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拥清月

更文了……
    “然后呢？”我等着容华后面的话，然后回家去带孩子。
    “谜题不是我能解开的，若我可以解开我便不是人了。”他顿了一下，似乎发现自己的话中有什么矛盾之处，倒是没过多久又摇头笑了笑。
    我看着他的动作奇怪的很，不说便就算了，或许就是他自个不知道后面的故事，故意掰个解不开谜题来忽悠我，我也不好戳他老底，只好道：“也罢，送我回去见忆儿吧。”
    他望了望天色，太阳已经沉下了大半，“也好，才说你没心没肺不在乎孩子现在又担心成这样，果然古话说的没错，‘女人心，海底针’。”
    也没理他，大半天不见忆儿了，从早上离开开始就担心的很。
    “对了。”突然叫住了容华。
    “嗯？”
    “我的脸是怎么好的？”
    “生孩子的时候好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忆儿身上的力量很奇特。”
    ……
    华国王宫。摆设如前，有些地方即使擦得再干净，却也在人心上落得一片尘沙。
    “叔叔。”突然间一个球一样的东西像飞一般的到了容华的怀里，蹭着他的衣服。
    我在一旁等着那家伙什么时候注意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竟然跟容华如此之亲。
    许是容华在一旁看到了我猪一样的眼神有些慎得慌，小心翼翼的挪开了忆儿的小脸，肉乎乎的，像是加一点力就会戳破似的。他笑嘻嘻的看着忆儿，唇贴上了他的耳朵，轻轻说了几句话，眼神还时不时向着我。
    我在一旁笑了笑，明明知道容华是没安好心的跟忆儿在说话，却觉得这样的场景是如此之好。孩子我无能为力给你一个父亲，我负了他，我却不想负他的孩子，也不能负。
    看着忆儿有些慌神，他的眼睛像极了陌君，深邃到让我看不见底。
    一瞬间的回忆让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闷。
    “唉，不想忆儿从小就如此聪明，所以我甘愿受罚，忆儿想要什么？”他那一声‘唉’的尤为大声，却不是失落的语气而是心甘情愿的高兴。
    “什么赌？”好奇的凑到他们的面前。
    容华刚张口，半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忆儿一句话就已经出来了：“刚刚容华叔叔与忆儿打赌说母亲会不会为了叔叔抢了我而吃醋的骂叔叔。”
    这种赌都能打的出来不愧是容华，我低下身子平视着忆儿，“所以忆儿赌得是什么呢？”
    他不屑的看向容华，眼神里充满了对于一切的掌握，淡然却没有他那么多，不过还是笑嘻嘻的，脸上肉本就多，再一笑都成肉球了，你毕竟只是个孩子啊。
    “我说母亲不会啊。”
    “为何”我好奇的问了问。
    他嘟着嘴，恩了一会儿，应该是在回想吧。
    “我是觉得啊，母亲不会打叔叔。”
    “啊？”
    刚刚想这孩子怎么没有多大就开始想这些东西了，刚想开口说说他，他突然道：“母亲与叔叔的关系似乎特别彬彬有礼，貌似没有我跟叔叔亲呢。所以我猜对了啊，母亲没有来跟叔叔抢我呢。”他嘿嘿地眯着眼睛朝我看。
    原来倒是我理解错了，心里摇了摇头。
    容华在一旁插话道：“既然叔叔输了，所以忆儿想要什么？”
    他呆呆的看着容华，有一瞬间的慌神，既有些期待又有些惊慌，“容华叔叔真的什么都可以给忆儿实现吗？”
    没有刚刚的玩笑，而是特别认真，这样的忆儿我只有在他念书的时候才见过，平常都是笑呵呵的。
    容华对于他的疑问显得有些自恋，昂起头明媚一笑对着忆儿道：“忆儿想要的是什么呢？放心吧，容华叔叔都有的。”
    心里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骗小孩的话，忆儿如果信了就不是忆儿了。
    “真的？”忆儿一遍遍的追问倒让我有些不安起来，以往忆儿太聪明了，聪明到这些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如今这样的追问想必想要的东西不简单，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原来他想要的是这个……
    “嗯。”
    “那容华叔叔让我见见父亲好不好？”
    我一瞬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忆儿的眼睛转向容华，容华只是认真的看着忆儿。
    “我只是有一点点想而已喔，我还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呢。”他抬头傻笑了一样，似乎是可以在脑海中构想出陌君的模样出来。“母亲都没有提过父亲，很多时候啊，我问她她都是一笔带过的，不然就是扯话题了。其实我都知道呢，母亲说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厉害的人太多啦，我还不知道哪方面的厉害呢。不过也可以见得我那么厉害我父亲也不会差的啦。所以我只是想见见父亲而已喔，刚刚叔叔说了会给忆儿呢，不许反悔……”
