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几许

第21章


铭章一向不喜拐弯抹角,话刚出口,却见大帅眼眸微敛,眼中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那样犀利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他是澜军主帅,这样瞧人自然是带着一股劲儿,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在,顿时威严十足。铭章不知不觉心里有些忐忑,过了半晌,继续说道,“我要结婚,我真心爱那个姑娘,我要照顾她一辈子。”
  陶大帅没有反应,恍若未闻,铭章道了声“父亲。”只见大帅一骨碌从沙发跃了起来,拍案震怒,把那桌子拍得“砰砰”直响,差点震落上面镶嵌着名贵柚木龙雕,愤然骂道,“那小姐自己从十里戴跑来,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我们陶家怎么会接纳这样的人。现在未娶就住在陶帅府,是何道理,这样不知廉耻攀附的人,真是亘古未闻。我本想着你闹闹就算了,你现在还敢跟我提这件事!”他怒气一起,又禁不住一阵咳嗽。
  铭章心里几分不满,眉头蹙了蹙,据理力争说道,“父帅,我重病瑾萱千里迢迢来见我,是谓重情重义;她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瑾萱是个心性纯洁的姑娘,定不是为了我们家的权势而来,再说,她今日住在这里,是儿子强迫她过来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陶大帅听铭章狡辩,十分恼怒,骂道,“你今日跟我说此事,就算那姑娘千般好,你将上官小姐置于何处?她可是上官瑞云的女儿!”铭章一听,吃惊之余又带着几分怒气,说道,“我管她是谁的女儿,父帅何故扯上曼柔,铭章跟曼柔的感情,定不是父帅想的那样!”
  陶大帅见儿子不肯服从,脸上一阵难堪,说道,“这是外人公认的事实,怎么会单单是我想的。你对那姑娘,不过是一时迷恋,玩玩也就罢了,不要给我扯上婚姻。”铭章说话直来直去,说道,“我爱她,不是一时迷恋,我要和她一辈子。如果父帅不答应,那铭章只能带她离开。”
  陶大帅脸色紧绷,被铭章一句话堵得顿时说不出来,敛眸沉默不语。铭章见父亲迟疑,态度也跟着缓和下来,委言相求道,“父帅,铭章已是经过慎重考虑才作出的决定,请父帅应允。那姑娘绝非父帅所想的那样,要是父帅见着,一定会喜欢的。”
  陶大帅叹了口气,铭章的脾气他很清楚,绝对不会委身求人,今日这般,必是动了真情,他说道,“要答应那也行,不过我有两个条件!”铭章心里一喜,说道,“十件百件我也答应您。”
  陶大帅说,“你们俩的婚事,可以布告天下,但是却不能举行婚礼!”铭章想来奇怪,问,“既然已经布告天下,为何不能举行婚礼!”他不想让瑾萱委屈,既然公开,为何不高高兴兴办一场。陶大帅说,“是我们负了上官家,你现在这样大张旗鼓举行婚礼,你让上官老头颜面何存,你让上官小姐脸往哪里搁!”铭章听着这话心里极不畅快,自己的婚姻大事却要顾及别人的感受,再说他又没有真的和那上官小姐有什么。正想反驳,忽而转念一想,父亲既然应允,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只好先答应下来。
  “若战事再起,你必须接掌帅印!”陶大帅的心思铭章一直清楚,只是没想到今日利用瑾萱的事情,一并开口。铭章无心于军务他自是了解,更讨厌那纷扰的战场。想了想,如若是不答应,那么他和瑾萱的事情就更难了,只好硬着头皮说,“父帅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陶大帅见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心里暗暗感叹,他竟然为了一女子,将自己的一身锐气活生生给褪去。想着之前如何软硬兼施他都不肯,今时今日倒是像换了个人。
  想起那日太太说铭章对那小姐用情至深,他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如此。太太感叹只怕情深不寿,以后伤害更深。陶大帅没去理会,今日想来,她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的。
  
