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第20章


  本做好应付了事的姿态前去,却未想安氏第一句话就使我心惊不已,“王妃本来的意思,说是暮儿嫁与杨府后多有不得意的地方,说要接暮儿回王府有那古风治病,病好后也可顺势住些日子,我观其话里话外大有对你不满之意.。”
  我呆立当地,想那恭王妃我今日是第一次见,细想过程并无失礼之处,怎的竟得罪了她?莫不是.。。我看着眼前笑得温和的安氏,她素与恭王妃交好,莫非在其面前说了什么?自暮儿嫁入相府,我与她多有口角争吵,此次暮儿遇难之前,我和她刚因思棋婚事起了争执..。
  有此一念,忙脚步虚浮的跪倒:“暮儿不能回王府,我和暮儿之间旧时隔阂甚多,正思此次能够前怨尽消,若暮儿身体未好就被接回王府,一路颠簸对病情无益不说,我此时也舍不得此时离了她啊!还望太太在王妃跟前多加奔走美言..”
  “太太?”她的语气极其不满,我暗责自己此时竟这般不注意细节触犯于她,少不得立刻改口道:“儿子恳请母亲,暮儿病中回王府只能体现我王府无能,儿子私心事小,父亲和您的颜面事大啊!”
  她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下人将我扶起,自坐于榻上道:“事关王府体面的事我自会尽心游说,只是你和我多年的母子之情,缘何疏冷至此?莫非这十五年来,你一直与我离着心不成!”我俯身赔笑道,“原是儿子一时糊涂,害母亲在王府危难之时寒心,暮儿多日昏迷不醒,儿子这才口不择言,实数无心之过,还望母亲垂爱体谅!”
  她不置可否的笑笑,我见状继续说道:“生恩为天,养恩为地,您和何姨娘都是对儿子成长付出许多心血的人,儿子身处至孝之国,不敢背亲忘恩!”
  “不敢?”她似笑非笑的端起茶杯,“我怕你是胆大的狠呢,连老爷都敢出言顶撞,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茶杯重重的置于桌上,左右跪倒一片,我稳了心神继续赔笑道:“母亲一向明察秋毫,儿子以下犯上事出有因,如若母亲因此事迁恼于儿子儿子无话可辨,只求母亲勿将暮儿牵入此事!”
  她不无疲惫的挥手,“你去吧,我虽责你为子不孝,却不能置王府颜面于不顾,你也不必在这里巧舌如簧,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何等样心思,我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眼下还小不知世情,如今对生父无礼我尚可饶恕,但将来若敢变本加厉,连着暮儿在内,我一并重罚!
  到底又有把柄被她抓在手里了,千小心万谨慎,到底让她看出我对暮儿无心中的有心,我曾故意制造多种与暮儿不和的事端迷惑于她,到底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算计一场,如今她以暮儿诸事要挟与我,前路迷茫的我只好重过任其左右身不由己的生活!
  真不甘心啊!
  回到落雪阁守在榻前看着那个沉沉昏睡不知忧愁为何物的人儿,没有值与不值,从今日起,我愿意因她继续受安氏摆布认贼做母,既然苦心孤诣的隐藏恩爱依旧不得自由,那我何必再伤妻伤己呢?
  古风翌日重来,依旧是毫无新意却立竿见影的针扎,只是今日也顺便扎了手指,暮儿睡梦中挥手逃避,连带着口中满嘴听不真的胡话,我紧紧地攥住那不安份的手臂,心疼的在其耳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就要好了”的话,可即使就要好了也是一个把十指扎尽的过程,十指连心,连着她的,也连着我的,待十指扎完,我连带着怀中的人儿,都已是大汗淋漓!
  吩咐芦竹着人打水为暮儿擦洗身子,我送古风出门,期间她对针疗一事只字未言,只是说我最近几日失于调养,让我多加留心,我却一心想的是另一件事儿,也就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到门口时我放斟酌着要开口,却未想到忙中出错,:“久闻姑娘为王府贵客.。。”一言未完被她出声打断,“我已成婚十余载,公子叫我姑娘莫非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闻言面色发窘,却听她又朗声道:“另外,我不是王府的客人,既然不是客人‘贵客’之称更不敢当,公子有什么事,还是找真正的王府座上宾吧!”
  我施礼,“是杨慎唐突冒犯,夫人不喜虚礼,那杨慎就直言相求,我的妻子是恭王府千金,只是近日我不知何故开罪王妃,王妃欲着人接我妻归府治病,夫人精通医道,当知病中不宜颠簸之礼,还望夫人多以医理劝说王妃,杨慎自是不胜感激!”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闻言道:“公子虽说年纪尚轻,但身上也担着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若公子事事服软相求他人,总是不肯靠一己之力据理力争回护家妻的话,恐怕你终要负她,不如早些丢开手,交给有能力的勇男子爱护!”
