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鬼医邪妖

005、西窗红烛共剪时


她是南夷十荒最强大的巫术师,所以,她想她是真的孤寂太久了,以至于因为一首曲子便嫁给了原本她要杀的人。
    那一天她骑着高大的白马在皑皑的寒城里游荡,“叶连城,”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十天之后我便是你的妻了。”她开始期待起来,可是在寒城她却只能四处飘荡,她没有家,她只能跑到青楼等着他来娶她。
    她喜欢青楼里的姑娘,虽然她们身处污淖之中,却是这世上最纯净爽达之人。
    她在路上想了又想,只怕叶连城只当她的话是戏言并不当真,便又骑着高大的骏马往城主府奔去。
    一路上她只想若是叶连城不娶她,她便绑了他回南夷十荒给她当压寨夫君去。
    反正他也不见得打得过她,她有些急迫的赶到城主府,想要将刚刚的想法付诸行动。
    可是一眼看去,万千流光里他就坐在先前的石凳上发着呆,手下的瑶琴断了三根弦,一滴一滴朱红的血滴落在石雕的亭台上。
    “嘣。”的一声,她听见了她心上的弦猛然的断裂,然后隐隐的泛着酸楚若那溪流一般流经她全身。她抚着心口遥遥的看着叶连城,那一刻她忽然想要冲过去抱住他,给他她仅有的温暖。
    莫名的,她想要给他她的一切,乃至生命。
    她想,她是疯了。
    她自己选的日子,把自己亲自埋进了爱的坟墓里,景明十五年三月十七,果然是忌出行的。
    三月二十七,宜出嫁,忌口舌。
    那一日她躺在火红的狐裘毯上,依旧是一袭动人的朱红轻纱,她长及脚踝的青丝缠在她美丽纤细的赤脚上,像是爬着的冰冷的蛇。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她记得南夷十荒那几个待嫁的女儿日日都吟诵着这样的诗句,握在手里的几缕青丝瞬间被剪断,夫妻同心绾作结,平常人家的女子定是会如她这般的吧!
    她想着,今夜与他发丝缠绕耳鬓厮磨的满室旖旎,不由便觉得脸颊发烫,她用手摸了摸不禁一震,原来这就是温暖啊!
    十里的红妆染红了素白的长街,她抬起手看着腕间浅浅的莲花印,身后开满红莲,瞬间天地都化为了血红的一片。
    她喜欢这样艳丽的色彩,就像她内心里涌动的灼热一般,强烈的渴望破体而出得到新生。
    她对着坐在白马上的叶连城说:“夫君,今日我把自己交给你,好好的交给你,你莫要辜负啊!”
    夫君,是这样叫的吧!
    然后她看见了他温柔的笑,像是要把她融进骨髓里一般。
    她在心里小小的欢喜了一下,万花楼里的牡丹姑娘果真没有骗她。
    原来她唤他夫君,是可以让他笑的。只是她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被爱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的,甚至是愚蠢的行为。可是,她想要尝试,想要征服,就像她对于巫术的痴迷一样。
    她喜欢有挑战的东西,因为她是息红泪,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红泪,从今之后你便是我叶连城的了。”他抱着她跨坐在高大的白马上疾驰而去,就像是他们要奔去天涯一般。
    洞房花烛夜里,她没有鸳鸯戏水的盖头等着他来挑起。
    洞房花烛夜里,她没有脉脉含羞的低头温柔等着他坚毅的脚步而来。
    她坐在红锦高床上,看着对面那个一袭锦绣白衣的男子,心口猛烈的起伏着,她想大抵里面是住进了一只兔子,才扰乱了她原本平静的一汪秋水。可是她的脸色依旧是平静的,亦如叶连城最初见到的那般。
    “夫君。”她喃喃开口,掏出衣袖里那截青丝,西窗的红烛在窗户上留下摇曳的身姿。
    “原来你信这些。”叶连城勾起嘴角,拔出床头上的佩剑一丝光亮闪过,那曼妙的青丝便随风飘然而下。
    收起那截发丝她认真的编制着,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进去了,即便是她学习术法之时她也未曾这般的用心过。
