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人君子:焘之夭夭

第36章


心为什么又狂跳起来了?
这段时间,我遭遇的感情问题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正当我走神之时,他粗鲁地将我塞进电梯里,然后在电梯外狠狠地摁下关门键。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我连忙摁住开门键,道:“沐如焘,你别欺人太甚!”
沐如焘挑挑好看的眉,冷道:“你的邀请,我不接受。”
我顿了一顿,拳头渐渐握紧,不禁放大声音道:“你把陆贞衣怎么了?她怎么那样伤心?”
☆、Chapter9:诺,你许我的经过,像潮水的涨落(03)
我顿了一顿,拳头渐渐握紧,不禁放大声音道:“你把陆贞衣怎么了?她怎么那样伤心?”
“陆贞衣?”
他冷笑一声,便不再理我,转身就走。
电梯门逐渐合上,我在缝隙里只来得及瞥见他颀长清瘦的落寞背影,那身影在一袭挺括的西装下显得愈加修长,清瘦入骨,绝色倾城。白亮的灯光下却看不见他的影子,但是,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与生俱来的落寞与转身离去的悲伤凄零零落了一地呢?
我吸吸酸涩的鼻子,退后几步,将身子倚在电梯墙上,只觉全身像是被抽光了气力般虚弱栊。
沐如焘,我从来不曾懂过。
他……
我的情绪,他轻而易举便能触动,我的行为,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控制,我的思想,他谈笑风生间便能改变,甚至连我的感情,他举手投足间便能转移毂。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可以后,我没有机会去认清了,也不容许再有机会。
电梯门已经关上,我的希望也已经破灭。
我低下头,不知在难过些什么。
突然——
合上的不锈钢电梯门突然向两侧滑开,我抬起头一探原由,却看见沐如焘喘着粗气望着我。他单手撑着电梯门,瞳光幽邃如墨,深不可测,唇角却含着温文尔雅的淡淡笑,我望着他突然转变了180度表情的笑容,刚刚噙满潋滟水意的眸子在那一刹那绽放出千万的熠熠光芒。
相顾无言情已深。
*
电梯极速下滑,显示器上的数字一层层减小。
空气犹如凝固了般。
我和他都没有说话。
我埋下头绞着手指玩,装作一副眉目冷漠很无所谓的姿态,也不去理会那些沉淀在空气中的冷滞与尴尬。其实我内心深处是不甚欢喜的,但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再次看见他的心情。
突然,他轻咳几声,道:“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我想了想,不再说得那么直白,轻声道:“我为的是贞衣,陆贞衣。沐如焘先生,我想知道,为何你总是不知珍惜,只得事故人伤,残阳独立,西风萧瑟,才知当初的美好,是不是?”
沐如焘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瞥着我,道:“陆贞衣么?我不知道我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听到他的这一句话,我怒了,他把贞衣伤成那样,还敢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真的是——我盯着他,怒火中烧,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做了错事就要敢于承认,你这样——”
岂料,我话还未说完,他便接了过去,他说:“我没对她怎样,我又能对她怎样?念在她是你好朋友的份上,我拜托莫傔西先生陪陪她,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算我的。我自认为我没做过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可不知,陶夭夭口中的伤心事从何而来?”
我一时语塞。
莫非,他真的没有与贞衣有过多的交集。那按照他的说法,贞衣的喜与悲都是莫傔西先生造成的,那为何贞衣还要与我争吵,与我决绝?
若真的是这样,那莫傔西先生,还真是委屈呐,每次都要替沐如焘收拾残局。
我不禁,发自内心地同情起莫傔西先生来。
“陶夭夭——”
我沉默了,沐如焘却突然深深地唤了我一声。
我从没听过沐如焘这样唤我,用带着磁性的性感声音、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唤我,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好听:陶。夭。夭。一个字一个字的。突然被他这样温柔地唤,我内心惊起一阵波澜壮阔的澎湃,浪花四溢,就快要溢出杯。
“陶夭夭——”
见我没反应,他又这样唤了一声,声声温柔,似带着无限浓情蜜意。
我若是再不回答,便就太不给堂堂沐如焘这朵商界奇葩的面子了,于是我啊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说:“下个礼拜六有一场宴会,陶夭夭小姐,我可以邀请你去吗?”
宴会?不会又让我去做打杂的吧?
