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盖黄沙,天地苍茫,北夷大军清一色的骑兵,红甲红旗,蜿蜒千里,宛若火龙匍匐于白浪。
我骑在马上,夹在契贺丹的亲卫队中,风帽之下,额头和鼻尖已经渗出冷汗。一连两日的马背颠簸着实让人吃不消,背后伤的最深一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想是伤口崩裂了。我咬牙隐忍,给身旁满眼关切的慕容澈一个安心的眼神。
转头间正对上马车中契贺丹的鹰眸,伴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倔强的挺直了腰背,昂首前望,不予理会。
又行了半日,就在我即将支撑不住之时,大军终于抵达今日的驻点。我吃力的下马,只觉得大腿内侧已经麻痹一般,双膝几乎站不直,身子一晃,慕容澈已揽住我的肩膀,低声道:“到帐里休息吧。”
我点点头,借着他的支撑,缓步走向王帐旁边的一顶小账。自那日进了北夷大营,契贺丹便将我们安排在他的亲兵中,一举一动皆不离他的耳目。
慕容澈待要掀开帐帘,只听背后传来叫声:“和公子,和小姐!”
我们回头看去,只见契贺丹的贴身侍从朔洛已来到近前,“大王有请,请和雅小姐至王帐为大王画像。”在北夷军中,慕容澈的身份是契贺丹的御用采办,我作为画师负责画制北夷王像和新王祭天大典的盛况。“和安”、“和雅”这对名字是我随口编来的,辨不出是大墘的名字还是北夷的名字,契贺丹听了冷笑不语,也不深究,由得我们自说自话。慕容澈算定契贺丹必已暗中派人去大墘调查我二人的身份,但他自信自己的身份无人能知,而至于我的身份是否会被识破,只能看天意了。
慕容澈对朔洛沉声道:“连日马上奔波,我小妹吃不消,今日还请容小妹休息。请代为禀告大王,画像之事我兄妹既然已与大王约定,便断不会食言!到时若交不出令大王满意的画像,任凭大王处置。”
朔洛一脸温煦,看了我一眼,点头道:“女子跟随我大军行进确实会感吃力,和雅小姐想要休息也无可厚非,只是大王方才吩咐小的说,如若和雅小姐不来,便将他原话告知你们二位,大王说‘大墘的仕女语出狂妄,内里实则弱不禁风,若是两天路程便受不了,怕是没命跟着大军撤回王城,不如索性就在这里完成交易便罢了。’”
慕容澈旋即面若寒霜,双拳紧握,我轻拽他的袖口,“二哥,我不妨事。”转头对朔洛道:“如此便请转告大王,我们准备一下画具,即刻至王帐为大王作画,还请大王稍候。”
朔洛点头回去复命,慕容澈扶着我进了帐篷。我摘下风貌,解开面纱,虚弱问道:“可还有卢太医留下的松烟散?”
见到我苍白的脸色,慕容澈眼底一惊,“可是背后伤口又不好受了?”忙从包袱内取出一个青白色的瓷瓶“幸而还有这最后一瓶。”
我背对着慕容澈深吸一口气:“劳烦二哥帮我上药。”自受伤以来,一直都是慕容澈照料,对他,已慢慢从心底里当成是亲人,最初的羞窘已淡了许多。
棉袍一除,我后背上白色里衫正中一处红艳,宛如雪中寒梅,怒放在慕容澈眼中,背后传来他压抑的一声低咒。
我摇头道:“不妨事,上了药休息一晚便好了,我挺得住!”
慕容澈长叹一声,我半退下里衫,感受到背后慕容澈极轻柔的为我上药,心里温热,疼痛似乎也有所减缓。
“这样奔波不是办法,明日……还是去乘契贺单的马车吧!”
我挺直脊背,理好衣衫,转头笑道:“凭这点苦便吃不得,怎么配做你的妹子!”
