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让这一生团圆

“人家虎毒还不识子，你呢？果然，最毒妇人心。”  “还有什么会比新生命更赋予人希望？可连这都不能让你放过自己，期待未来，你的心也太狠了。你不接受他，其实还是不接受自己的过去。不接受自己，不肯原谅自己，不肯挣脱那个牢笼。”谢方方那个激动地，唾沫星子都满天飞了。看她跃跃欲试的样，特想把孩子从水予诺手中抢过来抱会。谢方方后知后觉地知道这些，我看她绝对有种想掐死我的冲动，只是看我那样虚弱的份上，把恼怒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哎呀，你们两个让开点，快把孩子给我，都不知道怎么做妈的人，还在这里碍手碍脚。”妈妈急得什么似的，从水予诺手中接过孩子，催促她们离开。  “小猪。”只剩下卫风一人。  “男二。”我笑，刚刚谢方方朝他发火，虽然已经是竭力遏制了，凭我对谢方方的了解，还是想象到他被骂得有多惨烈。心微微抽痛。如此温暖的一个人，我却靠近不了。  “你，可以想起我了吗？”卫风踌躇半天，终于问我了。  “卫风，不可能了。”我闭上眼睛，掩去太多复杂的情绪，我怕一个忍不住，就会抱着他哭，宣泄一切委屈和痛楚。他果然早就知道的，却还是配合着我演戏，只是因为这是我决定的。我不可以在每一次受伤后，转身寻求他的呵护，用他的豁达无私，用他的爱来温暖我这颗寒冷的心。注定没法拥有的，怎么可以强求？奢求的，会遭报应的。爱上不该爱的韩非，他走了；爱上卫风，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灾难？  “小猪，你还是不信任我。”这是多久以前，他也曾那么说过。那时候的他，自信满满，用的是肯定和不屑一顾的语气。而现在呢？他是犹豫的，自责的，伤感的。  “卫风，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我睁开眼睛，直直注视着他，“这是事实。不然我怎么会这样被岳清明蛊惑？他的催眠术是高明，可如果我心里没有韩非的存在，不是从骨子里对他的信任和爱恋，怎么会在那段时间里想不起你的一丝一毫？你说的很对，我从来就没有信任你，以后，也不会有那种信任。”残忍的话语，一字一句，像钉子般扎进他的心里，我看得到他的痛苦，一样的，那也是我在自虐，卫风，我爱不起了，只能伤你，让你远离。  “小猪，我不会相信的。”卫风竟然笑了，“这才是你一贯的做法，越在乎，越表现地冷静到残酷。小猪，你这招对我不管用。如果我信了，才真正印证了你说的话。小猪，这么些年我都熬过来了，还在乎接下来的等待？你要怎么补偿我的青春损失费？”卫风，那一贯戏谑地语调，久违的轻松，让他整个人焕然一新。  “我借给你我这一辈子，任你怎么折腾，我都甘之如饴，卫太太，养好身体，我们就回家。”
第九十七章  唯恐奢侈何时逆转
我没有应答卫风的任何话。  看着窗外很久很久。  最后我答应，出院后，回卫风的住处，不再住水予诺的家。  我只是答应卫风，让他暂时收留我，而再没有给出任何我做不起的承诺。我笑自己好大牌，明明是被人家收留，还表现得勉为其难。  可是卫风已经是喜形于色了。像个大孩子般，乐得夸张。心酸酸的，明明相爱，却爱不起。爱，在我这里，成了一个多卑微的字眼，又是那么奢侈，拥有不起。  我对卫风说，是为了让爸妈放心。尤其是妈妈，我相信妈妈也都明白的，内心的伤痛被她掩得太好了。那样善意的谎言，只是为了让我好过一点。妈妈虽然看起来很舍不得就这样丢下我回去，在老爸的耐心说服下，还是依依不舍地回去了。因为，爸妈不在，我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  很辛苦的父母，我还不起的债。  孩子最初是和我在一起的。  虽然我不想看见这个孩子。却还没想好该拿他怎么办。  他是让我不可言说的痛，可我要怎么样让这个开裂的伤口复合？  我听到她们偷偷地议论着这个孩子的长相，什么太像了，什么不可思议，然后是微微的叹息。  我怕自己将会看到一张和韩非，不，和岳清明，越来越相似的脸。  莫名腾起一股愤恨的怒火。他就是一块伤疤。一块丑陋的烙印。  我会想起以前说过的那些话，那些场景，那些记忆的碎片。像是尖刀一下下戳着心脏。  “我要教他好多好多东西，你要知道，一个多才多艺的妈妈可是能省下一大笔教育的费用的。音乐、美术、舞蹈——这些当然是你这个无所不能的父亲来教了——”我摸摸完全没走形的肚子，想象着它如何变得像西瓜一样大，憧憬着。  “呃，你不是说，是多才多艺的妈妈？为什么是我？”韩非，不，岳清明喷笑。  “因为这些，我都不精……”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你的活我都干了，你做什么？”他好奇地问我。  “负责陪他玩。”我早就想好了。  “我不干，干脆把他扔寄宿制学校好了，让他自生自灭得了！”那时岳清明说话的方式也越来越像韩非。  “喂，你有没人性啊？强烈怀疑你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鄙视他，“人家好歹也是还没出生的小宝宝，就遭你这么算计，你忍心啊你！”  “那种学校的老师可是无所不能的，你别小看人家。”他还振振有理了。  “你个偷懒鬼，还有谁会比你对自己的孩子上心的？”