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
香雾缭绕,禅声绵绵。
后山一竹林
方丈大师一手佛珠,一手执白色棋子,眉间淡定异常,明知这是一场必输的博弈,却还是慎重其事的落子,淡然道,“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下棋都输你了!”
坐在方丈对面的人抬起头,手中拂尘一甩,划出一个飘逸的弧度,抬手捏起黑子落下,才问道,“为什么?”
“因为无论贫僧无论怎么多么努力,都不会像你这般心狠,为了目的,一切都可以抛弃舍却!”方丈说着,闭上眼眸,低念一声,“阿弥陀佛!”
“哈哈哈,得了得了,输了便输了吧,何必扯到那些事情去,贫道会这般心狠,无非还是算到人性,加以推波助澜,让其的心魔显现出来,最后走向灭亡!”清一道长说着,无奈一笑。
算准所有人的人性,却算不准自己。
“歪理一大堆!”方丈说着,执子落下,微微叹息,“老兄,你说,那姑娘能来吗?”
“不知!”
方丈闻言,不信摇头,“不说便罢了,何必诳我!”
清一道长闻言摇头,“不,老兄,这么多年朋友,我岂会诳你,算命看相多年,她是我唯一一个琢磨不透的人,那怕是当面接触,也不曾看透!”
说完,沉思起来。
这些年,费尽心机,可别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方丈一听,沉思片刻,起身。
清一道长见方丈起身,准备离开,立即问道,“你这要去哪儿,我们棋还未下完,胜负未定,你想赖皮不成?”
“贫僧已经输了,道长又何必一定要纠缠不休,再者说,今日,真是没有心情下棋!”方丈说着,摇了摇头。
昨日虽说了许多,曲姑娘已经有所改变,只是她心思难以捉摸,今后会如何,谁也不清楚。
“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你强求也无用,何不敞开心扉,再者说,你不是给了她三日时间,今天才第一日,你就按捺不住,若是明日后日还不来,你又当如何,相国寺方丈,轩辕王朝首屈一指的大师,何时变得这般毫无自信可言!”
清一道长说着,拂尘为甩。
风吹过,竹子随风而动,发出沙沙声,像在谱奏一曲美妙乐章。
方丈闻言,沉思良久,微微叹息,坐回蒲团,待清一道长落子后,再次执白子落下。
一路上,曲玲珑问了三人,才到相国寺。
看着在巍峨高山之中的相国寺,曲玲珑原本想用轻功上前,后一想,还是一步步沿着阶梯往上走。
来到相国寺大门前,看着高大雄伟的牌坊,牌坊中间刻字相国寺三个大字,牌坊左右,分别蹲坐着两个庞大的石狮子。
有僧人来来往往忙碌,虽有人好奇看向曲玲珑,却无一人上前询问她前来所为何事。
直到一个身穿袈裟,胡须有些泛白的僧人走道曲玲珑面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今日到访,是烧香许愿,还是求神拜佛,亦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游览相国寺?”
曲玲珑原本不信佛,也不信道,更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可不信的她穿越了,在灵魂在异世深山游荡五年,她尝试过,无论白天黑夜,都走不出那深山,直到曲玲珑的死,她灵魂附体。
亲眼见她跳入烈焰炉中,她才相信。
可相信是一回事,告诉别人这些,又是另外一回事,直到昨日方丈去了宅院,化缘一文钱,有莫名其妙的说了那些话,曲玲珑才相信,有世间,也有阴间。
学着僧人样子,双手合十,轻念叨,“阿弥陀佛,大师有礼!”
“施主有礼!施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曲玲珑闻言,也不兜转。“大师,我是来见方丈的,还请大师代为转告,就说小女子有些事不懂,前来求解!”
“阿弥陀佛,姑娘可姓曲?”
“正式!”
大师一听,淡淡一笑,“阿弥陀佛,姑娘请随贫僧来,方丈有吩咐,若是有姓曲女子前来,直接带姑娘过去!”
曲玲珑点点头,跟在其后。
一直不语。
路越走越偏僻,一路走来,每一条路都带着五行八卦,一走一动,都变换无穷,甚至还带着无限杀机。
杀机?
难道方丈要她前来,是想杀她吗?
想到这,曲玲珑眉轻轻蹙起,却依旧不动声色。她倒要看看,这老秃驴想要做什么。
来到一个屋子前,僧人站定,“姑娘,方丈大师就在里面等候姑娘,姑娘请!”
“大师,你确定方丈在里面,而不是一群杀手在里面吗?”曲玲珑冷冷的说道,迎风而立,白衣胜雪,在加上她肤若凝脂,宛若白玉,精致五官,沉静气息,婉如仙女,不染尘埃。
那僧人闻言,呵呵呵笑了起来,“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可惜,可惜啊……”僧人说完,身子一闪,准备窜入小路,可曲玲珑岂会如他意,在他身子一动间,手指间银针已经疾驰而出,从他脑后刺入脑髓,然后刺破眉心,射出深深的陷进了一边的无字碑上,成了一个红点。
而那僧人,就那么矗立着,不曾倒下,那眸子里,尽是不解。
临死,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曲玲珑对于僧人的死,连眼睑都没有眨一下,杀死一个人想要害她的人,对于她来说,微不足道,更不会手下留情。
今时你对他留情,转个眼睛,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跟不会感激你饶他一命,只会觉得,你就说傻子,若是先出手,还活命,仁善知心,很多时候,完全不必!冷声道,“都已经死了一人,难道你们还要躲着不见吗,全部出来,让本姑娘瞧瞧,方丈给本姑娘准备了什么大餐?”
既然是大餐,就需要出手无情,狠辣。
曲玲珑话音刚落,就有三十余人,剃着光头,身穿袈裟,唯一和僧人不同,他们身上,尽是杀戮,没有僧人的身上的祥和,安定。
他们穿着袈裟,都侮辱了袈裟。
“好,很好!”曲玲珑看的出来,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善茬,他们必是身经百战,杀戮多次的一级杀手,再看他们手中的剑,泛着幽光,恐怕抹上的全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而自己,绝不能大意。
原本想用银针的她,忽然改变了策略,手伸向腰间,在白色腰带下,轻轻一扣,急速抽出一把只有一指宽的软剑,就连握在手心的剑柄,也只有大拇指粗。
当初,在古墓之时,她翻遍师傅的藏剑,一把都没有看上,就看中了这一把,携带方便,体积较小的软剑。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杀,那些僧人瞬间开始转动起来。
“五行八卦?”
