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慧眼法眼的追寻

第11章


    当然我明白,他们原是半信半疑的,直到经过我的一番话,他们对我感到更加奇了,就都要考一考我吧?
    我曾经面临数千次这类考试,每一场都是十分紧张的,来人不开口,半句也不透漏,叫我主动讲出他们的健康状况,家庭状况和心中所想的事,这是容易应付的吗?面对医生的考试,就更加令我紧张,因为医生们对自己的健康都没有不了如指掌的,我诊断他们,讲错了半点也不行。把医学专用名词说错力了也不行,我真是如履薄冰,兢兢业业,惟恐惟惧啊!
    曾经有些未见过我的人,在外面批评我,说我并无透视力,说我是骗子,这些话常传到我耳中,我也不恼,我只置之一笑。就算我是骗子吧,倒要请教,怎样去对陌生的人,一见面,不等对方开口,就指出人家的病源所在而又符合事实?又怎样去把内行的医生之群也骗倒?我纵然能骗倒外行人,难道也能骗倒内行医生们么?
    或者我确能骗倒医生们吧,至少,接触过我,被我透视过的大名鼎鼎的医生们,又被我骗倒的,真真不少。至今为止,医生们都在说我的透视力是令他们惊异的,如果他们不能证实我有此能力,至少也不否定我口述他们或他们的病人的病源正确,对于医治有很大帮助。我倒愿意看看批评者也这样去接受医生群或者专家试一下。或者看那些自称什么气功修什么道法而开了“天眼”的人这样去接受考试。
    王医生昆仲也该算是被我骗倒的医生之一了,我一直在“骗”他们,谈到午夜,彼此依依不舍而别。
    以后,X光专科医生再来见过我几次,药剂师也再来,至于王超群医生,更是每次到温哥华都必来看我,与我成为好友。他也常打长途电话给我,也可见我的骗术高明啊!
    王超群每次来,我都尽力留他在我家吃饭,自然吃的必定是素菜,而且只是清水煮青菜,白煮豆腐之类,我们彼此都谈得很开心。“母亲节”那天,适逢他在温哥华,他买了一大盘美丽的巨型菊花和一枝大理石装饰品,送给我母亲,上面写着:“给亲爱的妈妈!超群。”事实上,他喊我母亲妈妈,而不称伯母,我们母子自然也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王超群医生出生于缅甸的一个华侨世家,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三,他还有一个二哥仍在缅甸做医生,他们全家都是医生,我与医生特别有缘,从前与我来往最亲的一家洋人,父亲是医生,大儿子也是医生,祖父是医生,伯父、叔父也是医生。这位洋人医生,常说我长得像是他的儿子——可能是因为我的祖先原是入华汉化的中亚细亚民族,或多或少都遗传了一些高加索人的特征给子孙。我的一家堂兄弟,长得都像洋人,我自己因有高加索的眼睛而常被人误认为混血儿或者葡萄牙人,而那位苏格兰裔的医生,娶的是西班牙人,生的孩子就先像欧亚混血儿。自从威尔医生一家南迁美国之后,我也曾去加洲探亲他们,终因太远,就逐渐少来往了,他们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怀念,王超群的来访,我又重新与一个医生家庭成为了好友,值得我更欢喜的是,这是一个中国人家庭,倍感亲切。
    王超群医生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他是一位很特殊的人才,当他多年前刚刚来到加拿大念医科大学之时,他就不依靠他的父母供给,他自己半工半读,念完七年医科,他什么工都干,他曾经在餐馆做过洗碗收拾小工,也做过跑堂,也做过打扫工作,靠这样来供给自己念完医科七年,得到医学博士学位。
    但是新出炉的医学博士,竟找不到工做,到处的医院都有人满之患,没有实习医生的空缺——加拿大从前奇缺的医护人才,这十几年却变成人才过剩。
    王超群当时连一个实习医生的位置都找不到,他又不愿倚靠父母的财富为生。他于是再去找零工做做,医学博士去餐馆做“企台”可笑吗?可是,这是美加并不罕见的事。
    他后来到一家仓库去做看更守夜,你能想象吗?可是这是残酷的现实,这位医学博士做了两年的看更人,利用守夜的时候再阅读,充实自己,改进了他自己一向不通顺的中文,今天他能说国语,能写中文文章,这是很少华侨“土生”人士做得到的,尤其是新一代的华侨子女,大多数都已经不会说中文了,更别说读和写中国字,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我自己是很幸运的,我并未被环境淘汰了我的中文使用能力,到今天仍能用中文写文章,而且以此为荣,虽然收入很少,也还是觉得心满意足的,也就是知足常乐吧?