我使劲翻他白眼。  “亲爱的，别这样，这样的胎教对咱宝贝可不好。”岳清明抱紧我，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洋溢，“亲爱的，谢谢你，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让我这样幸福。”  “你说什么哪？是我的孩子好不好，是我自己喜欢，自己愿意，自己乐意，自己开心，自己爱孩子，和你无关……”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心里是满满的甜蜜。  “是，和我无关，都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宝贝——只有你是我的宝贝。”他低头亲吻我，满是宠溺的。  ……  然后是岳清明那张绝望扭曲的脸，“你真的忍心？你真的忍心？你真的忍心？”一遍一遍在我脑海中掠过。更多时候，让我在午夜惊醒，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我没有权利伤害自己，因为我没有权利伤害爱我的那些人。  那个孩子有时还是会用那样无辜的眼神望着我，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有时候也会不忍，可是我靠近不了他，一见到他甚至就会浑身发抖。我甚至连花朵和花辰都开始有意识地避开。小孩都是敏感无比的，常常跑来卫风家的花朵和花辰都觉得不开心，和花木抱怨笨小姨不喜欢他们了。  水予诺看我这种极度抗拒的样子，就把他接走了。  卫风，每次看我浑身颤抖的样子，眼里都是深深地自责和怜爱。却不会让我看见他的满腹心事，总是装着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可是，现在不是以往了。我做不到以前那样的信誓旦旦，我对自己没信心，如何给他信心？  已经存在的，已经缺失的，已经不重要了。  一切已经不可逆转了。   为了那样的相伴相守，我们彼此都是这样深痕累累，带着不可逆转的悲伤回忆。  这一段路，我们走的这样长，这样久，这样艰难，可是尽头是什么？终点还是不能预测的伤感。书包网 www.bookbao.com
第九十八章  百转千回真情不换
我推开虚掩的门，走进那样一个空旷的屋子。  “谁在那里？”我看到有人影晃动，接着传来一个孩子清脆的笑声。  “小墨，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那个声音，是岳清明！  “你终于出现了！”我咬紧了嘴唇，“你还想怎么样？”  “小墨，你就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吗？”他一边逗弄着小孩，一边看了我一眼，有着不可思议的质疑，“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怎么不还给我呢？还有你，怎么就不知道回来我身边呢？小墨，闹够了就该回来了，回来吧！我一直在等你呢。”鬼魅般的声音就这样在屋子里晃悠，我一阵哆嗦，这是哪里，我要找谁来帮忙，卫风，卫风去哪了？  “没有人的，只有我，只有我在这里，只有我才有资格在这里，你知道吗？其实你的心早已经偏向我了，可是你不承认，只是那份倔强，让你不肯低头承认。我不介意，谁让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呢？现在我们又有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他可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小墨，你应该懂的，在现在这个社会，爱是多么难得的一个字！你怎么就不珍惜呢？”岳清明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埋怨。  “岳清明，不要让我更恨你！我就算不喜欢这个孩子，也不允许你糟蹋他！”  “小墨，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为什么要糟蹋他？这可是我的孩子，我疼他还来不及呢。小墨，你说你恨我，可是，你有没想过，这种恨也是因为爱呢？是不是怀疑自己已经分不清对是对韩非还是我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是你在害怕承认对不对？我伤害了你，在你生命中留下了如此不可磨灭的痕迹，可你最终忘不了我，那种复杂地夹杂着仇恨甚至朝夕相处产生的感情，这个让你自责了，害怕了对不对？可这是正常的感情，每一个普通人经历了那样的波折后，都会有一种质疑的心态，你不必为此背负心灵的十字架。小墨，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重新接受我，好不好？”岳清明，爱怜地抱着宝宝，说完整番话都没有看我一眼。  “岳清明，你不要再幻想了，不要企图再给我洗脑。你说的对，我不只是恨你，我是厌恶你，厌恶你作为一个男人却用尽这样卑鄙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