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学徒成长史

    艾维仔细辨认着羊皮文书上的配方，需要什么材料、工具，如何加工，.
    看完整份文书后，她讶异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个天大的惊喜如同馅饼一般砸在了她的头上。
    这份文书，确切的说上面记载了两个配方，一个是成熟的亡灵病毒的配方，另一个则是一种名为沉眠药剂的配方。
    这种沉眠药剂只能算是亡灵病毒解药的半成品，它并不能彻底破坏掉亡灵病毒，却可以使生命体内的亡灵病毒处于假死状态。然而更可怕的是，它还能改变生命体中了亡灵病毒以后的特征，例如让感染了亡灵病毒后变色的血液变得如同正常人一样，还例如可以让诸如死亡骑士，亡灵法师等还拥有**的亡灵在一定时间内拥有体温，肢体不再僵硬等等。
    在艾维看来，这种沉眠药剂更适合被称之为伪装药剂，服用了以后，谁还能分辨得出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亡灵。艾维甚至觉得，没准当初研制沉眠药剂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研制亡灵病毒的解药，而是为了能让亡灵们潜伏进西部大陆的各个种族之中不被发现。
    艾维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奥莱·幽影和青叶他们，这份文书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究竟是谁把这份这么重要的配方送给自己的？
    “艾维，这上面到底是什么配方？”黑杰克见她半天没反应，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她。
    “啊，是亡灵病毒的配方。”艾维勉强笑了笑。
    “亡灵病毒的配方，和你的老师留下的实验笔记中的配方一样吗？”黑杰克一听，兴趣顿时低了很多，艾维手上的实验笔记里也有亡灵病毒配方的记录，只不过那是一份实验笔记，离真正完成还差了许多。
    “这份配方是实验完毕的成熟配方。”艾维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撑在文书上，她决定把另一个配方的用途说出来，至于怎么处理这个沉眠药剂的配方，就交给奥莱·幽影和青叶他们去决定。
    “真的！”
    她说出的消息让在场的几个人和精灵都眼睛一亮，因为她曾经说过，如果能有亡灵病毒的最终配方，研制起解药来能少走很多弯路。
    艾维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静下来：“你们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事实上这上面一共有两个配方，在我看来，另一个配方的重要性不逊于亡灵病毒的配方。除了亡灵病毒的配方外，这上面还记录了一种名叫沉眠药剂的配方，这种药剂服用以后可以使亡灵病毒进入假死状态，在药剂的有效期内都不会发作。”
    “真的吗！这真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贝斯特激动地叫了起来，就连青叶看着羊皮纸的眼神也变得狂热起来。
    只有经历过亡灵病毒病发的人才知道，那个过程是多么痛苦的事。如果能让亡灵病毒进入假死状态，对于整个遗忘之都的居民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先听我把话说完。”艾维不得不阻止他们的狂喜，“沉眠药剂不止让亡灵病毒进入假死状态这一种功用，它的其他用途才是让我担忧的原因。我怀疑这种药剂最初被研制出来根本不是为了控制亡灵病毒，而是为了能让亡灵混入其他种族不被发现。”
    实验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艾维的身上，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们都知道，怎么确定有没有中亡灵病毒，最直接的就是血液的颜色。还有亡灵，彻底亡灵化的种族都有自己明显的特征，比如巫妖和僵尸没有鲜活的身体，四肢僵硬，没有体温，关节不能弯曲。服用了这种沉眠药剂以后，在药剂的有效期内，它可以改变血液的颜色，让中了亡灵病毒的种族，血液恢复成原来的颜色。它还可以让亡灵暂时拥有体温，身体恢复活着时的柔软度。有没有觉得它很可怕？如果这份配方被东部大陆的亡灵得到，会有什么后果？”
    “这么一说，你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奥莱·幽影倒抽一口冷气，“究竟是谁把这份配方送来给你的？”
    “我也想知道，遗憾的是，我想不出来。”艾维看向羊皮文书的目光很复杂，她很肯定这份文书是她的老师记录的。她仔细辨认过，上面没有伪造的痕迹，也没有涂改的痕迹。整个卷面干净整洁，字迹和图案一样的优美流畅清晰严谨，这正是老师一贯的风格。可是她知道老师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提早一千多年预知到她的存在，让小恶魔把羊皮文书送来给她。与其让她相信老师能让小恶魔穿越一千多年来给她送东西，她更相信老师在知道她的下落后，会直接想办法制造一个时空径窗来找她。