我抬起头,满脸狐疑地盯着他。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解释道:“以嘉宾的身份去。”
我望着他那张冷冰冰的俊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的待遇,让我真的不敢想象。这样的邀请,让我亦无法忍心拒绝。可纵是如此显而易见的一次机会,我却偏偏做不到宠辱不惊。
作为一个二本院校三流院系四流专业的大三女生,我能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当然,身边也不乏追求者,但我毕竟心有所属,要想让我转移目标,确实有点困难。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我这枯燥无味的三年大学生活中,我终于有一天来到了我人生之中有史以来最困难的时期。这段困难时期,来自于一个人。
是这么一回事。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施展我的武力救了一个被社会小混混袭击的大四学长,简称英雄救美,具体过程太复杂,就不多说了。那学长,柔弱得像个娘们似的,皮肤水嫩水嫩的,五官精致,身材颀长清瘦,自骨子里发出一股妖娆妩媚的气息,忒像韩国女人化的花美男。当时我将他救下,他躲在我身后,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死死攥住我的袖摆,那柔弱的蒲柳之姿,让我发自内心地想心疼他。我不禁学着小说故事里的情节,伸出手将他扶起来,忽视掉他水汪汪的大眼,大义凛然地说:“你没事吧?”
他晃晃像蝴蝶双翼般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几乎要坠下泪来,他柔声道:“谢谢你。”
我忙向他抱拳,朗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帅哥,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乃我毕生之愿望。那什么,李白不是有一句诗是这样说的吗,长风破浪会有时……呃,后一句是怎么说来着,哦,快意江湖莫敢当。”
他感动得落下泪来,哽咽道:“谢谢你。”
我再次摇摇头,道:“都说了不用客气的吗,你怎么还要说谢谢。”
他立马止住泪,绽放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说:“那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我笑。
这年头,怎么这么流行请人吃饭啊。
我想了想,衡量了一番,再仔细瞟了瞟他貌美如花的容颜,不禁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摇摇头道:“你不如以身相许吧。”
他脸嗤地一声就红透了。
当然,这是玩笑话。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从那以后,他每每见到我都要脸红。害得我总是觉得很莫名其妙,却又不知莫名在哪里,其妙在哪里。
再后来,当他成为我好闺蜜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我可是有暗恋对象的啊,你不要喜欢我啊。”
我那时彻底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是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啊,我不禁尴尬了几分,咳嗽道:“闺蜜,我对女的不感兴趣,那,你的暗恋对象是谁?”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得花颜灿烂,“就是乾风学长啊。”
我:“……”
自从知道我的闺蜜秦牧丞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之后,我就对他没有什么禁忌了,每月例假到了的时候,我都让他帮我去买卫生巾。女人们之间的有关女人的话题我也不回避他,我甚至还买了许多关于女性生理与情感的书籍给他。当然,我那时最好的闺蜜还是陆贞衣,但秦牧丞也是其中之一。只要男女之间没了禁忌,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那次与陆贞衣吵架之后,他陪我去KTV唱歌,我唱着唱着就唱得眼泪横流,然后我就猛地喝酒。最后的结果便是,我喝酒喝多了,醉得像个死人。但我依然有意识,我记得有个人将我横抱起来,他的手臂是那样的有力,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我痴痴地笑着,说着浑话。
其实我那时一直在想,秦牧丞还能将我抱起来,终于,像个男人呢。
然后我被放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我缩进柔软的被子里,很快便睡着了。我在睡梦中感到冷,这冬天还是到了。过了许久就有温暖的东西靠近我,我不禁伸出手去抱住它,像一只小狗般蜷缩在那温暖的包裹下,我甚至还在睡梦中用力地啃食了一个像果冻一般嘟嘟柔软的东西,我记得我啃了许久,越啃越想啃,啃到最后,我就无意识了。
其实让我最崩溃的是第二天清晨。
我昏昏醒来,却发现我不是在寝室,当我环顾了四周之后,我惊悚地发现我身边还有一个人。他全身赤-裸地躺在被子里,睡得很香。我痛苦地将这个躺在我枕边的赤-裸男人翻过身来的时候,我再次痛苦地发现,他就是被我视作女人的闺蜜秦牧丞。我崩溃了,我望着他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哭了,起先是小声小声的饮泣,到最后,便是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确是喜欢男人,可他并不是女人。他是男人,虽然是同性恋,但他该有的男性生理反应,还是有的。是我忽略了。
良久,睡得像只猪的他终于被我的哭声吵醒了,他睁开惺忪双眼,眼神迷离,怔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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