慕容澈一愣,低头看着我,眼中神情复杂变换,终于清朗一笑:“此生能得你这样的妹子,夫复何求!”
我忍不住扑哧一乐,道:“二哥,‘夫复何求’这句话还是等你娶了二嫂时再讲给她听吧!走吧,陪我去给那傲慢难缠的北夷王画像!”
王帐内炭火正旺,契贺丹伏案翻阅卷宗,朔洛站在一旁屏气敛声,我在小几上铺好画纸,时而轻轻勾勒,时而抬眼细观契贺丹,慕容澈静静帮我磨墨润笔,银灰长发柔顺的低垂在两鬓。
大约一炷香过后,帐外传来侍从通报声,晚膳已经备好。契贺丹头也未抬一下,朔洛轻声命人将晚膳端进来,摆放在一旁桌案上。
“和雅,今天就到这里吧,大王要用膳了,我们回去吧。”慕容澈低声道。
我点点头,放下笔,挺了挺腰,晃了晃腕,轻舒一口气,刚站起身来,却听契贺丹说道:“今晚你兄妹就留下与本王一同进膳吧。”
我和慕容澈同时抬头看向契贺丹,只见他扔下卷宗,潇洒的走到桌案前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们。
我冲慕容澈微微一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现下我们与契贺丹尚有交易,双方互有制掣,便都要有所顾忌,却也谁都无需怕谁。
只是待坐到桌前方才想起,有朔洛等仆众在旁,我不便取下面纱,于是也不动筷子,轻声对契贺丹道:“斗胆请大王屏退左右?小女有一事相询。”
契贺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挥手,朔洛带着仆众躬身退出。
我状似随意的取下面纱,道:“大王与我朝许太尉……设计了这个一箭双雕的妙计,种种用意咱们兄妹皆已明了,单不知却如何要将敏嫔娘娘牵扯在内?”
契贺丹冷笑一声,夹了一块羊肉,淡淡的道:“本也不关她事,但许太尉既探知了敏嫔随驾,便趁机要我帮忙解决了她,就如这块羊肉,即送到了嘴边,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想是敏嫔在你们万岁爷的后宫里得碍着了许太尉千金的好事,恐怕敏嫔之父在朝中也碍着了许太尉的好事罢。”
我心中不由得一寒,偏又如何都记不起自己是怎样卷入到这血雨腥风之中的。
思绪起伏,一段饭下来食不知味,怔忡间,忽听契贺丹道:“温酒!”一个侍从躬身端酒进帐,我忙低头回避。那侍从为契贺丹斟好酒,又分别为我和慕容澈斟了一杯,才退出帐外。
契贺丹举杯向我和慕容澈示意,仰头一饮而尽。慕容澈亦跟着干了杯中酒,见我看着酒杯踌躇,忙从我手中接过,起身冲契贺丹道:“王上,小妹身体孱弱,不胜酒力,做兄长的代她干了此杯,还请王上休要见怪!”说完又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向契贺丹躬了一礼。
“和公子酒量倒是好,我这怒风烈酒两杯下肚后还能如你这般自若的人都堪为英雄!”契贺丹点点头,转而看向我,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既然和雅小姐不胜酒力,素闻大墘仕女琴棋书画、歌舞博才,小姐的书画自是一流,想来歌舞亦定是出众,可否赏脸让本王一观啊!”
我心下微怒,面上仍微笑道:“王上谬赞了,小女天资鲁笨,略跟着父兄识得几个字,会画几笔罢了,至于歌舞却是登不得台面,只怕要让王上失望了。”
契贺丹眯眼道:“无妨,本王看腻了北夷女子豪放的舞姿,只想瞧瞧你们大墘仕女这娇娇弱弱的身子舞起来是何风采。”
我双拳在袖中紧握,暗自咬牙咒骂,这契贺丹着实可恼,难道将我当成卖艺的不成!可如今既在他的手心中,虽量他不会在此时害我,面子上却还需过得去才行。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慕容澈,见他正要发作,连忙起身。
慕容澈却同时站起来,大声道:“王上!小妹体弱,今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日,不宜歌舞,还望大王见谅!”
