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情妇

第20章


哭累了就睡觉,过了明天就好了。」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哭累了,可是却睡不著,反而掉入颓丧的深渊。
  忧伤如影随形,愁肠片刻不离。
  胸口梗著硬块,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也跟著枯萎。
  第二天一早,她又来到医院,作了一晚的噩梦後,她告诉自己,至少要向雍年解释清楚,她受不了被深爱的男人怨恨一辈子。
  谁知来到医院,雍年已不在那里,他转院走了。转到哪家医院?没人肯告诉她,任家要求保密。
  这么说,雍年重新被任家接受,回到父母的怀抱了?!
  棉棉知道自己应该为他高兴,可又压不下胸中泛开的酸楚。她真的失去雍年了,永永远远的失去了!
  可是,至少再让她看一眼雍年健康的样子,然後逼自己死心。
  她来到任家想探听消息,然後,生平第一次,她被邀请进入任家的大厅。
  迎接她的是表情冷漠、不屑的任父、任母,她不被允许喊一声「爸、妈」的无缘准公婆,以及摊开在茶几上,任雍年已签名盖印章的解除婚约的声明文件。
  气氛,沉窒得可以。
  棉棉只能以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不,我不要,我要再见雍年一面,只要见一面就好了。」
  「不可能!」任父严厉的双瞳,温度降至冰点。
  「拜托……」
  任凰冲出来道:「棉棉,我拜托你放手吧!只要大哥跟你在一起,我爸又会将他赶出去,这是你所希望的吗?既然你已经跟了段豪成,为何对大哥仍不放手?害得我们一家人都这么痛苦!你好狠的心!你好残忍!」
  哀莫大於心死,棉棉忽然漾出一个让人看了就心酸的浅笑。「残忍的是你们啊!狠心的也是你们啊!」
  任凰别开头。「总之,事已至此,好不容易大哥主动对你死心,提出分手,你就放手吧!大家做一个了断。」
  棉棉睁著泪眸幽幽道:「好可怜的雍年!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只要你离开了,我们又会是很好的一家人。」
  任凰如此深信著,所以愿意帮著父母逼退棉棉,即使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拿著那份任雍年亲笔写的声明书,棉棉嘴角泛起了凄然的笑,拖著沉重迟缓的步履,往门口走去,然後「砰」的一声,听见镂花大门重重在她身後阖上的声音,嫌恶得像是要把脏东西扫地出门。
  断了!断了!她与雍年之间,真的断了!
  棉棉当场昏倒在冰冷无情的大地上,直到一辆豪华轿车疾驶而至,段豪成下车跑到她跟前,「我就知道你不死心的跑到这里来!棉棉,醒一醒!醒一醒!」她紧闭著双眼,不愿醒来,因为太痛苦了。
  段豪成看到她手揑著的那张文件,终於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太可恶了,该死的任雍年!该死的任家!把一名弱女子欺负到这种地步,凭仗的是什么?」段豪成咬牙切齿道:「任氏企业很了不起吗?走著瞧吧!把我的棉棉逼到崩溃的边缘,我绝对饶不了你们!我要报复,我一定会狠狠的回报你们!」
  抱起昏迷不醒的棉棉,段豪成毅然决然地上车离去。
第八章
  「什么?你辞去秘书工作了?」表妹深感意外,十分不悦。「你事先半点风声不漏,什么意思?」那她在豪成身边,岂不少了一个眼线?
  「我一个月前便向副总裁递出辞呈,他也顺利找到更好的秘书人选。」表姊挺直身躯,终於可以以平等的姿态面对表妹。一个月前,段豪成顺利接任执行副总裁的位子,她同时递辞呈,段豪成没说什么便收下。她心知,段豪成对她已起了戒心。
  「豪成什么都没说,但你应该告诉我啊!」
  「我欠你的吗?」
  「你明明跟我爸约好了……」
  「从你结婚那天开始,我已履行和表舅的约定,不欠你们什么了。」
  表妹一窒。「好,你有种!想必你是找到了待遇更好的工作,说来听听如何?」
  「我没有另外找工作,我申请到英国留学。」
  「留学?你一个人?」这可是意外中的意外。
  「当然不是,我跟雍年一起去。」
  表妹瞪大了眼珠子。「你真的毅我跌破眼镜了。你什么时候又巴上任雍年,还两个人一道出国留学?」
  「雍年解除婚约後一直很消沉,任伯父和任伯母决定照以前为他安排好的路走,送他去英国留学,过几年再回来接掌任氏企业。而我一直都有著留学梦,这几年努力的存钱,刚好可以和雍年一起出去,互相有个照应。」
  任父、任母看她那么力争上游,又自愿「陪公子读书」,不由得软化态度,已经暗示过她,只要雍年向她求婚,他们愿意让她进门。
  表姊终於等到这一天,她有信心,在英国留学的异乡岁月,只剩她与雍年两个人互相扶持,她一定可以使雍年忘了棉棉,进而爱上她。
  表妹也不是笨蛋,想也知道这女人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这使表妹突然有了很高的危机意识,一直被她远远抛在後头的表姊,很快要迎头赶上她了吗?
