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第33章


只要你张口告诉我,我就不会不管你,可你为什么每次都是那样的自作主张,非得自以为是的折腾,折腾了一身伤后才肯来见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将我这一家之主的身份置于何地!”
  从来没见他生这样大的气,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既然我能自己解决,就不必麻烦他……我一直以为这是为他好替他分担,却从来未考虑过身为人夫的他的感受!
  也许,是我做错了!
  于是我走近他拉着他的手臂,我说:“我不出去看了,你别生气……”
  他僵立许久,许久之后一声重重的叹息化去了今日的不快!
  后来墨砚告诉我们说,看情况似乎是落尘杀了枫姨娘,一把火烧了清心苑后自己也刎颈自尽。
  我一直在想,如果当云蕊死的时候,我能答应落尘帮她脱离清心苑,使她今后不必再服侍枫姨娘,也许后来的惨剧就不会发生!
  洪德三十一年的杨家,外表看似荣宠日盛,却再也不复最初的权势富贵了!
  初一那一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开始,从那以后,厄运便常常伴着杨家!
  不知使出了什么手段,思琴最终逃离了杨府,自逃后便音讯全无,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是害的兵部尚书从此与杨家反目,成为杨绛乃至杨慎朝中劲敌。
  可见,靠联姻来巩固自己政治地位的手段在有些时候也是行不通的。
  想到思琴离开前曾说,如果我知道一件事情的实情的话,我恨不能她立刻去死。我问她原因,她让我去问杨慎是何事。
  后来我曾多次有意无意地问他,都被他含糊其词的带过,渐渐地我也不问了,既然是不快的事,那么,不知道也许是一种幸福!
  记得那是洪德三十一年初二,虽说身子不宜多走动,我还是坚持在杨慎的陪同下回了王府。
  一来,一年时间实在见不了父亲母亲一面,二来,自那日离府便一直没二老的消息,我想看看他们近来是否安好!
  地上的积雪渐渐消了,昨天那一阵雪,来势汹汹收势却快,是以并未出现年初二大雪封路的惨状。
  马车在凌晨的街道上驶的四平八稳,掀开车窗帘子看看,街道两旁仍有许多摆摊的小贩,乍听到锣鼓声,探着脑袋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却被一只手抓住后背衣服扯进憋闷的马车。
  锣鼓声渐渐近了,我又偷偷儿掀起帘子一角来看,原来是一个舞狮队。
  舞狮的活动我在王府时常看,是以并不很想看,最想看的还是祥德城少有的舞龙。
  龙,代表着天子,平时百姓是不许乱舞的,只有天子驾崩了,民间那一日各个州省都要举办舞龙盛事,而且那一天所有怡国百姓都要去街上泼水,隐喻真龙天子乘雨升天.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蔫蔫儿的靠在那只手主人的肩上,正待说话,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杨慎掀开了帘子问怎么回事,却见马车前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领着一个小女孩儿在那里跪着。
  那小女孩儿大约十岁左右的年纪,小脸儿冻得发紫却抿着嘴倔强的跪在那里看着我们,杨慎取了一些银两让车夫给那对母女,车夫给了银子后她们不肯起身接过起身,而是和车夫说了句什么。
  车夫一脸难色的看看我们,杨慎冲他点点头,他过来又好气又好笑的回道:“主子,那对母亲说要过来亲自向您和少夫人致谢,奴才说了主子不在乎这些虚礼,可她们执意如此,这……”
  杨慎闲闲的说,“既如此,那就让她们过来吧!”
  车夫领命去了,须臾那母亲牵着小女孩挪着僵硬的腿在车夫的带领下过来,走近了细看,只见那女子举止端庄,那女孩眉清目秀,灵气逼人,看模样儿竟不像是出在小户人家,那女子对杨慎说,谢谢你给我钱!
  杨慎不置可否的笑笑,她又说,我需要你府邸的住处,等我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似在决策着什么!
  不必!杨慎突然脸色一沉,猛地放下帘子,沉声吩咐车夫赶路。
  我从车窗帘子看到那女子领着小女孩儿失望的转身,我正想问杨慎为何那么急的不理她们,却在回头的瞬间看到那女子袖口泛着寒光的刀刃,出了身冷汗的我猛地把脑袋缩回来,惊愕的看着车里脸色不善的杨慎,迟疑着问:“她们是……?”
