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除此以外,秦瑶发自真心会抽空去探望宁重楼。毕竟那是廿一的父亲,廿一伤重休养不宜走动,她帮忙探望互通消息总是应该的。
最初的日子,宁重楼均是卧床昏睡,醒来的时辰很短,喝药吃饭都不够用,旁人根本是无从得见。又过了十天半个月,宁家家主的身体才渐渐有了好转,秦瑶立刻软磨硬泡打点好,终于得了半个时辰与宁重楼单独“话家常”。
秦瑶去见宁重楼之前就已经想好,故意是没有带着廿一。万一宁重楼还执迷不悟不肯接受现实,让廿一去了反而会伤了廿一的心。她要先试探铺垫好了,督促着宁重楼主动自愿去关照廿一,这样才能给廿一一个惊喜。
一直负责为宁重楼诊病疗伤的大夫站在家主的卧房门外,看到秦家二小姐,他先是恭敬行礼,而后叮嘱道:“二小姐,恕在下多嘴,请您一会儿见了家主,尽量轻声细语,说话小心,莫要刺激着家主情绪波动太大,否则于他病体不利。”
秦瑶随口问道:“家主大人为何昏迷多日,究竟有何病症?”
大夫解释道:“据在下诊断,家主大人曾经被江湖人以邪术控制心神。您也该知道,家主大人曾经习武走火入魔,失神忘智浑浑噩噩,早有病根。虽然经多年调养,渐渐记起过往,不过……总之,还好,家主大人意志坚定,终于熬过了心中那段痛苦险境。他如今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慢慢心结打开之后,应该能完全康复。”
秦瑶免不了好奇多问了一句:“家主大人心结在哪里?本小姐可否帮上忙,劝慰开导?”
大夫未曾料到平南王的千金如此随和热心,而且看起来对宁家家主颇为尊重关照,正顺了医者慈悲之心。将心比心,大夫于是也认真指点道:“家主大人想必是已经记起归家之前所有的伤痛过往,唉,人这一辈子难免犯错,留下这样那样的遗憾。在下推测,家主大人应是为情所困,因情纠结。在下终归是外人,不便仔细问询。二小姐身份尊贵,倘若能得空帮着劝上几句,让家主大人吐露心声,散了郁结,这样是最好了。”
秦瑶心说不用问宁重楼心结在哪里,她大致也猜的到。现在宁重楼想起了过往,脑子应该也清楚了一些,会相信廿一才是他的亲子吧?她是否可以和盘托出,与他商量稳妥应对之法呢?不对!潜伏在宁家的李牧云这么多天都在干什么?李牧云难道不怕宁重楼恢复记忆生了恨,想要拿他是问吗?
秦瑶百思不得其解,朝着最坏的方向想,猜测李牧云可能另有阴谋算计,不过无论如何,她与清醒的宁重楼进行一次深谈势在必行。
秦瑶进了宁重楼的卧房,闲杂人等都被宁重楼遣退。
秦瑶尚未开口,宁重楼就已经迫不及待问道:“廿一,他怎样了?”
秦瑶故作不解道:“家主大人为何开始关心本小姐的奴隶了?莫非……”
宁重楼面露痛苦焦虑之色,忐忑道:“二小姐,我这些天越发清醒,已经是想明白,当时我应该是被李牧云以摄魂术控制,才鬼迷心窍。他的话明明是有很多破绽,我……我想,廿一,他,真的会是如你所说那般。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帮我们。既然你是平南王的千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秦瑶略觉欣慰,看来宁重楼还不算太糊涂,他肯对她摊牌,说明他对她仍有信任,那么事情就有的商量。
秦瑶正色道:“家主大人,您的骨肉尚有据可查,可是我的生母早就去世,我与王爷之间是否真父女谁能作证?再者,被王爷当作复仇的棋子来用,看着所爱之人受尽折磨,看着无辜的宁家遭到牵连,我良心过不去。如果我可以重新选择,我也许不会回到王府,宁愿继续流落街头过无忧无虑的日子。现在的我,身不由己,处处算计,一步走错说不定便丢了命还连累无辜。我不愿意这样提心吊胆过活,我不愿再见我爱的人跪在别人脚下被人欺凌。难道我的想法有错么?人都是父母生养,奴隶也是人,缘分天注定,我喜欢廿一无论他身份如何,有错么?”
