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枫院

第36章


而外科手术已不可能。怎么办?法律说被判处死刑的人应该得到执行。我们执行还是不执行?对一个执行对另一个不执行,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不执行?显然于法于情说不过去,哎,这是个什么案子呀!不可抗拒的力量遭遇不可逾越的障碍。”埃勒里叹了口气,“我倒真想看看接手这个案子的精明强干的律师们——我敢打赌,他们这回算是碰上自有刑法以来难度最大的案子……还是听听你的,警官,你对下面将会发生的事发表点看法。”
  “让我清静会儿,好吗?”他父亲嘟囔道,“你总是提这种最难回答的问题。我怎么知道?我是上帝吗?……下个星期的今天,咱们都到疯人院聚齐吧!”
  “下个星期的今天,”埃勒里阴郁地说着,抬头望望叮怕的天空,使劲想喘一口透气,“看来咱们都将变成冷灰了。”
  “是啊,在自己性命难保的情况下还一门心思地管别人的事,这的确有点不够聪明,”警官说,“还是进去吧。咱们还是得明察细访,仔细梳理,做咱们能……”
  “这是什么?”埃勒里突然说道。
  “你指什么?”
  埃勒里三步并做一步跃下阳台,站在车道上仰望无星无月的夜空:“那声音,”他慢慢地说,“你没听见吗?”
  那是一种似有若无的低沉的轰鸣,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
  “的确有,”警官叫道,也来到空地上,“我想这是雷声吧!”
  “在这可怕的等待之后,该不会……”埃勒里的最后话尾巴,声音小得听不见。他们抬头仰望的面孔是暗夜中两个希望的亮点。
  当阳台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他们也没有转头。
  “这是什么?”泽维尔夫人叫道,“我们听到……不是打雷吧?”
  “太好了!”福里斯特小姐尖声大笑,“如果是打雷的话那就是要下雨了!”
  轰轰的声音越来越大。奇怪的是那声音越来越有质感,好像是金属发出的撞击声。
  “我以前曾听说过这样的事,”霍姆斯医生高声叫道,“一种反常的天气现象。”
  “怎么个反常法?”埃勒里问时,还在仰望天空。
  “在特定的空气条件下,有大面积森林大火的地区也会形成云带。上升气流的潮湿空气凝结,然后就是我读到过的那种情况:火被它自身造成的云雨扑灭!”
  “谢天谢地!”惠里太太颤抖着声音说。
  埃勒里突然把头转向众人。所有人都聚集在阳台的栏杆边——一排仰起来的脸——每张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只有卡罗夫人的脸上是一种意识到危险的恐惧,如果真要下雨,火被扑灭,通讯联系重新恢复……她紧紧抓住儿子的肩膀。
  “先不要庆幸吧,惠里太太,”埃勒里冷冷地说,“咱们都错了;这不是打雷。你们没看到那边的红光吗?”
  “不是打雷?……”
  “红光?”
  他们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看到黑压压的天边有一闪一闪的红色在快速地移动着。
  那所谓的雷声正向箭山的峰顶逼近。
  那实际上是马达的轰鸣,闪动的红光是飞机的夜航灯。
  
