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关系

第20章


  他有点黔驴技穷,以前他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细腻的心思,也惟独对她另眼相待,接触了这些日子,他逐渐发现,她心里藏着沉甸甸的心事,从前一副春风得意无怨忧的样子,其实只是将那份伤藏了起来,他知道,也许并非单单只是因为庄心宇的事,或许更多。
  他越是想要靠近,却越是艰难,她仿佛在心的四周装了个密不透风的铁笼子,极力维持那里原有的平静,只怕有人会无端的闯进来。
  这些年,他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这一日,他正在厨房里煲淮山乌鸡烫,忽然接到电话,他一接起来就觉得事情不妙,急急忙忙关火,彼时顾凉凉还坐在飘窗上面望着外面的天气发呆,他走过去,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我有紧要的事情要出去一下,今晚可能不回来,我煲了烫在锅里,一会儿你记得喝。”
  她像孩子似的眨着眼睛望着他,说:“今晚不回来吗?”
  他脸上有晦暗不明的神情,说:“可能没办法赶回来,你要是怕,我叫个人来陪你可好?”
  “不好!”她漆黑的眼珠子上,闪着倔犟。
  他勾起嘴角轻笑,说:“那你一个人要注意,把门反锁好,我如果有空会给你打电话。”他像个啰嗦的丈夫,仿佛是出门行军打仗似的,千交代万交代,犹怕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乖乖的答:“好。”
  他点了点头出去了。
  屋子里静得很,偶尔有风刮过,窗帘翻飞的声音,最近风多雨多,总是让人愁思万千,她像个木雕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活中的热切仿佛都随着庄心宇这件触目惊心的事故倏地冷淡下来,她觉得这往后,除了呼吸,仿佛找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可做,如果连学校这最后一片净土都没办法安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光明隐进山的那一边,室内黑得如同山洞。她起身去开灯,“啪”地一声,光线撒满整个房间,她本能的眯起眼睛,隔着缝一样的光线,她看到窗台上放着一束波斯菊,很新鲜的样子,她住了这些天,从没注意过了,他的房间是正规的男性装修,是深沉的黑色或咖啡色,显得极冷,而惟有窗台上的那株波丝菊,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生机。
  她走近了一些,菊花上面仿佛还有水,也许是他走之前浇过水,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晚上单单喝两碗烫,什么也吃不下,中途他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那边听起来很安静,他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大约是说话不方便,问她吃饭没有,她怕他担心,说吃了,她最近言语浅得很,好像对所有事物提不起兴趣,所以也没问他什么,只是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站在阳台上,看着万家灯火,像星子一样撒了一地,她想每一个灯火下面总是有个温馨的故事吧,夜风徐徐的吹过来,卷起她的发丝,轻轻的扫在她脸上,像母亲的手,又轻又痒。
  那个时候,她听到家里的叔伯们说,父母婚礼的豪华程度在当时被津津乐道了好几个月,人人都说余先生取了个德艺双馨,美貌绝纶的女子为妻,可谓人生尽善尽美,无人能及。
  有时候,家里父亲熟知的朋友们小聚,也会跟他们夫妻开玩笑,说,当年余先生追顾小姐的时候,简直无所不用企及,所幸最后抱得美人归才算皆大欢喜。
  这样想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有爱情的,应该是幸福的,可自她记事以来,母亲已经很少笑了,她一直没办法明白,那样珠连壁合的两个人,不曾为着金钱利益五斗米折腰,何以至此过得那样不幸福?
  随着她逐渐长大,母亲眉间的郁结更深,每一次对着她微笑都显得那样牵强,她想起那一次,父亲愤然离去之后,大约又是三五个月不会回家,可谁知晚上就回来了,那时,她日日担心父母吵架,夜里总是很惊醒,母亲睡在她身侧起身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只是装作熟睡的样子,她听到母亲轻如猫步的走下楼,声间依旧很轻,问他:“怎么回来了?”
  父亲仿佛是喝醉了,语气显得很无力,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来?”
  母亲说:“这是你的家,你想回就回。”
  “那我要是不回呢?”
  “你不回就不回。”
  父亲的鼻息很重,生生的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已经猫着身子下了床,站在二楼拐角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只听到父亲说:“你下来!”
  母亲冷冷的声音说:“什么事?”
  “你是不是要我用强的?你不要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把女儿惊醒了你就满意了?”