契贺丹冷冷的睨着我们,一派轻松道:“本王虽答应跟你们交易,只不过想顺水推舟省些麻烦:本王的目的已然达到,犯不着再去帮那个贪得无厌的许太尉,早已有撤兵之意,难道还真的是忌惮了你们不成!耶律太后年事已高,我随便用些手段即可将她除去,至于宇素王妃……我虽然设计杀了他丈夫,然你们焉知不是正称了她的心意?待收服了这两股势力,三弟契贺烈嘛,孤掌难鸣,也便不足为惧了。”
我心中一凛,只听他继续道:“本王懒得去招惹那两个刁蛮的女人,索性跟你们交易权当是解闷找乐子罢了,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回到大墘,最好别考验我的脾气!”
慕容澈怒目瞪着契贺丹,额上青筋暴出,我轻轻拉了他的衣袖,其实早已料到这信对契贺丹的威胁极有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总算能换回两百条无辜的性命,现下只求契贺丹不要变卦发难,些许折辱在所难免。“小女确实不善舞蹈,一副嗓子倒是勉强可以唱出曲调,既然大王有兴致,小女便献丑了。”
契贺丹靠在椅中,邪邪一笑,自斟了一杯酒,举在唇边浅啜。
慕容澈一张脸全无血色,我轻轻冲他摇了摇头,他压着怒气缓缓坐下。
我略一思索,悠悠唱起: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歌声清越,荡漾在帐顶,心中的隐忍逐渐散去,缓缓缭绕起对那人的思念。一曲唱罢,我归位落座,只觉得契贺丹灼烫的目光钉在身上。
良久,他一声不语,只自斟自饮大口大口的喝酒。
帐外更鼓声响起,慕容澈投来一个探寻的眼神,我点点头,一同起身告退。契贺丹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却没再说一个字。
如此每日骑马赶路,我背上的伤口总也无法彻底愈合,只每日咬牙强撑着,第四日清晨,忽被慕容澈的怒喝声和沉重杂乱的脚步声惊醒,睁开眼只见慕容澈仗剑护在我身前,小小的帐中一下子竟涌进十数名亲兵,金戈刀剑映得帐内寒光森森。
我大惊而起,自来到北夷军中,我每夜都是和衣而睡,是而此刻倒也不至于如何羞愤,只是慌乱间无暇去取面纱带上。
只听身前慕容澈冷声喝道:“你们待要如何?”
朔洛从众亲兵当中踏出一步,低声道:“和安公子勿要动怒,今日大军原地休整一日,大王要去阿贡森林狩猎,特相请和雅小姐一道。”
我嗤笑一声:“既是大王相请,何须摆这阵仗?更枉论小女子于射猎一窍不通,大王怎地偏偏要我去?”
朔洛不温不火的道:“王上的意思小的猜不出,只是照吩咐办事。王上说和安公子与和雅小姐寸步不离,本也无妨,但总难免扫了携美同游的兴致,今日便请和安公子在帐内好好休息一日。小的们怕留不住和公子,无法向王上复命,只得出此下策,还请公子勿怪!”
慕容澈握剑的右手指节泛白,立时就要发动,我连忙拉住他手臂低声道:“你纵然对付了这几个,可毕竟寡不敌众,如何对付帐外那数万北夷兵士!到时你我终究无法全身而退,且忍了这几日,我去便是了,料他不会拿我怎样的。”
慕容澈反手大力抓住我的手腕,满眼焦急愤恨,双唇微张了几下,终于道:“我……我怎能让你孤身犯险!日后……如何……交待……”
我另一只手轻轻复在他握剑的手上,报以一个温柔的微笑:“放心!”