秦瑶这些天帮衬宁家所作所为,左礼谦早已对宁重楼如实汇报。此时此刻,她眼中一片诚恳讲出这番话,情深义重,怎能不打动宁重楼的心?
“瑶儿……”宁重楼不知不觉拉近了称呼,感慨道,“我自然是信你。廿一能遇到你,能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了。”
秦瑶神色一变,质问道:“家主大人既然清楚了廿一的身份,难道不打算相认么?哪怕是暗中给他关怀照顾也好。您可知他多么渴望父亲的关爱?他一直知道您就是他的父亲,他不敢认,怕拖累我,怕让宁家抹黑,怕您嫌弃他。我知道您多半心内还是无法接受他这样的儿子,可就算是哄哄他,他亦会觉得欣喜万分。”
“我……”宁重楼无来由心中揪痛,他不用问也知道廿一受的是怎样的苦,也许比他看到的还要重上数倍,甚至还包括他不经意间的伤害。摄魂术控人心神的道理他明白,若不是心中有了间隙疑虑,旁人也不可能趁虚而入。他真的是,不愿接受那样的儿子。但他亦有身为父亲的责任,他必须接受,必须面对现实。
秦瑶见宁重楼欲言又止面色阴郁,她不禁怀疑自己言中,戳到了他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正视的伤痛。
她心中一软,体贴地安抚道:“家主大人,李牧云与您的恩怨我不便过问。但李牧云性情与常人有异,许多话都是一时负气信口雌黄。其实他对我坦白过,他将廿一视为弟子,虽然王府之内都以为廿一是他的娈童,其实那无数夜晚,廿一只是随他习武。如果你问廿一,他亦会对您坦言。除了被迫成为奴隶,廿一比普通人都优秀许多。您可知他武功已经尽得李牧云真传,江湖上少有敌手?您可知他识文断字读过许多书?您可知他多么聪颖善良,坚忍不拔?他在我眼中非常优秀,武林盟主的儿子燕飞鹰都比不上他。只要您试着了解廿一,就会发现他的好。只有别人配不上他,作为您的儿子他绝对不会为您抹黑。”
宁重楼听得目瞪口呆,颤声道:“他真的如你所说……这怎么可能?王爷因为我,那样恨他,他从小被当成奴隶教养……”
秦瑶料到宁重楼会纠结在这个问题,会不相信,的确她若非亲身体会,她亦不信的。可这确实是事实,她没有半分夸张。她并不再仔细解释,只幽幽回答道:“我想这世上还是好人更多一些吧。我以前自认为不是好人,可遇到了廿一,着了魔,改变了许多,这也是他的魅力,我的宿命。”
那一日,宁家家主与秦家二小姐会晤超过了半个时辰,延长到了一个时辰。
因着提前准备充足,除了当事两人,没有旁人晓得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宁家家主随后睡下,似乎很平静,就像是聊完了家常,并不在意的样子。
而秦家二小姐春风满面的离去,眉眼里都露着喜色。
不明真相的下人们猜测着,定然是家主大人感谢秦家二小姐热心帮忙,两人言语投机才多聊了几句。左礼谦也利用这样的契机,有意无意散出消息,说是有平南王千金这样的贵人相助,宁家定能挺过难关。
宁家内外连日风波看似就要渐渐平息,殊不知平静的假象掩盖之下暗潮汹涌之势才刚刚来到。
99初夏暖意浓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情景紧接【番外二】的内容。
这个怎么也算是糖了吧?