这个阵法,曲玲珑在古墓的时候,研究过。
被他们围在中间,原本三十个人,在五行八卦启动之后,感觉似乎有三百人,三千人,他们极速摆动时,感觉有成千上万人。
曲玲珑心惊,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豢养了这么厉害的杀手为其效命?
而在他们转动时,心几乎紊乱,像是一个平静无波的湖面,被人大肆搅拌,波澜四起,焦躁不已,曲玲珑忽然大悟,他们这五行八卦阵,不止可以攻守相结合,更能迷惑人心,明白这一点,曲玲珑连忙闭上眼睛,沉淀心头纷乱。
抬手举剑往感应到脚步声响的地方刺去。
刺中人体,剑抽出时,必有血迹射出,曲玲珑运气,在血迹射出时,逼退开去。
直到全身内力聚集丹田,曲玲珑才高啸一声,“啊……”身体内强大内力四处散开,所到之处,僧人们被震飞出去,倒地不起,气绝身亡。
身后屋宇在强大内力袭击下,轰然倒地,整个相国寺因为这屋宇倒地,被深深震动。
后山竹林
方丈手执白子,刚准备落下,棋盘骤然从中裂开,棋子洒落一地,惊呼一声,“不好,出事了!”手中棋子一丢,飞身而去。
清一道长坐在原地,掐指一算,大惊失色,“糟糕,千算万算,怎地算漏这一步,错了,错了!”
何止错了,简直大错特错。
曲玲珑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四肢残骸,眼角眉梢不留一丝温暖,目光看向矗立在前的无子碑,只见它从最先的历尽沧桑,变成此刻的猩红了一片,那根刺入的银针上,还往下滴着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曲玲珑闻言看去,就见方丈站在不远处,双手合十,不停念着,满脸懊悔。
懊悔?
这不是他的本意么,他懊悔什么?
哦,八成是见她未死,相国寺却损失惨重,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才深深懊悔吧。
“方丈,想不要你一个佛门中人,心思如此歹毒,想要杀我,划出道来,如果我技不如人,死在你的佛珠下,我曲玲珑绝不怨人!”说着,手中剑指向方丈,“出招吧,倘若我运气好,还能赶得上午饭!”
方丈闻言,摇头,“阿弥陀佛,施主,是老衲的错,老衲再次向施主赔不是,还请施主收起手中幽剑,化干戈为玉帛!”
曲玲珑原本疑惑,却在看见随后赶来的清一道长时,冷冷的笑了起来,“化干戈为玉帛,方丈觉得可能吗?”
一直以来皆传说,道佛不同路,同路也仇敌,不死不休。
可他们倒好,联起手来了。
前脚见了道,后脚来了佛,试问天下,谁能相信,他们没有勾结?
方丈一听,闭眼不语,只是念着他的佛语。
“曲姑娘,既然方丈诚心道歉,你一后生晚辈,又岂能咄咄相逼?”清一道长说着,上前几步,拂尘一甩,怒瞪曲玲珑。
那怕她有改变苍生的命,可她无拯救天下苍生的心,尊她敬她又有何用。
“诚心道歉?”曲玲珑重复清一道长的话,呵呵呵的冷笑起来,“我呸,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少在这充好人,也少在这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如果不是我福大命大,在刚刚的厮杀中,死去,谁替我伸冤,是擅长捉鬼的你,还是擅长念经超度的你?”
如果不是她胆子大,世间又有谁知道,她死在了相国寺?
方丈闻言,睁开眼睛,看向曲玲珑,这女子心机深沉,或许在他们一出现,她已经想到应对之策,道,“阿弥陀佛,施主,是老衲疏忽,而造成的后果,老衲愿意负全部责任,相国寺亦不会推脱!”
“那依方丈的意思,要如何方丈,赔偿我呢?”曲玲珑脸不红气不喘的问。
心想如果这老秃驴敢说,任由她提,那她就狮子大开口,把这相国寺收为己用。哪怕不能收服相国寺,也要方丈欠他一天大人情,将来好物尽其用。
“施主但说无妨!”方丈说完,再一次双手合十,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别念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到晚阿弥陀佛不离口,你不难受么!”曲玲珑说着,不悦的皱起眉。
一步一步走向方丈,围着方丈转了一圈后,歪着头说着,“方丈,相国寺有多少僧人?”
方丈一听,眉角闪过了然与淡笑,道,“相国寺一共十六堂,每堂堂主一名,分堂主二名,代弟子十六名,堂众三百六十名,算一算,相国寺一共有僧人五千一百零四人,算上老衲是五千一百零五人,俗家弟子不计其数,粗活打杂二百名?”
五千多人?
曲玲珑不得不说,她被这个庞大的数字震到了。
原本以为相国寺富裕,却不想,比想象中还要富裕。
“不对,传说中,寺庙里不都有十八罗汉吗,你怎么把他们给算漏了?”
方丈闻言,微微摇头道,“施主,老衲不曾算漏,十八罗汉,是少林寺独有,相国寺乃皇家寺院,是不会设立十八罗汉的!”
“这么多人,方丈可有花名册?”
“自然是有的!”
曲玲珑闻言,略微沉思道,“方丈,打算怎么为此赔礼道歉?”说着,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提醒方丈,是他们想要杀她,她只是还击。
结果不曾想,她棋高一着,把他们全杀了而已。
“姑娘有何提议?”
曲玲珑闻言,看向方丈,只见他手中佛珠不离手,那珠子粒粒皆是上等玛瑙,尾端有一粒,呈黄色,极像夜明珠,却又不像,那佛珠莹润剔透,颇具灵性,道,“我要方丈手中的佛珠!”
“心倒是够狠,也敢开这个口,也不想想,你一后生晚辈,有什么资格开这个口!”清一道长说着,恶狠狠的瞪着曲玲珑,毫无那日大街之上的慈眉善目,仙风道骨。
曲玲珑一听清一道长那话,心中极其不舒坦,立即还击道,“那你呢,口口声声说我后生晚辈,而你自己却为老不尊,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一句为老不尊,把清一道长堵死,“你……”
你字后,却再无下文。
“施主,这佛珠素来只有相国寺掌门才能拥有,给施主不合适,不如老衲把这玉佩赠与施主,如何?”方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珑珑玉佩,递到曲玲珑面前。
曲玲珑接过,却问道,“这块玉佩有何用处?”
“这玉佩是太祖打下轩辕王朝江山时,赐予相国寺历代方丈,此玉佩的作用和佛珠一样,都是代表着整一个相国寺,也代表老衲,佛珠不能给施主,这玉佩却是私人之物,可以!”