    我的新好友王超群医生能看懂中文报章,他也看得懂我写的佛教文章,就是从看了我在《内明》月刊的文章而来找我的,我很欢喜得到这样一位新好友。
    他每次来,我都与他谈论佛经佛论,我们并非世俗之交,而是佛法内的兄弟。我们的谈话,是中英文交插的,有时我会洋洋洒洒地对他讲上一两小时的英文,以利他明白佛理,因为到底他的中文能力比我还是差些,对于佛学的中文名词,他无法听懂。
    这位富家公子全靠自己半工半读成功的西医医生,对于佛法有相当深的认识,而且是一位很虔诚的佛教徒。他来自一个小乘佛教为主的国土,而他则兼修小乘与大乘,他同意我的看法:佛教本来是一乘,无分大小。
    他本来在温哥华的一家医院工作,后来迁往艾门敦,自己开业为全科医生。家眷也随他迁居该处,他在那边的医务非常繁忙。他不但是一位受到当地居民尊敬的西医,也是一位非常活跃的佛教弘法者,他除了精通西方医学之外,还擅长中国针灸,他将中国针灸术与西方医学结合起来,治好了很多奇难杂症,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对于贫苦的病人施医赠药,甚至自掏腰包购赠营养品与衣物,送给那些东南亚难民,他替贫苦者看病不收诊金,更是不在话下。
    仁心仁术施医赠药的医生,世上不少,但是,在加拿大就不多见了。加拿大的各行业丛人员,一年到头轮流酝酿罢工,天天争取提高工资与福利,使加拿大成为全世界罢工最多的国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工会在罢工,海港码头工会罢工,邮政员工罢工,铁路工会罢工,航空工会罢工,联邦政府及省市府公务员罢工,还有护士会罢工,医生工会也罢工,使得医院关闭。一般自行开业的医生们,也年年要提高诊金,政府若不答应,他们就罢工。哪见过自己开业的医生,经常义务诊贫苦病人不收诊金的?哪见过非但不收钱,还施药赠食的医生?
    王超群医生已经默默地这样济助贫病好几年,艾门敦市的居民无不知道。惭愧得很,我们在温哥华对他的布施善行,却一无所知。
    他多年来一直在施医赠药,并且用自己的收入来在艾门敦租了一幢房子,开了一间小小的佛教教堂,他每周有好几个晚上在堂内用英文讲经说法,弘扬佛法。受过他施医赠药的越南难民,柬埔寨难民,缅甸人,泰国人,印度人,日本人,马来西亚人,菲律宾人,印尼人,渐渐都来听他说法,越来越多,又带了很多人来,现在已发展到多达五、六百人,房子已不够地方接纳了。
    王超群医生的教堂已经成为加拿大最多人的佛教中心之一,而且是少数的英语弘法道场之中的最成功者。多伦多与温哥华两地是佛教的重要发展基地,两地的佛寺佛社不少,但是很少能用英语弘法,也极少能做到济贫施医敬老恤孤的各种布施。因此,来拜佛的多达数千人,有的全数都是中国人,并未能吸收西方人及东亚及亚洲其他民族人士,至于由洋人主持的小型佛社,全加至少也有十数家,但是吸收的对象只限于洋人,他们论禅修密,也只是数人至数十人而已。真正成功地兼行小乘与大乘教,普及于社会,吸收各民族的佛教教会,就我所知,当推王超群医生的“艾门敦国际佛教中心”为第一!
    他的佛堂,甚至于吸引了土著印地安人来听法,这不能不说是由于他布施医药衣食的效果,印地安人的生活形态是嗜杀喜猎的,仍然倾向于原始的渔猎生活,叫他们别杀生,是等于缘木求鱼,但是,王超群竟然能感动得连土著人也来听佛信法!可见他的慈悲布施是多么深广,多么感人了!也可见布施是宏法最不可或缺的重要先务了!曾经有一位大德新近移民美国,在讲经之余,竟说:“佛教不需要做慈善的,只需要几个同修在深山道场讲经修行。”这几句话出于一位大乘法师之口,使听众无不愕然,像那样,想在现代社会弘法,祝愿他幸运吧!佛法以布施为先!这是佛陀的遗教,怎么那位大德竟不知道呢?真是令人诧异的事!无论小乘大乘,都是注重布施的,那位大德的惊人之论,已经传遍了美加,被小乘与大乘两教信徒都视为奇谈了。
    相较之下,王超群医生单人匹马,独自奋斗独立支持一个佛教中心,他不收会费,不收香油,不纳捐献,他只用他的医生收入来维持佛堂,他用自己的钱去施医赠药,赠衣赠食,救苦济贫,他从不自称是什么身份,他常常谦称自己是一个平凡的佛教徒,我看他所做的事,都是符合佛心,或者他仍未能听从我的劝告戒绝肉荤改为茹素,但是,他的心地是那么善良慈悲,对人类社会是那么热爱,热心布施,他感化了许多西方人,他接引了那么多各种民族的人士皈依佛法,化暴戾为祥和,他这些对人类社会的贡献,断非某些不作六度万行而只知吃素躲在深山,找几个同修讲经论道的大德所能望其项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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