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桥上看风景

章父点头，让两个孩子进来，“好，好，赶紧进来吧，外头冷。”
章铮岚这会儿还偏头对水光眨眼说：“乖，别掐了，要说什么直接跟我说。”
“……”
那天萧水光同志就这样见了章铮岚的父母，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整个过程都很被动，但章老大的主动化解了一切的尴尬和不自然，他跟父母正式介绍了萧水光，水光堪堪应付，好在章铮岚父母都属开明，没有过多的询问，主要是相对多话的章母上次都已经问过了，这次看到两人在一起的样子倒是更欣慰了些。
准备晚饭的时候水光要帮忙，老太太不让，叫了儿子过来说：“带小姑娘去外面坐着吧，或者去你房间里坐坐也成，小两口说说话。”然后喊老头子进来帮手。
萧水光被带出来后，章铮岚就笑着说了，“老太太不舍得让你做饭呢，上次她还跟我说了，让我也去学点厨艺，总不能老让你下厨房，我们家是有点女权主义的。”说着又有点严肃道：“当然，老太太不说，我也是要去学的。”
水光象征性地看了他一眼，说：“最好如此。”
章铮岚忍住大笑，喜爱地带着她进了自己以前的房间，老太太收拾得很干净，窗明几净，水光一眼望到的是那些摆在书架上的奖杯，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人，他的卧室里也是如此，满书架的奖励。
不知怎么的，章铮岚忽然伸出手来顺了顺她头发，眼里依然有笑意，“要看我学生时代的照片吗，附带纯真孩提照？”
“……不用了。”
“看一下吧。”有人强烈推荐。
水光走开，章铮岚跟上继续游说：“真的不看吗？很好看的，保证你看了还想看，爱不释手，心动不已。”
“……”水光咬牙道：“你好吵。”
章铮岚哈哈大笑，落座在床边，看着她拿起书架上最尾端的一只不锈钢制的小圆盘，是一项县级的书法奖，转身对他说：“这个我小时候也有一个……相似的。”
“哦？”章铮岚弯着眉，哄着女朋友说下去，“你也是得奖得来的？”
水光“切”了一声，“你以为就你能得奖么？”她虽然没景岚聪明，没景琴能干，也没罗智有冲劲，可她也不差啊，只是从小到大一直混在一圈太出色的人堆里让她失去了一些光彩，而她的那些优秀……好比跟父亲学的书法，好比武术，好比，没日没夜的看书学习，偶尔冲到年级前三。
章铮岚走过去从身后揽住她，下巴靠着她肩膀说：“哎你说我们要是一个学校的多好，小学，中学，大学……”
“你比我大五岁。”水光道出事实，大五岁，除了小学能同校一年之外，另外基本不可能。
章铮岚闻言，绽开笑，“那我只能留级了，留五级就跟你同级，向我这种聪明人这也是很简单的事儿。”
“……”
当天晚餐水光羞愧欲死，因为在饭前一刻老太太进来唤小两口，结果刚好撞上了章铮岚在偷香，老太太“哎呀”了一声就退出去了，水光目瞪口呆，厚颜无耻的某人竟然还很可惜的说了句，“哎，被打断了。”
“你――”
“好好我错了，不过你现在动手，乒呤乓啷隔着墙人家都听到了。”
水光恼啊，可对眼前这雅痞男人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气得一张脸通红。
之后餐中水光一直低着头吃吃吃……
章铮岚笑着给她夹菜，这幅画面，引得对面章父慈祥地点头，“小姑娘胃口不错，挺好，挺好。”
水光出了在心里叹息，还能说什么？
最终吃得饱饱的出章家门，老太太还给她打包了一大盒自制的红豆糕点，水光实在为难，下意识求助地看向旁边的人。
章铮岚却是一笑替她收了，对母亲说：“那我们回去了，您进去吧。”
“好，路上小心开车。”然后老太太转头笑着对水光说：“小姑娘，以后多来伯母这边吃饭。”
“……好。”
终于下了楼，水光有点恍惚，章铮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送你回去还是同我回家？”后一项选择章铮岚自知不现实，但问还是要问上一句。
水光看着他，入冬的月光铺在他肩头、发尾，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包容和轻柔，水光的心突然有些没了方向，偏开头朝车子那边走去，章铮岚跟上，不急不躁，他有足够的耐力，足够的手段和足够的心去虏获她，然后守她一生一世。
43、
章老大最后是送了水光回了她的住处，车上音乐渲染着那份微妙的情动，在下车时，章铮岚给她整了整衣服，说道：“今天平安夜呢，路上张灯结彩的，原本想带你去看场电影，但你说要回来了，我只能忍痛放了你。”
“……”
“明天圣诞节，老厉那边也都放假，我来接你吃饭？”