曲玲珑闻言,反复翻看手中玉佩,却看不出所以然,问道,“如果有人害了这持有这块玉佩的人,相国寺会如何?”
“相国寺会倾寺而出。为其报仇!”
“如果他是皇亲国戚呢?”
“亦然,绝不犹豫!”
曲玲珑一听,一颗心终于落下,“好,方丈,今日之事了了!”说完,跨步往外走去。紧紧握住手中玉佩,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无尘,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着你,那么有这玉佩护着你,九泉之下,我也可以安心了。
“你何苦激怒于她?”方丈在曲玲珑离去后,微微叹息,质问身旁不语的清一道长。
清一道长拂尘微甩,呵呵一笑道,“本道来到京城,有意被人瞧见,后来相国寺,也刻意透露出些消息,我想,很多人已经在来的路上!我们一直苦思,要用何种方法把此女推到众人面前,如今正是大好时机,不是么?”
“可她身受重伤,如此贸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后果不堪设想?”方丈说完,闭眸微念。
“那就要看身负天下苍生福祉的她,是否有福气绵绵,遇到命中注定之人,如若不是,我们也该隐退,再不出现于世间!”
早一刻钟
京城
摄政王府
风随急急忙忙推开轩辕擎苍的房门,轩辕擎苍从床上坐起身,冷声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禀王爷,相国寺传来消息,清一道长在相国寺!”
“传令下去,备马!”
“是!”风随说完,快速退出屋子。
轩辕擎苍下床,边穿衣边朝外唤到,“风影!”
几乎是立即,风影便出现在轩辕擎苍面前,“王爷,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所有暗卫严阵以待,把相国寺周围群山全部包围,不许任何人进出,违令者,杀无赦!”轩辕擎苍说完,身上衣裳已经穿好,立即有下人送来战袍和象征他摄政王身份的礼冠,宝剑!
摄政王府外
风随早已经备好日行八百里良驹,只待轩辕擎苍。
在轩辕擎苍出现在前厅的时候,灵侧妃立即喜笑颜开的上前,“王爷,起了,妾身已经安排了早膳,王爷用了再出去吧!”
只是轩辕擎苍没有领会她的柔情,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硬生生的浇在她头顶上,冷澈心扉。
几乎在灵侧妃要触碰到轩辕擎苍时,轩辕擎苍手一扬,狠狠的推开她,怒喝一声,“滚一边去!”也不管她会不会被摔到,扬长而去。
“侧妃……”灵侧妃身边的丫鬟立即上前,想要扶起头碰在桌角,血流不止的灵侧妃。
灵侧妃却狠狠的推开她,“滚,滚,都给本妃滚!”
摄政王府管家站在远处,摇头叹息。
这灵侧妃太不会看人脸色了,王爷那般捉急,她却不识相,往前凑,而且她身为侧妃,那怕太妃是她姑母,她也没有资格在下人面前,自称侧妃。
京城皇宫
福寿宫
一个黑影从暗处窜出,站在房氏媚儿床前“太后,丞相传来消息,说清一道长在相国寺,让太后娘娘早作打算!”
房氏媚儿闻言起身,眉头微蹙,唤道,“来人,伺候哀家更衣!”
立即有宫婢进入,低头,大气不出,更不敢去看一眼床幔低垂的床。
待穿戴好,房氏媚儿直接去了清云道长处。
远远的,她就看见清云手拿拂尘,站在亭子内,看着天际朝阳发呆,抬手屏退宫婢太监,对其中一个宫婢冷声吩咐了几句,慢慢的走过去,柔声问道,“想什么呢?”
清云道长闻言,并未回头,也未回声。
放氏媚儿气急,“哀家跟你说话呢,你做什么不理会?”
“太后,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说吧,贫道听着就是!”清云道长说着,同样不曾回头,也不曾看一眼曾经他深爱的太后放氏媚儿。
“清云,你不爱我了吗?”房氏媚儿说着,从清云道长身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哀怨的问。
打从心眼里,她不相信,深爱她的清云道长会这样子拒绝她。
一定是因为她这几夜没有和他恩爱,他吃醋了。
对,一定是这样子的。
“爱?”清云道长自问,爱吗?
如今他已经不知道爱不爱了。
如果说曾经,他是爱着的,而且深爱,可以为了她去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可是,她一次次无情的践踏他的尊严,他的心一次次慢慢的冰凉了,在每一次失落时,是珂慧一次次用=柔软的身躯温暖了他,由着他肆意妄为。
无情索取。
而她却在另外一个屋子,和别的男人激情厮混,早已经把他抛到九霄云外。
这样子的一个女人,他要怎么爱,如何去爱?
房氏媚儿根本没有认真去听清云道长那说话的语气,以为他还是爱着她的,心里一阵得意,说道,“既然爱我,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
清云道长闻言,沉默许久后,才说道,“太后,请自重!”
“你?”房氏媚儿不可置信的推开清云道长,眼眸里,全是恨意和杀戮,“为什么?只因为身边有了珂慧那小贱人么,如果是,那哀家立刻吩咐下去,让人杀了她!”
清云道长闻言,心头巨恨。
这个无耻下贱的女人,当初可以勾引他,魅惑他,待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懂了什么叫**,什么叫风流快活,她却无情践踏他的爱情,他的痴恋。
是她亲手掐灭了他的所有痴恋。
现在却那珂慧那无辜女人来威胁他,该死,果真该死。
抬手,手中拂尘化作利剑,刺在房氏媚儿脖子处。“你敢,若你敢懂珂慧一根汗毛,我杀了你!”
尽管性命就在清云道长手中,房氏媚儿不惧,却笑了起来,“哈哈哈,杀了我,你动手试试,你以为哀家没有一点准备么,既然你这么在意她,不如我们做过交易,哀家把珂慧送你,你帮哀家办件事情,如何?”
“珂慧已经是本道的人,何须你在做人情!”清云道长说着,手中拂尘微微用力,刺破房氏媚儿脖子处的皮肤,流出丝丝血迹。
“你的人?”房氏媚儿说着,抬手轻轻拨开清云道长的拂尘,不紧不慢的说道,“在这皇宫之中,有什么东西是你清云道长的吗,或者说,你以为没有哀家的命令,珂慧有胆子跟你走?”
清云道长闻言,震惊不已,“你……”
“别这么震惊,一会珂慧就到,你当作哀家的面问问她,看看她会不会跟你走,如果她愿意,哀家定不阻拦,如果不愿意,嘿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对吗?”
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不必再顾念曾经的情谊,对他手下留情。
不,她对他本来就只有玩弄,又哪里有情呢!
