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

第130章


  
  为什麽?
  
  无冤无仇,木头没有得罪过她,更没有对不起她……
  
  为什麽……
  
  为什麽要那麽残忍??
  
  一股钝痛,升腾蔓延,侵至五脏六腑,蚀心噬骨。
  
  想放声尖叫,想竭力嘶吼,想把视线之内的事物全都摔烂砸毁,像个疯子一样,毫无理智,歇斯底里。
  
  想,她很想,可她什麽也没有做。
  
  双脚牢牢固定在地面,还有身体的每一处关节,宛如冰封,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她什麽也做不了。
  
  长久以来武装的坚强,全然崩塌。
  
  以为筑起堡垒,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以为故作勇敢,就能使自己强大。
  
  她处在战场。
  
  打著一场与敌人的、与自己的仗。
  
  一边抵御著外来的攻击,一边与心内的怯懦、恐惧缠斗。内忧外患,无比艰辛。
  
  她告诉自己,绝不能松懈,绝不能示弱。一旦将战战兢兢显露,一旦被识穿了伪装,不仅是未战先输,连一线微渺生机都会一并失去。
  
  然而狂风巨浪来势汹汹,堡垒被撞出裂痕。一道道,一条条,不断的扩大加深,成了残缺,她仓皇失措,拼命的试图修补,只是通体疮痍,该从何下手?
  
  岌岌可危,已是来不及,怎堪抵挡,终是迎来支离破碎的一刻。
  
  原来貌若坚固的堡垒不过是一张蛛网。
  
  千万缕的蛛丝,是千万分的无助脆弱,密密的缠绕,紧紧的束缚,堵住她的口,捂住她的鼻,拖著她堕落,向那万劫不复。
  
  ……怎麽办呢?
  
  茫然四顾,她辨不明方向。
  
  怎麽办呢?
  
  视线迅速模糊,两行温热滑落,隐入嘴角,苦涩至极。
  
  怎麽办呢?
  
  哭是没用的,她不该哭的,她知道。
  
  无奈除了哭泣,似乎别无他法。
  
  压抑的哽咽在房里回荡。
  
  一张苍白容颜,泪水肆意喷涌,一幕震住了白苏,吓到了白苏,她持著呆滞,傻傻的定住。
  
  透明的水珠纵横流淌,不间断的,毫无停歇的迹象。
  
  仿佛是一发不可收拾,仿佛誓要哭尽一生所能流出的泪。蜷缩肩膀,更显单薄,咬唇抽噎,倍添酸楚。
  
  泣不成声,可怜兮兮,令白苏不忍且心疼。
  
  “姐姐……”
  
  话音未落就端察出了不对劲,对方神色有异,呼吸不畅,她赶忙快步上前将其接住。
  
  刘寄奴软软的倒入白苏怀里,一手揪著胸口,痛苦的喘息。
  
  “好了,不哭,不哭了……”
  
  一下一下轻抚著刘寄奴的臂侧,白苏压低了嗓子劝哄。
  
  可惜未具效果。
  
  悲伤无边无际,哀泣不休不止,刘寄奴沈浸其中,忘却了周遭,忘却了白苏,是什麽也听不到了。
  
  唇间掀动,白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叹幽幽。
  
  若接受事实的过程注定伴随著痛楚,那麽长痛不如短痛,历过必经的,之後便会醒悟,便会看开,继而放手,继而释然。
  
  那濡湿眼角,她温存的贴上。怜怜吮去刚脱眶的一滴泪,品尝到的咸涩令她心尖坠胀。
  
  这是最後一次。白苏对自己说。
  
  泪如雨下,悲痛欲绝,是第一次展露,亦是最後一次。
  
  往後,她会竭尽全力,使她开颜,往後的日子,挥别苦与愁,唯有欢笑常伴左右。
  
  怀里一副娇躯,如此孱弱,需要好好呵护,需要好好的疼爱。收紧双臂,牢牢环抱,又不敢太大力,就怕弄伤折坏,郑重谨慎的姿态,宛如搂著一件稀世珍宝。
  
  当情潮席卷,并无预兆,犹处在措手不及,她一边陷得快,到如今,已是不可自拔。
  
  寻寻觅觅,得来不易。因为重视,所以惶恐,因为渴望,所以迫切。
  
  宝贝,独一无二的宝贝。她的宝贝,只属於她。谁也别想与她争,谁也别妄图夺走。
  
  “姐姐……姐姐……”
  
  呢喃般的呼唤,带著辗转,带著挣扎,搀著恳求,诉著狂烈。
  
  “不能等了,不能……若等下去……若再等下去……”
  
  若再继续等待,兴许……就要面临失去!
  
