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第21章


  “芦竹,扶公子回落雪阁!”
  吩咐完我先一步往落雪阁方向走去,我的腿发软,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沉庵见了忙上前扶我,我攥紧她的手整个人都往她身上倒,她费力的撑着我的重量往落雪阁挪去!
  我早该想到的,杨绛早已官居极品,他的权势早已为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孤独老者所忌惮。
  可惜他贪心不足,妄想长久操控朝政,杨慎科考入宫,他计算的好,为自己免去了任人唯亲的骂名。却不想,他这样的心机,杨慎的光芒刺激的那个老者空前烦躁,一切都已经失控了。
  一眨眼的功夫,杨家父子都将位极人臣,他开始慌了,于是他放弃了那个助长杨绛恶行以俟有一天一举将丞相党端平的计划。
  他不等了,他打算提前下手了,此次成功便可,不成功也可先挫挫杨氏一门的锐气,免得将来虎大食主,肆无忌惮!
  杨慎踏入落雪阁后我命人将院门关上,自携了他进入内室,“天子喜怒无常,恩威并施,今日当真领会到了!”
  吞下温热茶水后他叹了口气,“只可惜父亲一心往上,如今骤生此意外,不知当如何难过呢!”
  我蹲下将头埋到他膝上,“父亲如何自有母亲照看,只是眼下杨府之围我们须得想法子解去,朝堂上那些大都是落井下石的主儿,少有人能指望得上的!父亲此次打击不小,靠他想办法是指望不上了,我们。。”
  “如今府门上锁,府内人是出不去的,短时间内法子也只能想想,我们看是以不变应万变,且行且看吧!”
  他手指轻刮我的鼻梁,熟悉的味道从指尖传来,他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这些年我一直憎恶父亲为官位不择手段,如今才明白权势尽失时的那种不安,这才是一把刀悬在你头顶,你双手被缚,只能考刽子手来决定生死!”
    
第二十八章   红衣女
时间2013-09-04 02:38:47.0  字数:3261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的如同白开水一般,一把大锁锁住了杨府的府门,短时间内也锁住了杨绛争名夺利的心。
  府门一直那样锁着,院外的人进不来,院里的人也出不去,其实一把锁如何锁得住人?它锁住的,只是人的心!
  杨绛病了,天子无故变脸,他骤然从和风徐徐的云端跌入涛声滚滚的深渊,他想不明白自己何以糊里糊涂的就被停职调查,但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君威难测。
  如今的他只是一时不能从过去的优越中转变过来,如果他能认清现实找寻出路,那他翻身只是时间问题!
  安氏一直陪着她,十几年的勾心斗角,她顺利地除去了他身边所有有名分的女人,终于成了他名正言顺货真价实的妻,即使落魄,她很幸福,即使这幸福是用他的女人和他儿子的血铺就而成!
  初时各院儿还传来争吵之声,也有人去府门处求官兵通融开路的,也有没事找官兵对骂撒气儿的,但后来时间久了,渐渐的也都没了气焰!
  西院那堵被无数人踩踏过的方便之墙始终诱惑着我,我很清楚,翻过它来找出路,比坐以待毙好很多!
  可这相府最近是这般的祥和安静,安静的我不忍心翻墙搞破坏,杨慎也有事没事的坐在摇椅上望着西院方向。
  “想什么呢?”我问。
  “想那堵墙!”他回答的毫不隐晦。
  “想它做什么?”我跟他装傻充愣,他闻言刮了刮我鼻子,笑道:“想着如果有一天,官兵进来抄家了,我怎么才能把你从那里送出去且伤不着你!”
  “把我送出去,那你怎么办呢?”我疑惑的问。
  他愣了,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般,许久方说,“把你送出去了,我也就算出去了!”
  我毫不客气的狠狠用手指敲他的脑袋,“什么叫你也就‘算出去了’!你若不出去,我即使出去了,爬也要再爬进来的!”
  芦竹和墨砚从外面进来,见到坐于廊下的我们笑道:“幸好府里有郎中,也有充足的药材,否则照你们这个冻法,怕是撑不到苦尽甘来那一刻了!”
  “沉庵呢?”我问,芦竹便哈气边道:“沉庵姐姐去梅林走走,过会子才回来呢!”
  我看看脸被冻得通红的芦竹,和日渐沉稳的墨砚,不由坏笑道,“我们能否撑到苦尽甘来那一刻不打紧,紧要的是墨砚你小子倒提前苦尽甘来了!”
  墨砚芦竹都不解得看着我,我笑笑:“墨砚你打小儿服侍公子,你年长公子三岁,眼下也有十八了,我做主给你一门亲事可好?”
  墨砚芦竹惊喜的对望一眼,却又努力装淡定,我见状笑意更浓,“看你这样子必是允了的,你听仔细了,我房里的沉庵年仅十九,虽说长你一岁,却是最沉稳不过的,你若娶了她,她定能保你一生温暖!”
