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了那么多天,月然早就累透了,来到墨哲的府邸用过晚饭,就有丫头打来热水,她痛痛快快地梳洗了,也不敢贸然去找拓跋浩,倚在床上沉思默想了一会儿,人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索性脱了外衣,钻进了厚实的棉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这些天,她真是太缺觉了,人生活在那样一种环境里,神经时刻紧绷着,乍一进了这王府,她吃饱了喝足了,浑身都松懈了。
半夜里,月然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进了屋,似乎给她掖了掖被角,还在她床边站了好久。
被人注视的感觉极不自在,但是她困乏透了的人,想睁眼睛又睁不开,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睡醒,从被窝里扒拉出一个缝隙来,她先是探了一个小脑袋出来,却见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细细地打量那屋子,倒是高大轩敞,窗户是极罕见的玻璃的,晨光打在上面细腻温和。
墙壁粉得雪白,一点儿秽迹都没有。靠北墙立着一个六开门的雕万字不断头的楠木大立柜,靠东墙就是自己睡的这张黑漆嵌贝罗汉床,一床雪白的帐子上绣着水墨山水的画儿,栩栩如生。
地上铺着三寸厚的长毛地毯,脚踩上去柔软细滑,感觉真是好极了。不过昨晚上好像还没见地上有这毯子啊,这是何时铺上来的?
眨了眨眼,月然才摆脱梦境中的困惑,起身就要下床。屋子里温暖如春日,昨晚上倒没觉得,刚刚才察觉到。
屋里却不见炭火盆之类的东西,想来是墙壁里都盘了地龙了。她舒适地踩在那张柔软的毯子上,快活地直想在地上打个滚儿。
床头的衣服架子上搭了一套崭新的月白色的菱花小袄,蜜合色的棉裙,一件紫貂绒的大氅耀眼夺目,放在月白小袄旁边格外地显眼。
床榻上一双掐云蝴蝶的大红鹿皮棉靴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鞋面上颤巍巍地还各自坠了一颗指甲顶大小的红宝石。
月然有点儿不敢置信,难道这是给自己穿的?不过自己只是墨哲的一个婢女,谁会这么大方给一个婢女穿这么好的衣裳?可是不给自己,又是给谁的?这屋子里可不就她一个人吗?
她摸着那柔滑光亮的紫貂绒的大氅,心里跃跃欲试起来。正踌躇间,就听哔哔两声敲门声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外头问道:“姑娘起了么?”
是“姑娘”?而不是奴婢?月然此刻彻底愣怔了,墨哲到底再和自己耍什么花招啊?为什么要这么安顿她?
也顾不上多想,月然有点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说道:“进来吧。”就有两个穿着绿色长袍、头上一圈儿小辫儿的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进来了。
一个手里端着一个大黄铜盆,里头想来盛着热水,还冒着热气,肩膀上搭了一条干净的布手巾,弄得倒像个酒店里跑堂的。
那一个则端了一个黑漆描金嵌贝的匣子,上面放了一面铜镜,想来是梳妆用的东西。
月然真是震惊极了,弄不懂墨哲这搞得到底是什么名堂。自己这个样子还算个下人吗?听她们嘴里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月然慢慢地收摄了心神,想着怎么从她们嘴里套套话儿。
两个小丫头小心地放下了东西,那个端铜盆的就上前笑嘻嘻地请了个安,给月然脖子底下围了一块大白手巾,然后就请月然到盆边儿上净面。
想来那夏国地靠边陲,民风彪悍,又是游牧民族,想来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谁知道这王府里却是极在意的,光是净面就有好几道程序,想起来也和前世里差不多。
往日里,住在螭国,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祭司,有好东西也轮不到她用,平时洗脸的时候,无非就是掬来一把水洗干净就行了,好在这张小脸的皮肤极好,不长痘痘也不会皴裂。
洗完了涂一点儿宫里发给宫女使用的香脂膏子就很不错了,哪像现在,那个小丫头打开黑漆描金匣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对着月然笑道:“姑娘,这是净面的东西,是宫里的御医们用十来种药材配置出来的,说是养颜滋润,姑娘用用看。”
这就类似于现代的洗面奶了,月然用指甲挑了一点儿放在手心里,凑在鼻端闻了闻,清香扑鼻,好闻的很。
她心情大好,沾了水在手心里搓了搓,就对着脸揉去。
用水冲洗干净了,只觉得脸上的皮肤柔滑细腻,很舒服,看来是好东西啊。
小丫头服侍着擦干净了脸,从黑漆描金匣子里拿出几个小巧的白玉瓶子,月然好奇地很,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
那小丫头指着那几样小瓶子一一解释着:“这是七白水,这是七白膏……”其他的月然就知道了,就是胭脂水粉类的。
她忙笑道:“这些东西都是谁让拿进来的啊?”
