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娇儿回到自己的院子,问身边的丫鬟道,“山嬷嬷可曾回来?”
丫鬟闻言立即回声,“还没呢,奴婢估摸着,还得几日,夫人可是想山嬷嬷了?”
房氏娇儿闻言不语,摆摆手让丫鬟下去,随即又想起,“雪菲呢?”
丫鬟平儿闻言,愣了愣,立即到,“夫人,大小姐如今还住在听荷院呢,您看……”
大小姐?
房氏娇儿闻言眉头蹙起,没好气的看了丫鬟一眼,“平儿,你且记住了,大小姐是尉氏所生的玲珑,而今以后,我们只有二小姐,三小姐,另外,三小姐就要回来了,你带人去把听兰轩收拾收拾,犄角旮旯什么的,都用清水擦拭几遍,把听院里的家具都搬出来晒晒,去去霉!”
“是,夫人,奴婢记住了!”
“嗯,下去吧!”房氏娇儿摆摆手,让平儿下去,歪着床头小憩,想着今后的打算。
她不能让属于默海的东西,转眼间有落在别人手里。
她要让默海做这曲家的主人,而不是屈居于人下,为了这个目的,她一定会不择手段!
听荷院
曲雪菲一手拿着铜镜,一手轻轻把去淤肿的药膏涂抹到脸上,心里恨的直痒痒,却也莫可奈何。
被房玄恩无缘无故打了这么一顿,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道歉,也没有人问一句,她还疼不疼,就连她的亲娘,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句,留下一句,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去做,缺了什么,让奶娘去找管家拿,完全不关心她的脸会不会因此毁容。
由始至终,爹爹更是没来看她一眼,冷情的完全没有把她当成亲生女儿。
这几日,默海倒是来过,只是她越看默海,就觉得他不对劲,两眼之间,总有一股邪气,和身边丫鬟眉来眼去,似乎有什么秘密。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把手中的铜镜用力丢在梳妆台上,扭头看向跪在地上,仔细把芝麻,绿豆,红豆放出来的可儿,不屑的嘀咕一句,“贱骨头!”
站起身走到听荷院外,看着只是一般装扮的院子,心里恨极了。
听荷院,也只是徒有虚名,院子里根本没有荷花可听,可赏,比起住了三年的院子,差太多太多,而且里面有她从小到大收集而来的宝贝,就这么硬生生被房玄恩那个坏蛋给砸了。
而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砸,莫名其妙挨了这一顿打。
曲妙言抬手在曲雪菲面前晃悠了几下,见曲雪菲想事情想的入神,坏心的说道,“姐姐,你这是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连妹妹喊你都没听见,不如说出来,让我和妙玉也乐呵乐呵!”
曲雪菲闻言回神,没好气的瞪了曲妙言一眼,微怒道,“说了你也不懂,怎么,你好好在自己的院子待着,跑这来看我笑话?”
两个庶出不知廉耻,不要脸皮,想看她笑话,门斗没有。
惹恼了她,看她不剥了她们的皮。
见曲雪菲生气,曲妙言倒也不怕,不紧不慢的说道,“看姐姐说的,妹妹哪里会做那落井下石的缺心眼事,还不是过两日我们要去相国寺烧香拜佛,替祖母爹爹祈福,来问问姐姐,你去不去?”
去,那一日大家闺秀甚多,曲雪菲顶着一张臃肿的脸,肯定会被众人笑话,到时候,她们姐妹俩在出来维护,便落得一个重情手足的好名声。
不去,曲雪菲更讨不得好。
为老太太爹爹祈福都不去,那就是大不孝。
所以,这个道理曲妙言曲妙玉知道,曲雪菲也心知肚明。
“呵呵!”曲雪菲冷笑几声,看着曲妙言和曲妙玉,这两个长得一样的双生姐妹,心生一计,“去啊,为爹爹和祖母祈福,这可是大事,妹妹们都去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能落后,不过,那一日去相国寺的官家小姐肯定很多,我们还是早一日去最好,免得路上拥挤,把最佳时辰给错过了!”
曲妙言和曲妙玉闻言,倒是没有想到曲雪菲会同意去,对视一眼,曲妙玉立即笑道,“好啊,那就听姐姐的,早一日去也好,顺便可以在相国寺吃斋,修养身心,对了姐姐,妙人妹妹也要去,我们这就去和她说,要提前一日过去,免得她准备不及!”
“去吧!”曲雪菲点点头。
看着曲妙言和曲妙玉离去的背影,曲雪菲紧紧的咬住嘴唇,转身换来了奶娘刘氏。
片刻后,奶娘刘氏拖着肥大的身子走来,额头上全是汗水,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小姐,什么事情这么急?”
曲雪菲看了一眼臃肿却皮肤白=皙的奶娘刘氏,因为肥胖,已经看不太出刘氏的本来面目,不过她这肥胖的身子有一点好,那就是冬暖夏凉,这也是管家为什么愿意和刘氏勾搭的原因。
因为管家冬天怕冷,夏天怕热。
垂下眼眸,慢悠悠的说道,“早些日子,我和几个妹妹不是约好了要去相国寺烧香,方才妙言和妙玉来过,我准备早一日过去,奶娘,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早一日前去的吧?”
奶娘刘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明白,明白,小姐放心,奶娘一定会准备妥当,这曲家,将来嫁入高门大户的,只会是小姐一个人!”
生的再美,能说会道,上得厅堂,入得厨房,那又怎样,残花败柳,又拿什么来嫁入王侯世家?
曲雪菲闻言,甜甜的笑了。
曲玲珑宅院门口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门口好半响,轩辕擎苍见曲玲珑不语,也不去打扰她,轩辕子昂虽然心急下马车去找无尘,奈何轩辕擎苍没有开口,只得按捺住性子,等。
直到大门吱嘎一声打开,无尘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喊,“珑珑,珑珑,是你回来了吗?”
曲玲珑闻言才回神,看了轩辕擎苍和轩辕子昂一眼,率先掀起马车帘子,下了马车,笑眯眯的看着小跑过来的无尘。
他总是那么无忧无虑,那么的天真无邪。
看着他,似乎能忘记一切的凡尘俗世。
“珑珑……”站在曲玲珑身边,无尘低低的唤了一声,然后越过曲玲珑,好奇的看着她身后的马车,在看见从马车里走出的轩辕擎苍时。
无尘心咯噔一下,跳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轩辕擎苍,无尘的心,就忍不住疼了起来。
甚至有些厌烦,暴躁。
“无尘,无尘,你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是病了吗?”曲玲珑问着,抬手试了试无尘的额头。
感觉他体温正常,才稍微放了心。
见曲玲珑关心自己,在乎自己,无尘开心的咧嘴一笑,“珑珑,无尘没事了,对了,他是?”说着,指了指从马车上下来的轩辕擎苍。
他很好奇,这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和珑珑在一起,还坐一辆马车。
当然,无尘自然也看见了从马车出来的轩辕子昂,张嘴想要喊他,忽然记起曲玲珑跟他说过的话,将来不管何时何地,见到子昂,都要装着不认识他。
还说是为了子昂好,也是为了自己好。
那时候无尘不懂,现在还是不懂。
曲玲珑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轩辕擎苍,却没有介绍,而是直接把轩辕子昂牵下马车,把他的手递给无尘,说道,“无尘,带子昂去看看你养的兔子!”