    奶声奶气的自问自答，忆儿其实心里也是在害怕吧。也许一直都是我错了吗，没有顾及到他需要一个父亲……
    三年了，陌君，原来已经三年了。
    又是夏天，阳光照进屋内显得有些刺眼，却无法掩饰那光芒。孩子，要到你生日了吧。
    容华，如若是你给不了的话直接拒绝吧，会比欺骗他要来的好。本就是不可能之事，至少没有了期待……
    容华对我会心一笑，接着对忆儿道，“叔叔自当不反悔的。”
    ……
    叫了个姑娘将忆儿带下去念书了，临走的时候还是仍不住看着容华。
    “你可知你给了他多大的希望？”渐渐站起来望着忆儿的背影，有一丝落寞，他是知道不可能吗？
    “不好拒绝忆儿眼神之中的期盼。”容华叹着气。
    “所以就拿跟本不可能的事情来欺骗他？”
    “你怎知我不能？”
    “我自是知道容华有这个本事，可是你就算让他见到了又怎么样呢？那只是一个幻影啊，永远不会回来的幻影……”
    “不仅因为忆儿。”
    “……”
    “清月你不也是吗？忆儿其实性格多数像你，喜欢笑，喜欢把心事放在心里不愿去麻烦别人。可是你能否认你想见他吗？”
    容华的话让我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多少次他的影子在我的梦中久久停留，多少次凝视着忆儿的时候脑中都会浮现出他的身影，多少次……我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了期待就会永无禁止的期待下去，直至失望入心。”
    ……
    容华没有再开口了，明明是夏日的暖风此时吹在身上却是越发的冷，似腊月的寒风般刺骨。
    盛夏。
    书房里，我看着忆儿站在椅子上用小手攥着毛笔工工整整的写着字，不忍心打扰。
    半个时辰后。
    “母亲为什么不说话啊？”他慢慢爬下椅子，几位小姑娘想帮着他下来，他对着人家扬着笑脸小声说了声不用了就跑到了我着。
    几个姑娘也笑了笑，嘴里似乎说着忆儿可爱之类的话。
    “因为我怕打扰了忆儿啊。”
    “其实早就打扰了，母亲什么时候来的我都知道喔，只是想要好好写字，所以就到了现在呢。母亲可真笨。”
    我也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就摆在面前，我是真的以为他认真到没有发现我，谁知这个孩子如此精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想了半天，这个性格倒是要怪容华了。
    想起容华才发现他许久未来了，估计是国事所误了罢，或许他是兑现不了承诺而不敢来了。倒是忆儿竟然在这几个月中从未提起过这件事，像是忘了一样，忘了也好，我无法接受一个幻影所以，对不起孩子，我不能让你见他……
    看着忆儿的眼神心生歉意，对着他全是肉的脸上亲了亲。
    “母亲羞羞，那么大了还亲亲。”手指在脸上做起了羞的模样出来。
    “呵呵。”眼眶里只有忆儿，孩子，你就如此大吧，永远不要明白人世间的一切。
    “母亲，那个人是谁啊？刚刚一直站在门外，都没有出声呢。我本是以为他走错了，却到现在都看着我们。”我顺着忆儿手指的方向看向门外。
    瞬间，不知所措。
    万物像是失去了颜色，此时我的眼中只有他。
    还是以前的样子，容华，如果这只是幻想，那你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真实？
    “母亲”忆儿扯了扯我的袖子，嘟囔道：“我都叫了好几遍了，母亲就是一直不理我。”
    他看了看我怀中的忆儿，像是刹那间明白过来的一样。
    “回来了？”
    “嗯。”
    “这是忆儿，陌忆，回忆的忆字。”我把忆儿抱给了他。
    他缓缓地抱住，像是多重一分手上的孩子便会消失一样。
    “如果是幻影便早些走吧。”心底里的话不知道时候什么说了出来。
    “想什么呢？怎么还是与以前一样。”他温和一笑。
    “那是真的？”
    “真的。”
    “活的？”
    “活的。”
    “那……”被一只手拥入了怀中，上面的语气淡淡的，淡到温暖，“我会一直在，永远。”
    放下了一切的包袱，用哭声诉说着三年的思念。
    “其实……我……想你……”支支吾吾还夹杂着哭声，我以为他听不到，或许我只是说给我自己听的。这个怀抱如三年前的一般温暖，没有一丝不适……
    陌君一只手拖着忆儿，一只手拍起了我的头，“不用说了，我懂。”
    窗外，只剩下了碧蓝的天空和层层叠叠的云彩。此时的阳光，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