“自然是我们家王爷了,王爷昨晚上还来了一趟,见姑娘睡下了,站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小丫头甜甜地说着。
月然心头一囧,原来昨晚上不是梦,而是墨哲真的来过。他来做什么呢?又为何不叫醒自己?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丫头,他这样也似乎不大合规矩吧?
另一个小丫头唯恐那一个占了上风,忙抢着笑道:“姑娘真是你好福气,我们府里的侧妃娘娘都没有这些东西,这都是王爷从宫里带回来的。”
月然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几个小瓶儿,笑道:“这么说,连娘娘还没用上的东西我倒先用上了?不过这么着不大合礼数吧?显然你们胡说,侧妃娘娘都没用过的怎么可能先给我用?”
那两个小丫头以为月然不相信她们,立即就急红了脸:“姑娘不信可以去找侧妃娘娘问去,您这儿真是头一份呢,我们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怕是王爷喜欢上您了吧?”
两个小丫头天真烂漫,说起话来口无遮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这么两个不知道轻重的小丫头来伺候自己?
不过月然倒是喜欢她们这样的,听见她们说这个话,脸色就变了几变,已经是肃厉起来:“你们若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王爷把你们赶出去。我才刚来这儿,怎能说出这个话来?主子的事儿也是你们议论的?”
吓得两个小丫头脸憋得通红不敢出声,小心地给她装扮了,就要去梳头。月然却不耐烦梳那些小辫子,没的烦人。她硬是自己梳了一个马尾辫儿,嫌有点儿惹眼,干脆拿了一支白玉簪别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换上那身白绫小袄和蜜合色棉裙,套上大红的鹿皮靴子,披了那件柔光水滑的紫貂绒的大氅,小丫头就领她到了前头花厅里。说是在那儿摆早饭。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她一进花厅,就看到墨哲带着一个年轻端丽的女子正坐在那儿等她。对面还坐着一脸冷静的拓跋浩,眼睑耷拉着,看不清表情。
月然只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不知道这墨哲搞什么名堂?难道为了表示隆重,要欢迎他们,特意聚在一起吃个早饭吗?不过这也不太正规吧?
自己一个下人的身份,自然是要站着的,她踟蹰地在门口打量了一下,这样的场合,她该进去吗?
可是小丫头明明说了,墨哲是亲口说了要她过来一块儿用饭的。
进了屋,墨哲和拓跋浩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见了月然,拓跋浩则一脸的冷漠,而墨哲,脸上泛起了笑意,微笑着招呼她坐在对面。
小心翼翼地靠着拓跋浩坐下,只见拓跋浩微不可见地抬起了头飞速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把眼睛看向窗外。
她不知道拓跋浩这是怎么了?先前在草原上逃亡的时候,那般危机的时刻,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自从遇见了墨哲,他就罕言寡语的,对自己不理不睬。
她心里只觉得委屈,明明是她求了墨哲的,甘愿作为他的下人,换来他们一个栖身之地。
也许他是看到人家过着这般荣华富贵的日子,心里难受吧?月然暗自安慰着自己,拓跋浩不是那样的人,定是心里悲伤才不想理她的。
墨哲早在月然进来的那一刻,就盯着她看了好几眼,眼下两个人正好做了个面对面,他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上下打量了月然几眼,轻轻笑道:“你这么一打扮更好看了,在草原上那会子,就像个小傻子一样。”
谁在那般危险的环境里,怕也是不能顾得上形象了,能活命已经不错了。
墨哲的打趣,月然只是微微笑了下,睫毛轻抖,嘴唇微启,轻轻说道:“谢谢二王子!”