  她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看着母亲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母亲的背影那样瘦,穿着白纱睡裙,一走一曳,像随时会飘走。
  她走到他面前,父亲冷冷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一只手扭在她身后,强势的吻着她,她远远看着,像在打架,因为母亲的挣扎,她看得出来,她并不乐意跟他那样,可是他的力气那样大,单手扣住她的脖子,那样用力的吻着,仿佛要将她吸进身体里。
  她躲在墙后面,觉得害怕,害怕父亲会不会憋死母亲,很想冲出去救人,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就在这一恍神的当下,楼下便没什么动静了,她伸出头去看,空荡荡的厅里哪里还有父母的影子?
  那一晚,她的好奇心实在是很大,轻轻的爬下楼,听到洗手间里有轻微的啜泣声,她知道是母亲在哭,紧走了几步,趴在门后,她看了她这一辈子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回忆到这里,像是忽然响起“叮”的一声休止符,她抱着膊胳的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皮肤,那样疼,可是也不及母亲心里的疼吧?
  第二日,她在母亲亲和的微笑中踏进了钢琴教室,在《少女的祈祷》的钢琴音乐里终于迎来了母亲的死讯,母亲那天早上的微笑像拍过的照片,定格在了她的记忆里,那样温和,那样美好,却终究不会再有。
  她一只手顶着下巴,泪腺的阀门像是被人突然拔掉,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她抹了抹眼泪,对着夜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她都没有办法明白,余萧究竟有没有爱过母亲,他身边有那样多的女人,可是独独只给了母亲那场奢华的永生难忘的婚礼,其他的女人,即便蹬堂入室,也不过只是图了他的那份安逸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何,对于余大叔,我情有独钟,我有恋父情结么?捂脸。。。。。
  当然,江先生,我也很喜欢,好像是个万能男主。
  江先生:亲妈,你什么时候让女主爱上男主?
  亲妈:别捉急,水到渠成的时候,她就会爱上你,你再忍忍吧!
  江先生:尼玛,老子忍到要吐血了!
  亲妈被喷了一脸血,弱弱的爬下去了。。。。
☆、岁月静好
  顾凉凉很久不到Warmwarm,到了那里,很快就有男人贴上来献殷勤,请她喝酒,她看了看对方,长得温文尔雅,清俊的脸上有一对黑宝石似的眼睛,从容不迫的气质,望着你的时候,给人一种信任与熨贴的感觉。
  不帅的男人,她一般是不搭理的,所以她并不客气,对着眼前的男人举了举杯,一仰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她知道,到这里来的,不管男男女女,都只有一个目的,新奇猎艳,不过是想找个自己想做,而对方也想做的合适的那个人。
  大约看到这个地方的亲们,应该对顾凉凉有所了解了,她心情不好,内心空虚的时候,性/爱是她惟一的发泄出口。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头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斯文的人在那方面是不是也是循序渐进,一本正经,想至此,她忽然笑起来,男人摇了摇酒杯中的红酒,浅浅的啜了一口,笑着说:“姑娘,什么事令你这么开心,说出来分享一下?”
  他叫她不是小姐,而是姑娘,单凭这一点,她对他就产生了好感,她敛下眸子,抿着嘴轻笑,抑起头来,捋了捋栗色卷发,说:“请问先生,你做的时候,会不会列出一二三来?”
  “嗯?”对方显然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总也是个聪明人,略略想了一下,方说:“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顾凉凉不说话,心里实在是空得很,她喝完酒杯里的酒,媚眼如丝的望着他说:“那走吧!”
  他没想到她这样直接,拿了外套跟在她后头。
  到了外面,顾凉凉不自觉的抱着双肩,他倒是贴心,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温和的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开车。”
  顾凉凉点了点头,站在门口,夜里的风轻轻拂过来,她闻到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果然是个十分讲究的人。
  不屑一会儿,一辆黑色玛莎拉蒂kubang停在她面前,他已经下了车,很绅士的为她开车门。她坐进去,他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奔了出去。
  她不知道他将她带到哪里去,是她从来没走过的路,路的两旁有高大的梧桐,正是叶繁叶茂的时候,风吹过来,树叶拍打了哗哗直响,放眼望去,给人一种密林深深的错觉,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心想:他看起来并不缺钱。
  这样一想,心倒是安了下来,又开了一段路,车子忽然拐了一个弯停了下来,停下来的地方,仍旧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仅看不到人家,甚至连一辆过路的车都看不见。
  她扭过头看他,他微微的蹙着眉,闭着眼睛养了养神,忽然打开来,看到她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神,他轻轻的笑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他的行动并没有阻止他,他抬着她的下巴,用指腹擦了擦她的唇,手渐渐的移下去解她的衬衣钮扣,钮扣在他的指间一颗一颗的解开,很快就露出了她白净圆润的肩头,以及里头黑色的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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