  十一
  天色微亮,瑾萱站在阁楼上,遥望远处山舞缭绕,青山呈一派墨绿之色。她穿着一身银白底子飘满了红梅的闪光缎子旗袍,旗袍外边罩着件乔其纱,上面缀着水红妆缎褶子,橙黄色的花嵌着。微风撩着她的袍角,背影看着十分单薄。
  她站在那里,碎钻镶成的蝴蝶耳钻随风轻轻地晃着,视线所及,遥远的天际被初升的太阳镀成了金色,一直沿着墨白色的天际蔓延开来,形成一道金灿灿的光线。她站在那里想得出神,就连铭章过来也未发现。
  铭章从背后轻轻地唤了一声,瑾萱一回头,铭章见她神色不太好,心里不由一紧。“瑾萱,怎么了?”他无限爱怜的眼神盯着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表情,他也不愿放过。瑾萱只是摇摇头,淡淡地笑了笑。铭章说,“父帅已经答应下来了,不过……”“不过什么?”瑾萱抬头看他,一双清澈的眸子映入他的眼中,令他心神荡漾。铭章略微沉思说道,“父帅答应了,不过他不让举办婚宴。瑾萱,委屈你了!”他牵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里,用指腹轻轻地揉着,指尖缓缓地动着,流淌着他淡淡的悲伤。瑾萱没有说话,扑在他的怀中,突然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听得她在自己的怀中嘤嘤啼哭,铭章以为她伤心,心里不好受,仔细劝慰着,“瑾萱,是我不好,我……”
  瑾萱用食指贴着他的嘴唇,摇摇头说,“我不是为这个!”铭章心里一惊,“那你是为了什么?”瑾萱不敢说父亲不理她的事情,只是说,“我离开十里戴这么久了,十分想念父亲!”铭章听得,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我倒以为是什么事呢!等我伤全好了,我一定带你回去!走,我们现在给父亲挂电话去!”他笑了笑,随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和地说道,“以后千万别流眼泪了!” 
  接电话的还是戴瑾瑜,瑾萱将婚事告诉瑾瑜,瑾瑜在电话那头高兴了一阵。瑾萱和铭章四目相对,等了瑾瑜半晌。瑾萱刚想提起父亲,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铭章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接过电话说,“是我,铭章!”
  瑾瑜吃惊不小,道,“七公子,我们有这样的缘分,真是我们戴家祖上的荣光啊!”铭章笑了笑,说道,“瑾瑜你客气了,不知道戴老先生在不在,我想跟他说几句话!”电话那头沉寂了半晌,忽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瑾萱立即竖起耳朵来,铭章客气地说,“我是铭章!”第一次说话就要叫父亲,铭章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开口说道,“父亲,我会好好照顾瑾萱的!等我的伤好了,我就带她回去。”
  瑾萱不知道电话那头戴仁德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铭章的神色紧张,却极力表现得轻松。她听不进铭章说了些什么,只顾着分辨这父亲的声音。说了许久,铭章将电话交给她,瑾萱愣了一下,听到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但还是情不自禁喊了一声,“父亲!”久久的,电话那头才响起声音,戴仁德说,“陶大帅怎么安排就怎么做,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想你母亲的时候就回来看看!”戴仁德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却早已听到电话那头瑾萱泣不成声了。
  铭章替瑾萱收了线,她倒在他的怀中,不停地哭。这下总算是了却她一桩心事,连日来那样苦闷,竟是为了这件事。铭章心中觉得愧疚,是自己考虑不周,才害瑾萱这样苦。看着她哭,自己心里也极为不痛快,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劝,只能任由她这样哭。
  
  客厅里的窗帘被流苏整齐地扎了起来,阳光一寸一寸挤了进来,一直沿到餐厅。今天是一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瑾萱穿着一件极为简单的格子布旗袍,玉色绸里,衬得身材楚楚有致。她一向懂得分寸,见众人落了坐,她才缓缓坐下。她本是十分紧张,好在铭章一直在身边,才让她安心不少。太太和容芷嘴角都带着笑意,只有陶大帅板着张脸。他的腮帮动了动,听他道,“自家人吃饭,不必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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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琴瑟和鸣 ... 
 
 
  客厅里的窗帘被流苏整齐地扎了起来,阳光一寸一寸挤了进来,一直沿到餐厅。今天是一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瑾萱穿着一件极为简单的格子布旗袍,玉色绸里,衬得身材楚楚有致。她一向懂得分寸,见众人落了坐,她才缓缓坐下。她本是十分紧张,好在铭章一直在身边,才让她安心不少。太太和容芷嘴角都带着笑意,只有陶大帅板着张脸。他的腮帮动了动,听他道,“自家人吃饭,不必拘束!”
  陶大帅脸色青黄,生气动怒的时候,会不断地咳嗽,除此之外,倒与常人无异。虽是盛夏,但陶府的院子却是极为清幽,感受不到外面的炙热。陶大帅披着一件外衣,里面一件米白衬衫,衬衫上的黄金纽扣,随着他的手摆动悠悠地颤动着。
  餐厅里点上灯,融出一种暖暖的色调,餐厅上方吊着黄金流苏的五彩大灯,十分炫目。灯的四周,点缀着些许小灯,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灯光打在众人的脸上,显出一番异常的喜庆。铭章更是分外高兴,嘴角不住地扬起。他不顾众人的眼光,一直往瑾萱碗里夹菜,看着她吃,仿佛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瑾萱抬头,见太太笑着看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大帅并没有过多在意,吃饭的时候偶尔发出一两声咳嗽。陶府习惯饭不言,饭桌上原本是极为安静的,只有筷子触碰瓷碗发出叮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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