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99章


语气也渐渐的冷硬,脸色比之刚才要阴沉许多。
  
  萧染宁兀自冷笑一声。这世人从来都是势力市侩。只要能从中得到利益好处,便是让他杀人他都愿意。升任中央政委,确实是件了不得的事。“是吗?”她望着万连茵渐渐铁青的脸,心底却有种愉悦感滋生。“那恭喜了。”
  
  万连茵怒目而视,正想着训斥她。甘姒虞忙着帮她顺气,眸中笑意已散。一张脸看不出和善,只有嫉妒和轻蔑。面对着萧染宁,轻声道:“萧染宁,你知道不知道,阿谦在得知我和万姨出国,却又没有及时制止?”见她唇角弯起讥诮弧度,甘姒虞咬咬牙,才继续道:“因为此次我父亲出国公干,我们坐的是专机,而且在他赶回国内的时候,我们早已在飞往英国的路上。其实阿谦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也算你的福气。”
  
  萧染宁出了会儿神。回神后,瞪视着万连茵,讥诮更深一层。万连茵制止了甘姒虞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她冷笑一声,道:“待我和他父亲百年之后,你想让他得不到股份继承权?”
  
  萧染宁因她的话呼吸凝滞。她此刻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怨气,有些歇斯底里的朝万连茵吼道:“你真是自私!他辛辛苦苦为了宏远苦修金融经管,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同样是儿子,凭什么他要任劳任怨,为了宏远背负责任?你除了威胁,还会什么?我敬你是他的妈妈,所以我不想明面上跟你发生冲突,让他难堪。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让他心寒的事,你是不是觉得他会好受?你不是相信有钱能使磨推鬼吗,可以啊,不是觉得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钱吗?这也可以啊,你想给我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她的脸颊耳根因为愤怒而憋的通红。万连茵也因她的指责面子上过不去,板正刚直的脸也浮现几缕怒气。她甚至想冲上去掌掴萧染宁两巴掌,但她还是克制住了。她拨开甘姒虞的手,望向萧染宁时犹如俯视脚下瘦小脆弱的蝼蚁,“怎么?露出真面目了?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打着爱情的幌子,到头来欺骗的却是感情。你那可笑廉价的爱情,真让人不耻。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萧染宁抹掉从眼眶滴落的一滴泪,泪珠无声滴落,滴在手背上甚至能灼伤她的肌肤。她迎向她那高高在上的目光,眸光倔强,她冷笑道:“真的随我定价?”
  
  万连茵嗤笑一声。萧染宁不作理会,嘴角边勾勒出的暗嘲笑意霎时间如刺刀见红,让万连茵的脸色愈发阴寒郁沉。“那好,如果您真这么相信钱是万能的,那我也只好随您的意了。您只要将宏远集团旗下的持有股份、基金、股票证券以及房产使用权等等,这些所有的流动资产与固定资产转到我的名下,我就离开关以谦。您觉得,如何?”她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那她倒要看看,万连茵是否会舍得。
  
  万连茵顿觉气血上涌,一声震耳声响,握着的茶盏已被她甩到客厅光洁透亮的地板砖上。万连茵倏的起身,起身之时的面孔有些狰狞可怖,萧染宁听到她凉气入骨,似乎是从无边炼狱底传来的声音。“萧染宁,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然呢?”她讥笑一声,眼神似凝水成冰,化作尖锥,锋利的棱角刺骨剜心。“何为敬酒?何为罚酒?我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您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轻易夺去。如此,敬酒与罚酒还有什么区别?说实话,您的行为,让我觉得很恶心。”
  
  万连茵脸色发黄,青筋毕露。眼神凶狠,似是想将萧染宁分尸般,撂下一句狠话,“我看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万连茵拿起皮包,紧接着,是高跟鞋踩动地板发出的声响。一声一声如山中钟鼓,重重的撞击着她的心。
  
  她已经彻底得罪了万连茵。房门关闭的声音轰然作响,她惫懒万分的将身子窝在沙发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确实是愚蠢之极的人才会做的事。她觉得她今日就是那个愚蠢之人,所以才会当面顶撞万连茵不说,甚至还将那层关系彻底撕裂。但是她不想动摇,不想就这样离开关以谦,她无法想象他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背后
  
  记者会结束后,现场提问的几个记者也被其所在报社周刊以光速的速度被辞退。大多报社虽然财力也有,影响力也有,但老总之所以能成为老总,定然是非同常人的。宏远的地位非一日可撼动,多数人都不会轻易撞到枪口上。尤其是这个年轻的总经理刚发表了声明。宏远集团,他们都得罪不起。
  