无尘一听,呵呵一笑,瞬间忘记轩辕擎苍,握住子昂的小手,“子昂,走,去看我养的兔子,我跟你说,我那几只兔子最近可壮实了,浑身圆=滚滚的,好可爱的呢!”
“好啊,好啊!”轩辕子昂一个劲点头,跟在无尘跑去了无尘院子。
看着他们乐颠颠跑走的身影,曲玲珑无奈一笑,扭头对轩辕擎苍说道,“王爷,进去坐坐吧,顺便喝杯清茶,另外我还有些事情行请教王爷呢!”
轩辕擎苍闻言愣了愣。
他从来没有想过曲玲珑会这般客气。
不过瞬间便明白,她的善意似乎在见到那个唤无尘的男子后,才收敛了浑身的冷气和杀气,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她自己或许没有发现,但是他这个旁观者却发现了。
点点头,应声,“好……”
大厅
轩辕擎苍坐在曲玲珑一边,文英站在大厅外却有些着急。
她们平时喝得都是凉茶,一般也没有多少客人来拜访,虽然准备了茶叶,但是那茶叶拿出来招待轩辕擎苍这个摄政王,明显不够档次。
曲玲珑见文英在大厅外徘徊,朝轩辕擎苍歉意一笑,走出大厅,疑惑问道,“文英,怎么了?”
“小姐,那个人是摄政王?”
曲玲珑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那小姐,我们拿什么茶来招待,要不要让张伟=哥去茶行买点好茶?”
曲玲珑闻言失笑,“文英,不必了,你就去把我们喝的凉茶端一壶过来就好,对了,诗香不是做了绿豆糕,也端一些过来!”
“可是……”文英还是犹豫不决。
毕竟摄政王那么高贵,怎么会喝凉茶,再者吃绿豆糕?
“快去准备吧,我们在这和纠结,反倒是真怠慢了客人,另外也给门外的风影送一些去,大热天,他却要守在烈日下,真难为他了!”曲玲珑说完,转身进了屋。
倒不是她怜惜风影,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文英错愕,无奈曲玲珑的命令已下,只得去厨房端了凉茶,和绿豆糕。
“王爷,喝喝看,这茶味道如何?”
轩辕擎苍点头,端起茶杯,捏开茶杯盖子,只闻得一股淡淡的药香,疑惑不已,却还是尝试性的喝了一口,入口清淡,还带着一股冰凉,从小到大,身居高位,山珍海味惯了,还从未喝过这么奇怪的茶。
“这……”
“这是凉茶,夏天天气热,容易中暑,我就去医馆抓了些药草,让文大娘熬了,把药渣滤干净,往里面放了些蔗糖,放到水井里凉起来,要喝了在拉起来倒入茶壶,王爷,味道如何?”曲玲珑边解释,边问。
自己也喝了几口。
顺便去去心里的火气。
凉茶入喉,清凉一片,心似乎也顺畅多了。
“味道不错,这还是本王第一次喝这种东西,呵呵……”轩辕擎苍说着,呵呵一笑,轻轻摇摇头,继续喝了几口,慢慢品味。
两人相对无语。
直到轩辕擎苍把凉茶喝完,把茶杯搁在茶几上,才看向曲玲珑闻到,“珑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曲玲珑闻言,看向轩辕擎苍,四目相对,两人都极其不习惯的迅速扭开头。
抬手掩住嘴唇,不自然的咳嗽了几下,曲玲珑才说道,“王爷,我打算回曲家去,只是,想要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回曲家,似乎有些困难……”
那日见曲阳=峰,完完全全可以感受得到,他对她这个女儿,是可有可无。甚至满不在乎,这样子一个无情无义的爹爹,会耐着性子,由着她无理取闹?
“玲珑,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比不忧心,在一个,你对曲家,并无多少眷念,与其心急火燎想回去,倒不如淡定的可有可无,看看曲阳=峰的意思,再说,曲阳=峰是太后一派的人,如今你跟本王走得极近,她们必生怀疑,怕是早就布下什么局,等着你往下跳,所以,你一定要有心里准备!”
曲玲珑闻言,点点头。
“王爷所说,不无道理,只是,我等的,我哥哥和我娘,等不得啊……”曲玲珑说着,痛苦的闭上眼睛。
一个病入膏肓,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一个毒入骨髓,随时承受着万蚁蚀骨的痛苦。
虽无从小到大的情谊,可如今她占据着别人的身体,身其位,思其职,叫她如何能淡定。
“玲珑……”轩辕擎苍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说起,最后只是硬生生的噤声,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直到茶杯见底,才轻声说道,“要不,本王让人在京城内散播谣言,说曲阳=峰不慈?”
曲玲珑闻言,直接拒绝,“不,这是下下棋,如果曲阳=峰碍于舆论,来接我回去,我又怎么摆高姿态,刻意羞辱于他……”
她要让自己一直落在楚楚可怜的地位,让人觉得,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
因为她伤心太多太多,不发泄一番,根本泄不了心头之怨气……
“那玲珑,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本王也就不多说了,王府还有许多事情,就先告辞了!”轩辕擎苍说完,站起身。
曲玲珑立即让人去把轩辕子昂唤来,让他跟轩辕擎苍回去。
看着念念不忘的轩辕子昂和无尘,曲玲珑柔声说道,“子昂,无尘,别伤心难过,今日的离别,只是为了他日的相聚,所以,你们应该开心,短暂的分离,会让你们格外更细将来的相处!”
轩辕子昂闻言,豁然开朗,冲无尘一笑,“无尘,再见,下次,下次,我们皇宫见,我一定准备很多很多好东西,等你……”
无尘恩恩的直点头,挥着手跟轩辕子昂再见。
目送马车离去,曲玲珑才和无尘回到大厅,无尘却把所有人都支走,才神秘兮兮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曲玲珑,“珑珑,这是子昂叫无尘交给你的,我保证,没有偷看哦!”
曲玲珑见无尘那小心翼翼认真可爱的样子,噗嗤一笑,伸出手刮刮他的鼻子,“你啊……”然后接过信,当作无尘的面打开,看了几行,脸色却犹豫起来。
“珑珑,子昂跟你说什么了?”无尘奇怪的问。
曲玲珑摇摇头,把信收好,“无尘,你要好好练功,好好读书,知道吗?”
“恩恩,珑珑,人家每天都很努力的啊!”无尘说着,撅起嘴。
他真的每天都很努力。、
因为他要强大起来,将来保护珑珑,保护子昂,保护诗香。
让谁也不能欺负她们,谁要是欺负她们,他就跟谁拼命。
“小姐……”福气边喊,便从外面进来,风尘仆仆,满头大汗。
曲玲珑闻言,拍拍无尘的肩膀,“快去玩吧……”
无尘见曲玲珑有事情,也不缠着她,点点头,蹦蹦跳跳的跑去厨房,找问大娘讲故事。文大娘很厉害,会很多很多故事,还会教他怎么看一个人是好心还是包藏祸心。
待无尘离去后,曲玲珑才问福气,“怎么了?”
福气从袖子抽=出一张字条,递给曲玲珑道,“小姐,这是曲府传出来的消息,你看看!”
曲玲珑接过,打开看了看,见福气热的不行,身上衣裳都湿透了,“先去换身衣裳,吃些去暑气的东西,在过来吧……”
“啊……”福气闻言,有些不适应,张大了嘴巴,见曲玲珑没有理会他,才喜滋滋的搔搔头,“呵呵,呵呵,那小姐,小的先下去换身衣裳,在过来!”
