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第18章


  “怎么这样快?”我有些不解,但既然官府说已经破了,少不得问道:“伏法的贼可说是因为什么而在相府行凶?”
  他背对着我拨了拨炭盆里的炭灰笑道:“无非是见财起意罢了,相府嫁女嫁妆丰厚,惹得那些穷急了的奴才勾了外贼要大赚一笔横财。未曾想一招不慎被人撞见,才生了后来的相府命案!”
  “被人撞见?”我愣了下,这是说我了,可相府命案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活的好好儿的,难道还有别人死了?那该是谁呢?
  就在这时,思琴的那句“两个正在风头儿上的主子都遭了难”的话又从脑海里飘了出来,我想过了,因我进宫求了这道赐婚圣旨,这道圣旨足以彰显皇伯伯对我的溺爱,所以勉强可以说我正值风头儿。但是除我之外,另一位正在风头儿的主子?
  对了,主子!思琴说的是主子!!!
  嫁妆摆在清心苑,最有机会撞见窃贼的主子就是思棋啊,思棋是皇上圣旨赐婚的对象,也是正在风头儿上的主子。若真要咬文嚼字儿,她遭难的可能性极大,可杨慎告诉我她已嫁往北羌..
  是他在说谎?还是思琴说错了话?!!
  许是思琴说错了话吧,一定是的!
  我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最有可能出事的人。
  我不相信,也不会信,棋儿她的幸福伸手可摘,她怎么会出事儿?她怎么舍得出事儿!!
  那么,只能说是思琴说错了话,一定是这样的!
    
