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江山

“听说了吗？今晚有最强悍的奴隶叫库尔勒和那头狮王比试，假如是你，你押谁赢！”站在角斗场内的人纷纷都在议论着今夜的生死搏斗，精气神异常的兴奋。
    说起这个话题，无疑是激起了千层浪：“谁说不是，上次老子都没看过赢就回去了，这次老子要看个够，让家里的那个臭婆娘一个人的带娃，多爽！”
    “他奶奶的，问你押人还是狮子，你跟老子说你家婆娘作甚，滚一边去！”答非所问，扫了人兴致。
    眼看就要今晚的第一论比斗了，谈自家媳妇的那个汉子嘿嘿一笑，言归正传道：“兄弟，要你押，你押谁能活，要是老子，老子就押那头猛狮，人怎么斗得过畜牲不是。”
    另外那个人显然并不同意他的说法：“你没见上次那库尔勒竟然连胜了五人？你可要知道，他是存活在地窖笼子里最久的人，谁胜谁负说不定，且看着吧！”
    周围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地窖下铁笼里快要被放出来的一人一兽，呼吸都快被卡在嗓子眼上，一阵子的死寂后便是突然高声呐喊，振奋心神，发自内心的高呼。
    站在贵族的位置上，看着来自黑市内上千号人的欢呼，季蛮儿眼中聚焦点都在那头满是伤痕的野狮上：“那可是雌性野狮？”
    牙子会然一笑，指着地窖下徘徊在铁笼里的野狮：“姑娘好眼力，正是一头雌性狮子，它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捕杀到的，捕杀中死了十来个兽猎者，那个时候这头野狮就怀有崽子了。”
    从季蛮儿这个角度看来，正好能看到那野狮的腹部已经是突起了很大，适才问牙子不过就是想确定真假。
    注视着地窖下一切的红梦轻描淡写道：“季姑娘，我可是处处记挂着你，享我之乐享与你，日后可要恋着我的好。”
    季蛮儿抬头凝视着他回道：“我何曾亏待于你？”
    他们两人的话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了，就好比猜迷，到最后反而猜不中才令人深思，才感有趣，红梦也不与她一个女子分出个高低，话点到为止。
    不远外，楼辰就早已发现了季蛮儿等人，正向他们走来，凡生低声说道：“姑娘，楼大人他们来了。”
    这点声音，红梦也是听到了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的好戏，虽然自己就是个唱戏的，但看别人的独有种意境，戏里戏外不都是戏：“哎~要怪就怪季姑娘你容貌甚美，这里可有不少的男人都在看你。”
    季蛮儿把大衣拢了拢，这地下黑市在地底下，寒气还是极重的：“莫非你叫我把他们的双目全挖走……”
    这个想法，也就只有她说得出口，红梦不答，继续看着地窖下就要放出来的东西。
    黑市里聚集了太多人，乌烟瘴气的，充满了大烟和汗液的味道，处处都是高头壮汉，有钱的贵人身边都还会带上自己的随从而行，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吆喝着周边比他们低下的人，试图找个更好观看等会的比斗场景。
    孟庭，只影两个人跟在楼辰身后，孟庭一路走过来唧唧喳喳的与只影吵个不停，快要走近之时，孟庭多踏前一步，全没个尊卑之别：“又见面了，季姑娘近来可好？”
    季蛮儿点头回复道：“尚可。”
    一句尚可，孟庭又说道：“要不今晚我送姑娘回去？”
    早就知道了孟庭上次是故意而为之，且不论是颠簸还是驾车本领，都能看出孟庭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能在楼辰身边办事的人又会有多蠢。
    楼辰走近，季蛮儿还是要行礼的，红梦和凡生则抱拳相对，季蛮儿道：“楼大人，你的人话太多了。”
    一听是在说自己，孟庭尴尬的桡桡额头，立刻闭嘴不言，楼辰站定，不苟言笑，淡然处之说道：“开始了。”
    楼辰说的开始就是地窖下铁笼子缓缓打开了，‘哐噹，哐噹……’铁链撞击大理石的声音，铁链捆绑在库尔勒和野狮的腿上，拖出一截才好利于再次关押。
    高高在上的人们咆哮着，怒吼着，他们把白日里的种种不满都在此发泄出来，也只有在这里，他们能毫无忌惮的释放：“库尔勒！库尔勒！杀了那头狮！”
    “扭断它的脖子！库尔勒！”
    “撕了他！玛格！咬碎他！碾死他！”
    玛格就是野狮的名字，如果玛格今晚输了，这个名字或许在下一刻就没有了，人们也不会留恋不舍的记得有过这样的一头野狮。
    所有人都有各自的立场，押的哪方赢，自然就助威那一方，可显而知，押玛格的多于押库尔勒的。
    “嗷……”一声长啸嘶鸣，玛格抖动躯体，眼角处满是血迹和伤口，背脊骨架上也都是抓痕以及深深的搏斗痕迹，这些都掩藏在金灰色狮毛之下，这都是之前留下的伤口，都还未来得及痊愈，就要再一次厮杀。
    它似乎在告诉众生，这是它的地盘，谁都不可侵犯，侵略者必然都是一死。
    对面里放出来的库尔勒，高大魁梧，满脸狼藉不堪，胡须丛生，一张土色的皮子包裹着他，裸露着健壮的膀子，灰色凹陷的眼球是唯一还能证明他是异国的人种。
    “啊嗷~”嗤呀咧嘴的咆哮一声，试图激怒野狮，库尔勒与野狮的距离相差五十来步，若野狮一个弹跳就能轻松的越过这个距离，但是野狮不能这样做，它必须要避免大幅度的动作，因为它还有个崽子……
    楼辰低头问着季蛮儿：“谁会是下个死的？”
    季蛮儿回道：“呵，都会死，不是吗？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库尔勒和野狮都是经过无数次搏斗才存活至今的，都有数不尽的伤，总有一刻他们是撑不住而倒地的，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
    死与不死，不都是搏斗给活人看的，这样才会有下一个库尔勒或者下一头野狮，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
    楼辰默默的侧头看着她，随之又将视线转到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