顺便还可以洗个冷水澡,凉快一下。
谁知
“福气,别用冷水冲,你现在浑身热气,若是用冷水冲澡,会让自己抽筋,有的时候,抽筋不好,就会中风,轻者残疾,重者死亡,所以,去厨房,文大娘有备热水,另外,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在外面跑。,儿子肚子,对胃和身体都不好,年纪轻轻,别到时候一身毛病,谁也不能代替你疼,所以,趁现在身强体壮,就把自己先照顾好了,我这边一时半会还没事,不急……”
曲玲珑说完,也不去理会感动的一塌糊涂的福气,揣摩着字条的意思。
福气杵在原地,两眼通红,紧紧的咬住嘴唇离开,走到厨房,碰到福寿,福寿见福气两眼红彤彤,立即问道,“福气,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还是说,被小姐责备了?”
福气摇摇头。
“不是?”福寿就不明白了,疑惑的问道,“那是为什么啊,你到是说啊,把我急的!”
“小姐,小姐……”
福寿一听,一把抓=住福气的手臂,着急的问道,“小姐骂你了?”
“不是,小姐说,叫我不要洗冷水澡,还说,还说,叫我吃些东西,在外面跑来跑去,饿着肚子,对胃和身体不好!”福气说着,眼泪啪嗒啪嗒落个不停。
他五岁便被家人卖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主子。
那些主子,一个个高高在上,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他说几句体己的话,更不会有主子让他们学习认字,做生意。
以前会认几个字,还是因为自己机灵,在书房伺候,偷偷学的。
福寿一听,呼出一口气,拍拍福气的肩膀,“福气,我们是有福的,所以,努力干活,好好呆在小姐身边,反正我早就决定,不管一年后是什么样子,小姐把不把卖=身契给我,我都不走了,走去哪里,也不可能顿顿吃得饱,餐餐有肉吃,还穿这么体面的衣裳,口袋里,起码也有二两银子,走出去,都觉得自己有个人样,有的时候忍不住想,跟着小姐,一辈子,也值!”
福寿说着,抹抹眼睛,扭开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他算是走运的。
当初跟他一起被卖的,听说好几个已经死了,几个被打残疾,还有几个不知下落,剩下的几个,虽然在大户人家,过得也不如意。
哪像他,现在这般春风得意。
福气闻言,不语,却一个劲的点点头。
遥想第一次见到曲玲珑,他以为她只是潘虎要养在外面的外室,心生不屑,却不想,她是一个坦坦荡荡巾帼英雄。
如今想起来,福气都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福气,快去把你身上的衣裳换了,我也去忙活了,最近小姐又画出几款发钗样式,师傅把样品做出来了,我过去看看,对了,福源去牙婆那选丫鬟婆子,选的咋样了?”福寿问。
“这个,听福源说,走了好几家丫鬟,看了里面的丫头,都没有选到中意的,不过,这事也不能急,选了丫鬟,留在小姐身边伺候,怎么也的精明伶俐的,可不能把那些好吃懒做的买回来,与其如此,还不如慢慢挑选呢!”
福寿一听,也觉得有理。
两人又说了几句,各自去忙活了……
曲玲珑看着字条,见诗香回来,把字条递给诗香,“诗香,你说,我们要不要在这事情上,做点什么?”
诗香接过字条看了看后才说道,“小姐,我到时觉得,我们什么都不必做,她们要去相国寺,我们也去,她们打扮的富丽堂皇,花枝招展,我们就穿的普普通通,怎么看,怎么寒酸,让她们觉得,我们很落败,就会心生欺凌,众目睽睽之下,小姐,你可要委屈了!”
“委屈倒是不怕,最多也是让她们嘴上沾点便宜,只不过,今日的种下的因,他日的果,也不知道,她们将来能不能承受得起!”曲玲珑说着,眼眸里全是冷厉。
她从不是善男信女,所以,该出手时,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那小姐,你带无尘去吗?”诗香问。
曲玲珑摇摇头,“不带,我本来打算带你去,后来想想,还是带文英去,你留在家里看好无尘,别让他跑出去!”
京城鱼龙混杂,无尘太单纯,遇上坏人,肯定会吃亏。
诗香也明白曲玲珑的意思,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接下来几天,日子还是一样过。
曲阳=峰忙着派人打听曲玲珑的下落,沐飞扬亦然。
风和日丽,一大早,曲府就喧闹起来,无非是几个小姐要去给老夫人和老爷祈福,这样大的事情,丫鬟婆子们不敢怠慢,家丁们更是个个跑前跑后,生怕自己慢了,被责罚。
房氏娇儿歪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心不在焉的曲默海,眉头蹙起,“海哥儿,在想什么呢?”
她在所有人的院子里,都有安排自己的眼线,唯独在曲默海的院子里,一个都没安插下。无非是想给这个唯一的儿子,一种信赖,让他知道,她这个做娘的,对他是不一样的。
曲默海闻言,心一慌,随即淡定的把想好的说辞背出,“娘=亲,儿子是在想,要怎么让祖母的病好起来,另外还准备过几日进宫一次,去和太后姨母联络联络感情!”
见曲默海这么懂事,房氏娇儿心底开心,呵呵一笑,“好孩子,你是对的,一会啊,去你祖母那,多陪她说说话,让你祖母的身子骨早些硬朗起来!”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房氏娇儿的脸不红,气不喘。
其实心中,巴不得曲旁氏早些死,只要曲旁氏一死,这中馈的权利就落在她的手里,到时候,她一定会把库房那些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以后给默海,打死也不便宜曲阳=峰另外的儿子。
“是,儿子记住了,母亲,好好休息,儿子去送送姐妹们,然后就去祖母那边了!”曲默海说着,站起身,看向房氏娇儿的贴身丫鬟平儿,惊艳不已。
这个平儿伺候过曲阳=峰,虽然还未提名分,但是曲阳=峰很喜欢平儿在床=上的风情,所以也经常来房氏娇儿这边,和平儿厮混,每每都把房氏娇儿凉在一边。
把平儿折腾得娇嗔连连……
平儿见曲默海看向她,朝曲默海甜甜一笑,“海少爷,平儿送您出去吧!”
曲默海应声,走在前面
平儿看了一眼笑得开怀的房氏娇儿,见她没有看出端倪,勾唇一笑,走在曲默海身后。
房氏娇儿的院子很大,走廊也很长。
弯弯拐拐,还有一排鹅暖石小路,路的两边种了梧桐,时值六月,梧桐叶又大又绿,更是把烈日都遮去不少,更像一个屋子,把小路盖住。
平时曲默海是不会走这条路的,但是今日,鬼使神差的,他就走了过来。
平儿自然跟在身后
曲默海边走,边问平儿房氏娇儿最近的生活习惯,有没有特别喜欢吃酸,父亲有没有过来陪房氏娇儿,偶有问道时,回头看向平儿,见平儿支支吾吾不肯说话,脸色绯红,衣襟处,雪白的酥=胸,更是心痒难耐。
见四处无人,一把握住平儿的手,死死握住,“平儿,你去我那边,伺候我吧……”
平儿一听,心咯噔跳了一下,随即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曲默海死劲握住,平儿索性由着他,“海少爷,看您说的,如今夫人怀了身子,奴婢自然要在夫人身边伺候,那能,那能……”
虽然猜到曲默海或许已经情窦初开,却不想她完全猜错,这海少爷,已经陷进去,不可自拔。
不然也不会挑拨她。
要知道,她可是老爷的人,曲默海就是再得宠,也不敢胆大包天,玩弄亲爹的女人。
“也是,平儿,我跟你闹着玩呢!”曲默海说着,松开手,呵呵的笑着大步走在前面,也不去理会平儿有没有跟上,大步出了房氏娇儿的院子。
看着曲默海离去的背影,平儿的眉头微微蹙起,一时间,她琢磨不透曲默海的心思……
曲默海来到曲府门前的时候,曲雪菲一行人的马车早已经离去,曲默海也不恼,转身去了曲旁氏的院子。
才一走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眉头深深的蹙起,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见曲旁氏还在睡梦中,一个丫鬟在床边给她扇风,小声问边上的丫鬟,“祖母今日可曾好些?”