    很短的时间,两道青丝在她纤纤素手之下缠绕成反复的同心结,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拿到他眼前,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她听见他说:“泪儿的手真巧。”
    他握着她冰冷的小脚说:“泪儿,有我在从今以后都不会让你冷。”
    她本是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的,可是那一刻她觉得变体都被叶连成灼热了。
    她垂下头有些不自在的搅着朱红的轻纱,那时她满心欢喜以为她找到了终身所以,哪知她只是陷进了自己变幻出来的环境里,不可自拔。
    一夜缠绵,她成了叶连城的三夫人。
    一夜恩宠,她成了叶连城口中的‘泪儿’。
    她觉得自己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再也没有人会比还要幸福。
    院里的柳树一夜之间长出了万条垂下的绿丝绦,压满枝头的杨花在久违半年的阳光里散发着金色的光,她以为这便是良辰美景了。
    她坐在梨花木的圆凳上任陌生的丫鬟替她梳着已为人妇的发髻,她收起一身的术法像个普通的女子一般等着翌日夫君的私语。
    可是,她想她或许想得有些简单了。
    “三夫人,您要到花厅去为夫人敬茶了……”绾发的丫鬟顿了顿才道。
    三夫人?
    对啊,叶连城说过他已娶妻的。原来三夫人是需要给夫人敬茶的,她第一次明白了妾也许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只是晚进门而已。
    她因他,梳起了繁杂的发髻,穿起了紧腰素裹的层层罗裳。
    她知道,她不再是南夷十荒的巫术师了,她是叶连城的妾,她要和其他的两个女人分享她选上的男人。
    “走吧!”那时的她这样说。她自信满满不惧怕任何前路漫漫迷途,因为她是南夷十荒最强大的巫术师,只要她想,没有人能够胜过她。
    可是那时她哪里知道,一个女人想要输,即使身怀世间万千绝技,也还是会输的。
    强大的女人渴望被征服,所以她们千方百计的寻找那个可以打败她们的人。
    弱小的女人渴望被保护,所以她们想方设法的让那个男人不断地打败别人。
    世间上的一切都是因果注定,谁能想到下一刻会发生怎样的事,即使她是最强大的巫术师也一样。
    “妹妹来了啊!”她抬眼看去,花厅里正襟危坐的女人慈眉善目穿着华丽的裘衣,有几分像她幼年时玩耍时捏的泥娃娃。
    “怪不得夫君挂念,倒真是个若水般轻柔的美人啊!”那一声尖利的嗓音让她一惊,原是坐在下方梨花木椅上的一位美人,她约莫着想这便是叶连城的二夫人了吧!只是,她轻轻一笑,这位二夫人同那正房的夫人一样让她不喜欢。
    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同自己抢丈夫的女人,哪怕是亲姐妹也不例外,更何况她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妹妹若是有不惯之处只管告诉姐姐,既然进了城主府的门,便放下心来过日子。”她记得叶连城说过他的妻子叫楚眉,是位端贤孝惠的女人,她听着楚眉细细的嘱托,只管点头也不作答。
    她鲜少与人交流,只恐自己说了什么楚眉不喜的话让她平白嫉恨上自己,便只低着头诺诺的应声,专心的在幻境里逗弄着她喂养的小猫‘骨头’。
    骨头调皮,总是咬着她的裙角让她陪着玩躲猫猫,她有些烦躁只蹲在地上扯着骨头的白毛,弄得骨头‘喵喵’的叫个不停。
    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楚眉便让她们离开,她松了一个气,心里只道嫁人这般的累,怪不得历来的女巫师都不嫁人呢!
    “妹妹怎未穿鞋?”楚眉盯着她光裸的脚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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