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第7章


心里酸酸的,有泪的感觉。
  清晨的风冷寒刺骨,我的头越来越重,拉住芦竹的衣袖,笑的无比苍凉:"劳烦,还得你送我回去!”耳畔是芦竹惊慌的呼叫声,一个人把我拦腰抱起,那怀抱冰冷坚硬,我努力的把头往里缩,可真的,寻不到一丝温暖。
  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这三天昏昏沉沉睡多醒少的时候在人群中寻他的影子,却总也寻不到,便欺骗自己说这是在梦里,睡吧,睡过去再醒过来,他就会出现!
  苦涩的药一次次从口中流入喉内,皱着眉头本能的躲闪,碗中药倾洒而出,脖颈下颚锦被上都是湿热的蒸腾苦涩气息……。。
  “再盛一碗过来。”冰冷无波的声音,是他,吃力的睁开眼,却见他又拿一碗药送至嘴畔,张开干枯的唇,苦涩的液体不由分说的倾入,吞咽不及呛的嗽了起来,汤药却不管不顾的继续灌入,委屈伴着怒火而出,我挥手打翻了药碗,瓷器碎裂声,我趴在床前搜肠刮肚的咳嗽声,众人的吸气声,咳了许久方渐渐止住,这期间他一直冷冷的袖手旁观,芦竹看不过上前帮我顺气,被他沉声喝住,我苦笑,想我堂堂王府郡主相府少夫人,竟在下人面前颜面倒地,
  命芦竹带众人离开,这掩耳盗铃的作为使我难过,靠着床喘气问,"我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使杨公子如此?杨公子若瞅着我不耐烦,抽身离去便是,何至于这般害人害己!”
  “我不敢害人害己,什么都没做妻子都敢一夜未归,若真做了什么,你岂非要和我划清界限分家了。”他的声音透出寒意,我听的百思不得其解,再怎么严重,我也不过是出府片刻,他何至于对此事耿耿于怀?"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不懂?”他抬起我的下巴,冰冷的眸子映入我眼中,"你枉为人妻,你怎会懂!”
  
    
第十章    困惑
时间2013-06-17 22:06:44.0  字数:2666 
    枉为人妻!!!
  短短四个字,勾出这两天来的委屈。心里难过待要落泪,可又觉得对伤害自己的人落泪太过窝囊,便抬眸盯着他冷声道:“枉为人妻?杨少爷这不会真是说我的吧?若真是说我,你倒给我个一二三好让我死个明白。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兀自冷眼看我,不带一丝感情。现在的杨慎让我觉得陌生,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不明白他的情绪从何而来。我离府前还好好儿的,怎么一回来他就摆脸子看?我病着还给我添堵,他心里可曾真的有我?
  难道。。。之前的一切,他不过是在尽一个丈夫的本分罢了。
  我越想越惊,之前我太过骄纵任性,为了不步文姐姐的后尘,想当然的嫁到杨府。过去十几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使我未曾考虑过此举会引起多少尴尬与不变。当时竟然没想过,若他不喜欢我,若他不仅不喜欢我还厌恶我的话,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在陌生的府邸熬日子?
  初嫁入杨府时一切和谐,那潜藏的矛盾与危机并未显露出来。可如今时日渐久,该出来的矛盾危机还是要出来,它们面目狰狞的显露在我面前,未经历这些的我彻底慌了。人在惊慌的时候最为脆弱语无伦次,一想到他有可能不喜欢我,想到他其实可能很厌恶我,我就忍不住鼻头泛酸,毕竟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夫,毕竟我把他放到了心尖上。
  “你没什么好说的,”眼泪几次要冲出眼眶,都被我生生忍了下去,尽量平静的问道:“我不过是回王府求父亲找人弹劾田震边,只要把田震边参倒,他儿子田宁就失去了娶思棋的资本,我做错了吗?杨慎,你好无理取闹,劈头盖脸就给我戴了一顶‘枉为人妻’的大帽子,连个解释都没有,你当我真稀得在你杨家呆着吗?你把我‘枉为人妻’的因有说清楚,若真是我错了,你可以一直休书休了我,我自此离开杨府,咱俩死生不复就是。”
  “你擅自离府竟然是为了思棋。。。”他脸上现出诧异之色,在我抬头看他的时候,闷声惭愧道:"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如此言行,他只怕是有事瞒着我。我一把抹去眼角溅出来的泪花恨声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误会我,我只问你误会我的前因,难道你以为我擅自离府是去和谁幽会了吗?”说到这里,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就又继续道:“今儿个杨公子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就别打算离开,我倒想知道,究竟什么事儿害的杨公子连‘枉为人妻’这样的狠话都说的出口!”