“回海少爷,老夫人今日已经好些了,不过夜里还是做噩梦,时不时喊着封嬷嬷,奴婢,奴婢……”丫鬟小声说着,犹豫了。
毕竟那日老夫人进宫去告状,明明是带着封嬷嬷前去,结果老夫人自己回来了,封嬷嬷却没有回来,老夫人也大病不起。
院子里,也禁止说封嬷嬷的事情。
“哦,那我先去书院了,等祖母醒来,就说我来过了!”曲默海说着,转身走出屋子,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暗想下次进宫,他一定要问问,那日皇宫内发生了什么,把祖母吓成这个样子。
而且,太后姨母又是怎么惩罚玄恩表哥的?
去相国寺的路上
曲雪菲坐在马车最里面,一边曲妙言和曲妙玉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一边曲妙人嘴角含笑,安静的坐着,也不去打扰她们,娴静的像那不染尘埃的仙子,笑看世间百态。
不,光是一个曲府,就比世间百态来的残酷。
很多事情,曲妙人不说不问,并不代表她不懂,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她知道,但是无力阻拦什么,而且,姨娘也不许她吱声。
为此,曲妙人还埋怨何姨娘好久。
“妙人妹妹,你在想些什么?”曲雪菲忽然开口问。
曲妙人闻言回神,朝曲雪菲柔柔一笑,“雪菲姐姐,我在想,一会到了相国寺,先去拜那个菩萨呢!”
曲妙人话落,曲妙言和曲妙玉呵呵不屑的笑了起来。
也是,曲家也只有曲妙人这种没心机的人才会想着先去拜哪个菩萨。
曲妙言心生捉弄,“妙人妹妹,姐姐倒是有一个菩萨,听说很灵,就怕妹妹不敢去拜?”
明知道曲妙言是在捉弄自己,曲妙人还是装作惊讶,随即好奇的拉住曲妙言的手,“啊,相国寺还有妙人不知道的菩萨吗,妙言姐姐,你快跟妙人说说!”
见曲妙人那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曲妙玉阴阳怪气一笑,“是啊,妙言,你就快说吧,要知道我们妙人妹妹那可是一心向佛,你可不能阻止了妙人妹妹的修行!”
说完,捂嘴痴痴的笑了起来。
曲雪菲听明白了曲妙玉话里的意思,也跟着痴痴的笑了起来。
曲妙言不依的推了推曲妙玉,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唯独曲妙人,还是那副期盼的眼神,见她们笑了半天,才懊恼的松开手,“哼,姐姐们就知道欺负妙人,既然知道妙人一心向佛,还藏着掖着,不肯说,回去,一定要去祖母那,让祖母给妙人做主!”
“得得得,你们听听,我们也没有说不说,她倒好,先急上了,妙言,你倒快告诉妙人,不然回去家里,。祖母定要剥了我们的皮!”曲妙玉说着,扭开头,笑了起来。
眼眸里却无半点笑意。
“行行行,我说,我说,还不成么!”曲妙言说着,看向曲妙人,“妙人妹妹,你可要听清楚了哦,那是一座观音像,她啊,怀抱一个胖娃娃,所以……”话还未说完,曲妙言自个先坏坏的笑了起来。
怀抱胖娃娃。
那不是送子观音!
曲妙人听了有些气急,却面不改色道,“妙言姐姐,那是什么观音像啊,妙人都没听说过?”
当真以为她小,就无知么。
天知道她看过的书,她们三加起来也没那么多,她写的字,她们三个加起来亦然。
她的纯真善良,友爱,她们当成好欺的筹码。
大姐姐说的对,有的人,她看得见你的好,也会好。有的人,你就是掏心掏肺,她当作理所当然,最后还会用你的好,纯真善良来伤害你。
曲妙言,曲妙玉,曲雪菲见曲妙人不懂,顿时觉得无趣,一人没好气的看了曲妙人一眼,纷纷扭开头,说着别的话题,不理会曲妙人。
有意隔离曲妙人。
时不时,赶马车的人会提醒马车内的几位小姐,到了什么地方,要不要下马车歇息一番,吃点东西,休息片刻再走。
越来越达到目的地,曲雪菲就越发得意,笑得也越开心。
曲妙言曲妙玉没有发现,一直没有说话的曲妙人却发现了。
虽然不知道曲雪菲有什么幺蛾子,却一个劲的提醒自己,接下去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曲妙言和曲妙玉却浑然不知,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
路上,青色小马车,赶车人一身最粗糙的粗布衣裳,鞋子只是一双最廉价的草鞋,几个脚趾头都裸露在外。
马车内
文英时不时抬头看着静默不语的曲玲珑,一身雪白缎裳,硬是洗成了如今这副皱巴巴,早已经没有曾经的光鲜亮丽,头上除了无尘送的那支蝴蝶发钗,再无一物。
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清新,楚楚可怜。
“小姐……”文英低唤一声,欲言又止。
她其实很想直接告诉小姐一些事情,却又不敢,以前不敢,现在更不敢。
“嗯,”曲玲珑应了一声,看向犹豫不决的文英,心知她心中肯定有事,却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她也一直在给她时间,等她自己想通,“有事就说吧!”
文英闻言,随即摇摇头,“没事,没事!”
说话都有些结巴,怎么会没事。
可曲玲珑也不好多去逼文英,这个善良坚强的姑娘,曲玲珑很欣赏,而且她很真心,这一点,曲玲珑也很感激。
无尘只是在大街上,随手一捞,就捞的这么好的人。
张伟文尚可,武艺经过她严格训练,突飞猛进,至少比起以前,高出一倍不止。
这不是曲玲珑自考,如今就连六福,也在刻苦学习武艺,写字,跟在罗晋罗文读书,她倒也不是要他们个个去考科举,若是可以,她想把六福培养成自己的力的左右手。
首先,他们衷心,其次,他们肯努力学习,对任何事情,都不问缘由,只要她说一声,他们就会去做,甚至力求完美。
握住文英因为紧张而紧紧握住的手,安慰的拍了拍,“不要紧张,你知道,我不会逼你,等那一天,你觉得,你家小姐我,值得你信任,值得你倾吐心事或者秘密,你在跟我慢慢说!”
