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痴狂

  话刚离口，唐冬语就剧烈咳嗽起来，整个身体都因咳嗽而震动起来。宋霖华赶紧帮她拍拍背，连忙安慰道：“没事的，吊完针就会好的。”
  平复下来的唐冬语嘶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烧到四十度了。”
  宋霖华把唐冬语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满怀歉意地对唐冬语说：“昨晚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的身体状况。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的了。”
  “我不怪你。”唐冬语轻轻地说。
  “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跟我闹离家出走了，好不好？”宋霖华几乎是用着哀求的声音说的。
  唐冬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脸别过去，沉默了好久，才轻轻地应承了一声：“嗯。”
  一个提着保温饭盒的中年女人敲门进来了。这个女人看上去四十五六岁左右，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松弛，眼角处有一条深深的鱼尾纹延伸了出去，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头上。
  “宋先生。”
  “张姨你来啦。”
  宋霖华看到中年女人的到来，快步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保温饭盒又三步并作两步坐回到病床前。宋霖华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说：“你现在生病了，吃点流质会好点，所以我叫张姨备了点白粥过来。”
  说着，宋霖华便勺了一勺粥，递到唐冬语的嘴边。
  “来。”
  谁料刚碰到她的嘴，她便缩了回去，“烫！”
  宋霖华又急忙忙地吹了几下，确定温度合适了，才又喂给唐冬语。
  “好苦啊！”唐冬语吃了一口皱着眉头说。
  “苦？怎么会？”说着，宋霖华也尝了一口，“不会啊，是你发烧了才会觉得苦而已。乖，忍一下！先吃了，等一下买糖果给你过口。”语气像极了是在哄着一个小女孩。
  喝完粥的唐冬语感觉好多了，虽然身体还是很疲乏，但是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沉重。
  看着脸色渐渐好转的唐冬语，宋霖华才感觉心里压着的石头被搬开了。
  “霖华——”厚重的鼻音混合着沙哑的声音显示着病人的难受。
  “嗯？不舒服就不要讲话了，好好休息吧。”
  “我不想呆在这，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宋霖华先是愣了一下。她竟然主动说要回家？宋霖华难掩心中欢喜，说：“好好，我先问一下医生，然后我们就回家！”
  在取了药，向医生问清一切要注意的事情后，宋霖华就带着唐冬语出院了。
  张姨帮着宋霖华把唐冬语小心翼翼地扶上了车。开车的是林叔，宋霖华则抱着唐冬语坐在后座上，唐冬语全身软绵绵地趴在他的怀里，安安静静地，一动也不动，乖巧极了。宋霖华特别喜欢她依赖着他的感觉，只要她以后都乖乖地留在他的身边，过去事情他就都不计较了。
  宋霖华自问从未对谁如此纵容过，他纵容着她耍各种各样的小脾气，纵容着她在结婚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提出了离婚，甚至纵容了她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喊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唐冬语身上似乎有着一股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在他第一次见到她，在眼神交汇相撞的那一瞬间，他就渴望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这大抵就是一见钟情了。
  在相识不到半个月的时候，他突然就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带着唐冬语到民政局去登记结婚了，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没有婚礼。可那时候的唐冬语是乐意的。闪婚是一个特别冲动的决定，但是他不曾后悔，即便是在她有了要离开他的念头以及行为之后。
  他会为她补上鲜花，补上钻戒，补上婚礼，因为他这一生已经认定了她。纵使她有可能爱着别的男人，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第四章 派人监视
  病了两天后，唐冬语的身体也渐渐好转了，人也精神多了。只是觉得张姨这两天太过于照顾她了，不管是饮食还是别的。不光是细细询问她要吃什么，她需要什么，而且好像她去到哪，张姨就跟到哪，就连她到阳台上晒晒日光浴，张姨都就紧随其后，要不就在她十步之内转悠。
  此外，家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本来只有张姨一个佣人的房子，如今不仅新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佣人，院子里还多了两个高大彪悍的保镖在转悠着。
  这三个人都是宋霖华新雇回来的。
  新来的女佣人看上去二十左右，不高，大概一米五五左右，一张小脸上镶嵌着一双妖媚的丹凤眼，鼻子和嘴巴都是小小的，齐刘海把她的大脑门完全掩盖了起来，一条刚好垂至脖子的马尾被高高地扎在后脑上。她穿着挺朴素的，做事也挺勤快的，娇小的身子要不是在厨房里忙活，要不就是在收拾房子，给人特乖巧的感觉。
