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的诅咒

"
"什么事故？"
"一名女游客死了。"
江泉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只见这位年逾五十、身宽体广的中年人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一个顾客死了？"他的脸色又转成通红，"怎么死的？"
"这需要医生来检查。刚才我们已经打电话到了镇上的医院和派出所，相信一会儿他们到了马上就有结果。"
"那么我能做什么呢？"
江泉的话似乎起作用了。
"给我们一切你所能做到的协助。"
罗修跑进来，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已经初步确定为谋杀，马警官她等不及派出所的来了，需要马上检查现场。"
"啊！……谋杀？！！"古田禹脚一软，跌倒在沙发上。
"老板，马警官要保鲜袋、手套和卷尺，有的话还需要粉笔或者石灰粉。"
罗修看着他，眼睛闪出迫不及待的光。
"明白了，小周，马上去拿来。"
"谢谢。"罗修客气一声，跑上楼去。
电话铃响了三下，送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怎么了，白……我说江律师？"
"镇长来了电话，说十五号台风前部已经登陆了岛南岸，警察和医生来不了了。"
"什么？"
"古老板，镇长要跟你说话。"
"哦，哦。"古田禹蹒跚地走向电话，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说，"对了，去三楼菊花厅找一位包溢青先生，他是中国科学院生命研究所的博士，相信会对你们有帮助。记得要大声地叫他，他这个人吃了安眠药睡觉的。"
包溢青就这么睡眼朦胧地百拖了起来，然后在一间临时的停尸房里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开始检验起了尸体。但是，过了不久，他的脸上露出幸运、开心的表情，手脚地动作也越来越轻快了。
"怎么样包博士，情况如何？"马亚男问。
"嗯，从尸体的检验来看是机械性窒息，不过死亡时间不能准确确定。"
"为什么？"
"尸体在死后一直浸泡在海水中，海水的浸泡和海浪地冲击都对确定准确时间带来困难。"
"可是包博士，我记得我们发现尸体时，她只是下半身浸泡在海水中啊。"
"不，马警官，你忘了涨潮，四个小时以前，海水还比你们发现尸体时高得多。"
"那么你认为死亡的时间是……"
"我手头没有先进的仪器进行更进一步地检查，不过从尸僵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死于在此之前的四至五个小时之间。"
"现在是七月十日凌晨一点，那么就是说……"
"她死于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马亚男和罗修同时得出了结论。
"哦，那时吗？看来需要调查不在场时间了。但是，等一下，这样的话，调查的范围就在这个圈子里面。"
"是啊，至少我们都不可能。"江泉接口说，"只要查清罗修的那些同学和饭店里地其他人就可以了。"
"不错，即使是古怪的道尔先生，今晚上也是九点三刻以后离开的。不过，他这个人到现在还没露面呢。"马亚男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要找他吗？"
"我看待会儿吧，我们先调查你的校友，毕竟蒋懿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我同意。"江泉点点头，右手伸进了口袋，"对了，包博士，你是什么时候来岛上的，有几天了吗？"
"我嘛，不是啊，前天来的。"
"前天，你是说八号？"
"嗯，八号早上第一班，我来时饭店还没开门呢。"
"那我们昨天怎么没见你呢？"
"我昨天在镇上住了一宿。我常常来这岛考察，和古老板、倪镇长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
"那么你昨天是何时到饭店的？"
"昨晚上九点半，是和古老板一起来的，他昨天回镇上专程去接我。"
"我明白了。从镇上开车到饭店要两个小时吧。"
"开得快的话，一个半小时多一点。"
"那么就是说案发时，你和古老板都在来这的路上？"
包溢青一愣，面无血色地盯着罗修，反应过来道，"你是在怀疑我们？"
"不，仅仅是调查不在场证明。"马亚男赶紧打圆场。
"调查不在场证明，那么如果我们没有证明，是不是就说我们是杀人凶手呢？"
"不，包博士，你别激动，罗修他只是按步骤调查而已。"
"不激动，可能吗？我是个科学家，是个知识分子，可是他竟然要侮蔑我是杀人凶手！"
"不，不。包博士，罗修不是要侮蔑你，他仅仅是调查。"