文英闻言,眼眶微红,哽咽道,“小姐……”
曲玲珑微微的摇摇头,示意文英不想说,就不说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和小秘密,文英亦然。
张伟驾驶着马车,马蹄声响,可他依然听见了马车内的对话和沉默,心中其实也好奇和疑惑,文英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可心中也明白,文英比他想象更跟固执,她不愿意说,你就是杀了她,她也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
马车晃晃悠悠
曲雪菲笑得开心,曲妙言和曲妙玉拍马屁也拍的欢,一个劲的表扬着曲雪菲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厉害等等,曲妙人却安静的坐在一边,一颗心提的老高,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马车咻地停下,外面传来赶马车的家丁,急急巴巴的声音,“小姐,不,不好了,我们遇到山匪了……”
山匪?
曲妙人一听,看向面色慌乱,却带着淡定的曲雪菲,明白,这或许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曲妙言和曲妙玉这两个平时就会使下三滥手段的姐妹却吓得抱成团,不敢吱声。
“哈哈哈,马车里面的小妞给爷听着,乖乖给爷出来,不然……”男人后面的话打住,发出阵阵猥琐又狂妄的笑。
“雪菲姐姐,我们也该怎么办?”曲妙人假装很害怕的问。
她倒要看看,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到底有多狠心,多黑心,把她们和自己的名节当玩笑。她可知道,若是她们出了点什么事情,她们一辆马车,她能干净得到哪里去?
或许,一开始,她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把她们往火坑里推了吧!
只是这些话,曲妙人只能自己想想,决计不敢告诉曲妙言和曲妙玉。
“怎么办,我那知道怎么办?”曲雪菲说着,扭开头,不去看曲妙人。
心中却得意不已,一会她倒要看看,她们几个被糟蹋的时候,还有没有往日的清高和狂傲,尤其是曲妙言和曲妙玉这两个贱人。
仗着姨娘受宠,外公家有点银子,平时明里暗里处处和她作对,她早就想要收拾她们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奶娘安排这一出,哼哼,很得她意!
就在马车里僵持不下的时候,马车帘子被一只毛乎乎的大手掀开,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出现在四人面前,吓得几人失声,瑟瑟发抖,抱成一团,哆嗦不已。
就是早已经有准备的曲雪菲,也吓得魂不守舍。
暗想,这样子做,到底对不对?别到时候什么没得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可现在后悔会不会太晚了。
那猥琐络腮胡子男人看着马车内的四个姑娘,眯起眼睛在她们身上扫视了一圈,眉头深深蹙起,到底谁才是那婆娘说得大小姐,毕竟现在四个人,每一个头上都没有那肥婆娘说的木钗。
从马车内缩回头,转身对着面前骑在马背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说道,“大哥,你来瞅瞅,这四个妞都长得不错,看看把谁押回去做压寨夫人?”
带银色面具男人闻言冷冷道,“把人带出来,给本大王瞧瞧……”
他的话落,几个人得令,立即上前,粗手粗脚的把曲雪菲四人给拉了下来。
一下马车,曲妙人就看见被几个男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丫鬟翡翠和曲雪菲的丫鬟可儿,曲妙言曲妙玉的丫鬟知了,知心。
担心她们,却自身难保,更没有能力去救她们。
她当初跟曲玲珑学了几招武功,也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嗯,的确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本大王可得好好瞧瞧,看看谁最漂亮,就带谁去做压寨夫人!”银色面具男人说着,走到曲雪菲四人边,仔细瞧着……
张伟停下马车,扭头对马车内的曲玲珑说道,“小姐,前面好像出事情了?”
曲玲珑闻言,挑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前面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一个个穿着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张伟,靠边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我们瞧瞧这出好戏要如何开始,又要如何落幕,只是苦了我那傻兮兮的妹妹……”
别人的死活,曲玲珑才不去管。
唯一好奇,那曲妙人在得知这一切都只是曲雪菲的诡计时,又该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又会做什么打算。
曲妙言和曲妙玉呢,这两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又该怎么出手对付曲雪菲?
就在张伟把马车停在路边的大树后,一队官兵迅速的从他们面前骑马过去,然后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最后渐渐小了下来。
“小姐,你说……”
曲玲珑看了欲言又止的张伟,“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犹豫不决,算什么回事?”
张伟见曲玲珑这么说,有些难为情的搔搔头,“你是这么知道,这是一出戏的?”
“天机不可泄露,以后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今日之事,我早已经算到,只是没有想到,这曲雪菲心思够歹毒,比起她娘来,倒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曲玲珑说着,满眼全是讥讽。
房氏娇儿心思歹毒,她多少打探到一些,只是好奇,这曲雪菲,小小年纪,为什么尽的她娘的真传?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
“小姐,你快看,那些官兵赢了,不过,土匪好像都跑光了?”文英说着,奇怪不已。
那些土匪不可能一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为什么在层层包围下,还能逃走?
“逃走是正常的,要是有一个被抓,这事就玩完了,现在被官兵没日没夜的追捕,你说那些不是土匪的地痞流氓,会不会去找把他们害到这个地步的人算账?”
当初和轩辕擎苍商量的时候,就是要曲家先内斗,她回去坐山观虎斗,在坐收渔翁之利。
文英闻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小姐一点也不紧张,也不着急,原来早已经算到了这点。
这一边满意而归,那一边
曲妙言曲妙玉愤恨的看着曲雪菲,紧紧的咬住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却胜过什么都说了。
刚刚其中一个土匪说漏了嘴,说了句,曲府那肥婆娘真缺德,明明说好木钗为记号,结果四个姑娘,没一个头上有木钗,还害他们差点被官兵抓。
这几句话,曲妙言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来说好明日去相国寺,曲雪菲却一定要今天,而且还那么凑巧,早上她本来头上戴着一根木钗,只是上了马车后,玩闹的时候掉了。
而且,曲家唯一肥得像头猪的,只有曲雪菲的奶娘刘氏。
“妙玉,你相信我的话吗?”曲妙言问孪生姐妹妙玉,心里恨毒了曲雪菲。
压寨夫人,既然被土匪抢上山,她们还有什么脸回曲家,就算活着回去,以后有那个大户人家愿意娶她们。
曲雪菲好狠毒的心,刘氏那肥婆助纣为虐,以后非给她点苦头吃不可。
让她知道,她们姐妹虽是庶出,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曲妙玉点点头,“信,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了,我们没有证据,暂时什么都不要说,等回家以后,跟姨娘好好商量,若是现在和曲雪菲斗,被她反咬一口,这些送我们去相国寺的人里面,都是房氏的人,我们闹腾起来,也占不了一丁点便宜!”
曲妙言一听,恨恨的道,“难道要这么算了?”
“算了?”曲妙玉冷冷一笑,“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先让曲雪菲积存着,他日若是要,必定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趁几个丫鬟收拾马车的时候,曲雪菲也在打量曲妙言和曲妙玉的表情,只是她们姐妹俩远远的躲在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曲雪菲就有些不悦。
看了一眼坐在一边草地上的曲妙人,走过去,厉声问道,“妙人,你去听听妙玉和妙言在说些什么?”
曲妙人闻言,抬起头看着曲雪菲,急急巴巴的说道,“雪菲姐姐,我腿软,我……”
“没用,这一点事情就吓成这个样子,怪不得投胎的时候,命不好,只能是个庶出!”曲雪菲这话说的极其大声,边上收拾的丫鬟都听见了,一个个停下手中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曲雪菲。
就连那些个还在的官兵,也疑惑的看着曲雪菲。
随即转开头,满脸的鄙视。
嫡出?