  记者会上关以谦的发表言论,被放到了公司董事会的台面上。关智超坐在主位上,关以谦坐在他的左下首位置上一言不发。公司的董事会囊括四海,众多年纪过半百,身子略微发福的男性股东中偶尔能看到两三位体态雍容,德容端庄的女性股东。会议室里静寂无声,众多股东都在等着关智超给出一个交待。甚至还有股东提议撤离关以谦总经理的头衔职位,之后甚有几人附议推荐新的总经理人选。
  
  关以谦低头沉思,S市的风势已稍稍平息。那些闲言碎语屈服在了权力与金钱之下。他低头抿唇一笑,他很快便可接她回国。董事会的众人议论纷纷,他无心在听他们说了些什么。他此刻关心的重点并不在此,索性也由得他们叫嚷。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在众人争执不下时,秘书王的声音传来,胆战心惊的禀报着,“董事长。”
  
  关智超望了望立在门口的秘书王,不悦的皱起眉头,心里正纳闷着秘书王的异常,按理说她从来不会在他开会的时候打扰。他思索片刻,才问道:“什么事?”
  
  “外头有位自称英国IM集团总经理的男人,说是要找总经理。”
  
  关智超还在纳闷,IM集团他当然听过。在国际上有着赫赫威名的集团,财力影响力与宏远并驾齐驱。但以往两家公司并无生意往来,更不会与IM集团的任何人有联系,更遑论是对方的总经理。他还未来得及出声,关以谦却倏然起身,不顾还在召开的董事会,将一室股东抛下,大步流星的朝接待室里走去。
  
  沈从霖坐在接待室里,门被打开时他便看到了立在门口的关以谦。湛蓝深幽的眸子溢满急切和无奈。“关以谦,你还活着啊!”
  
  无视他的调侃讽刺,他自是知道沈从霖有急事,不然他不会将来历背景报上。他蹙起眉心,“发生什么事?”
  
  沈从霖很想把他晾在一边不理他。但是那通越洋电话是余姿接的,一听到萧染宁三个字便心急火燎的让他赶来通知关以谦,还将关以谦从头至尾的骂了一通。他想到余姿跳脚发怒的模样,心情舒畅得翘起了嘴角。他们还在犟着对干,只是余姿的肚子却已微微隆起。索性还有他的外公站在他们这边,余姿的父亲尽管气的想要将她肚里的孩子落掉也没辙。
  
  关以谦看到他唇角的微笑,周身气压愈发低沉。他再次扬声问道:“沈从霖,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有事快说!”他心头隐约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却又如无头苍蝇般乱撞,毫无头绪。
  
  沈从霖敛了笑意,他差点又沉在愁思里。“英国那边有事。你的手机关机,卡文找不到你便打来给我了。他说你妈去找过萧染宁……”
  
  “说重点!”沈从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关以谦一声怒吼打断。他快速的补充完最后一句,“他说萧染宁不见了。”完了之后瞥了瞥关以谦黑如碳灰的脸色,似是被涂上了一抹灰霾。只是片刻,接待室里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他不管不顾,迳自吩咐小张将飞往英国的专机准备好。关智超接到通知时,气的将扶手的拐杖一扔,瞬间便把堆放在角落里的花瓶打碎。他也毫无心思再继续讨论,在助理的搀扶下颤微的离开了会议室。
  
  长达几个小时的飞行,关以谦到达伦敦时已是当地时间的晚上八点。他心急如焚的赶往伦敦城郊的别墅,发现卡文正在来回踱步。他冷幽幽的开口,心头的怒火不打一处来。“卡文,怎么会把她弄丢了?她在哪?”
  
  卡文一脸惶恐,平日里流利的英文此刻却说的结巴断句,“本来萧小姐让我带她出去走走,她就说想去东区的Westfield Stradford City里面逛逛。但是里面人流太多,一开始还能跟在她身边,但是后来……”卡文的声音越来越弱,关以谦不耐烦的打断。
  
  “给我叫人出去找!找不到她你也别回来了。”他几近失控,情绪大幅度波动着。在听到她不见了的那刻,所有的阴霾朝他袭来,他却只能靠着这缓慢的代步工具飞到她身边,恨不得能有瞬移的能力附身。他听过Westfield Stradford City,这是伦敦新建成开张没多久的购物商城。她在英国人生地不熟的,此刻又该在哪里。
  
  关以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一遍又一遍的翻找着,狂奔着,直至体力不支也还未停下。卡文的电话打来,仍是未找到她。他怒从心头起,一拳捶在车子的车顶上,手中传来的痛感却不及他此刻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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