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策马寻郎

第六十五章


    一坛酒下肚,食不知味,连这酒的好坏都没尝出来,只觉得这带着辛辣的刺激,与如今烦乱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烧的身上燥热难忍。
    裴明轩在大帐之中,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苦笑的撑着桌子,这些年,他到底在做些什么?燕北未平,战乱未安,亲人朋友无法护佑,朝廷之事难以抗争,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人玩在手中,自己却一无反抗,认人把玩。
    桌子上的文书看得扎眼,粮草,军备,人员,钱财都已经齐备,可他到底在等什么?不下最后的命令?
    裴明轩看着一张张上报来的文书,两年之间,一切的事情都在暗中稳稳地运转着。江湖之中暗藏的势力已经不亚于一支军队,朝中能说上话的人也占了几成,撒下去的商铺今年的收益颇丰,足够北疆这里的开支,裴明轩一页一页的翻过,却暴躁的摔在地上,这些年,难道是习惯了这种隐忍不发?思前想后的顾虑着太多东西,对燕北这一战,若无十分把握,他竟然开不了出征的口!
    裴明轩苦恼的将桌子踢在一边,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懦弱的性格了?真好笑!
    “明轩!”屋中的人依旧烦躁,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虞凌珊。
    “滚!”裴明轩只觉头脑中一阵燥火,下意识的不想见到说话的那人。
    “明轩,我来收碗筷了。”虞凌珊只是一顿,却出奇的压抑住了她原本骄纵的性格,依旧站在帐外,温温柔柔的冲着帐中应到,还真像个温顺的妻子。
    虞凌珊并不等里面的回话,自顾自的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裴明轩看着虞凌珊,眼前的女子变得飘渺起来,两个人影似的,抓不住,看不清,弄得他头越发的晕了。
    “收拾碗筷啊。”虞凌珊蹭过裴明轩的身侧,转头笑了笑,挽起轻衫的袖子,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碗筷。
    本来是冬季,虞凌珊却穿着一件甚是轻盈的外衣,只在领口有几团毛绒,腰身收的极为妥帖,并不像冬季衣物的繁复厚重,一条红色的束腰甚是扎眼的垂下来到衣摆处,顺着看下去,并不宽广的襦裙箍着下身,在纤腰下面划出一抹诱人的弧线,慢慢向下延展开去,两条修长的腿若隐若现的露出些形状。
    袖子被挽起,伸出手臂的瞬间,藕色的小臂便展露出来,映衬在枣红色的桌面之上,显得更加玉润。虞凌珊仿佛知道自己这副迷人的样子似的,动作之余,还偶尔微微偏过脖颈,露出半面似喜非喜的侧脸,睫毛轻翘,眉眼未弯,薄薄的嘴唇为白皙的脸颊添了一抹艳色,弧度正好。
    裴明轩不知为何头脑越发的不清醒了,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燥热越发的明显了,下意识的往虞凌珊身边靠着,却仿佛突然间遇到了一汪清泉,让他难以抗拒。
    欲望之火在头脑里燃烧,看着虞凌珊身姿摆出的弧度,喉咙喑哑的发紧。一瞬间的失神,再意识到之时,裴明轩已经紧紧的拉住了一截展露在外的藕臂,惹得虞凌珊一阵轻吟。
    “明轩,疼……”
    欲拒还迎的用纤指拨弄这裴明轩的手臂,并没有推拒般的感觉,反而是五根手指轻抚在小臂上的酥麻。方才的那一坛酒劲头完全涌上了身子,裴明轩喉咙中发出低喝,死死的箍住虞凌珊不让她动弹。
    满是酒气的呼吸打在女人的脸上,虞凌珊轻哼一声低下头,仿佛是害怕,又像是在躲避,嘴角却流露出一丝甚不相符的轻笑。
    “明轩,你这是要做什么?”虞凌珊的声音中,三分惊恐七分激动,缥缈颤抖的声音传到裴明轩的耳中,就像一记催情的药物似的,直穿到身体的深处。
    “做什么?”裴明轩因为情欲,声音低沉了很多,耳旁传来低低的嗓音,像磁石般吸引着难以逃离:“你不是夫人吗?当然是要你做夫人的事了。”
    说罢,用力一拉,将虞凌珊又扯进怀里,左手往下一捞,将虞凌珊横抱在身前,两步进了内帐,将她扔在床上。
    粗重的呼吸声越发的明显,虞凌珊娇羞的呻吟,挣扎之中本就不太结实的衣衫从肩头滑落下来,香肩外露,其上还挑逗似的抹着一缕朱砂。
    “明轩,明轩。”虞凌珊躺在床上,双臂缠上了裴明轩的脖颈,将身子往上贴了过去。
    裴明轩看着面前的女人,尖尖的下巴,抬起的眉眼,满是情欲的脸色,头脑一时恍惚。
    “呵呵,这么着急吗?”裴明轩将虞凌珊肩头的遮蔽一下子扯了下来,轻声的说着。
    虞凌珊看着终于失神了的裴明轩,心中暗喜:邹永给的媚药果然有用,就连裴明轩这样的人也会因此而堕落而失神。虞凌珊内心叫嚣着,面前的这人,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是要得到的。这几日在这偏远的北疆已经受够了,没吃没喝,什么都不好,连个男人都对自己如此不上心,与其如此,不如孤注一掷,名分定下,她便能靠着父亲的势力强迫裴明轩回大梁。
    反正不是有好多人不愿意裴明轩在北疆吗?虞凌珊虽然不通一事,却记得父亲说过的话,若是她能将裴明轩稳稳的守在房中,那才不愧她虞家大小姐的美貌之名。
    虞凌珊并不知道朝中之事,但她要让裴明轩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酒中的药量,只要几杯便能慑人心神。偏巧裴明轩心思难耐,一口气将整整一坛酒都尽饮下肚,这几倍的药量,就算他平日对自己的掌控再好,也难以消减媚药对理智的侵蚀。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虞凌珊身上故意打的香粉味道越发的浓重起来,裴明轩隐隐中眉头一皱:不对!