别忘记了曲家还有一个原配夫人,她的娘亲也只是平妻而已。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曲雪菲脸咻地涨红,怒气腾腾的吼道,“看什么看,再看回去乱棍打死!”
几个丫鬟一听,立即低下头,不敢吱声。
曲妙人身边的翡翠紧紧的抿住嘴唇,看了坐在草地上的曲妙人一眼,眼眶一红,却不敢出声,只得跟着可儿几人把东西收拾好。
“姐姐,你瞧瞧她那德性,真恨不得一巴掌拍飞她……”曲妙言说着,恨得牙痒痒。
“妙言,说什么都是枉然,忍吧……”曲妙玉说着,迈步走向曲雪菲,“雪菲姐姐,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去相国寺?”
曲雪菲闻言,看着面色无常的曲妙玉,撇嘴问道,“那妙玉,你的意思呢?”
“这里姐姐年龄最长,自然是听姐姐的!”曲妙玉说着,淡淡一笑。
把所有的阴谋诡计都藏在了眼底。
这口气,她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吞下的,曲雪菲今日的所作所为,她记下了。
被曲妙玉那么一说,曲雪菲的自尊心瞬间膨胀起来,“妹妹,你看,我们到相国寺也不远了,而且都出来了,回去岂不是白出来了,不如,我们去相国寺,即可祈福,还能吃斋念佛,顺便去去身上的晦气!妹妹,你看如何?”
“一切都听姐姐的!”曲妙玉说着,看向坐在地上,彷徨无措的曲妙人,不屑的撇撇嘴,转身直接去了曲妙言身边,小声和她说了几句,曲妙言先是不乐意,最后不知道曲妙玉和她说了什么,寒着脸点点头。
曲雪菲见曲妙言和曲妙玉都同意了,率先上了马车,在看见角落里的木钗时,恨得她紧紧咬住嘴唇,那怕口腔里有了血腥味,还解不了心口的那口恶气。
坐在马车椅子上。
刚刚如果她头上戴着木钗,或许那些人就不会犹豫。
直接拔掉曲妙言或者曲妙言的衣裳,哪怕官兵前来,把身子暴漏在众人面前,颜面丢尽,她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张牙舞爪。
“姐姐……”曲妙人钻进马车,看着面色发寒的曲雪菲,低低的唤了一声,坐到位子上,低着头不敢言语。
一会功夫后,翡翠和可儿两人站在马车边,小声说道,“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说,她们去坐后面的马车了,让奴婢……”可儿说着,声音一顿。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也说不得。
曲雪菲闻言,两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指甲都掐到了手心的肉,也不觉得疼。
“可儿,翡翠,你们都进来吧!”
好,很好。
曲妙言,曲妙玉敢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看,这仇她记下了。
翡翠一进马车,坐到曲妙人身边,紧紧握住曲妙人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曲妙人握住翡翠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要她不必担心。
三辆马车,一对官兵,护送她们去相国寺……
待她们离开后
官兵中其中一人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往回走,再看见走在马车前的曲玲珑时,立即上前,“曲姑娘,事情已经办妥,小的告辞!”
曲玲珑点点头,看着那官兵离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张伟,马车快些,超过前面的马车,我们要早先一步到达相国寺!”
张伟闻言,点点头。
待曲玲珑上了马车后,用力一拉马缰绳,马车飞驰的奔了出去。、
曲家
曲阳峰在得知曲雪菲一行人再去相国寺的途中遭遇土匪,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重重的拍在茶几上,把茶杯里的茶水都震在桌子上。
去相国寺的路上,多少年下来,不曾出现过。
好巧不巧,今日曲雪菲一行人去相国寺,就出现了土匪,而更不巧,官兵刚好得到举报,说有匪类出没在相国寺周围。
结果却没有抓到一个土匪。
一切下来,曲阳峰不是傻子,岂会不知,这本就是一个局。
一个人布下一个自以为是的局,结果被人轻而易举的破掉,还给留下了满身的骚。
“送客……”
待管家把人送走后,曲阳峰便让人把几个姨娘房氏娇儿唤到大厅。
“都到了,坐吧!”
房氏娇儿闻言,坐到曲阳峰身边。
黄姨娘也坐下,柳姨娘却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黄姨娘身边,抬起头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曲阳峰,抛去一个媚眼。
谁知道曲阳峰却当作没有看见。
其他几个姨娘,比较年轻,也没有孩子,一个个不敢多声,生怕惹了曲阳峰,被活生生的抛弃。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前来吗?”
几个姨娘不吭声,房氏娇儿小声问道,“老爷,可是发生什么生气了?”
曲阳峰眯起眼眸,从每一个人面上扫过,然后静静的说道,“刚刚官府来人了,说雪菲几人去相国寺的路上,遇到了土匪……”
曲阳峰话还未说完,柳姨娘第一个鬼哭狼嚎起来,不顾礼仪跑到曲阳峰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老爷,老爷,你一定要派人去把妙言和妙玉救回来,没有她们,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柳姨娘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曲阳峰极其反感,如果柳家不是万贯家财,他此刻需要拉拢着,他真心想说一句,那你就去死。
可……
不能。
最后只得扶起柳姨娘,任由她扑在自己怀中,哭的伤心不已,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看向坐在一边,脸色苍白的黄姨娘。她没哭,没闹,却连坐都坐不稳。
这个样子,比起哭闹的不休不止的柳姨娘,更让他怜惜。
“柳姨娘,先别哭了,听我先说完……”曲阳峰说着,轻轻的推开柳姨娘,一见她脸上胭脂都花了,花花绿绿一大片,顿时响起,三年前的尉氏芸娘。
那时候她也是哭着哀求自己,而他却狠心的推开了她。
然后,然后到今天,再也修复不了。
柳姨娘一听曲阳峰的声音有些冷,咻地噤声,然后拿起手绢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见手绢上全是花花绿绿的颜色,脸顿时涨得通红。
“那几个孩子没事,她们在官兵的护送下去了相国寺,所以,你们也别多想,今日叫你们前来。就是要说一句,不管你们怎么明争暗斗,那也只许小打小闹,谁要是胆敢害那几个孩子,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说完,再也不管那几个人脸上的神色,率先离开。
独自一个人走在曲府。
曲阳峰越走觉得越累,不知不觉便来到尉氏的院子。
再不复曾经的团花簇锦,如今的宅院变得很冷清,尉氏也不会在得知他来了以后,笑嘻嘻的出来迎他,然后温言软语的问他累不累,渴不渴。
不像别的姨娘,那么虚假,那么的有目的。
她很简单,满心满眼都是暖暖的爱意。
“芸娘……”
曾经那么熟悉的名字,如今唤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转身离开的时候,曲阳峰直接去了摄政王府。
在摄政王府门前徘徊许久,曲阳峰才被请进了摄政王府。
“曲大人,你先坐着,我们王爷此刻正在会客,一会就来……”管家说完,朝曲阳峰歉意一笑后,站在一边。
一刻钟过去,摄政王轩辕擎苍不曾出现。
一个钟头过去,摄政王轩辕擎苍还不曾出现。
两个钟头过去,摄政王轩辕擎苍还未出现。
曲阳峰却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直到他以为摄政王轩辕擎苍不可能出现的时候,轩辕擎苍哈哈哈大笑着走出来,“哎哟喂,是什么风把曲大人给吹来了,真是让本王大吃一惊啊!”
