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落,当太子赖上红颜

76 等待


第二天,南宫烛便派人送来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从四书五经到医术算命,从传奇异志到兵法谋略……无所不有。还让人送来了各种昂贵新奇的水果,不少都是从远地加急送来,才能保持那样的纯正新鲜的味道。
    像这从暹罗国进贡的贡蕉,更是珍贵无比,自古只有帝王才能享受得到。而它的保存的条件更是苛刻,一旦过热,尤其容易熟过头而变色。而这些表皮金黄、形体肥厚圆顿,果香浓郁,更是难得。
    而午憩的时候,也没有听到那扰人的蝉声,许是他让人全都捉了吧!南宫烛对她的好,苻蓠并不是看不到,即使在昏迷的那段日子,她也清楚地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她知道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知道他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只是,自醒来后,她便感觉到胸口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对周围的任何事物都没了感觉,连疼痛和苦涩都感觉不到。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
    每次回想起梦中在地狱中的场景,便痛不欲生,闭上眼睛,满目的猩红,久了,便麻木了……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冰封麻木,然而此时却分明有了感觉,是因为南宫烛吗?不,她已经不相信任何人!已经再也无法承受一次背叛。有些事,有些人……她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
    这天,苻蓠在一阵悠扬的琴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已半黑。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困乏,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总是很难醒来,也许是三伏天的原因吧!
    那琴声时断时续,沉闷的音调略显杂乱,听得出弹琴者的心事重重。苻蓠起身,循声而去,声音从那片紫竹林中传来。待她走近,便见亭中男子一身暗紫烫金长袍,玉冠束发,乌黑青丝披散在肩上,低垂的侧脸坚毅华贵,但分明透着一股怅然若失。
    一直以来,南宫烛虽然在她的面前已是尽显温和,然而属于君王的霸气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显露无疑,但她从不知他还会有这样失意的一面。在她昏昏沉沉的睡梦中,似乎听到丫环们讨论南帝驾崩的事,她以为只是梦,现在看来,那是真的。看他这个样子……难道……南帝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难怪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他。
    脚踩在枯黄的竹叶上发出的脆响惊动了他,南宫烛转头看到了她,疲惫的眼中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神采。苻蓠一步步走近,还不等她坐定,便被南宫烛一把拉住,到了他的怀里。
    “苻儿……”他轻声唤道,头靠在她的肩膀。苻蓠没有挣扎,任由他搂着自己,他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显露那样的神情,任何人都会有需要依靠的时候……失去父亲的痛苦没人比她更了解,南帝虽然对他严厉,那是因为对他的期望最深,南帝对先皇后的深情更是众所周知。
    他不仅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帝王,连享受天伦之乐的资格都没有。连她都能明白,相信南宫烛更能明白,所以才会这么痛苦。在所有人面前他还是得保持镇定自持的太子的样子,处理各种事宜,然而,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他还是如普通人一样会脆弱,会伤心难过……他能在自己面前显露,足以说明最她的信任。南宫烛……我该怎么偿还……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烛才抬起头来,调整姿势让苻蓠靠在他身上,两个静静依偎的身影,彼此靠近,无声……这已经是两人最习惯的相处方式,有些情,不不必说,自明白。而有些爱,说了再多,还是谎言……
    有她在身边,总是最令他平静愉悦的时候,就算外界再混乱,这一方世外桃源总是属于他们的……忽然正失神望着远处的南宫烛感到眉心一片温热,不由得身子微僵,低头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明亮澄清的双眸。
    心跳加快,握住为他抚平眉头的纤指,十指交叉在她的腰间。看着那完美的容颜不由失神,心中一动,低头吻住那期盼已久的唇。没有深入,只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触碰轻啄……良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苻儿,嫁给我……”
    明净的窗台前,绿色的吊兰肆意的蔓延,散漫而慵懒,就如同窗前仰躺在竹榻闭目养神的男子。他一袭蓝衣如水,泛着莹莹璀璨之光,识货的人或许会知道这是世上仅有的天山寒蚕,所吐出的丝制成。夏天的时候,穿上它便是凉意沁人,不会感觉到一丝热。
    连那只浑身雪白的卷毛狗也贪恋地趴在那衣料上,睡得香甜。然而那男子却似毫不介意它会弄脏这价值连城的衣服,还宠溺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它柔顺的毛。
    “靠,这什么鬼地方,热的要死!”院内传来一个粗鲁的男声。
    “房宿!”青龙斥责道,“殿下在里面休息,小声点!”
    “都一个月了,不知道殿下还有什么事要办,还不回北余,我看我就要被活活热死在南国了……”他一边嘀咕一边朝余容所在的房间走去。
    “你干什么去?”青龙问道。
    “刚刚收到的信,给殿下过目。”说着便敲了敲门,恭敬地叫了一声,“太子殿下,有北余的信。”
    余容将刚刚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对他的抱怨置若罔闻,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进来。”
    待房宿进来后,便看到这样一人一狗安然享受的场景,不禁羡慕起那条狗,身为畜生怎么能有如此好的命。从没见过殿下对什么东西如此上心过,沐浴、喂食,都是殿下亲自动手,并且乐此不疲。好像听殿下叫它什么“小卷儿”?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
    “说的什么?”
    “啊?”房宿一时沉浸在愤愤不平中,这才反应过来,抽出竹筒内的纸条,看了看道,“是皇后娘娘来的信,催殿下尽快回去。”声音中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悦,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余容抬眼扫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人找到了吗?”
    “还……还没。”这么多日子过去,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遇到这种事,要是被朱雀的人知道了,肯定会被笑死,简直是太丢人了!
    “看来是该交给白虎门的人了。”
    “殿下……”房宿眼巴巴地望着,有一种即将被遗弃的可怜样。这种表情在一个杀手的脸上看见,怎的那么别扭,“那个白苻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找遍了整个南国都不见踪影,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跑到哪去。”
    “应该是有人把她藏起来了。”余容视线投向窗外,低声似乎对自己说道。
    房宿想了一会儿,是在想不到谁会有这么通天的本事,能瞒过苍楼的眼线。“既然白苻远在我们手里,为什么不放出消息,引她出现?”
    “白苻远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一旦知道他在我们手里,你觉得我们还能过的这么安生吗?”
    房宿恍然大悟,敬佩道:“殿下英明!”
    其实他更纳闷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劳殿下亲自坐镇,交给下面的人做不久好了?却不知道自己竟然将这想法说了出来。
    余容眯着眼睛斜了他一眼,让房宿不由地感觉脚底发寒,“看来你们是该回去了。”
    房宿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如何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立马低头认错道:“殿下,属下知错了……”
    只有余容自己知道,找各种理由拖延时间,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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