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禽猛兽/从天而降的初恋男友

第37章


好幸福!”
  
  卫遥远看得眼皮抽搐,再抬起头四下一打量,雄性植物们果然全聚集到了外面,一株挨一株地站在上风口,茎叶在风中猎猎作响,跟扛着什么旗帜似的。
  
  她找了只大碗装了些冰沙水拖到门口:“你们要不要喝水?”
  
  雄性们哼哼唧唧地把根须伸进去,七嘴八舌地跟她嘀咕:“千万不要被那张脸骗了——看到他那个风(和谐)骚样子了吧?只要是雌的,他都不放过!啧啧,连仙人球的殷勤都献,扎不死他!”话音未落,桌上正享受地泡着芒果冰浴的仙人球恶狠狠地瞪了过来。说话的雄性仙人掌立刻闭嘴了。
  
  吃完冰沙,丁一帆又约雌性植物们一起去玻璃花房听音乐。卫遥远身为植物们的负责人,理所当然要作陪。雄性们虽然不喜欢丁一帆,大敌当前却不能怯战,能解码化身的纷纷化出人形穿上衣服,不能解码变身的也请卫遥远帮忙开个红花紫花什么的亮亮生(和谐)殖器,好增加魅力值。
  
  大部分长大能解码变身的雌性们都已经出嫁了,只有仙人球和滴水观音勉强能变出半个身体。见丁一帆也化出球茎跳进卫遥远准备的大浴盆里,大家纷纷撑着柔软的茎叶软绵绵的爬了进去。
  
  丁一帆把球茎埋进雨花石里,依照植物们的惯例,招摇地怒放出嫩黄色的花朵——能在夏天开花的水仙,还真是妖娆。
  
  她把植物们搬到花房里,调好室温,又把遮阳布放下来一半,这才打开CD机。
  
  这些CD全是经过雌性植物们投票选出来的,主题不是我爱你就是你不爱我但我永远爱你,听得植物们花朵高高挺起,也听得卫遥远哈欠不断,睡意连连。
  
  她靠着小躺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梦里一时血腥杀戮,一时又风平浪静,那个血水中的背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孙雪张着烧焦掉的嘴巴,嘶哑着说:他吃了你!很快那脸又变作丁一帆的模样,一脸认真地问:你还相信他?
  
  季鳐倒是不争辩,只是一次次从血水中探出伤痕累累的脑袋,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深海游去……
  
  那身影带着点天真的残忍,刺得她几乎落下泪来。
  
  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花房里的植物们都回了花盆,浴盆空荡荡的,雨花石倒是少了不少。丁一帆还穿着来时的衣服,坐她边上翻着报纸。
  
  “醒了?”
  
  卫遥远抓抓头发,撑着椅子坐起来:“几点了?”
  
  丁一帆抬起手腕:“八点多了。”
  
  “湘湘还没回来?”
  
  “早回来了。”丁一帆指指他们身后的小楼,“在屋子里安慰那个爱撒娇的大个子。”
  
  卫遥远总“哦”了一声,下意识不想跟他讨论这类事情——这些植物们的恋情观直白得吓人,动不动就举着生(和谐)殖器告白,丁一帆虽然不是这个花木行的住户,毕竟也是草本植物,难免就受了蛊惑……
  
  “我就是不懂……”
  
  “什么?”她有些愕然地看向他,“你刚才说什么?”
  
  丁一帆笑了笑:“我是说……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我的?”
  
  卫遥远尴尬避开他的视线:“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丁一帆跟着她站起来,走两步,突然加快步子超到她前头,欣长的影子投射在她身上,仿佛也带着些温柔。
  
  “我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卫遥远放慢了脚步,那影子便落到了石子小路上,同树荫草丛融合为一体。
  
  “我们……不合适的……”
  
  “为什么?”丁一帆今天却有些不依不饶,“我就这么不如他?”
  
  “不是……”
  
  “那是为什么?”丁一帆干脆站定了说话,路灯淡黄色的光芒打在脸上,好像把夏夜的湿暖烦闷也一并带来了。
  
  卫遥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站在他面前,各种小心思清晰得就像装在玻璃杯里的珠子,颜色数目形状,还有他不清楚的?
  
  丁一帆有些懊恼地皱起了眉头:“是不是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才没机会?”
  