清云道长不语,直到珂慧面色惨白的走来,他立即奔向珂慧,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珂慧,你跟我走,好不好?”
珂慧闻言,泪水簌簌落个不停。
这句话,她从一开始就盼着,可等啊,盼啊盼,一次次失望,最后都绝望了。
可是此刻听到,珂慧多想告诉清云,她愿意,天涯海角,只要有他,不论贫穷富贵,有吃无吃,穿什么用什么,是好还是坏,她都愿意,只求待在他身边,他偶尔想起她的好,对她温柔一些,怜爱一些,便足矣。
可他……
满心满眼里,只有太后,不会有她。
如今听见,迟了,迟了。
珂慧多想大声喊出,最后却摇了摇头,垂下眸子,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为了他,她不能走,也走不了。
“珂慧,为什么,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她逼迫你,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有我替你做主!”清云道长说着,有些着急。
他对珂慧,并无太多爱意,只因为房氏媚儿的无情无义,他恨毒了她,那怕不爱珂慧,可此时此刻,箭在弦上,他已经毫无退路,就算不爱,也得假装爱着,假装在意着。
珂慧哭着摇头。
就算是,她也不敢说,说不得。
房氏媚儿见珂慧那我见犹怜却又不敢说实话的模样,心中得意不已,冷声道,“珂慧,你说吧,到底哀家有没有逼迫你?”
珂慧哭着摇头,“没有!”说完,转身跑了。
只是她跑出去,才出了这个院子,就被几个黑衣人抓住,不给她出声求救的机会,打晕她带走。
“呵呵呵,呵呵呵,道长,不,以我们的关系,叫你道长太见外了,不如叫你清云吧!”房氏媚儿说着,伸出手抚摸上自己的脖子,落下时,看着手指上的血,放到嘴里轻轻吸允。
“哼……”清云道长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清云,哀家忘记告诉你了,珂慧她有喜了,大概三月,哀家在这诚心恭喜你了!”房氏媚儿说着,呵呵呵一笑,转身离开。
清云道长愣在原地,好久好久,才回过神,去珂慧房中寻找珂慧,却未寻见,明白珂慧定是被房氏媚儿藏起来了,心急火燎往房氏媚儿的福寿宫跑去。
一走进大殿,就见房氏媚儿含笑的看着她,她的身边,一个男人正揉捏着她的芊芊玉足,娇淫声时不时从她嘴里发出,惹得大殿内的宫婢,一个个面红耳赤。
“清云,你来了,来,给哀家揉揉,哀家若是舒坦了,就好心告诉你,珂慧被哀家送到哪里去了!”房氏媚儿说着,抬起头看向清云道长,痴痴一笑,扬手退去身上的衣裳,露出大红肚兜。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解开肚兜带子,露出保养得宜,雪白的
清云道长怒火攻心,扬手推翻殿内所有东西,能砸的砸,不能砸的也砸,直到大殿内一片狼藉,那些宫婢虽然缩着脖子,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房氏媚儿见清云道长妥协,痴痴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你师兄清一道长在相国寺,你带着哀家的人,去请清一道长前来皇宫做客!”
“呵呵呵,你一早就算计好了,对不对?”清云道长不是傻子,房氏媚儿的目的若是此刻还不知道,他就真是傻子了。
“是,哀家一早就算计好了,可惜你啊,愚不可及,被哀家美人计一使,你就溃不成军,拜倒在哀家的石榴裙下,你都不知道,你一次次压在哀家身上,哀家有多恶心!”
“恶心……”
清云道长不敢置信,她居然嫌弃他恶心。
是了,像她这种女人,在她眼中,除了自己,谁不恶心呢。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若是感动珂慧一根汗毛,我们清源一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清云道长说着,刻意隐瞒了自己已经被师兄清一道长驱逐出清源一派的事情。
“好,来人,随清云道长去相国寺,把清一道长给哀家请回来,记住,你们若是请不回来,也不必回来了!”
相国寺
站在牌坊下,看着漫延到山脚下的阶梯,曲玲珑只得一步一步往下走。
丹田气息紊乱,浑身像是被丢入熔炉,灼热不已,胸口更是灼痛,一股热流从丹田漫至喉咙,“唔……”
眉头微皱,把口中血迹吐出。
抬手拭去,一滴血滴落在胸前白衣上,映出一滴红梅,艳丽无双。
曲玲珑知道,在刚刚用内气拼死一击时,自己已经受伤,和方丈清一道长对势,只因为她仗着自己略微有礼,害怕自己会熬不过去,想为无尘讨要一个护身符。
无尘……
这世间她最不舍的人就是他,最挂念担忧的人还是他。
头越来越晕,下山的腿越来越软,视力越来越模糊,浑身越来越无力。
不,撑住。
曲玲珑,你一定要撑住,为了无尘,为了你的诺言,千万不能放弃。
如果此刻放弃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要知道,老天会给你一次借尸还魂的机会,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尽管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却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人也直接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驾……”
大道之上,尘土飞扬
高头大马疾驰而行,那紧张的气氛连马儿都感觉到,为了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不敢懈怠,撒开腿努力狂奔……
风随时不时担忧的朝轩辕擎苍看去,王爷受伤未愈,为了顾全大局,却一直苦苦支撑着,更不顾忌任何行动,让自己看起来和健康人无疑。
“吁……”
当一行人心急火燎来到相国寺时,身后尘土飞扬,却无一人在意。
风随跳下马,把马缰绳交给属下,走到轩辕擎苍身边,伸出手扶他下马,“王爷,我们到了!”
轩辕擎苍下马,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他知道,伤口在刚才的激烈奔跑中,再次裂开。
“风随,也不知道风影准备的如何,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清一道长溜了!”
溜,也不怪轩辕擎苍这样子说清一道长,因为他前科累累,一次从轩辕擎苍眼皮子底下溜走,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寻找,依旧毫无踪迹可寻。
可如今既然有了消息,为了一切,他绝对不会再次让清一道长溜走。
“王爷放心,风影定能办好王爷吩咐的事情!”风随说着,从怀中拿出瓷瓶,倒了一粒药丸,递给轩辕擎苍,“王爷……”
轩辕擎苍深吸一口气,接过药丸,丢入口中。
风随立即拿了水囊,轩辕擎苍却扬手拒绝了。
“进寺!”
“是……”
以轩辕擎苍为首,往相国寺而去。
脚刚刚跨上台阶,轩辕擎苍就看见台阶上的血迹,似乎是从山顶一直蜿蜒而下。扭头朝一边的沟渠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倒在沟渠里,浑身是伤,也不知是死是活。
以轩辕擎苍冷情的性格,本不打算去管那女子死活,可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提醒他,一定一套过去看看。
缩回脚步是,风随惊呼一声,“王爷,怎么了?”
