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欢暮爱

50 我是肇事者


‘天元’集团总裁室。
    “好端端怎又抽上了?”佟昭宁从身后将他环住,发觉他拈着烟的手冰凉凉的,便抓起来拢在掌心下。
    他也不回头,只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无声叹息。察觉出他的郁郁寡欢,起身绕到他前方,抬眸细细打量,望进他幽深眼底,头靠在他胸前,“是不是累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佟昭宁一怔,却见他神色认真,不像是在玩笑。这眼神刺得她心口抽紧,急急张口欲辩解,却被他伸指按在唇上。他指头有多年抽烟留下的黄茧,抵在她柔嫩唇瓣上,声音里透出浓浓寥落,“是我贪心,留恋红尘,强占了表哥的身体,我想是时候让一切重归原位。”
    “不,我不要听,也不许你再提这件事,我不说,你不说,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你是雷绪,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雷绪。”
    “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你似乎还忘了一个人。”只要有心,相信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你是说......不,不会的,他答应我不会说出去的,他当着我的面有向真神发过毒誓的。”
    寒风簌簌灌进来,寒意透进袖底,佟昭宁抱着他哽咽出声,他却似早已萌生退意,并不等待她回答,只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我已经对不住表哥,我不能让这个错再延续下去。”
    “你可知我为什么我会临时决定去三亚,那是因为胡京和表嫂在那拍婚纱照,我无法抗衡表哥的愤怒,是的,我抵制不了表哥,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他的,我驾驭不了,即便我现在强占了表哥的身体,早晚有一天也是两败俱伤的下场,还不如还给表哥。”
    “不行,我不许你这么做,你将身体还给他,你就会消失的,我不要你死,邵齐,别丢下我,求你了,别对我这么残忍。”
    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谁在外面?”
    两人悚然一惊,转身,看着匆匆逃离的仓惶身影,两人相视对方一眼,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佟昭宁,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追了出去。
    眼前灰蒙蒙的遮蔽了一切,看不清前方是路或是悬崖,隐约有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天际,伴着撞击声,她直觉想喊,喉咙发不出声,猩红的血晕染了她的眼睛……
    傅歆辰猛地坐起,大口急促喘气,惊觉汗透全身。
    胡京立刻抱住她,柔声安慰,“可是梦魇了?”
    也不知是他温柔的声音还是他的体温驱走了恐惧,傅歆辰慢慢缓过劲来,紧紧抓住他的手,想起梦里所见到的一切,一时竟失了言语。
    “喝点水。”看着她惊魂未定双眼,胡京递了水给她。
    “阿京。”
    见他出去,她急唤。
    “唔,我在。”胡京拧了热毛巾过来,在床沿坐下,看着她左边颧骨上的红肿,说:“擦把脸,我刚有叫了外卖。”
    她微愣,眼前闪过另外一张脸,他当时信心满满的向她打包票‘以后厨房的活我全包了。’他现在怕是只会做给一个人吃,那个人就是他的现任妻子佟昭宁。
    心里漫上一股酸意。
    “你吃吧,我没胃口。”不习惯胡京的服侍,她接过毛巾擦了擦脸,这才想起问他:“你今天不用上班?”
    宅在家里,总是没有时间概念,这一觉似乎睡了挺长时间。
    “今天周六。”胡京笑。
    原来如此,可是谁给他开的门?安然不在,她又放了钟点工阿姨的假,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说我越墙进来你信也不信?”知道她想问什么,胡京出言打趣她,知她不信,胡京说:“安然去S市前有留了钥匙我,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嘱我照看你,嗯,算算安然也该回来了。”
    还别说,她的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对她这姐那是真心不错的,这让他想起了对自己颇为照顾的姐姐胡琼。
    门铃声响。
    “应该是送外卖的到了,我去开门,你洗洗下楼吃饭。”
    “嗯。”
    还不待洗漱,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听声,似乎还不止一个,不就是个外卖,至于搞这大阵势?
    正埋头在流理台洗脸,向着门口的人说:“我很快便下来,你饿的话就先开动,不用等我。”
    “怕是不行了。”胡京站在她身后,语声无奈。
    “嗯?”闻言,转身,看到胡京身侧三位身着警服的两男一女,她愣住。
    “程昱?”
    “抱歉,有个棘手的案子牵扯到傅女士,还请大力配合我们的工作。”程昱职业性亮了亮证件,说明来意。
    抹了抹脸上水渍,她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恕我不是很明白程队长的意思,还请直言。”
    “雷家外婆......‘天元’集团总裁雷绪先生的母亲袁枚女士三个小时前不幸车祸过世,之前,有人曾见过你有和雷夫人在左岸喝咖啡,后来,因为某件事情,你们似乎发生过激烈争吵,鉴于死者死的蹊跷,对于涉案人员我们有权进行问询,还请予配合。”
    手里的毛巾掉到地上,话到嘴边却哽住,只觉指尖发凉。
    “他现在......好,程队长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谢谢。”
    一行人出去,她弯身就待上警车,胡京在后方唤住她:“歆辰。”
    “你在家等我,交代完问题我就回来了。”
    “我送你过去。”
    “胡先生这是在妨碍公务。”
    “我们再不久就结婚了,在我们结婚前出了这档子事,多少有些忌讳,程队长刚刚不是也说了,她目前算是涉案人员,她不是犯人,至于警车,就更没有必要坐了,还是坐我的车子合适。”
    程昱拧眉,看着她上了胡京的车,身后两个警员就是有心制止,队长没说话,他们也不好发难,只得由了她,警车不紧不慢跟上路虎。
    二楼问询室,程昱坐在了她面前,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侧首看向身边的警员,说:“可以开始了,小张。”
    张姓警员点头,看着傅歆辰,问道:“2012年12月15号上午10时20分,你在哪里?”
    “XX路左岸咖啡。”她答。
    “和谁一起?”
    “我昔日的婆婆袁枚女士。”
    “据我们调查所知,你和死者生前关系并不是很好,你们谁先约的对方?”
    “是我,是我约的袁女士。”
    不无意外,小张看向身边的队长程昱,又问:“具体说说你约见死者的动机。”发觉小张言语间有诱导之嫌,她蹙起了眉。
    “没什么动机,我约见她是想明确告诉她我想见我儿子。”
    “死者当时什么态度?”
    “她拒绝我见儿子这个要求,凭什么不让我见鸣鸣,我是鸣鸣的妈妈,她凭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见我儿子?”说到儿子雷鸣,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微皱了眉头,似乎想说什么,顿了一顿,小张可以确定:“所以你们起了争执?”
    “是。”她点头,当时,怒极的雷夫人还兜头兜脸泼了她一杯热咖啡,到现在左边颧骨还有被烫的痕迹,之前没来得及妥善处理,只草草冲洗,此刻提到当时的情景,越发觉得脸上伤处火辣辣疼痛漫延。
    “你可记得临走前你对死者有说过什么?”程昱静静看着她一举一动,目光深邃平静。
    说过什么?
    抬头却迎上程昱锐利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垂眸,“可不可以给我根烟。”
    良久沉默,令程昱更觉忐忑。
    在程昱的眼神示意下,有与座警员递了烟给她,并帮她点火燃上,她哆嗦着唇深吸了一口,吐出,她的脸隐在烟雾里......
    “你当时说了什么?”小张催促。
    深吸口气,她闭上眼睛,淡淡说:“不用问了,我是肇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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