墨哲身边的那端庄秀丽的女子忽然就笑起来:“这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来,这么多天想必也没好好吃饭了,今儿好好吃一顿吧。”
她热络地招呼着他们,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想来她就是墨哲的侧妃了。
只见她对着墨哲温柔轻缓地笑着,不时地给墨哲夹了爱吃的菜放在墨哲的碗里,显得温柔恭顺。
月然则被她那句话给惊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谁和谁是一家人啊?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再看墨哲,脸上笑嘻嘻的,只管低了头吃菜,时而也给月然夹点儿她爱吃的菜。
拓跋浩的一张脸黑了红、红了黑,眼睛里似乎有一股火在怒视着墨哲。这个家伙,难道想把月然留在他身边吗?不然,他的侧妃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他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了。有时候,他真的忍得很辛苦,明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要去想月然,可是却无能为力,看着墨哲和她在一起,他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但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想起皇阿布的惨死,他一颗冲动的心就会收敛一点儿。
好不容易如坐针毡般吃完了早饭,月然像是逃一样离开了这花厅,在丫头的引导下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墨哲呢,走得更快了。
那个脚步追得越来越紧了,好像锲而不舍非要追上她一样。她这才惊讶地回过头来,却见拓跋浩一脸的怒容,冷冷地站在后面瞪视着她。
见她回过头来,声音里冷得一丝儿温度都没有:“见了我为何要逃避?我就那么令你厌烦吗?”
质问的语气,让月然一时懵了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什么事胡厌烦他了?这些日子不都是他板着一张脸不理不睬吗?
自己还不是怕他伤心难过,不想打扰他,想给他一个独处的时间吗?怎么反而被他误会至此?
她面色缓了缓,打起精神想要跟他解释一下,这事儿,只要说清楚了,想来他不会在意的。
谁知道她还没开口,就见拐角处墨哲正在朝她招手儿,叫道:“月然,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月然望望拓跋浩,一脸的苦笑。自己是墨哲的下人,主子召唤她,她能不去吗?
可是眼下拓跋浩这个愣头青还在这儿怎么办?咬咬牙,这些话只能背地里再找他说了,反正他们都住在墨哲的王府,想见面还不容易吗?
于是给拓跋浩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他是否领会得到,忙一溜儿小跑来到墨哲身边,笑道:“主子,您找奴婢有何吩咐?”
“走,跟我去个地方。”墨哲在月然面前,一直都是自称“我”,这对于月然这个现代的人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完全没有体会到墨哲的深意。
墨哲透过月然的肩膀,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一脸铁青的拓跋浩,紫眸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男人和男人之间,自然是了解的。拓跋浩的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而墨哲安的什么心,拓跋浩也是心中有数。
电光火石间,两个男人对视的刹那,已是心领神会。墨哲则带着胜者的骄傲,带着月然出去了。而拓跋浩则久久地站在那里,双拳合了又开开了又合。
见门口那匹乌锥马正候在那里,月然不禁愣了片刻,莫非墨哲要带自己出去骑马?只是今儿的这身衣裳可不行。才刚上身,可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墨哲一眼,这个人要教她骑马也不说一声,就这么拎着她出来了。
看出她的担忧一样,墨哲解释着:“待会儿我们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得穿上男装。”就从身后小厮手里要过一个包裹,“等快到地方的时候,你就换上。”
说完,也没等月然准备好,他已经翻身上马,搂着月然的纤腰不费力地把她拎上去了。
月然不满地撅了撅嘴,这个家伙,和拓跋浩一样的霸道。没经过她同意就动手动脚的,看在他是主子的面子上,这口气,她忍了。
墨哲带了几个随身的侍卫,一路狂奔,出了城往南踅去,没走多远,就见那里有一座雪白的牛皮帐篷,帐篷外有几个中年妇人守着,见了墨哲过来,忙迎上来行礼。
墨哲吁了一声,那马儿就应声停下,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来。
抱月然下马,把她往那个中年妇人身边推了推,笑道:“给这位姑娘换衣裳。”几个妇人就笑着把月然拉进去。
一时,给她换上了一套石青色的皮袍和鹿皮快靴,又把头发打散了,梳成男子的发髻,上面箍了一个金箍子。
掀开帐篷门出来,就见墨哲正闲闲地靠在马儿身上,嘴里还嚼着一根嫩黄的草根。
见了月然,墨哲眼前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笑道:“到底纤弱了些,不像个男人样!”
月然横他一样,暗自腹诽:自己本来就不是个男人,哪能像个男人样?