  银眸忽明忽暗,两点赤焰跳窜,扩散成一片炙热。
  
  抱起刘寄奴,白苏的每一步都是坚定。
  
  “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把刘寄奴放躺在床,白苏的指尖在她脸颊流连。
  
  “要想,就想想我们的以後,别再想他,就只想著我……”
  
  直起腰,改而投身覆上。
  
  “别推开我……我只有姐姐。自始自终,我只要姐姐。”
  
  “这一次,姐姐赶不走我的。”
  
  “我不放……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放……”
  
  说完,白苏俯首吻向。
  
  两片薄小的唇未有防备,被她轻而易举的虏获。急急的把舌滑入,贪婪的施予纠缠,摄取著对方清甜的气息,她如饥似渴,迷醉满足。
  
  今时情况特殊,刘寄奴正处於崩溃边缘,哪还提得起半分强硬?
  
  她的无力招架,加剧了白苏的掠夺之势。衣衫被拉开,裙摆被撩起,白苏按著她的一只手腕,徘徊亲吻。
  
  窝在脖颈深深嗅吸,埋在胸前撒娇般的拱弄,白苏的鼻尖来回摩挲,再隔著肚兜一口叼住了顶端一点。
  
  “唔!……”
  
  刘寄奴哀哀的呻吟。泪水汹涌成灾,打湿枕边,失焦黑眸,仅剩荒芜。
  
  疼……
  
  她的眼睛很疼,头也很疼,其实从头到脚,无处不疼。
  
  周而复始,不断重演。
  
  好累……
  
  好累啊……
  
  心力交瘁,她是砧板上的一条鱼,被宰杀是注定的结局,再怎麽翻腾都逃不离绝境。
  
  所以……
  
  是不是该放弃了?
  
  挑动爱抚,才奏序曲。依依不舍暂停对乳尖的逗弄,白苏抬起对方一条玉腿,将自己湿热虔诚的吻,从脚背,一路印至腿根。
  
  如同被毒针扎到,刘寄奴猛的一下弹动,紧随其後的,是痉挛般的颤抖。
  
  无法抑止,无法控制,牙齿磕碰得咯咯大响,泪流的凶猛之势忽然刹住,因为泪水变作了冷汗,悄悄沁出毛孔,攀爬上脊背额头。
  
  发声,极度不易。吐字,极度困难。是无意识还是下意识?嘴里重复喃喃著不要不要,颠来倒去,含混不清。
  
  为防她咬伤自己,白苏凑前撬开她的齿关,同时,把精气渡与。
  
  精气一注入,即刻得到了回应。
  
  原本处於沈睡的,现被唤醒,暗蓝色的光芒突突跳跃,迅速滋长凝集,摩拳擦掌酝酿著占领,蠢蠢欲动欲行吞噬。
  
  惊涛骇浪激起,黑眸内死寂不再,异色扭结,闪烁缭乱,仿若霓虹。无形之间似有两股力量在交战冲突──一方肆意嚣张,另一方追赶镇压,一方群起反击,另一方极力对抗,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牵制拉锯,难分高下。
  
  刘寄奴只觉自己被硬生生的一劈为二。
  
  一半是兴奋,愉悦,享受,一半则是愤怒,痛恨,厌恶。
  
  唇舌相接,明明是几欲作呕,可罪恶之花在盛放诱惑,本能驱策著要她顺从,要她迎合,命她索取,命她屈服。她从喉咙深处迸出嘶叫,沈闷到极致,凄厉到极致,宛如垂死小兽发出的惨烈悲鸣。
  
  精气,好比一支镇定剂,令她四肢绵软,她已不再发抖。
  
  然而平静的表象之下掩著一场激烈厮杀,体内每一个角落皆被撼动。精气还在源源不断的输入,血液都沸腾,灼烧著血管,齐齐倒流冲上。
  
  恍惚间,感到小腹一凉。
  
  一只手,探进裤腰,直直触向腿心私密。
  
  指尖摸索,拨动,勾划,打圈……
  
  然後,刺入。
  
  嗡……
  
  耳里轰鸣,眼前瞬间花白。
  
  像有无数颗炸弹同时炸开。一颗涨到极限的气球,除了爆破,没有别的可能。
  
  最後一根稻草。
  
  喉内一股腥甜,推著挤著,卷土重来。
  
  这一次,她没有刻意压制,“哇”的一下,滞塞之物由口中全数喷出。
  
  ……
  
  “姐姐?!!”
  
  尖叫,变了调的尖叫,可称是撕心裂肺。
  
  但她已无暇理会,无力去顾及了。
  
  连番打击,她真的累了。
  
  便放任意识远离,放任黑暗占据,铺天盖地。
(14鲜币)162.她的选择(一)
  日月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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