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宫阙

第20章


元超抚着妻子柔和的发,“放心罢,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要手刃暴君,为娘报仇,为天下人报仇。”
  “瑛儿,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元文定走进了女儿的闺房,房内一灯如豆,元瑛坐在桌旁,托腮沉思。
  “爹,我娘她以前真的是皇上的女人吗?她为什么又会嫁给你呢?”
  “这都是你出生以前的事了,你不要管。瑛儿,爹只希望你好好的过,嫁一个爱你的人,生儿育女,家庭和睦足以。”
  “爹,你相信吗?天昊他是我的亲哥哥,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可是现在我不能不相信了,我娘她是皇上以前的爱妃,我哥也是皇子。爹,我们家大祸临头了,皇帝要保全他的名声,一定会迫害我们全家的。可是皇后为什么要支持哥哥反抗呢?我实在想不通。”
  “皇后支持你哥哥反抗?”元文定讶异了,“你们今天见到皇后了?她怎么说。”
  “多亏有了皇后保护娘,娘才能够平安。她交给我们这个,是要我们在九月初九重阳之日,发动兵变共诛暴君,我们已经接受了。可是我担心天昊,他如果知道我和他是一母同胞,会怎么想?爹,你帮女儿拿个主意罢。”
  “这是皇后亲手绣的菊花?”元文定接过菊花丝巾,“皇后虽然只是个下层宫女出身,可我竟没想到她的城府如此之深,更想不到她竟有如此胆色,敢发动兵变。瑛儿,你们不可以贸然行动,我怕我们全家都被皇后利用了,到头来即使成功了,我们家也不会有好下场。若是被皇帝知道了我们的行动,那只有诛九族的可能。你们千万要小心行事呀。”
  “爹,我们全家既然都已陷进来了,那怎么还有回头的余地?”元瑛一脸的焦虑,“爹,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矛盾吗?我爱天昊,可是我也不敢相信我们是同胞兄妹,我现在真没有脸再去见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元瑛扑倒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兄妹相恋,乱伦悖德,可这又是谁的错呢?天亡我瑧国,天亡我瑧国啊。”元文定紧拥着女儿,止不住泪水涟涟,“想不到我瑧国二百年基业,到此却要毁于一旦,毁在一个女人手上,就更是不可思议。天啊,上一代人的罪孽,何苦要延续到下代人身上呢?何苦还要祸及国家,殃及幼儿呢?我元家世代忠良,想不到今天却被逼作叛臣,苍天,苍天,你不开眼,不开眼啊。”
  只要能让我们一家团聚,是死是活我都无所谓了。
  元瑛狠狠的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躺在病榻上的天昊看到吟秋袅袅娜娜的向他走来,依旧的风情万种,心里厌恶陡生。
  “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嘛,我的宝贝儿。”吟秋的笑容此时显得过分淫荡,“你完全不必忌讳我是你母后,你娘并没有死,你还有个同胞兄弟,你爱的人就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我为你好才告诉你这些,你应该知道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我,我爱你,我绝不会害你的。”
  “你,你胡说,我娘她早就死了,你,你不要对我这样。”天昊不敢看她的眼睛,情欲的火焰已烧的血红。
  “你以为我会对你说谎吗?我的宝贝儿。”吟秋一把抱住了天昊,“你要记住,你爱的人是我,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许你对我如此绝情。”
  滚烫的唇,封缄了天昊冰冷的唇,天昊无力反抗,任由她狂野的亲吻。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她,淫欲依旧高涨。天昊感到厌恶,可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话。
  我娘还活着,瑛儿就是我的胞妹,这太不可思议了,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天昊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心跳。
  “你怕什么呀?宝贝,我们这样没有人会干涉的。你父皇那个老没用的,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这瑧国的江山迟早是我们的。”吟秋在他身上摇曳的更欢了,她的每句话都如针刺一般,深深刺入天昊的肺腑。
  “你好好睡罢,我喜欢看着你这样安静,没什么比你这样的姿态更美好的了。”吟秋痴痴的看着睡熟的天昊,忘情的自言自语。
  她在他光洁的额上吻了一记,返身离去。