  “事情既已过去那就算了,"他似乎想逃避。
  我冷笑不已,直到笑出了眼泪这才咬牙道,"算了?这事要这么算了,只怕以后杨公子和我便再无安宁日可言了,我虽不喜惹事,却也不想被你这么不明不白误会。"
  他沉默了,大概觉得我不可能就此罢休,沉默良久方说了句不搭边的话。"听闻恭王妃与太太私交甚好?"
  我闻言愣了一下,蹙眉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啊。"
  “那你嫁入杨府后,是否也极为信赖太太?"听他又如此问,我更是云里雾里,但还是认真思索道:“她是我婆婆,素来又与我母亲交好,我自然要信赖她。照杨少爷的意思,是要我对她起戒心吗?”说到这里,感觉似乎抓到一些头绪的我冷笑道:“莫非杨少爷对养母不忿,也就认为我这个妻子更该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一起对抗你的养母我的婆婆?倘若你真是这么想,那我真的是瞎了眼了才嫁给你。”
  听我如此说,他的脸色刷的红了一下,但大概是因为早前言行伤害了我,这才没计较继续往下说道:“是我误会你了,你嫁入府上,我一直很努力的把你当妻子看,努力不去想大太太和你母亲恭王妃之间的交情。但是我却无法忽略这一事实,你初来时极为敬重大太太,两个人好的跟母女似的,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怕我的枕边人已经变成了大太太安排在我身边的棋子,怕你把我的日常言行告诉,害我再无自由。这念头疯魔了一般压都压不下去,我几次三番给你们制造红脸冲突的机会,为的就是能压下这近乎偏执的念头。。。。。。。”
  在他的讲述中,我突然想起何氏病倒那日早上,我和杨慎在鸣鹤阁被安氏训斥的情景。当时他任由我和安氏对决,既不表态又不插言。最后好容易有了动作,竟是拉着我在安氏面前秀夫妻情深。当时我心里虽有一丝不快,却并未放在心上。可现在他所说的这些话勾起当时情景,我这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其实已经置身于阴谋算计之中。
  我白着脸看着眼前的杨慎,信任荡然无存的夫妻之间,有爱情这东西的存在吗?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杨慎又道:“我看得出安氏对你有些失望,我很满意。可是,就在你无故从府内失踪后,大太太竟然去了她一直没涉足的清心苑,趁我派人四处寻你的时候,当着思琴和清心院丫头的面儿嘲讽我的生母,不屑我和生母之间的母子情深。要知道,我去清心院的事儿向来隐秘,而府里的下人也愿意帮我隐瞒。除了你,我实在想不明白还有谁会跑到她跟前饶舌!大太太到了清心院,矛盾就这么突出起来。她们俩为了我这个儿子争了大半辈子,大太太因听说我和亲娘亲近,自然口没好话,最后竟然把我病重的母亲活活气死。我的生母去了,被我的养母用刻薄恶毒的言语挤兑死,我是晚辈,恨不起养母,可是却恨得起告密的人。当时我一心以为是你饶舌,自然对你极度反感厌恶。可没想到,竟然是我误会了你,只是,不是你那这府里还有谁会这么做呢?”
  他眉头紧锁眼神满是疲惫的痛,何氏去后,他只怕难过自责的要死。
  “入府后我敬她重她,只因他是你养母,几时和她私下里有往来?”我神志恍惚,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原来在这府里,他不止和杨绛不对脾气,和安氏芥蒂竟也如此之深。由此可见在外人看来的一片和谐不过是当事人在粉饰太平罢了!
  我的问话使他越发惭愧,气氛一时又尴尬起来。他在那里愣了好久,才讷讷着转开话题道:“二妹妹自母亲去后一直病着,你抽时间去看看她吧!”
  “病再好些我便去,”心里存着事儿的我闷声道:“我乏了,你自找地儿休息去吧。。。。。。。”说到这里,无意间看到他的黑眼圈,虽说心有不忍,但想到之前好没道理的种种,便咬牙狠心赶他出去。
  见我坚持,他只得闷声嘱咐几句起身离开。我看着那骤然陌生的清瘦背影许久,直到看不到后方重重的躺下。遥想当初梨园初相遇时的互损冤家,以及后来几乎不费周折便嫁与他为妻。现在回头看看,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呵,顺利到我们都不懂得珍惜,轻易的怀疑轻易的赌气。痛定之后反思,当初那样顺利的开始,对我们今后的生活,究竟是福是祸?
  轻易得到的东西,新奇感过去后,是否还有心保护?
  若这些日子的温馨如同镜花水月,那洞房花烛夜的浓情蜜意,是否还值得人去留恋缅怀?
  如果有一天,我和他走至陌路。。。。。。。
  越想越觉得恐慌,不知为何,我突然怀疑起自己一心追求的幸福!忍不住问自己,假如安于现状等着父母给我安排姻缘,是不是要比现在好一些?可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假如!生活走进了死胡同,没有加假如,也就没有希望,于是便也没有用心活得更好经营生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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