善心的贼
更新时间2013-8-3 2:43:02  字数:4997
 “怎么这么热闹?”随着一个愉快的发问,年轻的高登·罗威从走廊徐徐走进萨森室。他朝佩辛斯笑笑,立刻走到她身边,好像铁片被磁铁吸引。
  “啊,罗威。”馆长很快说,“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发生了最离奇的事情!”
  “我们好像魔术表演,不断吸引稀奇古怪的事。”罗威说着话,不忘对佩辛斯眨眨眼,“雷恩先生,真高兴见到你。天啊,这真是盛大的聚会!乔特博士,我看到你已经开始为赛得拉博士介绍我们家务事的小困难了。你好,巡官。博士,有什么麻烦呢?”
  乔特博士一言不发地摇摇手上的蓝皮书。
  罗威的笑容立刻消失:“不是……”他环顾四周,每个人的脸都很严肃。然后他从馆长手中拿过书,慢慢地翻开来,脸上泛起惊讶万分的表情。他又一次环顾四周,脸上一片迷惑。
  “这不是……这是1606年的贾格啊!”他的声音很大,“我以为没有半本留下……”
  “显然是有。”老绅士淡淡地说,“高登,消息若传出去,街上会有人尖叫。”
  “我知道。”罗威张口结舌地说,“可是,老天爷,这是从哪里来的?不是你从伦敦带来的吧?赛得拉博士。”
  “不是。”英国人慢吞吞地说。
  “你一定不会相信。”乔特博士无奈地耸耸肩,“我们星期一真的有小偷。罗威,有人把这书留在贾格的柜子里,拿走1599年的那一本。”
  “哦——”年轻人说,“我……”他把头往后一仰,哈哈大笑起来,“天啊,这太精彩了。”他喘着气,擦擦眼睛,“等丽迪雅听到这个消息吧!还有克拉伯……喔,这真是太过分了!”他拼命控制自己,“对不起,我觉得这实在太好笑了……善本书被偷,然后又得了一本更珍贵的,真是萨森太太的福气。疯了,简直是疯了!”
  “我想——”馆长紧张地摸摸胡子,“你最好请萨森太太立刻过来。罗威,毕竟……”
  “当然了。”年轻人温柔地抚摸1606年的贾格,然后把书还给乔特博士,轻捏佩辛斯的手臂,洋洋得意地离开了房间。
  “真是浮躁的年轻人。”赛得拉博士批评说,“恐怕我无法和他一样轻轻浮。我们不能接受这,这样光凭表面就接受这东西的价值,乔特博士。这得要再更仔细检查,也许要确定它的真实性很困难。”
  乔特博士的眼睛闪着猎人的眼光:“没错,没错。”他搓搓手,好像很满意被偷的书仍然在窃贼手里,只希望小偷不要还书,别来要求把留在柜子里独一无二的这本要回去。
  “我建议我们立刻着手。赛得拉,我们得谨慎进行,可不要泄漏任何口风出去!我们可以找大都会博物馆的卡斯帕利,要他绝对保密。”
  赛得拉脸色出奇地苍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劫的柜子,好像被催眠似的。
  他咕噜地说:“或者佛杰的康尼希教授。”
  佩辛斯叹息说:“我们好像都认定1599年的贾格是被蓝帽人偷走,可是没有证据呀!为什么小偷不是巴士上的第二个陌生人,或十七个老师中的一个呢?”
  巡官双手一抛,哼了一声,显然整件事对他来说都太离谱了。
  “我不这么认为,佩辛斯。”雷恩喃喃说,“巴士上共有十九个人,显然都进了博物馆。十八人参观后回到巴士总站,第十八个就是你所称呼的第二个神秘的陌生人。换句话说,我们的朋友蓝帽人就从博物馆里消失了。唐纳修也消失了。这个关连太大,不可能是碰巧发生的。我想,极可能是那个蓝帽人偷走1599年的贾格,留下1606年的这一本在这里,唐纳修因为跟踪他而消失了。”
  “好,好。”馆长轻快地说,“我相信时间可以解释一切。现在,赛得拉博士,我要失陪一下。我叫人立刻搜查整个博物馆。”
  “为什么?”巡官痛苦地说。
  “可能还有一丝机会,1599年的贾格没有被带出这栋建筑。”
  “随便你说。”萨姆没好气地说。
  “博士,好想法。”赛得拉热烈地说,“我,我还是留在这儿吧!但是萨森太太来时……”显然赛得拉听说过萨森太太的人品,有些担心害怕。
  “我一会儿就好。”乔特博士语气愉快,他把蓝皮书小心地放进柜子,快步离开房间。
  英国人环绕着柜子,好像母鸟照顾它的鸟巢:“可惜。”他喃喃念着,“可惜,我真想看看那本1599年版。”
  雷恩盯着他看,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用青筋暴露的白手遮着眼睛。
  佩辛斯说:“赛得拉博士,你听起来非常失望啊!”
  他惊醒过来:“呃?对不起……是,是啊,很失望。”
  “为什么呢?你没见过1599版吗?我以为善本书在藏书家之间是平常的事。”
  “应该如此,”英国人阴沉地笑笑,“可是这本书不是如此。这本属于山缪·萨森,所以很难一睹为快。”
  “我想罗威先生和乔特先生的确说过,萨森先生是……是很鬼祟。”
  赛得拉博士变得兴奋起来,单片眼镜颤抖地掉了下来,挂在胸前的细绳上。
  “鬼祟!”他大叫出声,“这个人是爱书成狂。他老年花了多半的时间在英国的拍卖会上,几乎买走我们所有宝贵的东西……对不起!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众所周知的,天知道他从哪里捡来的。这本1599年贾格的《热情的朝圣客》就是没人知晓的。一直到了不久之前,才知道这版本只有两本传世。然后萨森不知从哪里挖出第三本,可是他从来不准学者瞄一眼。他把书藏在图书馆里,好象秣草藏在谷仓。”
  “听起来真悲哀。”巡官不以为然地说。
  “喔,是嘛!”英国人慢吞吞地说,“我向你保证的确悲哀。我真心期待要看看……维斯先生告诉我萨森捐书的项目……”
  “他提到1599年的贾格也包括在捐献里吗?”雷恩喃喃说。
  “是啊!”赛得拉叹了口气,又弯腰去看柜子。他重新戴上单片眼镜,“真美,真美。我等不及……这是什么?”他薄薄的嘴唇因为兴奋而开张,他抓着柜子里第三本书,正在研究书前书后的空白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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