“我有事。”罗智前几天就跟她说过圣诞节那天要陪他去商场买衣服，节假日嘛打折力度很大。
“一整天都有事？”
“……差不多。”
结果对方竟然很大方，“好吧。”圣诞节只是借口，既然用不到，它也就没多说的意义了，虽然现在很多情侣喜欢在这节日恩爱，但他要的是天长地久，也不差这一天。
“那你后天去上班，这么冷的天，如果你乐意我就来接你，送你过去我再去公司，也挺方便的，又能一大早见到你，但我想你肯定是不乐意，那么我就等你电话，想找我了，打我电话，我随传随到。”
水光本来想说不用，到嘴边却咽了下去，说了句，“再说吧。”
“行。”章铮岚露出满意的表情，说道，“那我等你电话了，我走了。”
水光顿了一会才跟他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章铮岚滞了滞，随后弯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愉悦，“好。”他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动作点到即止，水光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退开一步，“晚安。”
这一幕路过的人看到，都当成了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在依依惜别，水光也有些茫然，捏着衣袋中的那枚戒指，究竟是谁的戏演得太投入了，让人当了真？连她自己都似入了戏，好像……爱的是他，好像他就是她的那個岚，好像一切回到了应该有的轨道，她跟他上了同一所大学，然后恋爱，然后各自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他们会结婚，会一起变老，就像他们一起长大一样……
水光看着他进了车子，然后朝她摆了下手，他脸上的笑容化成一只蝶，飞进她眼中，幻作了一颗泪。
章铮岚离开时并没有捕捉到她眼里的那份忧伤，他回到家，扯开领带，到沙发上窝了一会起身去洗了澡。
第二天，章总约了一朋友去俱乐部打网球，中场休息时那朋友见他时不时拿手机看，开玩笑说：“我说呢怎么今天章老板给我大放水了，原来是心不在这哪？”
“呵。”章铮岚笑着收了手机，“再打一盘？”
“行啊。”
没有意外这一轮那朋友惨败，无爱人消息的老大心燥着呢。
圣诞节的上午，章铮岚就这么同一光棍友人打球耗掉了，洗完澡出俱乐部时，接到周建明的电话，说是璐璐想你的心上人了，带出来一起过节？
章铮岚“啧”了声，说：“她忙着，我也忙着。”这是实话，只不过说出来太容易让人想歪，老周同志就想歪了，“哟，大中午的，不会还在床上吧？”
章总笑道：“你说呢？”
对方连连告退，不敢再叨唠，转身对女儿说：“姐姐叔叔忙着哈，下回再让你章叔叔带水光姐姐出来陪你玩，乖！”
章总跟朋友道别上车后，再度翻看手机，在新进的那些短信里扫过去，竟就真的看到了某条让他心一跳的消息，不过这千篇一律祝贺圣诞节快乐的短信某人显然是群发的，章铮岚哭笑不得，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来回把那信息看了两遍，最后笑着回发，“干嘛呢在？”
对方好久才回，“吃饭。”
章铮岚马上打字，“一個人？”
“跟罗智。”
“吃什么？”
对面没回了，章总继续，“我打球打到现在，饿死了。”
水光跟罗智逛完商场正在顶楼的一家中式餐厅点餐吃饭，罗智问了两遍对面人要吃啥，都没回音，不禁抬头看去，正对手机发呆呢，“光儿，想吃什么？”
水光这才回神，“随便吧。”
又一次消息有去无回的章铮岚捏眉心，笑着呢喃，“没良心的，饿死前要先把你给吃了。”
在发动车子前，一条信息进来，章铮岚一看，眉眼都舒展了，水光说：那你去吃饭。
“真TM容易满足啊。”章铮岚一边笑一边开车。
这年的圣诞节，章铮岚一個人过，却是头一次过得那么惬怀心足。
周一早上七点，精神状态极其不错的章铮岚就出门了，又一次第一個到了公司，又是开了大国的电脑打游戏。第二個到场的何兰看到那道背影硬是吓了一跳，“老板……早啊。”
章铮岚没回头，“唔”了一声，何兰过去看到那电脑上的画面，眼花缭乱的枪击战，汗哪，“您老赶早来打游戏啊？”
章铮岚点头，下一秒说：“赢了。”平淡的口气，显然对这种胜利是习以为常了，然后转头对何兰道，“何MM，给泡杯咖啡，谢谢。”
何兰一边放下大包，一边去忙活，随口说：“老板，您心情不错？”
“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