    “这种药剂很危险！”青叶紧盯着羊皮文书，沉吟了半天才道，“也许我们应该把它毁掉，万一这种药剂的效用被流传了出去，被亡灵得到，很可能会惹来大麻烦。”
    “可是青叶大人，它能让亡灵病毒假死，还能让我们的血液暂时恢复原样！”贝斯特听到青叶说要毁了配方，顿时急了，“能再次回到大后方，回到亲人中间，这是多少人的梦想！求您不要毁了它……。”
    “这沉眠药剂还真是一把双刃剑，毁了可惜，留下又可怕。”黑杰克叹息着摇摇头，青叶的顾虑有他的道理，可要说实话，他却真心舍不得让青叶毁了这份神奇的配方。
    “艾维你觉得呢？我们应不应该毁了它？”奥莱·幽影也有些犹豫不绝，理智上他应该赞成青叶的提议，赞成毁了配方，可反过来想，能让亡灵病毒假死，光这个效果就足以让他坚持不能毁了配方。
    “我也很犹豫，不管怎么说，沉眠药剂的配方可能是老师研制出来的，我不想老师的成果被毁掉，我想保留下来。可一想到万一配方被亡灵得到，我又胆战心惊无法安宁。”
    “你担忧的同样也是我担忧的。”青叶道。
    “青叶大人！”
    “我倒觉得应该把这个配方留下来，至少不应该选在这个时候毁了它。”黑杰克想了想提出反对意见，“我必须说，这个配方本身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能让亡灵病毒进入假死状态，这说明制作药剂的材料中至少有一样能对亡灵病毒起到抑制作用。如果我们能把这种药剂调培出来，让人服下，只要给我和艾维足够多的实验对象进行研究，没准我们就能研制出真正的解药来！到那个时候，再把这个配方摧毁也来得及！”
    黑杰克的话说动了在场的大多数人，贝斯特更是用力的连连点头。
    “可是万一配方被泄露出去……。”
    “青叶大人！你看，知道配方秘密的就只有我们几个，只要我们保守秘密，没有人会知道这个配方的其他作用。遗忘之都的居民并不是亡灵，他们是感染了亡灵病毒但依然活着的生命。他们有体温，四肢也不僵硬，就算血液的颜色会改变那又怎么样？我们只需要对外宣称，这药剂的作用是抑制亡灵病毒，让它们进入假死状态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至于配方的内容，除了艾维以外，就算是有人能看懂古代高等精灵语，对照着这张配方也未必能把沉眠药剂调培出来。是不是，艾维？”
    “是的，调培沉眠药剂需要用到很多种调培液，而且手法的要求非常严格，就算是我按照配方上的步骤，恐怕也要练习很久、准备很久才能调培出成品来。”艾维老老实实回答道。
    “看，这不就解决了？”黑杰克双手一摊，笑眯眯地说。
    “我会派家族武士守着这个实验室，不允许任何人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安排人手和我的武士们一起看守这个实验室。”奥莱·幽影道，黑杰克的说辞和艾维的证实说服了他，看着艾维犹豫不舍不希望毁掉配方的样子，年轻的黑暗精灵族长选择站在黑杰克那边，同意留下配方。
    “好吧。”青叶终于被说动了，点点头答应下来。“必须保管好配方，不能让它流传出去。还有，从现在起，沉眠药剂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亡灵病毒处于假死状态，其他的……没有其他的作用！”
    “对，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亡灵病毒处于假死状态，它没有其他的作用！”艾维一把将羊皮文书卷起，牢牢抱在胸口舍不得放下来。
    黑杰克笑着点点头，没再开口说话。
    “我去安排人手。”奥莱·幽影看了艾维一眼，转头对青叶说，“别把其他区的人手安排过来，我不相信他们！让你的人一起看守这个实验室，是我最后的让步。如果出了问题，可别怪我心狠。”
    “我比你更不希望出什么纰漏。”青叶淡淡回答。“艾维，如果需要什么材料，告诉贝斯特，我会尽量给你弄来的。”
    自从得到配方后，艾维和黑杰克将自己彻底关进了实验室，需要材料也只是丢出一张单子给贝斯特，让他去转交给青叶或是奥莱·幽影。
    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这一天，沉眠药剂的成品终于被成功调培出来了。
    看着面前培养皿中那紫色的液体，艾维和黑杰克心中的激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和黑杰克想视一笑，指着培养皿说：“倒出来，找个人来试试！”
    黑杰克撩起袖子，熟练地把沉眠药剂倒进药剂瓶中。
    艾维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守在门口的贝斯特说：“贝斯特，去找个人来，我们试药！”
    贝斯特本来想问艾维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听她这么一说，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急切的问：“做出来了？”
    “嗯，做出来了！”
    贝斯特望实验室里望去，黑杰克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身冲他摇摇手中装着药剂的瓶子。
    “太好了！”贝斯特笑眯了眼，拍着胸脯道，“还要找什么人，直接我来试药不就好了！”