"哼，我告诉你们，即使你们调查到某人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也不肯能是凶手。"
"哦，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凶手是什么。"
"你知道？"马亚男和江泉异口同声地问，这一次连罗修也露出了惊异。
"你们看这个。"包博士拿出一条长长的纸，指着上面的黑色印记说，"这是我从死者的脖子上取下的凶手虎口特征。"
"哦，怎么样？"
"你们看，假如我们把左面的印记看作左手，右面的印记看作右手……"他指着从纸中部向左右两面分开的两条乌黑色印记，解释说，"那么这两条就是，左右手卡住死者脖子时的用力面，也就是说是这分别是凶手的左右拇指和食指张开的样子。"
"嗯，那又如何？"
"如何？"包博士瞪了一眼马亚男，接着解释，"可是你看这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印记，也是从拇指开始连接到食指，不过与下面这道印记比起来不同的是，它向内呈圆弧型，而且没有力量，只是随着食指拇指的用力而在死者的脖子上留下的痕迹。"
"那么有什么含意吗？"
"你们还不懂吗？"
"不懂。"
"真是的。这就是说杀人凶手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有一层东西连着。"
"啊。"江泉第一个明白了包博士的意思，"你是说凶手的手指之间长有蹼？"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凶手不是人类，凶手是美人鱼。"
"凶手是美人鱼？"听了包溢青的话，罗修第一个跳了起来，"你没有搞错吧？"
"怎么，不相信？"
"当然不会信，你以为我们生活在神话世界吗？你还不如说超能力杀人呢。"
"肤浅。"包溢青冲着嚷道，"我只是说美人鱼杀人，没有说超能力。"
"这相差很多吗？美人鱼，这个世界上有吗？"
"为什么没有？"
"你见过？你倒是帮我抓一条过来啊。好让我们的马警官为她戴上手铐，告诉她你有权保持沉默……"
"不许你讽刺我。"
"讽刺？"罗修火气上来了，但是脸色依旧和平常一般，准确地说是比平时还更白了一些。他盯着包溢青的眼睛，狠狠地问道，"听说你是生命研究所的博士，是不是你们的实验室里有美人鱼的化石，抑或你根本就是假冒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生命研究所的博士竟然向我们宣传神话中的生物。"
"你！！竟然还侮辱我。"
"我没有，我只是说事实。"
"事实？好吧，我问你，你知道有多少神话中记载有美人鱼？"
"希腊神话、罗马神话、北欧神话。"罗修想也不想的说了出来，"还有《山海经》里也就记载。"
"不错，事实上还有一些其他民族的神话中也有记载，当然我无法为你马上找到证据。但是我之所以认为美人鱼杀人，并不是按照神话依据而是按照科学依据。"
"怎么，难道说你发现美人鱼了？"
"无知。"包溢青瞪了罗修一眼，说，"在人类进化史上，古猿生活在八百万至一千四百万年前，南猿生活在九十万到四百万年前，猿人生活在二十万至一百二十万年以前，也就是说古猿和南猿之间，存在这人类进化史上的真空期。而英国人类学家阿利斯特?哈代在一九六○年提出的海猿理论上认为这四百万年的时间，古猿生活到了海里面，变成了海猿，而这一理论正好解释了人与同种陆地哺乳类动物的区别。以人与猿猴为例：比如猿猴害怕水，而人类婴孩几乎一出生就能游泳；其次猿猴不会流泪，而人会，这个状况与其他水下哺乳动物，如：海豚、儒艮（美人鱼）一样的。……"
"等一下，儒艮不就是美人鱼吗？"江泉打断他问。
"哼，这只是传统理论上的，我相信存在一种真正的美人鱼，就像恐龙不是龙一样。"
"哦，就算哈代的理论是正确的，那又怎么样？"罗修不屑一顾。
"怎么样？如果说上岸的海猿进化成了人，那么没有上岸的呢？我相信他们同样可以进化成一种高级生命，而且那就是美人鱼。海洋的面积比陆地的面积广阔的多，如果人类真的认为在整个地球上只有自己一种是高级生命，就像认为茫茫宇宙中只有地球上有生命一样茫然可笑。"
"哈，不过你有证据证明海洋下面有高等生命的证据吗？一切都不过只是理论上的假设。"
"我有证据，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证据的，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包溢青说完，扬了杨手中的那张长纸条，"这上面的痕迹可以告诉世人，有一种类似人类的，长蹼的高等生命生活在海中。"
"哈哈哈哈……"罗修第一次发出夸张的大笑，他瞟了包溢青一眼，嗤之以鼻道，"你也许还会获得诺贝尔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