  墨砚满是期待的脸登时黑了,芦竹也是又惊又气,却也极力隐忍,我继续道:“我已经想好人选,我和你家公子做主婚人,芦竹做伴娘,可好?”
  墨砚偷眼看了芦竹一下,芦竹别过头去,杨慎见状心领神会的在一旁煽风点火外带添油加醋,“准与不准你小子倒是给个准话儿,你家少夫人难得来了做媒的兴头儿,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
  顿了顿又似发现了什么惊道:“我看芦竹也已到了适嫁年纪,不如这样,咱好事成双,我外边儿刚还有个叫何虚的书童,回头儿说与芦竹,一日两件喜事,兴许还能冲冲府里的晦气!”
  墨砚跪直后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响头,“公子,少夫人,芦竹自入府时就和墨砚交好,今日既然提了婚事,莫言斗胆,向少夫人讨了芦竹做妻!至于沉庵姐姐,强扭的瓜儿不甜,还有那个叫何虚的,白净身材小体格儿,配不上我家芦竹!”
  几句话说的芦竹头低下去,见她低的实在不成体统,我只好提醒道:“哎哎,别再往下低了,再低就是土,你要做个土新娘不成?”
  “平日里挺机灵的一姑娘,怎么一提婚事竟似傻了大半边儿脑袋?”杨慎在一旁嘀咕道,“我可记得清楚,你在东院桃林送墨砚荷包时的机灵劲儿!”
  一句话勾出我探究的眼神,芦竹墨砚皆窘红了脸,不过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这婚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原打算就眼下清净完婚,却未想那墨砚竟是有骨气的,非要等将来有一天功成名就了把芦竹明媒正娶的娶过门儿才成。
  而杨慎也助长他的骨气,明言书房里的书任他拿了去读!
  沉庵每天尽心打理着落雪阁一应事务。我有心帮她留意人家,可短时间内总遇不到合适的,这事儿也只好先撂下不提!
  掰指数数,自出事那天到现在已有小半个月,杨府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府里储备的粮食勉强撑到过完年。
  杨府孤府无粮想必外面比里面更清楚,今日墨砚去大门处打探,见那守门官兵依旧未撤退,可我隐隐感觉到,杨府的转机即将到了,这么久未有消息,可见是什么事情制约了皇帝对杨家的处罚。
  朝廷大员,罚不得那就只有放了,否则这么一大帮人干张着嘴等饭吃,谁肯白养啊?
  这日天气转暖,我和杨慎去安氏那里请了安,她和杨绛也是虚客套两句就放我们去了。
  如今整个杨府都是落了毛的凤凰,病恹恹的对你争我斗的事情渐渐失了兴致,记得刚被封府那会儿,府内上下哭爹喊娘打鸡骂狗之声不绝于耳,如今倒是空前的平静。
  我们悠闲地出了鸣鹤阁,正好见思琴思筝一起往这边走,“有些日子没见这俩丫头了!”我说。
  杨慎闻言沉思道,“你出事那会儿,我对琴丫头说了重话,打那以后这丫头便再也没来过!筝儿是个不喜串门子的人,初时棋儿还在,你们也常去清心苑顽,她还略提了兴致去去,如今除了请安很少见她有四处走动的时候!”
  “既如此,我们还是去吧,免得见了不自在!”
  我和杨慎携手离开,不知不觉又逛到西院,此时寒梅正有凋零之态,站在树下看那满树残花,花瓣拂面而落,幽艳凄绝,煞是好看。
  杨慎指着一株梅树道:“看看,有没有什么感觉?”
  我闻言站在那棵树下,脑海中骤然出现了当日之景,一个面容模糊的家丁,他转身把短剑掷在墙外,我大口的喘着气,窒息了一般,“那个人.”
  我脸色苍白的看着杨慎,问,“祥德府尹是怎么结的案?当初你说的是贼已伏法?那伏法的贼是谁?”
  “你说的那两个贼都已伏法,那个刀疤脸本是一亡命之徒,被鸣鹤阁管事徐福收买以图棋儿嫁妆里的那张琴。后来被棋儿撞见棋儿才出了事,本要是拿走嫁妆里的那张琴,刚好云蕊落尘这俩丫头撞见,惊动了守夜的人,这才逃了。想是那徐福听到动静知事情未成空坏事败露要去杀那刀疤脸灭口,正好撞上你恐你疑他才对你下的手!”
  杨慎回忆道:“祥德府尹四处撒网捉了那贼,靠利益维持的合作关系本无忠诚可言,是以他很快供出了徐福,眼下徐福已在祥德府大劳畏罪自尽!”
  我凝神想了一会儿,总觉得这案子破的太顺利了,可实在找不出破绽,也只好暂时作罢!
  回落雪阁的路上,顺路折到了清心苑,遥遥的见那里有炊烟从竹林边缘袅袅升起,:“清心苑还有人吗?”杨慎凝神想了一下道:“许是守夜的下人在做饭吧!只是府上下人是有大厨房一并供饭的,怎么还在这里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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