    “你？”艾维迟疑了一下，想到沉眠药剂是不能对外宣扬的秘密，就点点头，让开身让他进实验室来。“那你进来吧，把门关上。”
    进了实验室，贝斯特接过黑杰克手里的沉眠药剂，毫不犹豫一口灌了下去。
    艾维和黑杰克眼睛不眨一下，紧紧盯着贝斯特不放。
    贝斯特打了个饱嗝，眨眨眼看向艾维和黑杰克。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艾维急切地问。
    “嗯……没什么感觉……。”贝斯特仔细感受了下答道，“除了肚子有点涨，一点其他感觉都没有。”
    “……。”艾维和黑杰克相视无语。
    贝斯特见状拔出一把匕首，往胳膊上划了一刀。
    “啊！”艾维惊叫一声，不过转眼就想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用意。
    沉眠药剂的用处之一，就是改变中了亡灵病毒的人的血液颜色。
    中了亡灵病毒以后，除了极少数的种族外，血液的颜色都是银灰色的，贝斯特也不例外。
    血珠飞快从伤口渗出皮肤，一开始还带有浅浅的银灰色，很快就被鲜艳的血红所取代。
    “成……成功了！真的有用！”黑杰克兴奋地抓着艾维的肩膀使劲摇晃。
    “是啊！哎哟，黑杰克，你别摇我，头好晕！”艾维一把拍开他的手，掏出一个空玻璃瓶，凑上去接贝斯特伤口渗出的血。“好浪费，还不赶紧帮忙收集起来，留着做研究用！”
    “好，好！”黑杰克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凑上来帮忙。他不但要帮着收集血液，还要注意不能让艾维沾染到贝斯特的血液，免得一不小心感染到。
    贝斯特脸上带着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看着十分古怪。
    “变色了，变色了。”他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着。
    “我拿去做细菌活性对比试验！”艾维拿着装血液的瓶子欢天喜地地说，“黑杰克，你留下观察贝斯特，有什么情况立刻和我说，记得记录下来！”
    “知道了。”黑杰克应道，他一点都不担心贝斯特留在实验室被他们观察会不会对实验室外的安全产生什么影响，门外那三五步一个暗哨的紧密布置，用的可全是至少通过了两次晋级试炼的黑暗精灵和白精灵的刺客、盗贼。看似平静的走道上，实则布满危机。这么华丽的守卫阵容，哪怕是大后方的皇宫也别想拥有。
    “真的没什么感觉吗？会不会觉得冷？或是热？头晕不晕？会不会胸闷？有没有觉得腹痛或是头疼？”黑杰克细细询问着，没说一个可能性，贝斯特都是木然的摇头。“亡灵病毒就是这点不好，什么时候会爆发完全找不到预兆性，如果能有个明确的实例就好了。”
    贝斯特傻傻看着黑杰克，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道：“黑杰克，你使用打我下，让我看看疼不疼！”
    黑杰克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了下：“疼不疼？”
    “疼。”贝斯特点点头，转眼傻乐个不停。“黑杰克，真的有用！会疼，这沉眠药剂不是我在做梦……真是……真是太好了……。”
    说着说着，他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看他这个样子，黑杰克叹了口气，弯下腰摸摸贝斯特的头，没去打扰他，让他好好大哭一场发泄一下。
    常年生活在遗忘之都，黑杰克非常了解这里的原住民的心情。那种感染了亡灵病毒以后几乎绝望的痛苦和不甘，还有对大方后亲人的思念，却无法回去见他们的无奈。如今有了沉眠药剂，虽然这不是亡灵病毒的解药，可如果真的确定了能让亡灵病毒进入假死状态，这意味着在对亡灵病毒解药的研究上进了一大步，这不由得会让人想到，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研制出真正的解药？
    至少这是一个希望，让在黑暗和不安中生活了近两千年的遗忘之都看到了一丝光明。
    不久，艾维的血液对比报告就出来了。果然就如羊皮文书上所描述的那样，沉眠药剂能使亡灵病毒进入假死状态，而且效果非常的好，几乎达到了立刻生效的程度。
    这份报告让艾维和黑杰克对这种药剂的配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让亡灵病毒进入假死状态，意味着配方使用的原料里存在能抑止亡灵病毒的材料。只要一一对比试验，早晚能把它找出来，这种原材料，对能不能彻底研制出亡灵病毒的解药来说很重要。
    几乎是报告一出来，艾维和黑杰克就把贝斯特抛到了脑后，转头分析配方的原材料去了。
    贝斯特哭完，抬头发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蹲在实验室中间，艾维和黑杰克一人一边钻在实验室的角落里，手里忙个不停，专心沉迷在实验之中。
    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咧了个笑，起身走出实验室。
    艾维和黑杰克肯定是在忙着研究沉眠药剂，他不能去打扰他们。
    对了，他得赶快把沉眠药剂真的有用这事告诉青叶大人，让他也好好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