轩辕擎苍没有应声,直接走到沟渠边,跳下去,抱去昏迷不醒的曲玲珑,看着她鼻青脸肿的脸,“姑娘,姑娘……”
可没有任何回应。
若不是她的心脏还剧烈跳动着,轩辕擎苍几乎以为她已经死去。
风随愣在原地,他一心想要上山进入相国寺,从未想到沟渠里有一受伤女子,更不会想到一向冷情的王爷,会去救她。
“无尘……”恍恍惚惚中,曲玲珑轻声低低呢喃。
无尘……
浑身似乎被马车压碾而过,身上的骨头似乎被人拆开,重新组装,除了疼,还是疼。
“无尘?”那是谁?
轩辕擎苍不会知道,将来,他会为了这个名字的主人,吃尽苦头。只因为,他深爱的人,疼惜怜爱着此人,把他看得不值一文。
一手搭在曲玲珑手腕上,只见她脉象紊乱,似有浑厚内力在狂奔,又像毫无内力,四经八脉别人狠心折断。
抱起曲玲珑,原本想交给身边的侍卫,可不知为什么,在要递出去那一瞬间,又不舍,索性抱住她,直接去了相国寺。
轩辕擎苍本就受伤未愈,如今胸口之处又撕裂,饶是内力浑厚,抱着一个人上山,还是比较吃力。
风随几次三番说他来,轩辕擎苍都只是回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上走。
来到相国寺牌坊前
轩辕擎苍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看着面前含笑不语的方丈。
“想不到方丈亲自迎接,本王深感荣幸!”
“阿弥陀佛,摄政王客气了!”方丈说着,双手合十,嘴里轻声呢喃。
但愿上苍保佑她平安度过此劫。
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佛慈悲,定要佑此女度过难关,将来为天下苍生造福!
“方丈,本王是来接清一大师去王府,还请方丈带路!”
方丈闻言,不紧不慢的说道,“阿弥陀佛,王爷,清一他已经走了,他让老衲转告王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王爷切记,切记!”
说完,深深的看了轩辕擎苍怀中的曲玲珑一眼,转身离开。
“方丈这是要拒绝本王吗?”轩辕擎苍质问道。
方丈闻言,身形微顿,“阿弥陀佛,王爷,你想要的,已经在你手中,何必再老衲这无理取闹,听老衲一劝,速速回去,不然你在意的,未必属于你!”
轩辕擎苍闻言错愕,仔细思索方丈的话。
他想要的,已经在他手中?
看向怀中女子,她?
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可眼角眉梢间,还是看得出来,恢复容貌后的她,定会清秀美艳。
只是,她会是他想要的吗?
疑惑间,见她左手紧握,蹲下身,两手用力掰开她的左手手指,一眼,她就认出那块玲珑玉佩。
恍然大悟。
想要从曲玲珑手中取出玉佩,只是曲玲珑哪怕昏迷不醒,也不肯松手,死死抓住玉佩,轩辕擎苍无奈,只得站起身,对着方丈背影道,“方丈,本王在这谢过方丈大师,请转告清一道长,摄政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告辞!”
然后抱着曲玲珑下山,走到山脚下,才对风随吩咐道,“去告诉风影,把所有暗卫都撤了,另外速速回府,叫江东方来城郊别院,顺便带几个得力的丫鬟婆子!”
“是,王爷,属下领命……”说完跃上大马,疾驰而去!、
轩辕擎苍抱着曲玲珑,运气飞身跃上大马,却不敢让马儿疾驰奔跑,只能慢步走着。
“无尘……,无尘……”
昏迷中,曲玲珑只记得无尘。
浑身一会热,一会冷,折腾的曲玲珑痛苦不已。
时不时眉头深深蹙起,不停呢喃着,无尘。
热了时,感觉到额头上的冰凉,贪恋不已。
冷了时,感受到那身侧滚烫,紧紧的靠过身去,不肯退却。
轩辕擎苍一直冷冷的看着怀中的女子,越瞧,越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何地见过。
“本王是不是在何处见过你,可为何毫无印象?”
是在问曲玲珑,也是在问自己。
更在问,从不让任何女子近身的他,为什么这般牵就?
相国寺后山竹林
清一道长站在竹林前,手拿拂尘,随风舞动。
“阿弥陀佛……”
清一道长闻言停下,扭头看了一眼方丈,“见着了?”
“见到了,伤的很重,恐……”
“不必担忧,一切上苍自有安排,我们只需推波助澜便好,其他的,就交由他们去吧!”清一道长说着,再次舞动起来。
方丈闻言,沉思片刻,展颜一笑。
城郊别院
当轩辕擎苍抱着脸青鼻肿的曲玲珑下了马,身材消瘦,满脸都是疙瘩的江东方立即迎上前,“王爷,就是这姑娘吗?”
轩辕擎苍点头,抱着曲玲珑直接去了主院。
把曲玲珑放在床上,江东方立即上前把脉,却一阵摇头,“王爷,这个姑娘?”
“怎么了,尽管说?”轩辕擎苍道。
“东方行医多年,见过无数疑难杂症,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似虚弱,却强悍,而且,她受了极重的内伤,却筋脉完好,如此病症,东方不知要如何下药啊!”江东方说着,眉头深深蹙起。
轩辕擎苍清咳一声,抬手压住心口,“尽管下药,无论如何,救她!”
“为何?”江东方不解,一个女人而已,王爷犯得着吗?
“她手里有本王想要的东西?”
“啊?”江东方闻言,惊愕了一下,随即看向曲玲珑的手,只见她手紧紧握在一起,不肯张开,冷情说道,“王爷,既然她不肯叫出来,斩断她的手,在用刀一块一块切掉,东西自然会出来,何须救她,多此一举?”
“清一道长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说?”轩辕擎苍说完,把身子靠在椅子上。
江东方闻言,看向轩辕擎苍,走到轩辕擎苍身边,无奈的说道,“王爷的伤口又裂开了吧?”
“不必管本王,这点小伤,死不了,你先给她把脉,下药,无论如何,给本王救活她!”轩辕擎苍说完,闭上眼睛,不去理会江东方。
江东方深吸一口气,“那我就试试吧!”
说完,打开药箱,取出银针。
轩辕擎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江东方拿着银针准备往曲玲珑的太阳穴刺去,怒喝一声,“江东方,你做什么?”