  天昊的眼角,有泪水涔涔流出。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终究逃不出她的手心,我对不起瑛儿,我不该要了她的清白。天昊痴痴地想,将束腰金带解下,挂上屋梁,结成一个美丽的环。似乎把头颅探进去就可以看到五光十色的极乐世界,跳过去便了结了一切痛苦。
  天昊恍恍惚惚,把头颅伸进了环里去,两脚一蹬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瑛儿,再见了,来世,再见。
  当天昊再次睁开双眼时,竟看到父亲温和的面容。
  “父皇,是你吗?我这是在哪里?”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像个女人似的轻生?天昊,你是父皇的宝贝,父皇不可以没有你。”戾宗温和地抚着天昊苍白的脸,“你母后对你讲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那个贱人只是在挑拨我们父子关系,朕也不会相信她了。你售后要代朕监国,直到即位为帝。”
  “父,父皇。”天昊的语音还是那样微弱,“我知道我娘还活着,你为什么要让她嫁给别人?元超和瑛儿,他们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瞒你了。”戾宗并不显得慌张,“父皇并没有抛弃了你母亲,如果你相信父皇,不怨恨父皇,朕现在就带你去见你母亲,你一切都会明白的。”
  天昊还是那样木然,不知要如何面对。
  戾宗牵着天昊的手来到了密室,这里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等待他们。
  “你,就是我娘亲?”天昊失神的望着坐在床上的憔悴妇人,还是不敢相信。
  “天昊,你是我的天昊。”令夕昏聩的眸子闪烁出火花,“你不要再犹豫了,天昊,我就是你的娘亲啊。你长大了,为什么还这么瘦?娘想你,想了这么多年了……”
  令夕再也抑止不住天性的母爱释放,紧紧抱住了天昊,泪流满面。
  “娘,孩儿不孝,到现在才见到您老人家……”天昊的语音也是哽咽的,母子两人抱的比任何时候都紧。
  戾宗看着母子俩忘情的拥抱,眼中闪出诡异之光。
  待到母子的手终于分开时,戾宗拿过了一杯早已备下的酒递给天昊。
  “孩子,今天你们母子相认,应该高兴才是。这里有杯上好的御酒,拿给你娘喝罢。”
  “好的,娘你看,这是父皇赏赐的御酒,您把它喝了罢。”
  令夕已经口渴非常,接过青铜的酒杯,仰颈一饮。
  天昊看着他的母亲,戾宗看着他曾经的妻子,表情各不相同。
  令夕的脸色越发惨白,表情愈加痛苦,鲜血从唇角溢出,表情扭曲的越发厉害。
  “娘――”
  天昊最后一次抱住了母亲,看着母亲的眼睑垂下。
  “父皇,是你下的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为什么,她知道的太多了,就不应该活下去,为了我们皇家的尊严,为了你的未来,为父只能这么做。”
  戾宗的目光,依旧凶狠。
  天昊没有勇气不屈服。
  “娘娘,皇上吩咐,该用药了。”菊祥端着药碗在吟秋面前,一脸的怯懦。
  “药太苦,我喝不下去。”吟秋痴痴呆坐,冷漠地回答。
  “良药苦口,你明明脑子有病,为什么不吃药?”戾宗冰硬刺骨的语音让她打了个寒战,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
  “臣妾明明没有病,皇上为什么让我吃了这么久的药?”
  “谁说你没有病,你这样分明就是精神上的病态,朕要你吃药就是要你的病尽快好起来,可是你却讳疾忌医不肯吃药,朕实在拿你没有办法。”
  戾宗紧握着吟秋的手,目光冰冷到可以杀人。
  “母后,你既不愿喝药,那么还是等到晚上再喝罢。”天佑接过药碗,“这药真的很苦,母后,我打发御膳房给你做些糖水来,木瓜雪耳加冰糖莲子,您一定喜欢的。”
  “不,糖水我也不喝。”吟秋的语音还是木僵的。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明日便是九月重阳,您的生日。菊花台今日已经开始布置,您应当高兴才是。”
  “什么菊花台,那是你父皇为你哥哥登基大典专门修造的。明日重阳,你父皇便要逊位于你哥哥,你可就要正式封王了。我的儿,快去给你皇兄贺喜罢。”
  “你,你又在说疯话了,还不快把药给我吃了。”戾宗面有愠色,“来人,侍候娘娘用药。”
  几个小内侍立刻拥了上来。
  “不必你们费劲了,本宫自己有手。”吟秋立起身来,“天佑,这药我可以喝了,拿过来。”
  天佑并没有听从,忽然将手中的药碗重重摔在地上,青花的瓷片,四散零落。
  天佑返身跑了出去,一去不返。
  “你,你们母子都疯了――”戾宗疯狂的叫嚣,“你,你说,你在朕身边18年,朕何曾亏待过你们母子。你如今却疯得如此不可救药,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错,你疯了,所以我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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