊朦胧的水幕。羚木将用完的毛巾折好了拿在手里。“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却没有人可以说,”她看着自己的手,“我想起那次在学校里驰野出走的时候,是你通知我把他找回来的,所以我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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