江东方吓的手一抖,“王爷,你能不能不说话,我这是要替她施针!”
“你会吗?”
“不会,我这不是在学吗?”
轩辕擎苍冷冷的瞪了江东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拿她试针,你可知道,你这针下去,她若是承受不了,后果会如何?”
江东方闻言,面红耳赤,“王爷,我对她的伤,真的毫无办法,要不,放血吧?”
“放血?”
“是,放血,我发现,她的伤很奇怪,不如放掉点血,试试?”江东方说着,见轩辕擎苍怒瞪着他,脖子一缩。
“江东方,本王觉得,你就是一骗吃骗喝的庸医!”轩辕擎苍喝完,却也无奈,只得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曲玲珑,沉思半刻,才说道,“放吧!”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相信她能理解。
“哎,好嘞!”江东方应声,一会后拿了匕首,瓷碗走来,掀起曲玲珑右手的衣袖,抬起匕首就要划上去。
轩辕擎苍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匕首,道,“让本王来!”
江东方错愕的看着轩辕擎苍,总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地方不太一样,可是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他却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情商低,没办法。
情商……,情?
对了,对了,今天的轩辕擎苍有了一股人情味,很淡很淡,却真真正正的存在着。
轩辕擎苍不去看江东方那扭捏的样子,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拿起匕首就要往曲玲珑手指划去,江东方立即阻止,“王爷,你这不是疼惜她,你是在害她!”
“怎么说?”轩辕擎苍不解的问。
“十指连心啊王爷!”江东方说完,在轩辕擎苍错愕的时候,拿过他手中的匕首,往曲玲珑手腕上一划,看着她手腕上血迹流出,一手拿瓷碗接住,一手把手中匕首往身后桌子上一抛,准确的落在桌子上。
看着瓷碗里的红的炫目,还带着一股不属于血腥味的香气,江东方疑惑道,“咦……,奇怪?”
“怎么了?”轩辕擎苍问。
江东方思索着,凑巧风影进来禀报事情,江东方喊住他,“风影,过来帮忙!”
风影点头,走到床边,江东方让他端着碗,连忙起身,吩咐人去厨房拿一个调羹来,走到药箱边,在里面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把里面的药粉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在一个茶杯内,那侍卫也从厨房拿来了调羹,递给江东方,江东方接过调羹,一手拿着调羹,一手拿着茶杯,快速走回床边,用调羹舀了瓷碗里的血,倒在茶杯内。
只见茶杯内的黑色药粉慢慢的变化,从黑变成暗黑,黑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变成透明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爷,你这次真是捡到宝贝了!”江东方说着,兴奋不已。
然后起身,走到药箱边,拿起那个红色瓷瓶,走回床边,把瓷瓶的里面的药粉全部倒在瓷碗里。
瞧着那黑色药粉慢慢的变成透明,还散出阵阵馥鼻想起,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爷英明啊!”
“江东方,到底怎么回事?”轩辕擎苍问。
“王爷,一会说,一会再说!”江东方起身,走到门外,对门外的侍卫吩咐道,“速去厨房,拿一个大瓷碗来,快!”
侍卫也不问为什么,立即去了厨房。
江东方又心急火燎的走到桌子边,拿起匕首,等侍卫拿来一个装烫的瓷碗,走回床边,对着曲玲珑的手腕就要划下去。
轩辕擎苍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问道“江东方,你想做什么?”
“放血……”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睛直直的盯着曲玲珑的手腕,看着那血一滴滴滴落在瓷碗里,江东方说不出的兴奋。
“江东方,你疯了吗,你可知道,若是再放血,她会死的!”
“王爷,你知道吗,她的血可解你身上的剧毒啊,所以……”江东方说着,兴奋不已。
他为了轩辕擎苍身上的毒,费尽心血,却始终差一味药引,而且遍寻不着。
如今送来门来,他岂能错失良机。
轩辕擎苍看着江东方,冷声道,“够了,江东方,一碗血,足够了,速去把止血的上药拿来,不然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轩辕擎苍说这话已经够狠。
他从来不威胁别人,一般的人,他都是直接解决了,连给他们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江东方看着轩辕擎苍,最后无奈叹息,端着碗,拿着匕首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桌子边,从药箱里找了止血的药,回到床边。
轩辕擎苍一把接过,打开木塞,把药粉倒在曲玲珑的手腕上。
见血止住,吩咐风影拿了干净纱布,亲自替曲玲珑包扎上,把她的手轻轻放在床上,才起身对江东方说道,“只是药引,够了便好,何必害她性命,若是将来再有需要,征求她的同意再取也不迟!”
江东方闻言,惭愧不已。
原本恼轩辕擎苍的心,在瞬间安定下来,暗想当初,他不就是因为轩辕擎苍的重情才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任劳任怨。
今日怎地……
摇头叹息一笑,“王爷,东方明白了,下次定不会再犯!”
轩辕擎苍“嗯”了一声,才指着碗里纯白透明的……,轩辕擎苍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瓷碗里的东西。毕竟,他眼睁睁看着它从鲜血变成如今的透白,见江东方走到床边为曲玲珑把脉,问道,“她怎么样了?”
“其实,她并未大碍,最先不知道她体内有解世界毒药的东西,我一直不明白,她的内息一会强,一会若,现在知道了,只需开一贴顺气的药,熬了给她喝下,便能把气顺过来,只是她的内伤,却需要仔细静养!”
“内伤很严重吗?”
江东方点头,“很严重,她不是被外界所伤,而是被自己的内力所伤,说到底,她空有高强内功,却不知道怎么运用,再加上,和她打斗的人,应该全身是毒,所以毒气攻心,又被自身的解药所解,而她却不自知,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轩辕擎苍闻言,看向床上的曲玲珑。
内功高强,却不会使用,她到底什么来历?轩辕王朝何时有了这等高手,他却不知道?
她,会是她吗?
轩辕擎苍想着,忽然走到床边,拉起曲玲珑的衣裳嗅了嗅,熟悉的味道,忽然对风影说道,“风影,你过来闻闻,这味道和那晚在树林里救我们的女子一样否?”
“啊……”风影惊愕的走到床边,仔细看着曲玲珑,在轩辕擎苍的注视下,也拉着曲玲珑的衣裳嗅了嗅,却摇了摇头,“王爷,属下闻不出!”
轩辕擎苍摆摆手,低头沉思,片刻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然后一层层的打开,露出里面的锦帕,当作好奇不已的江东方和风影,打开,递给江东方,“你看看,这根银针,出自何门何派?”
江东方接过,仔细打量,良久,江东方才看向轩辕擎苍,问道,“王爷,您要听实话吗?”