  “我能保护好我的妻子,夫人您说的‘一己之力’在王府只是匹夫之勇,匹夫之勇历来是饱受诟病不得人心的!”我说。
  她愣了,似乎未想到我在有求于她时还敢出言顶撞,但到底是神医的弟子,微微一笑敛了失态,“也罢,每个人的处世之道不同,我不便将我的强加于你,医者父母心,你所交代的事我会极力办好,告辞!”
  我算是第一次佩服起这个女子来,知进退,明事理,懂取舍,还有一颗仁者无敌的医心!不知怎样的男子有福气娶了这样的女子,恐怕夜里做梦都要笑醒吧!
  我们身处俗世,养不了这样的恬淡洒脱心境,可惜这样的女子一生身居深山老林,身着乡野老妇的衣服,乍一看并不起眼,深入了解方知其可贵!若她们能入世生活,不知有多少有眼光的男子为其生死呢!
  这日针灸过后,暮儿睡得极不安稳,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疼”字,我笑着摸摸那微蹙的额头,针灸已过了这许久,当真还在疼吗?还是她的思维停滞在针灸的那一刻,是以疼痛一直未消?
  捉起那布满针眼的手,心疼的吹着气,暗自祈祷那锥心的疼痛能离她远些.
  炭盆里火光刺眼,房内温暖如春,病中的人愈发惹人怜爱,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干干的唇,微热的气息..。
  快些醒来吧,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的想你在身边走动,哪怕终日不说一句话,一个视而不见的赌气姿态,一个将恼又极力隐忍的神情,一抹比风吹面还要快的微笑,一盏昼夜为我而点的灯..
  夜渐渐的深了,万籁俱寂只有风的呼啸,今夜无月,今夜无眠!
  她醒来时,是在第三次针灸中,她毫无预兆的睁眼踢了古风一脚,古风见状却喜不自禁,忙让下人通知父亲安氏,当时奇怪于她的失态,后来得知暮儿是被她她用来做实验时,登时有火无处发,她说她只是想试试人在深度昏迷时耳不能闻心跳极微的时候,靠外界疼痛刺激能否将其救醒,结果她得偿所愿!
  虽说她有私心,但她确实时救了暮儿的神医传人,即使只是试验,但她毕竟成功了!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拜托仁兄,你再扎我就成刺猬了!”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收回在她脸上摩擦的下巴,同一时间,已有人跑向恭亲王府报喜。
    
第二十七章   大起大落
时间2013-09-03 08:36:36.0  字数:1464 
    洪德三十年末,帝设恩科,全国学子纷纷参与,后经揭榜,相府公子杨慎位列榜眼。
  消息传来,阖府欢庆,上门道贺的朝臣不计其数,相府上下喜气洋洋空前热闹,酒坛尚未打开,御前太监赵元传旨命杨慎为太子侍读,官职虽小,前途却大!一时之间,眼红者有之,艳羡者有之,忌恨者有之,暗自发狠者有之,真心道贺者却屈指可数!
  一碗酒刚过,御前统领又来传旨,丞相杨绛为国劳心多年,如今教子有方,特封其为当朝太师,仍兼丞相之职!
  四下寂然无声,御前统领小心的读一遍圣旨,众人疯了一般簇拥着杨绛杨慎敬酒,这一幕他们当局者迷,我在角门处看的心惊肉跳,只是不知,这是谁为杨家求的恩典,笑里藏刀,暗箭杀人,当真是毒!
  “芦竹,去把赵公公叫来!”芦竹应声去了,赵元正被几个朝臣扯住吃酒,见芦竹叫他,忙变了神色跟了过来,“皇上要对杨家怎样?”
  赵元打千笑道:“郡主不是看得分明吗?皇上这是要杨府平步青云,居高不下啊!”
  我见他不肯说,只好拐了个弯问:“那赵公公可否告知,是谁好心为杨府求的恩典?我们也好当面致谢!”
  赵元闻言故作为难道,“这为杨府求恩典的人可多了,郡主若一一致谢大可不必,依老奴说,郡主这第一个要谢的,就是您的父亲——恭亲王!若非王爷力邀群臣尚书褒赞杨绛父子,恐怕皇上不会一时兴起给这许多恩典的!”
  如同晴天霹雳,父亲,竟是父亲!
  尚未及从惊痛中出来,大门外又传来“圣旨到”的声音,一传旨太监趾高气扬的跑进,宣道:“丞相杨绛居官多年,实属重臣,今有人密参杨绛勾结党羽,陷害忠良,下狱严查朕心不忍,着废去太师位,暂停丞相一职,禁于府内。。”
  四下一片哗然,杨绛面如土色跪下,有人上前剥去他的华服,杨慎沉默着放下酒杯,一时人影散尽,他和杨绛,一站一跪,萧条凄然!
  赵元见状对呆呆凝视风中杨慎的我道声保重后就向外走去,院门重重的关紧,上锁声使人的心沉到谷底!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关了府门,公子当如何入宫述职?”芦竹的发问我顾不上回答,安氏一行哭闹着扑向跪于中庭的杨慎,女人凄恻缠绵的哭声使我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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