    稍稍抬起脸,面前女人的面容模糊起来,头脑中却闪现出另外的人影。
    是个娇小的姑娘,爬在桃树上,往下望着。可是,裴明轩努力的想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却越想越远,连那姑娘的身形都模糊起来了。
    是在桃树上吗?怎么好像又不是,像是在马上。一次一次的嬉闹着摔下来,落在他的怀里。那笑声,仿佛如今就回荡在耳边,清清凌凌的,很是好听。
    渐渐的,场景又变换了,面前好像是条看不到边际的江河,对了,是大梁城一直通到北疆的若蓝河。河畔立着个女孩子,衣衫有些散乱,却说着让他动容的话语。
    那女孩子,很久没见了,却又好像一直在他身边似的,为什么呢?
    裴明轩苦恼的坐起身子,虞凌珊一惊,连忙揽着裴明轩的脖颈跟着一起坐起了身子,靠在裴明轩身上。
    裴明轩皱着眉头,却没将虞凌珊推开,欲望充盈的头脑,不知为何一直闪现这一个影子,那欲望,仿佛不是对着身边这个女人的,而是别的什么人。
    裴明轩呆愣的转过头来,盯着虞凌珊的脸,若有所思。
    虞凌珊吓了一跳,莫不成是媚药的剂量太多,伤了裴明轩的心智?
    “明轩,你怎么了?”虞凌珊声音打着颤,身子也止不住的发抖,初的时候是冲动的下了药,将自己送到帐中,现在居然有了一丝胆怯,怕裴明轩一个用力,就能将她掐死。
    裴明轩没有说话,只是控着着涌动的热浪,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不对,不是这张脸!
    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好像更修长一点,也更倔强一点。耳畔又响起了那个欢快的笑声,好熟悉!好像马上就能抓住似的,默默的等着那人转身,侧过来的头脸不似面前这女人娇媚,却别有一番清纯。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一剑能当百万兵。”
    耳畔的笑声随着那人的转身变成了一段戏腔,应着帐外的火光,直穿夜空。
    沐楹……
    头脑中闪现出一个名字。裴明轩一把将身边的女人推开,跌跌撞撞跑出帐外。
    已经是晚间了,凉风袭来,原本混沌的头脑一时间清醒了几分。瞬时的功夫,今日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一下子涌到了头脑之中。
    虞凌珊对沐楹的算计,宇文远烨与韶玉的敲打,后来那壶有问题的酒,衣衫不整的虞凌珊,还有……头脑中挥之不去的沐楹的身影。
    怎么能这样!那是个男人!你的兄弟!裴明轩低喝一声,却因为适应了外界的温度,再一次被强烈的药性吞噬,头脑中只留下了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方才的清醒和思绪,都像是一场梦。
    放纵着脚步奔跑,来到了若蓝河畔,果然见那个身影正在河边团坐着。
    “沐楹……”喑哑的声音随着夜风传到沐楹耳中,不似真实。
    “裴大哥?”沐楹慢慢转过头,裴明轩衣衫敞开着,眼中深沉的看不到底,样子有些奇怪。
    “裴大哥,你怎么了?”心中难言的苦楚,因为今日的事情,沐楹亦是满头的混乱。可是就算这样,看着裴明轩,她还是止不住的关心,上前想把裴明轩的衣襟遮掩上。
    “沐楹……我喜欢你!”裴明轩将伸过来的双手一把抓住,将面前比起自己来娇小的多的身形拥入怀中。
    “裴大哥!你醉了!”沐楹闻到了酒气,被裴明轩的话语吓了一跳。
    有人问过他,对沐楹是如何看待的。此时的头脑,对这个问题却甚是清醒,他喜欢沐楹,不是兄弟之情的那一种,而是想把这人锁在身边,永远的在一起。
    沐楹推拒着,却被裴明轩的霸道所淹没,慢慢的沉沦,沉沦在若蓝河水流淌的江畔。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但是,只这一晚,不想再扮演了,不想再假装了,就这样放纵下去吧,就算再一次的死亡,也要尝一尝爱人的味道。
    沐楹挑着嘴角笑着,眼中流着泪,伴着夜晚的冰冷,内心却如同炭火一样的灼烧。
    一冷一热之中,寻找着通天的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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