  卫遥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丁一帆朝前走了几步,靠着墙壁,摸了烟出来,沉默着抽点燃。
  
  袅袅的白烟熏得附近的忙着听八卦的小草们都迈步逃开了不少,他吞云吐雾了好一会儿,招手示意卫遥远过去。
  
  卫遥远迟疑着往前走了几步。
  
  丁一帆失笑,懒洋洋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拥住她。卫遥远连忙挣扎着想要后退,却被他一句话制止了:“季鳐在附近看着呢。”
  
  卫遥远蓦然僵住身体,心跳如雷,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伸臂回抱住了丁一帆。
  
☆、第三十九章、离别之吻
  卫遥远抱住丁一帆的瞬间,花房南面的玻璃门哗啦一声震裂,小小的黑影不断胀大,转瞬就到了他们面前。
  
  卫遥远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动物的模样,就被长而细的尾巴拖开了甩到了草地上,黑影笔直地扑向前丁一帆。
  
  丁一帆反应再快,也只是株水仙花,虽然及时解码成球茎,还是被他尖锐的牙齿咬破了皮。
  
  卫遥远边爬起身边化出鹓鶵的样子,翅膀上的火焰熊熊燃起,也跟着扑了上去。
  
  黑影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继而跟鹓鶵滚做一团,火焰烧得青草地衣小飞虫们都四处逃窜,只留下光秃秃的泥地供他们开战。
  
  水仙球茎在碎石小路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靠着地灯轻轻地喘了口气。
  
  火焰和路灯照得周围明如白昼,连黑影身上的条纹都纤毫毕现。
  
  季鳐!
  
  沧龙明显不想跟她打,连连后退,鹓鶵却被激起了斗志,双眼通红把爪子扣进他背脊里,坚硬的鸟喙也紧紧地抿着。
  
  丁一帆却看得连连皱眉,明明他也受伤了,她心里却完全没有他——那汹涌的愤怒挟浪而来,沉浮其间的却只有一个名字。
  
  季鳐、季鳐、季鳐……
  
  季鳐当然不知道卫遥远心中所想,被鹓鶵逼得连连后退之后,连那股醋意和愤怒都抛到脑后了,手足无措地试图安抚她:“遥远,遥远……是我……”
  
  卫遥远痛痛快快地烧了个够,金色的爪子在月夜下熠熠生辉。眼看利爪就要抓破沧龙巨大的眼瞳,一直沉默的丁一帆才突然开口:“他确实是回去找同族救你,没骗你。”
  
  金色利爪停在沧龙琥珀色瞳孔半厘米远的地方。
  
  “他当诱饵是想把你骗下来,再和同族一起英雄救美,涨涨男子汉气焰,没想到金厨鲨也早有准备,事先跟他那些不讲义气的同族做了交易。”
  
  沧龙羞愤交加地打断他的话,断了半截的鱼尾哗啦哗啦一阵横扫,把路灯柱子给扫了下来。金属灯柱砸在碎石路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水仙球茎也跟着蹦了一下。
  
  鹓鶵犹豫地看着鲜血淋淋的沧龙,隔了好一会儿,化出人形,捡起衣服穿上。
  
  季鳐缩小身体,趴那不动。
  
  黑暗的角落显得特别的安全,当年他也是这样停在角落里,怕得浑身发抖。恋人在眼前四分五裂,他却连阻止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是个胆小鬼,是个骗子,唯独不是一个称职的倾慕者。
  
  金厨鲨与同族们大吃一顿之后,开始打扫战场——吃掉那些一起作战的同类尸体。
  
  父亲转悠了一圈,把一小块鹓鶵肉推到了他面前。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张开嘴,含进了嘴巴里。
  
  他觉得心脏抽搐得近乎麻木,却完全没有勇气上前阻拦,金色的翎羽带着火从脸侧漂过,擦过嘴角时的那点温度灼热得可怕,烫得他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海水那么红,像是夕阳落下前的晚霞,但是他知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谁带着他嬉笑着横掠过海面,冲入橙红色天空了。
  
  他的幼稚和懦弱杀死了她。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只要仰望就好了,他的奢望太多,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他浑浑噩噩地想着,一只温暖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将他抱进怀里。他仰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卫遥远黑黝黝的眼睛,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遥远——”
  
  卫遥远垂着头,眼前的他全身鲜血、遍体鳞伤,狼狈得像刚千万年刚从金厨鲨群中死里逃生的模样。
  
  她抬头去看丁一帆,丁一帆给了她个嘲讽的微笑——明明是只光秃秃的球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出了嘲讽。
  
  楼上的林湘湘和绿萝也被惊动了,打开门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哎呀,路灯怎么倒了!遥远,怎么了?”
  
  卫遥远冲他们微微笑了笑,带着季鳐回到房间了里。她在客厅翻出药箱,给他洗干净伤口,裹上纱布。
  
  “还疼吗?”
  
  季鳐缩在被子里没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说了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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