第二十六章     颠乱
时间2013-07-02 03:54:41.0  字数:2270 
    今日精神很好,略能下地了。
  端坐于轩窗前由着芦竹给我梳头,镜子里的人削瘦异常,显得眼睛特别大却少有神采。
  芦竹指绕青丝熟练地绾了个喜庆的鸳鸯髻,火盆里的炭火正旺,我心情大好,让沉庵去外室取了琴来,叮叮咚咚一通乱弹,虽说不成章法,却乐得自在!
  门外传来叩门声,守门的丫头子懒得开门,便隔着门问道:“谁呀?”
  “姑娘们哎,二小姐刚去,这府上原规定三个月不得动丝竹的,快把琴收了吧,免得老爷太太怪罪!”那婆子把声音喊得震天响。
  “姑娘..。”芦竹脸色急变,手一抖梳子掉在地上。
  二小姐刚去?!!
  我呆在那里,闷头梳理这句话。想了好久,才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思棋死了,她没有嫁到北羌,没有成为兀良哈的妻子,她死了!我与思棋的情分不浅,除了文姐姐外,我最信赖最喜欢的姐妹就是她了。可是,她却死了,死在大婚之夜。而她死的时候,我不在那里,她死后,我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心里绞的难受,想哭,嘴巴张了又张,却哭不出来。
  又想到这些天杨慎他瞒着我,可是,思棋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怕我担心,难道他心里就不难受吗?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惨死贼人之手,这些天,他是怎么熬下来的啊!越想越难受,我把问题想到了死胡同里,出不来。最后撑不住一口血喷出,眼前是一片红色的雾!
  杨慎赶来时,我正靠在榻上由沉庵喂我吃那黑苦的药。
  “你别难过.。”他说。
  “我没难过!”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平静,然而声音却显得异常僵硬。
  “我已经命人棍责了那婆子,也罚了相关人等的例银.。。”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遂却接过了他的话说:“依我说,别棍责那婆子了,把她交给祥德府尹严刑拷问,问问是谁指使她在外面告诉我棋儿已死的消息来刺激我的,明知我有重伤不能伤心,她一个府里老人,却在门外扯着嗓子喊。我的意思,得让官府好好查查究竟是谁要千方百计的要置我于死地,见缝插针的要告诉我棋儿的事,也不觉得这事做得太过牵强,漏洞百出!”
  似未料到我如此说,杨慎明显无语了一下,我想着,他大概以为我会哭死苦活的责问他为何要瞒着我吧。
  我何尝不想问他为何要瞒着我,为何不让我陪他一起分担。但是我隐约觉得,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和害思棋性命的人其实是一个人。
  如今我所计较的,是究竟何人想要我死!这样的话,我也就能顺藤摸瓜知道是谁害死了思棋。
  在她们眼里,落雪阁里面的琴是丫头随随便便就能动的?
  扯个大嗓子隔门传话,唯恐我听不到?全府都知道我重伤未愈受不得刺激,她却巴巴的拿棋儿之死来气我归西。也难为她想得出这样的孙招儿,哼,真把我当弱不禁风一气便死的小姐看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派人去查。”杨慎走上前理理我鬓边的乱发,露出苍白的笑容道:“见你没事,我很欢喜!”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且安心读书去吧!”
  我抬头看着他,笑容显得很疏离,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杨慎见我似乎真无大碍便点点头走出门外,觉得他走远了我突然沉声吩咐,“沉庵,找人把知会公子的下人打二十板子丢出府去。主子的事,谁让他当传话筒了?我还没死呢,干嘛通知公子?没看到他这些天诸事缠身吗!”
  沉庵闻言慌忙跪下:“姑娘,是奴婢安排人知会公子的,当时您都吐血了,从小到大,姑娘您几时吐过血?”
  “姑娘,“芦竹跪了下来,“知会公子的事儿是奴婢要沉庵姐姐做的,姑娘还是责罚奴婢吧,奴婢不该自作主张!”
  见她俩如此,我心里又是一阵无名火起。我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总喜欢钻牛角尖儿发脾气。血气上涌间,抖着手指着她俩嘶声道,“自己掌嘴.。。”
  芦竹闻言哭着扬起了手,沉庵上前和她一并跪下,也扬起了手。
  清脆的耳光伴着一声沉喝,“你究竟想要怎样?”
  杨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微微侧头,他几步上前,命芦竹沉庵退下,芦竹沉庵怯怯的看着我,我不无疲惫的挥了挥手。
  “我想怎样?”我笑,泪从眼角流到耳下,“我不知道我想怎样,我夫君最亲的妹妹死了,他很难过,可他不仅不告诉我也阻止所有人告诉我。后来我猜到了这件事,可我忍住了,我骗自己待在他为我营造的保护中,因为我知道他的难过不亚于我,可为什么会有人非要撕开这道保护,非要把我从保护中赶出来,非要让我面对思棋死去的现实?杨慎.。”我哭,我笑,我前言不搭后语,“思棋死了你知道吗?这府上除了你,我只把她当亲人,她却死了!你的妹妹死了,她死了~~”
  又一大口鲜血呕出,他眼中尽是惊痛,抖着手用帕子擦唇角枕畔的血,我冷笑着抓住他的手,“你别担心,我死不了.。。”
  “景暮.”他抽回了手,“我不担心,我已经担心了几天几夜,现在这里.。”
  他抓过我的手按在心口,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这里,它是木的,它不伤心不难过,即使发生天大的事它也不会慢跳半拍。我瞒着你,是因为我害怕,害怕棋儿去了后你也不珍重自身也要离我而去。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我不想你们出事,可是棋儿还是出事了,你还是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恨不能死的是我,恨不能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的人是我~~~~~~
  他疯了一样冲我吼,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奇怪的是,他这样吼出声来后,我的心里竟异常平静,平静到竟忘记了之前是因何难过!
  最后他踹开绣凳气喘吁吁的看着帐顶,我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闷声道:“喂,发泄完了就回书房去吧,免得别人以为是我们夫妻吵架!”
  他有些无奈的用手指我半天,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最后闷闷的走了出去!
  我躺在榻上笑的几乎岔了气儿,笑到眼里泪都出来了,笑到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有挣开的迹象!
  芦竹进来收拾被弄乱的屋子,见我如此失常也不敢招惹我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当一些不希望发生的事儿接二连三在生命里上演的时候,人真的会癫狂。大悲大喜,然后随着生活洪流,学会大彻大悟。
  我愿意相信,那一幕幕,是癫狂后的自己。
    
杨慎番外(1)
时间2013-09-02 19:20:05.0  字数:3076 
    昏鸦暮鼓,鸣雀晨钟。
  万事更替,只争朝夕!
  洪德三十三年冬,北羌大漠。
  策马扬鞭,刀光剑影,兀良哈大笑着抱起酒坛子猛喝一阵,我在马背上安静地看着他发狂,我和他都很清楚的知道,今夜过后,我们之中的一个必要战死疆场,两国交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投降共存的事儿我们做不来。
  今夜之举,只为叙叙旧情,明日,指不定谁在黄泉路上先行一步!
  大刀插于被冻得发硬的地面,他靠躺在一土丘前畅饮,我看的眼馋,也翻身下马走向他,抢过酒来吞了一口复递回去,吐出酒气看着蒸腾上升的热气道:“一别三年,听说你还未娶?”
  “你不问战事,不叙旧情,乍一张口就问及我的私事,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他头歪过一边,我懒洋洋的说:“本来就没指望你告诉我!只是近日行军时听的传言多了,今日稍作试探,问下而已,看你这反应,传言竟是真的了?”
  他冷哼一声不说话,我继续道:“你若娶了那陈国公主,陈国会助羌国解了怡国之围,事成之后你父皇也会将帝位相传,你当真没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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