轩辕擎苍说着,坐到主位上,磅礴气势,一览无余。
那浑身的寒气和不容置喙的霸气,让曲阳峰愣了愣,随即站起身,“下官见过王爷,王爷说笑了!”
“呵呵呵,曲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书房里还有一大堆奏折等着本王批阅,本王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曲大人耗啊……”
轩辕擎苍说着,斜目看着曲阳峰。
对于曲阳峰为何会到摄政王府,轩辕擎苍心知肚明,却不去点破。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在人前相貌堂堂,人后卑鄙无耻的男人,到底有多无耻。
“王爷,下官前来,就是想问问,女儿玲珑的住处,还望王爷……”:
“呵呵呵,曲大人,你说笑了,你的女儿,不是应该住在曲府,你到本王的王府来要地址,不应该,不应该啊!”轩辕擎苍说着,摇头淡笑。
果真的人至贱则无敌。
怪不得当初曲玲珑说到曲阳峰的时候,给了八个字,卑鄙无耻,自以为是。
以为自己是谁,谁都的跟在他身后转,结果世事无常,他没有自己形象中那么伟大和有用,就不择手段,用尽方法。
卖儿卖女,卖妻卖子,换取自己需要的一切。
这样子一个男人,不,说他是人,都太看得起他了。
曲阳峰见轩辕擎苍毫不犹豫的讽刺,脸色瞬间涨红,“王爷,下官,下官……”
“曲大人啊,不是本王说你,无论做何事,你可要想清楚,有的东西,在失去之后,你想要寻回,付出的代价,可比得到的多太多太多了,所以,玲珑的地址,你明日再来,待那一日,本王被你的诚心打动,就告诉你地址,如果本王觉得你的诚心不够,就一直来!”轩辕擎苍说着,站起身,看了一眼曲阳峰,继续说道,“曲大人,你可千万别半途而废,你也知道本王的脾性,一般不把人放在眼里,一旦放进去,那就是两个下场,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曲大人好自为之,管家,送曲大人出去!”
轩辕擎苍话落,立即有两个男人出来,一左一右架住曲阳峰,把他送出摄政王府。
说是送,还不如直接说是丢。
摄政王府
书房
轩辕擎苍坐在书桌前,听着风随的禀报,听完以后,面色凝重起来,“风随,你说,这圣女教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不没落?”
风随闻言,摇了摇头。
“那你给本王说说,圣女教第一次出现在轩辕王朝是什么时候”
“好像,好像是在太祖建国时代,应该有几百年了吧,王爷,这事,你容风随去查查,晚上给王爷答复!”
轩辕擎苍闻言,点点头。
看来,曲玲珑那一日说得没错,这圣女教说不定就是前朝余孽,他们弄什么圣女教,实则是在想着反朝廷。
只是,他们的总部到底影藏在什么地方?
相国寺
曲玲珑的到来,让方丈有些错愕。
“方丈大师,怎么,不认识我了?”
方丈闻言,一笑,“阿弥陀佛,施主严重了,施主,里面请……”
曲玲珑摇摇头,“不,不,不,方丈大师,我知道,你今日在此,不是等我的,所以,我也不敢喧宾夺主,就随便让一个大师领我四处转转吧!”
方丈见曲玲珑这么说,哈哈一笑,“施主说的是,老衲在此,的确不是等姑娘,却也不是等姑娘所说之人,毕竟,那些凡夫俗子,还不配老衲在此等,曲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一道等等,说不定那人,对姑娘将来之事,会事半功倍些!”
曲玲珑一听,倒是不解了。
谁那么厉害,比轩辕擎苍还厉害?
大约等了半刻钟后,一个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的老头子被两人用竹轿子抬上来。
第一眼见到他,曲玲珑便心生一种亲切感。
他是谁?
而那老者在下了竹轿后,第一眼看见曲玲珑,便红了眼眶,努努嘴半响,才唤出一声,“玲珑……”
他认识自己?
曲玲珑更疑惑了。
看了看方丈,方丈只是抚摸着胡须,淡笑不语。
“老先生,我是叫曲玲珑,您是?”曲玲珑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恭敬些。
“你这孩子,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外公吗?”
外公?
曲玲珑的外公?
可他一点也不像,而且他眼角眉梢间,那股潜藏的霸气,让曲玲珑不解,这样子一个威风禀禀的男人,是怎么养育出尉氏那样子温柔善良,贤淑的女儿。
而且,记忆中,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外公。
“外公?”
老者一听,眼泪汪汪,拍着曲玲珑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外公就知道,哪怕我们从未见过,我们骨子里那股血脉相连,也会让彼此在第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啊……”
从来没见过?
也能认得出来,太玄乎了吧。
可魏柏天根本不给曲玲珑机会,一把抓住曲玲珑的手,“走走,跟外公去禅房,跟外公说说,这些年,你娘过的好不好,你好不好,你哥哥和弟弟呢,好不好?”
“那个,不是,我……”曲玲珑想要解释,可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
看向方丈,那老秃驴却只是笑着点点头,似乎在告诉曲玲珑,这个人真真正正的她的外公,错不了。
可是,曲玲珑觉得,会不会太玄了。
她只是出来恶心曲雪菲,而不是出来寻亲的!
“玲珑不急,一会慢慢说,不管玲珑说什么,外公都会好好听着的!”魏柏天说完,然后拉着曲玲珑往禅房走去。
一路上,他健步如飞,饶是武功了得的曲玲珑,也有些跟不上。
心中大惊。
果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个老头真厉害,若是能学到他的功夫,那真是极好的。
禅房
比曲玲珑想象中好了太多,太多。
这地方分明是一个院子,而且门口还有五行八卦,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一进入打扫的极其干净的大厅,魏柏天放开曲玲珑,看着曲玲珑,满眼通红,“玲珑啊,外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相国寺遇到你,外公……”
魏柏天说着,老泪纵横。
然后索性坐到椅子上,自个哭起来。
见他哭的伤心,曲玲珑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然后就倒下了,那她还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上前几步不太习惯的劝说道,“你别哭了,行吗?”
“玲珑,别劝外公,让外公先哭会!”魏柏天说着,继续哭了起来,然后还数落起自己的不是来。
想当初他老来的女,那是宠着爱着,疼着,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送给她。
结果,结果,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曲阳峰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为了曲阳峰,尉氏偷偷拿走了家里的传家之宝,和曲阳峰私奔,魏柏天一气之下,不许尉家的任何人和尉氏接触。
就是他爱了多年的老伴,也不许。
哪怕是曲玲珑外婆临死时,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外甥,外孙女,魏柏天还是绝傲的不答应。
让曲玲珑外婆含恨而终。
魏柏天一气之下,丢下一切,离家出走。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直到前一阵子,遇见清一道长,清一道长跟他畅聊一番,魏柏天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当初太固执,把最爱的女儿推出去,把最心爱的妻子给气死。
而他还那么的不负责,把好好的一个尉家撒手不管。
想了许久,魏柏天终于下定决心来京城,可来到京城,他却没地方可去,想来想去,只得来相国寺投靠这个相交几十年的老友方丈大师。
却不想,苍天眷顾,他居然能见到自己的外孙女。
也终于相信,清一道长的算卦,果然,准啊,准。
“那个,你确定,你是我外公?”曲玲珑还是不太相信这魏柏天的身份,毕竟好端端跑出一个外公来,a还真是难以适应。
“玲珑,你不相信外公吗?”魏柏天问。
曲玲珑很肯定的点点头。
“也是,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外公也糊涂了,你等等,外公给你看一样东西!”魏柏天说着,站起身,走到架子边,手在一根屋柱子上摸了摸,一幅画顿时从空中降落。
魏柏天伸手小心翼翼的接住,然后紧紧的抱在怀中。
“老伴……”
多少悔意,多少歉意,多少爱,都在这两个字中,一览无余。
然后轻轻的打开画轴,“玲珑,你看,你和你外婆,很像很像!”