不要霸王,呜呜,明天争取继续更新。廿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舒适的软榻之上,身下垫着锦缎包裹温暖柔软的褥子,身上盖着的亦是精致薄毯。软榻就摆在窗户边上,明媚日光倾泻,春风花香扑面,悦耳鸟语清晰可闻。
他闭眼再睁眼,恍惚了一阵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然而这里应该是宁家家主的书房才对。
昨晚二小姐对他说今天要外出,可能要耽搁一些时日才回转,她已经拜托宁家家主照顾他。二小姐还说宁家家主兴许会给他一个惊喜。
于是一早他就候在家主院外,得了准许进入书房服侍,却因着心内紧张害怕,加上伤病体力不支昏迷倒地。
他以为醒来时会是正在刑房里遭受责罚,却未料到,居然能被留在书房内,还可以堂而皇之躺在软榻之上。
昏迷中模模糊糊听到家主对他温柔说的那些话,再次回荡在心间。
“廿一,我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你可知你是我和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我知道我当初做了错事,害你一直受苦,我不晓得该怎样补偿你,而且现在为了宁家,我还不能公开认你,我……”
“廿一,你很难受对不对?你的内息很乱,是七伤散发作了么?胃也在痛么?我这里有药,你张嘴,让我喂给你吃。”
“廿一,你醒一醒,不要怕。”
“廿一,我不会打你的,刚才是不是碰痛你的伤口了?你怎么没有反应?脉象上看你应该是醒着的,你睁眼看一看。这是她留下的药,这些是吃的……我不是哄骗你,我是真的想照顾你,让你能过得舒服一些。不要吓我,求你相信我,给我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那时全身没有力气,手腕似被勒得生疼,原来不是被吊起,而是父亲焦虑地握着他的手腕吧?让他张开嘴,不是灌辣椒水将他弄醒的残酷招数,而是父亲真的担忧他的身体病情,要喂给他汤药?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廿一呆呆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躺在软榻上。房内早已没有了父亲的影踪。
他猛然想起自己的低贱身份和身上的伤,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床上滚落,跌跪在地。然后他不安地仔细检查软榻上的被褥,并未发现污损,总算是稍稍安心。
接下来他又笑自己太紧张,明明这些天一直有二小姐精心照料,他身上大多数血痕都收了口子,还缠了细布敷了药。再说今天早上换穿了宁府赏赐给下人的新衣,他又什么活计都不曾做,身上应该没有脏污的地方。
父亲既然会允许他在软榻上躺着,想必也觉得他身上还算整洁体面吧?
不过虽然父亲私下认了他,他公开的身份仍然是低贱奴隶,岂能乱了礼数在主人家房内安然躺着?
廿一急忙将软榻上的褥子铺平,将锦被叠好放整齐,膝行挪到门边。
看看窗外日影,应该是午时,他竟是躺了两个多时辰什么都没有做,悠闲的越发不安。父亲在哪里?是等得不耐烦,去了别处忙正事了么?
略一寻思,廿一就决定还是安静地跪在房内不出声,等着父亲回来或是旁人传唤。什么都不做,回味着之前父亲的温柔相对,真是难得的好时光啊,心中暖暖的,幸福的滋味满溢。
耳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渐渐向着书房而来,廿一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快到门边的一刻,父亲突然放轻了脚步,轻微到好像整个人消失了一般,若非凝神细听,都察觉不到。
廿一不晓得父亲为何会这样做,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回来了么?他在书房内是否妨碍到父亲了?
门扇开启,也是悄无声息的,随着父亲进入的还有饭菜的香气。父亲是去陪着妻妾儿女一起吃午饭了么?
廿一就跪在门边,因着食物的味道和一些解释不清的情绪,胃又不合时宜的开始抽痛。虽然房内有清水有点心,不过他哪里敢碰触,所以从早上吃了二小姐给的东西一直到现在,他都是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其实对于廿一而言,饥饿的时候通常都没有机会吃东西,忍一忍到麻木也就无所谓了。所以他强忍着不适,低头叩拜行礼。
“你怎么跪在这里?”父亲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不满。
廿一不敢抬头,也不敢多问,依着惯例回答道:“下奴知错。”然而心内竟止不住有一丝丝期盼,希望父亲可能是为他担忧。
果然父亲将房门关好,弯腰,温柔的将他搀扶起来,叹息道:“傻孩子,身体不舒服就该在床上躺着。”
廿一顿时忘记了伤痛,心中本来就洋溢的幸福迅速放大,滋润着四肢百骸,害怕让父亲担心,他禁不住隐瞒了实情回答道:“家主大人,下奴的伤病已经好了,并无不适。”
宁重楼抬眼,看到软榻上的铺盖叠的整齐,房内食水纹丝未动,不由得心内揪痛。
这时门外响起了问询之声:“家主大人,您要的餐饭是否现在送进来?”
“嗯。”宁重楼应了一声。
廿一则迅速恢复跪姿,不敢让外人见到不妥的场面起了疑。
丫鬟拎着五层的食篮款款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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