  现在家务事几乎都是由这个新来的佣人做的，张姨则一天到晚跟着唐冬语，简直成了唐冬语的贴身侍女。唐冬语不喜欢这样，但却不好怪责张姨，估计是宋霖华吩咐张姨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吧。
  兴许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书上经常提及的丹凤眼，唐冬语格外兴奋，反正呆在家里也闲着无聊，便老是转悠在这个新来的佣人身边，喋喋不休的。
  “阿莉，你的眼睛真好看！”
  “阿莉，你有几兄弟姐妹啊？他们是不是都和你一样长着丹凤眼啊？”
  “阿莉，你化眼妆的话一定会迷死一大片男人！”
  ……
  阿莉面对这个老爱找自己搭话的女主人有点拘谨，唐冬语问她什么她也就回答什么，答不上的也就腼腆一笑而过，也不多说别的了。
  身体康复后的唐冬语可不愿意整天呆在家里当“居里夫人”，她想到外面走走。可还没跨出大门半步，便被两个保镖给拦住了。
  “太太，您要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还不行吗？”唐冬语有点恼火。
  好不容易才打发了张姨在书房里替她找一只丢了好久的耳环，她好自己一个人出去清静清静，可没想到却被拦在了大门前。
  “宋先生交代了不能让您随便乱跑，请您回屋去吧。”
  两个保镖立在唐冬语的面前，一副坚决不让她迈出大门半步的样子。
  “我又不是囚犯，凭什么不让我出去？让开！”唐冬语气急败坏地说。
  “太太，请您见谅。我们只是按照宋先生的意思去做而已。”
  保镖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
  “太太！”张姨从屋里赶了出来，奔到唐冬语的面前，“你就别为难他们了。”
  “我现在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唐冬语朝着张姨抱怨。
  “太太，一切都等宋先生出差回来再说，好吗？”张姨说着就拉起唐冬语的手往屋里走。
  “我不要！”唐冬语甩开张姨的手，“他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今天非出去不可！”
  看着唐冬语不依不挠的样子，张姨赶忙劝阻：“太太，你应该明白宋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就是因为我没看好你，你才会——”
  家里突然之间就多了三个佣人，她唐冬语又怎么会不知道宋霖华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人不就都是他派来监视她的嘛！他做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怕她又跑了嘛！可总不能以这个为理由，就把她关在家里不得出家门半步吧？她不是囚犯，而宋霖华也没有权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不会离家出走的了。”唐冬语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要被磨光了。
  “请太太不要让我们为难！”
  三人摆出一副誓不让唐冬语踏出家门一步的姿态，唐冬语也明白他们是听命于宋霖华的缘故，也不好再跟他们纠缠下去。如今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宋霖华亲自撤销不让她出门的这一命令。
  唐冬语拿出手机，拨通了宋霖华的电话。
  “喂。”
  一听到宋霖华的声音，唐冬语直奔主题：“霖华，我要出去。”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阵，宋霖华才开口道：“让张姨听。”
  唐冬语乖乖地把手机递给了张姨。
  “宋先生，你好。嗯——嗯——好的，我明白了。”
  通完电话后，张姨把手机还给唐冬语，说：“太太，宋先生说了，你可以出去。”
  “真的？”唐冬语的脸上立即写满了喜悦。
  “是真的！”张姨点点头。
  出去是可以出去了，可是如果当你身后跟着一个阿姨和两个穿着西装一脸严肃的保镖时，你会有什么感觉？
  唐冬语觉得满街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好奇的目光、羡慕的目光、不屑的目光等等等等，如果每一道目光就是一支箭的话，她现在一定是万箭穿心了！
  无论走到哪里，唐冬语都是焦点的所在，偏偏唐冬语向来是个生活要求低调的人，这种“焦点生活”让她浑身不自在，逛街不仅不能让她轻松，反而让她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了她的身上。
  实在是受不了外人的指指点点，唐冬语只好怏怏地打道回府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唐冬语再也没有要求要出去了。在家里转悠就要被张姨跟，出去了也要被监视，唐冬语索性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拿着电脑在上网刷微博，看电视剧，玩游戏。饿了就让张姨送吃的进来，不踏出房门半步。
  虽然这种与电脑“相依为命”的生活在唐冬语看来就犹如旧时的人躺在烟馆里抽鸦片一般颓废，但起码这样还可以有自己的一点点空间，不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第五章 奇怪女人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湛蓝得如同一匹光滑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