曲玲珑上前,看着画中虎虎生风的女子。
也不是女子,应该是一个妇人,看她一手拿剑,一手拿着一个铁锤,眼角眉梢间,全是英气。模样和她很像,但是那股气质完全不一样。她一看就能瞧出,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子,尽管虎虎生风,却在眼角眉梢间,全是幸福。
“她?”
“你外婆,很美丽的一个女子!”魏柏天说着,遥想当初种种幸福,如今……
不说了,不想了,想着是疼,念着是痛。
因为错的都是他。
都是他啊。
如果他不固执,那时候就成全,爱妻就不会郁郁而终。
“看出来了,的确很美!”曲玲珑说着坐到蒲团上,就见方丈大师端着茶进来,身后没有跟着一个人,曲玲珑疑惑了。
这两人什么关系,方丈居然会亲自送茶水过来!
“玲珑,你娘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曲玲珑闻言,直直的看着期盼不已的魏柏天,说不出话。
好吗?
不好,极其不好。
尉氏瞧着是魏柏天的女儿,可如今两人若是见着,谁会相信他们是父女,而不是兄妹,不,尉氏如今的样子,做魏柏天的姐姐都绰绰有余。
“玲珑,你娘她是不是过得不好?”魏柏天见曲玲珑犹豫,再仔细看她一身洗的破旧的衣裳,已经猜到了结果,却还是想要曲玲珑亲口说出来。
曲玲珑点点头,不言语。
也是无话可说。
“呵呵呵,呵呵呵!”怒极则笑。
魏柏天太气,太恨,却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最后嘴角都有血溢出,几乎在同一时间,曲玲珑奔了过去,低唤一声。“外公……”
抬手想要拭去魏柏天嘴角的血迹,魏柏天却摇摇头,“玲珑啊,是外公的错,如果外公当初不那么狠心,试问这天下,谁敢欺辱你娘……”
他魏柏天捧在掌心的明珠,谁敢错待一分。
“老友,你这又是何苦!”方丈上前,把茶盅放在小几上,伸出手给魏柏天把脉。
见他气息紊乱,叹息不已。
他们从十几岁开始就认识,如今六十多年过去,从来没有红过脸,拌过嘴。
惺惺相惜,是知己,是好友,更是生死之交。
“闻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魏柏天说着,一个劲的摇头。
如果他多一些宽容,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不可挽回的地步。
“哎,别说了,你看看,你的外孙女,她是一个奇迹,所以,老友啊,你们有什么话,多聊聊,老衲去做斋饭,吃了再说,啊……”方丈大师说完,红着眼眶退下。
禅房里
再次只剩下曲玲珑和魏柏天。
两人都没有说话。
“玲珑,你跟外公说说,你娘她……”
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本是尉氏的实际情况,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八个字,曲玲珑用尽力气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苦涩一笑。
“我,我……”
“玲珑,既然说不出口,就什么都别说了,外公亲自上门去见你娘,所以……”
“我娘的院子周围,有众多高手监视,我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进去!”曲玲珑说着,有些惭愧。
魏柏天闻言,咻地拍桌而起,“既然如此,就把那些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他们觊觎尉家的东西,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
当初他不管,是因为芸娘还幸福,他心中还有气,谁知道,这一切的幸福,都只是表象,芸娘过的根本不好。
说到底,曲阳峰根本不爱芸娘,他只是想要芸娘手中的东西。
“怎么杀,才能让他们一个都跳不掉,连回去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曲玲珑说着,看了一眼魏柏天,那眼神,比起魏柏天更冷,更残酷。
魏柏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魏柏天的外孙女,当初清一狂傲的说,我魏柏天此生不会有遗憾,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的衣钵终于有人能传承了。
曲玲珑见魏柏天一会哭,一会笑,有些错愕。
能不能不变化这么快,都年纪那么多,血压一定高,出事了她可付不起这个责。
“玲珑,不急,待闻声做了斋饭,你陪外公吃了,咱们去瞧瞧,看看你娘亲的院子,都影藏了多少人,给外公一日时间,定要把他们都悉数解决了!”
“外公,我娘亲手里,真的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吗?”曲玲珑问。
魏柏天闻言,看了一眼曲玲珑,点点头,又摇摇头,才心酸的说道,“你娘亲手里的,是假的,真的,在外公这……”
魏柏天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牌,递到曲玲珑面前。
“玲珑,你看看,这个玉牌,你可喜欢?”
“送我吗?”曲玲珑问,却不去接。
这东西,她可没有本事保护。
“不,这东西,它有灵性,如果那人震不住,护不住它,它是会出现幺蛾子的,所以……”魏柏天说着,叹了口气。
“你娘她不会武功,这东西根本不会被她带走,她带走的只是外公请来能工巧匠刻制的,外表虽然一模一样,但是,内涵不一样……!”
“可是,那怕那东西是假的,娘也不肯拿出来,如果她肯,也不会活得像今天这般痛苦!:曲玲珑说着,忽然摇了摇头。
或许尉氏拿出来,或许早就死了。
那些人如豺狼虎豹,谁都不是善茬,谁愿意想尉氏这种无娘家依靠的女人,做曲家的当家主母。
”你娘,也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啊!“魏柏天说着,叹息不已。
看了看手中的玉牌,”玲珑啊,这玉牌,你就收着吧,外公老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这么去了,这东西可千万不能落入坏人之手,不然……“
曲玲珑犹豫片刻,接过玉牌,让它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
只觉得一股热流源源不断从手心流入四肢百骸,”外公,这玉牌……“
”外公早说过,这玉牌有灵性,这不,它已经选定了你,玲珑,切记,不可随意把这东西交给别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外公,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它?“
魏柏天想想,有的话,的确应该告诉玲珑,沉思片刻,才说道。
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富庶,能人辈出,有一个女子,懂天地玄黄,更懂五行八卦,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天地君主,舍她其谁。
可她偏偏不爱江山,不爱美男,偏偏爱收集金银珠宝,各式各样的宝贝。
然后选择一灵秀之地,挖空其山,搬空起石,掘地百余丈,把她收集的宝贝放了进去,听说,直至其死,那山已经被填满,她最后铸造一道门,五把钥匙,寻遍天下能人,把钥匙交给他们,告诉他,得宝藏,得万里河山,得天下,然后消声灭迹。
这钥匙是一代一代传了下来了,她的神话似乎消失,却又未消失。
人们不再记起她的名字,却记得她的宝藏,她的谏言。
”外公,这东西这么重要,你……“
魏柏天闻言,涩涩一笑,”这是你外婆的传家宝,她带着它嫁到尉家,却不想,这东西最后选择了我……“
------题外话------
小黑屋神马,都是伤不起东西。飘走,明天一万+,至于是一万+多少,看润润明天的灵感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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