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晴暖

颜晞看着放在面前的饭碗，白米饭已经没有冒出热气了。
    他好饿了，而且，今天饭桌上几乎都是他爱吃的菜。
    颜晞将目光投向正在打电话的妈妈。
    “喂，什么时候回来？”
    三秒之后，秦暖放下手机走过来：“吃饭吧。”
    “不用等爸爸吗？”
    “不管他，我们吃。”
    太棒了！颜晞拿起筷子，伸向盘中的大虾。
    这一顿晚餐颜晞吃得特别满足。妈妈经常教育他，就算遇上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也要适可而止，不能多吃，因为饭桌上的东西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吃的，要有礼貌。但是今晚，妈妈却主动给他夹大虾：“多吃点。”
    是因为爸爸不回家吃饭的原因吗？颜晞在心中默念，爸爸，请你不回家吃饭的时候再多一点。
    *
    颜冬进家门的时候，当他打开主卧的房门时，秦暖正抱胸坐在床上。
    “老婆——”颜冬伸脚关上门，嬉皮笑脸地迎上去，却对上秦暖的一张臭脸：“又喝酒了，跟谁喝的？”
    “就戴扬他们。”
    “谈生意还是谈合作啊？”
    “没有，就几个人聚聚。”
    “那为什么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才接，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挂了。”
    “这不那头热闹嘛。”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结婚纪念日？不是。你的生日？不是。我的生日？不是。儿子的生日？更不是。”
    “颜晞期末考考了双百，之前就说好今天晚上给他庆祝的。”
    “在家吃顿饭有什么意思，过几天我带儿子去吃大餐。”颜冬撇撇嘴，“不就没回来吃晚饭，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就生气，以后吃你的大餐，别吃我做的饭了。”
    “不吃就不吃。”
    “好，这是你说的。”秦暖拿起枕头，“我去跟颜晞睡。”
    颜晞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似乎有人跟他躺在一块，他闻出是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翻了个身抱上妈妈的腰。自从他上了一年级，爸爸就告诉他再跟妈妈一起睡会被人笑，从此他就开始一个人睡觉的锻炼，虽然现在已经差不多能适应了，但还是抱着妈妈睡得比较香。
    今天真的好幸福。
    *
    第二天晚上，母子二人正在吃晚饭的时候，颜冬正好进家门。
    秦暖低头给颜晞夹菜：“多吃点蔬菜。”
    颜冬瞄了饭厅一眼，就上楼去了。
    “妈妈，不用喊爸爸吃饭吗？”颜晞问。
    “不用管他。”
    颜晞上床睡觉后，秦暖便去洗澡。
    洗碗澡出来，二楼静悄悄的。书房的门打开，主卧里也没有人。
    秦暖脱掉鞋，轻轻地踮脚下楼。
    颜冬正在厨房里忙活，秦暖给他留下来的晚饭还放在桌上。
    颜冬端了一个大碗出来，抬头看见秦暖，他吓了一跳，但神色很快恢复自然，坐到饭桌边。
    秦暖一看，不过是一碗最普通不过的清汤面，清到连葱花有几颗都可以数得清。颜冬几乎不会做饭，这是他唯一会煮的东西。
    颜冬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真好吃。”
    “好吃你就顿顿吃这个吧。”秦暖端起留在饭桌上的菜肴，全部倒进垃圾桶。
    *
    第二天晚饭，秦暖没有留菜给颜冬，颜冬吃的还是白水煮面。
    第三天，依旧是白水煮面。
    第四天，仍然是白水煮面。
    同时，颜晞最近精力特别充沛，因为他晚上睡得特别好。为什么睡得特别好呢？因为妈妈最近一直跟他睡。
    不过，颜晞同时也奇怪：“妈妈，为什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吃饭，而是自己吃面呢？
    “因为他最近胃不好。”
    谁知道他进家门前有没有先在外面吃了。
    *
    周末，秦暖要改试卷，只有颜冬父子二人去看望颜舜。
    下午送颜晞回来的却是郑涛。
    “冬哥突然有些事要忙，怕他在公司捣乱，就让我带他回来。”郑涛摸摸颜晞的小脑袋，“他精神可真好，一路话说不停。”
    “他是这样。”秦暖笑眯眯地说。
    “不过冬哥最近就没什么精神了，午饭也吃不多，我还以为他胃病又犯了，但他说没有。”
    “他最近有什么饭局吗？”
    “没有，冬哥最近都是早早地就下班回家了。”
    这天晚上要吃饭前，秦暖对颜晞说：“颜晞，去喊你爸爸过来吃饭。”
    “好。”颜晞“蹬蹬”地跑上楼，“爸爸，吃饭了。”
    看见颜冬跟在颜晞后面下来，秦暖盛了一碗米饭放到他的固定位置前，面无表情地说：“吃饭。”
    *
    晚上颜晞睡下后。
    “好啊！原来是联合郑涛上演的苦肉计。”
    “不是，我只是让郑涛将我最近的情况转告给你而已，毕竟我们最近连话都不说一句。”
    “少来，你回家之前肯定有先吃过了。”
    “没有！要是外面先吃了再回来，我至于这么快就跟你投降吗？白水煮面我实在吃够了。”
    “我不……唔”
    难舍难分之际，颜冬开始解秦暖睡衣的纽扣。秦暖却突然一把推开颜冬，缩身躺进被子里。
    搞什么？颜冬心头不爽。
    “妈妈，你今晚不跟我睡了吗？”房门打开一条缝，颜晞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去去去，妈妈今晚跟爸爸睡。”
    “那明晚呢？”
    “明晚也是跟爸爸睡。”
    “那……”
    “别问了，妈妈只跟爸爸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