“说吧!”
江东方深吸一口气,道,“这是罗杀门门主,诸葛仙的独门暗器,摄魂针,也是诸葛仙救人的必备,只是,死在它下的人不计其数。被它所救之人却寥寥无几!只是在诸葛仙死后,这些东西就在江湖上消声灭迹,再没出现过!”
江东方的意思,轩辕擎苍明白。
他是在提醒他,莫要被救命之恩蛊惑,或许,她只是罗杀门和太后一派的一个障眼法,她实际上是太后一派的人。
“所以呢?”
“所以,王爷你一定要三思,她是救,还是杀,免得留下隐患!”江东方说着,眼露凶光,看向曲玲珑,恨不得把她给杀了,免得留下后患。
轩辕擎苍深思一会道,从江东方手中拿回银针,搁在手心,道,“东方,你想太多了,本王只是要你看看那枚银针的出处,再说,银针和她毫无关系,下去吧,本王一个人待会!”
“可是王爷……”
江东方还想说些什么,风影却拉住他,硬生生的把他给拉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一出屋子,江东方狠狠的推开风影,责问道,“风影,你什么意思,你可知……”
“东方,你的顾虑,我都知道,只是你没发现王爷最近一段时间的异常吗,你没有注意到王爷最近老是在看一样东西,而且他对那根银针那么在意,你干嘛往王爷热情上浇冷水,难道你真要王爷这样子独身一人个一辈子啊!”风影说着,恨不得狠狠的揍江东方一顿。
没眼力见的家伙,还自称神医。
“你,风影,你!”江东方说着,无语至极。
他一片好心,在风影这就成了狼心狗肺。
他冤不冤!
“别你啊我的,王爷是个有智慧,有胆识的男人,他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和考虑,我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明白?”风影说着,转身准备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江东方忽然拉住风影的手臂,问道,“风影,你帮着她,是不是因为,她曾经也救过你?”
风影闻言,沉思片刻,“或许有吧,一会大哥来了,你问问大哥,看看他什么意思,如果他和你一样,要她死,我……,无话可说!”风影说完,直接去了厨房。
江东方愣在原地,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的出现,和罗杀门刺杀王爷同一时间,唯一不同,罗杀门是刺杀,她是救。
王爷中毒,药引遍寻不着,结果,她却送上门来?
这一切一切,难道不让人怀疑吗?
房间内
轩辕擎苍看着昏迷不醒的曲玲珑,张开手心看了看手中的银针,犹豫好久,才伸出手解开曲玲珑的衣襟,轻轻褪去她的外裳,就看见曲玲珑绑在双手手臂上的银针,银针密密麻麻的的刺在厚实的纱布上,轩辕擎苍取下一枚,和手中的对比。
一模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轩辕擎苍在笑,却更多在冷笑和自嘲。
“你说,你是来杀本王的,还是来救本王的?”
方丈说,他想要的,就在他手上。
那时候,他的手上只有她。
他想要什么,方丈真的看出来了,才指点迷津吗?
是这样子吗?
这一次,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轩辕擎苍迷惑了。
“别,别丢下我,别,!”
梦中,曲玲珑梦见自己小时候,爸爸妈妈把她送到一个男人面前,那个男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她很害怕,一个劲的告诉爹娘,不要丢下她,不要。
可爹娘还是狠心抛弃了她,坐上车子离去。
任由小小的她在身后追,摔到了,爬起来继续,一直追啊,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子的影子,她被抓了回来,然后是一顿狠打。
“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
看着无助的曲玲珑,轩辕擎苍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犹豫了好久好久,才脱去身上的战甲,倒在曲玲珑身边,然后轻轻的把他揽入怀中。
“睡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我想要的,都不重要了!”轩辕擎苍说完,轻轻的闭上眼睛。
似乎有人抱着自己,很暖和,很暖和。
曲玲珑用力挨靠过去,紧紧的抱住他……
在曲玲珑抱住他的瞬间,轩辕擎苍身子咻地僵直,一动不敢动,只知道自己心跳的很快,可为什么那么快,他不知道,也不懂。
后来,轩辕擎苍在无尽的黑暗中,陪他度过的,就是在曲玲珑昏迷之时,一次次紧紧抱住他,很需要他的样子,慰藉着心灵,等待时机。
风随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就见风影端着药站在门口,江东方懊恼的坐在台阶上,不解的问道,“王爷呢?”
“里面呢!”江东方随即没好气的接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的救命恩人来了,风随,我问你,如果你们的救命恩人是间谍,她救你们都是有目的的,你是要杀她,还是要救她?”
风随闻言,看了一眼风影,见风影点头,心咯噔一跳,犹豫了。
是杀,还是报恩?
这还真是一个难题。
“查清楚了吗”
“大哥,还没呢,不过东方一口认定她接近我们,动机不纯,所以……”风影说着,头一歪,不在说话。
“王爷怎么说?”风随明白,轩辕擎苍的意思,才是最后的决定。
“王爷什么都没说,所以……”风影接话道。
“既然王爷没说,一切等查清楚了再说吧,免得冤枉好人!”风随说着,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问道,“王爷在里面,那个姑娘呢?”
“也在里面!”风影说完,见自家大哥脸色咻地难看起来,不解的皱起眉头。
风影闻言,抬起手,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手,门却吱嘎一声打开。
轩辕擎苍只穿亵衣亵裤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三人,在瞧见风影手中的药碗时,伸出手接过,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关上门。
王爷疯了……,这是江东方的第一想法。
王爷病了……,这是风影的第一想法。
王爷……,他错过了,这是风随的第一想法。
三天
整整昏迷不醒三天。
轩辕擎苍也照顾了曲玲珑三天,当然,只是喂药,换洗身上的衣裳,他交给了手脚利索的婆子。
那几个婆子中,就有萱太妃的人。
萱太妃得知这一消息,立即马不停蹄的往城郊别院赶,除了几个贴身保护的侍卫,就带了一个婆子。
“快点,快点,你们这些侍卫啊,一个个没吃饭还是怎么着滴,赶个马车都这么温吞,简直气死我了!”萱太妃不停的责怪,不停的抱怨,可马车还是那么的慢。
好几次,萱太妃都想下马车自己去,身边伺候她几十年的蓝嬷嬷拉住她,轻轻的摇头。
“嬷嬷……”
“娘娘,在熬一会,就快到了!”蓝嬷嬷说着,轻轻的为萱太妃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蓝嬷嬷是萱太妃的奶妈,从小看着她长大,跟萱太妃情同母女,别人的话,萱太妃不听,但是蓝嬷嬷的话,萱太妃是会考量的。
萱太妃的到来,轩辕擎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去请了安,便回了主院。
“太妃娘娘,王爷说,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主院,请太妃娘娘回去吧!”把守主院的侍卫说着,心虚不已。
一个是生死相随的主子,一个是主子的亲娘,叫他们这些做侍卫的可怎么办?