  ******
  回国探亲的陈亮君,自然也会代庄承融探视棉棉和雍年的近况,哪里晓得原先的小公寓早已人去楼空。
  他找左右邻居探听了一下,又将爱慕他的任凰约出来聊一聊,对任凰的说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听起来不像是棉棉会做的事情。
  陈亮君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想了又想,终於找上关键人物段豪成,经过段豪成的批准,终於见到幽居於新建好的别墅内的庄棉棉。
  中午进去,傍晚出来,陈亮君弄明白了整件悲剧的来龙去脉,心疼棉棉所受到的屈辱,但事已至此,他只有开导棉棉,「把目光放远,向前看吧!棉棉。你张开你的眼睛、敞开你的心胸看清楚,哪一个才是最爱你的男人?是段豪成!这可不是容易做到喔,棉棉!雍年爱你,可是他受不了你的背叛,他只爱你完美的一面,而段豪成则爱你的全部,连你跟雍年同居的缺憾都一并的爱!」
  棉棉愕然扬眸,听得心弦震荡,柔肠百转。
  「可是,这不一样啊!我是雍年的未婚妻,却只是豪成的情妇,男人对结婚对象与情妇的要求总是不一样的。」
  「在我看来,却没什么不同。我是说豪成对你,搞不好比对他老婆还好。」陈亮君轻描淡写地说:「这样吧!如果有一天豪成厌倦了你,愿意放你自由,你就到美国来,我和承融会照顾你。」说著瞄了瞄她微隆的腹部,心里明白永远没有那一天。
  棉棉脸颊一烫。她怀孕了,怀了段豪成的孩子,她以为情妇不被允许生下子嗣,段豪成却坚持要她生下来,还搬到别墅养胎。
  她记得段豪成知道她怀孕後,问了她一句:「你会爱我的孩子吗?」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爱。」她当时这么回答,她渴望做母亲,生下一个会陪在她身边、不再使她感到孤独的孩子。
  「生下来吧!你愿意爱我们的孩子,有一天你也会爱上孩子的父亲吧!」
  记得当时她宛如被下了魔咒般,吃惊得无法动弹。
  豪成那么渴望得到她的爱吗?
  不过也因为有了身孕,使她原本绝望的心,又产生了新的希望。
  陈亮君又和棉棉述说他与庄承融在美国生活所面对的大小事,他同时也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不论是快乐的或悲伤的事,他都可以说得那么云淡风轻,毕竟那都是人生的过程所必须面对的。
  要离去前,他突然问道:「棉棉,你怨著雍年吗?」
  棉棉沉默一会儿,摇了摇头。「一开始我无法完全释怀,还因此大病了一场,直到被医生宣布我怀孕了,怀了豪成的孩子,我才彻底对雍年死了心。生命的轨道永远直往前走,没有後退的余地;已经发生的遗憾,任谁也磨灭不去。陈大哥,我不怨雍年,真的,比起他五年来对我的专情疼爱,使我的生命比少女时代丰盈许多,一两句伤人的话,其实不算什么。我现在反而担心他会因为心里埋怨我一辈子,而耽误了自己的婚姻。」
  陈亮君放心了,棉棉没有变,还是一样柔软的心肠。
  从占地广阔的庭园别墅出来,陈亮君又去找了几位大学时代的死党出来喝酒,从他们口中得知任雍年三天後飞往英国,明天大夥儿包子一家PUB要帮他饯行,当然啦!陈亮君也被邀请去凑热闹。
  一年多不见任雍年,陈亮君欣然赴约。
  任雍年变得很沉默,大夥儿疯得起劲,他反而像个旁观者,躲在角落独酌。他没有主动跟陈亮君打招呼,陈亮君就自己端著酒杯过去坐。
  「干嘛,跟棉棉分手,连我都变成仇人?」陈亮君调侃道。
  「你见过她了?」任雍年闭上眼睛,止不住心中杂沓纷乱的情绪。
  「是啊!我昨天见过棉棉,在一座花园别墅里,她大了肚子。」
  任雍年心痛地合上眼,无言地叹息著。
  「她终究还是跟了段豪成,那么当初又何必来爱我?」他掩著脸。「当我从鬼门关逃出来,迎接我的却是未婚妻的背叛,我守了她五年啊——我的胸口霎时像被击了一拳,五脏六腑俱裂!」
  陈亮君心疼他深种的情根无缘开花结果,但这是谁造成的呢?他叹息道:「雍年,你与棉棉在一起生活了几年,你认为她有可能在你生死不明的紧要关头,像个荡妇一样赶紧找下一个男人养吗?」
  「她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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