慕容澈缓缓垂下手中长剑,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腕,哑声道了句“小心!”
我转身戴好面纱,系上披风,随着朔洛走出小帐,身后一众亲兵跟在我身后后退了出来,将小帐围了个严实,竟是不容慕容澈走出半步的意思。
清冷的晨曦中,契贺丹端坐于黑色骏马之上,背后一轮薄日,映着他挺拔的身姿,宛如战神临凡。
我仰头探究的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眸,这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大漠之狼,究竟想要如何戏耍落于他鼓掌之间羔羊?
我迎着天边的旭日,声音冷若冰霜:“王上去狩猎,带着我不怕累赘吗?”
契贺丹在马上俯下身来,暧昧的在我耳畔低声道:“本王就是想看看,究竟什么情形能让你乱了阵脚,何时才能在你的眼中看到惊慌恐惧。”温热的气息刺得我耳颈一麻,我本能的向后躲,忽然腰间一紧,刹那间天旋地转,我不由得尖叫出声:“啊!干什么!”
契贺丹放声大笑,下一刻我已被他钳制在胸前,黑马一声嘶鸣,四蹄奔腾,我再度惊呼出声。颠簸慌乱间我抓紧马儿黑色的鬃毛,咬牙忍受背后传来的一波灼痛,拉扯颠簸间背后伤口又崩开了。
还没定神,身后突然传来慕容澈的怒吼和兵刃相击的铿锵之声:“契贺丹!放开她!”
我心里一突,连忙回头,契贺丹也拉住缰绳拨转马头向后循声看去,只见我和慕容澈住的那顶小帐已然四分五裂,七八个北夷兵士倒地哀嚎,慕容澈正挥舞着长剑一路拼杀,银灰色的长发在风中张扬飘摆,一双长长的眸子充血泛红,狠戾的盯着契贺丹。
耳畔又是契贺丹邪邪的声音:“咱们打个赌如何?看他死之前究竟能击倒几个北夷武士?”
我面无血色道:“让你的人住手!我来劝他。”
“为什么要住手?这里有五万人陪他玩,怕他不成!本王正看这灰毛小子不顺眼呢。”契贺丹轻声冷笑,俯下身子在我耳边意味深长的道:“他真是你二哥吗?世族公子竟有如此功夫?”
慕容澈满面狂怒,大喊着:“契贺丹,快放开她!”手起剑落犹如现世修罗,四下倒地的北夷兵士已有二十余人,却怎样挥砍也杀之不尽,百来名北夷兵士将他层层围在中间,他玄色的衣袍上染满鲜血,迎着朝阳,泛着妖冶诡异的光芒。
我恨恨的咬牙道:“你故意用我引他动手!想不到北夷王竟然想出这样低劣的法子来作兴咱们!王上你最好杀了咱们兄妹俩,但凡有一个活着回到大墘,定将大王的英武事迹宣扬出去!”字字从齿缝中迸出。
契贺丹的大手绕道我身前,猛地掐住我的脖颈,阴测测的说道:“本王最恨被人威胁!”说罢冲一旁的亲兵统领使了个眼色,那统领手一挥,原本跟在契贺丹坐骑两侧的弓箭手齐齐搭弓上箭,数十支冰冷的箭尖直指慕容澈。
我大声道:“大王嘴里说不畏耶律太后和宇素一族,究竟有几分底气?恐怕是大王心虚嘴硬的强辞罢!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易便同意我们的条件?只不过大王心有不甘,不忿被咱们兄妹两个小人物摆弄,这便寻咱们的晦气。奴家奉劝大王莫一时意气蒙了心,恐怕结局不好收拾!若是王位还没坐热乎便被逐了下去,到那时,便是想再做回闲散王子也是不能的了!”
契贺丹怒喝一声,猛地将我提起抛至马下,当身体重重的摔在黄沙中,我胸口剧痛,一口血喷出,只听到慕容澈的狂吼“和雅!”,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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