“放肆,你这该死的奴才,你知道我是谁,当朝太妃,你们敢拦我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萱太妃说着,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使眼色,那几个侍卫立即上前和守卫推搡起来,萱太妃找准时机,拉着蓝嬷嬷一溜烟的进了住院。
“嬷嬷,你说苍儿会不会怪我啊?”萱太妃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曲玲珑,不免叹息。
多好的一个姑娘,可惜啊。
是个妖孽。
“娘娘,王爷会明白的!”蓝嬷嬷说着,手往曲玲珑脖子处移去。
只是在她手方才触碰到曲玲珑的脖子,身子便被一脚狠狠的踢飞出去,摔在地上,萱太妃刚想反抗,手臂被人擒住,脖子也被掐住。
蓝嬷嬷站起身,怕曲玲珑伤了萱太妃,不敢上前。
“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是,把我玉佩还给我,否则,别怪我以怨报德!”曲玲珑说着,掐住萱太妃的手一用力。
救了她,并不代表,可以杀了她。
“姑娘,慢慢,慢慢,千万别,你说是玉佩,我们没有见过,一会你问问苍儿,说不定被苍儿收起来了!”萱太妃做梦都没有想到,曲玲珑武艺如此高强。
她自认武功了得,结果在她面前,一招都还未过,就被擒住!
“苍儿,那是谁?”
“那是我儿子,他才是救你的人,所以……”
曲玲珑闻言,松开口,用力一推,把萱太妃推摔倒在地,忍着一口气,从床上起身,见自己身上只穿亵衣亵裤,摸向手臂,连绑银针的纱布都不见了。
眉头深深蹙起,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的花花绿绿的衣裳,啪一声关上衣柜门,走回来坐到床上,气喘吁吁的看向萱太妃。
“你们想杀我,为什么?”曲玲珑问。
“因为……”萱太妃说着,瞬间噤声。
因为她看见轩辕擎苍站在门口,脸上阴霾密布,心咯噔一跳。
好阴险的姑娘,居然敢算计她。
“来人,送太妃回摄政王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府!”
萱太妃一听,脸瞬间刷白。
苍儿这是要软禁她啊。
“苍儿,不,你不能,我是你亲娘,你不能这样子对我,不能!”萱太妃说着,走向轩辕擎苍,想要握住轩辕擎苍的手。
轩辕擎苍却快速躲开。
“苍儿。你……”
“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轩辕擎苍说着,看了一眼曲玲珑,见她脸色不好,想要上前,曲玲珑却抬手、
“别过来,我嫌你脏!”
轩辕擎苍闻言,惊愕不已。
她嫌弃他脏。
他哪里脏了?
曲玲珑站起身,朝轩辕擎苍伸出手,“把我的东西还我,当初我救了你们主仆三人一命,今日你救我一命,我们就此抵过,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如果本王不还呢?”
曲玲珑闻言,呵呵呵大笑起来,“不还,也可以,我会亲自抢回去,但是,我不敢保证,我心狠手辣起来,会死多少人!”
“你敢威胁本王?”轩辕擎苍大怒。
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敢威胁他。
只有面前这个一点都不讨喜的女人,昏迷不醒时,可伶的让他心酸,如今醒了,几句话,把他气到爆跳。
她恨,她厉害。
有本事。
“威胁你又如何,惹毛了我,杀了你,也在所不惜!”曲玲珑说着,眼睛眯起。
眼眸里全是狠毒。
他救了她,她很感激,但是他的娘,却不问原因要杀她,只因为她是曲家妖孽。
妖孽,她不曾做伤害天下苍生的事情,怎么就妖孽了。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轩辕擎苍问。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说不清楚怒气从何而来,但轩辕擎苍知道,他很难过。
曲玲珑闻言,想也不想,便答道,“是……”
轩辕擎苍冷冷一笑,“本王明白了!”定定的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唤道,“风影,去把她的东西拿来,还给她,让她走!”
萱太妃一听,立即说道,“苍儿,不能让她走,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够了,母妃,别逼我亲自送你回去!”轩辕剑从怒喝。
萱太妃被轩辕擎苍的话伤到,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蓝嬷嬷搀扶住她,担忧低唤,“娘娘……”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一生,太不值了!”萱太妃说着,泪流满面。记得以前,苍儿对她虽冷,却舍不得她哭,她难过,如今,他对她的哭,她的眼泪,都已经不在乎了。
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终归还是被她耗尽,再也修复不好。
萱太妃虽然难过,却还是不肯离去,她要看看,曲玲珑那么在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风影不敢怠慢,快速的去了隔壁屋子,拿了曲玲珑的东西回来,递给曲玲珑。
曲玲珑接过,打开包袱,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玉佩,拿起,紧紧的握在手心,搁在胸口处。
幸好,幸好还在,幸好!
一眼,萱太妃就认出曲玲珑手中的玲珑玉佩,那是皇家的东西,见曲玲珑拿着要走,立即喝声道,“那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能带走!”
曲玲珑闻言,扭头冷笑的看着萱太妃,“不是我的东西,难道是你的吗?”
“就算不是我的东西,但是那玲珑玉佩属于皇家,你没有权利带走!”
“错了,它曾经属于皇家,如今它属于我,曲玲珑!”曲玲珑说着,拿着玉佩,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主院。
抓住一个侍卫问了大门在什么地方,颤颤巍巍的走出去。
萱太妃想要去追曲玲珑,把她手里的玲珑玉佩抢回来,却被轩辕擎苍拦住去路,“苍儿……”
“你想做什么?”
“我……”
“你,母妃,你太让我失望了!”轩辕擎苍说着,看了一眼萱太妃,“以前,我不喜欢的事情,你一定要叫我做,我不喜欢的女人,你一定要我娶,如今,你不顾我的命令,进了主院,我不怪你,你无非的好奇,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对她动了杀心,所以,母妃,我一会派人送你回去!”
轩辕擎苍说完,换来风影,只说了句,“明日天亮之后,送太妃回摄政王府!”然后直接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里
轩辕擎苍一个人默默无语。
直到屋外下起毛毛雨,轩辕擎苍才走到窗户边,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唤人拿来雨伞,立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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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架空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1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