可也不敢说出来,墨哲早就大踏步过来就要抱着她上马,吓得她赶紧小跑几步来到马儿身边,笑道:“我在就会骑马了,我自己来就成。”
墨哲也就笑着由她了,只是仍然和他共乘一骑。马蹄翻飞,踏在松软的草地上,草地里已经冒出柔柔的嫩绿色,整个草原就像是一块硕大无朋的地毯,连绵无边。
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溜儿排开的帐篷边上停下,月然仔细地打量着,这是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上面的帐篷足有几百顶,错落有致。四周都是穿着铠甲的军士,守卫森严。
月然回头看墨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一个女子来这样的地方,这分明是军营了。
墨哲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来,贴着她的耳根子说道:“这是我的营盘,刚从边境调回来,悄悄地安置在这里了,大哥还不知道。”
温热的男子气息入春风拂面一样,近在咫尺,空气里夹杂着百合香的味道,让月然莫名地有些燥热。
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亲昵,往后退了一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墨哲。
他带她来这里定是有原因的,不过这里的营盘连大王子都不知道,似乎有点儿不可思议,莫非,他们兄弟也在搞内讧?真是搞不懂皇家的人不好生安稳地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偏要斗得你死我活的!
这不是她这个小脑袋瓜子能想的问题,她从来对这些政治斗争都不敏感,她只喜欢看她的医书,琢磨怎么配置一些药膏药粉的。其他的全不想关注。
但是看来她不关注也不行了,事情硬是冲着她来,比如,她好端端地在螭国做女祭司,竟然就和拓跋浩卷入了一场残酷的宫廷政变中,过着四处逃亡的日子。她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她不愿意再去想这些,这些,就留给热衷于争斗的男人吧。
墨哲哪里知道月然一瞬间脑子里竟然想了这么多,他只是觉得,月然刚才有着淡淡的疏离。也许,她还小,还不习惯他的亲昵。
心里充满了愉悦,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地柔和,墨哲眼睛望着帐篷,在前引导着:“有一个兄弟受了重伤,你去看看,能不能治好?”
原来让自己来治病救人的啊?月然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打算,大步随着他朝里走去。
帐篷里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里头一张雪白的床上躺着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约莫四十来岁,浑身都是血,手腕子上还用白布裹着,上面已经殷红一片。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为何会一身的伤痕?
正在月然想着,墨哲就在一边轻声说道:“他是我帐下的先锋,英勇过人,两把板斧更是无人能比,这次我让他出去执行任务,谁知道遇上了一伙蒙面人,寡不敌众,他就伤成了这样。”
墨哲介绍得够详细的了,知道是被兵器砍伤的,月然心里有数了,这冷兵器时代,伤口也就无外乎这些,只要不伤着了内脏,还是能活命的。
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伤口,月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身上是四道伤口,伤得不深,但是已经感染发炎。最重的是手上的,齐腕的地方可能是被大刀砍伤的,几乎断了一半,若不是有白布裹着,手腕子就要掉下来了。
触目惊心的伤口,连墨哲看了都浑身发冷,可月然连眉头都不带眨的。墨哲也暗暗佩服她的胆量,这个女子,自己还真是找对了人了。
检查过后,月然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了,身上的伤口显然和手上的不是一个时候的,身上的要早得多,当时也许是太急了,胡乱地包扎了一下,血是止住了,可也带来了无穷的麻烦,观那伤口,流出来的血都是青紫一片,显然是中毒了。
见她默不作声,只拧着眉头,墨哲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吓着她一般问道:“怎样?还有救吗?”
“就算是没救也得试一试。”医者仁心,月然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回过头来却有些后悔,万一治不好,墨哲会不会拿自己问罪?毕竟这是他的心腹爱将。
似乎看出她的犹豫来,墨哲颜色一正,拍着胸脯说道:“你尽管治,治好了是他的命,治不好也只能自认倒霉,我会给他报仇雪恨。”
这话,无疑是给月然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眼睛里一片决绝:“好,我现在需要一些东西,你赶紧让人预备去!”
亲自见过月然给拓跋浩缝合伤口的侍卫们,对月然用这种口吻和墨哲说话一点儿都不惊讶,可是帐篷里的将士们却一个个愣了一样,他们的王子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温和过,怎么对一个纤弱的有点儿娘娘腔的人这么唯命是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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