    
第四十一章  莲计
时间2013-09-13 00:16:19.0  字数:3004 
    “父亲年轻时,常去一些青楼民院儿,之前也曾有过女人领着孩子找上门,都被太太打了出去,后来便都没了音迹.”他斟酌着字句道:“听说,太太和父亲大闹一场后,父亲遣人去斩草除根,这事儿不知怎么在青楼民妓间流传开来,打那以后,再没有女子上门,但父亲年轻时造的孽,岂止一个两个!”
  “你怀疑她们是……?”
  杨慎点了点头,“青楼虽说限制女子怀孕,但民院儿,那些女人死了丈夫,便常领养一两个容貌喜人的女婴抚养,她们把女婴当富贵小姐养着,使她们知书达理擅琴棋书画,为的就是将来能把她们嫁到一个富贵人家使自己老有所依,有的客人条件实在太好,那女人便会让客人和女孩玉成好事,并立下契约,客人若反悔也好有个凭证,可谁想到父亲行事太过狠绝,如今演变到公然行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可你又不是你父亲!”我恼火的说:“他做的‘好事’,那些女人凭什么找你?”
  “我们的马车有相府的标记,她们找到并拦下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不是她们要找的人,让过就是了,只是方才那女人大概猜出我是杨府的公子,犹豫着要起杀机也未可知!毕竟祥德城的人都知道丞相只有一个独子,若把我杀了,可以使父亲伤痛欲绝,也可以泄愤,有何不可!”
  我听的头皮发麻,下马车时依旧怔怔的,兜兜转转的圈子,最终是父债子偿,若终尝恶果,何必当初呢?
  相府公子,这个众人向往的光耀位子,给他带来的弊远远大于利,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子的!
  府门大开着,管家迎了上来请安道:“老爷太太估摸着姑娘姑爷今儿个回来,早命老奴在此候着,请姑娘姑爷移步前厅!”
  我们点点头随他去了,见到母亲很是欢喜,请过安互诉了别后思念,父亲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随后眼睛一直不时地看着杨慎,恐杨慎多有尴尬,便搜肠刮肚的要和父亲说话,未曾想一转眼父亲把他叫去了书房,我只好求助的看着母亲,母亲笑道:“你急什么,横竖是为你这个作女儿的好,再怎么着,你父亲不会害你!”
  “那杨慎?”
  母亲笑的意味深长,“他是我恭王府的女婿,害他不就是连女儿终生一并误了吗?我们虽年纪大了,但并不糊涂,你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我释然,随即抬头笑道:“几个月未见,父亲母亲倒是难得的琴瑟和鸣,害的我这个女儿,竟有点外人的感觉!”母亲只是笑着吩咐厨房把我平日喜欢吃的莲子糕拿来。
  傍晚临了要走时,杨慎冲父亲失礼道:“岳父大人放心,慎回去定当考虑此事,若有结果,立时知会与您!”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胸有成竹的父亲和踌躇满志的他,又回头疑惑的看看笑的温婉的母亲,母亲只是再一次的叮嘱我要常回府住住,另外啰嗦的说我要看护好腹中孩子,安心养胎,别想太多。。
  谜一样的一切,每个知情的人都不肯告诉我谜底,一个头两个大!
  回府的马车上,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回到府里,他把自己关进书房谁也不见,可我看出了他眼底的欢喜,别人问他缘何这般异常时,我便也黑着一张脸给别人造成一种我和他置气的假象。
  我虽不知道父亲给他说了什么使他如此,但我相信母亲和父亲不会害我,更何况,见了父亲之后,他给我的感觉并不是愁思满腹而是跃跃欲试,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帮他隐瞒他的失常!
  我等着他打开书房那扇门,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沉庵进来似乎想说什么,被我心烦意乱的支了出去,她出去后我坐在摇椅上摇来摇去,却怎么也不能入睡,只好起来找出他那的那本佛经,就着烛光抄写起来!
  第二天一早,芦竹掀帘子走了进来,用担忧的语气劝道:“姑娘,给公子谈和吧,昨夜送去的晚饭公子一点都没动,今早上送去早饭,公子又只是命人将它放在一边!女婢怕这样下去,公子的身体。。”
  我起身走了两步,又坐回原位,淡淡的道生随他吧!
  “可是。。”芦竹还要劝我,我挥挥手:“没有那许多的可是,他不吃饭我们又不能强往他嘴里塞,等他气儿下了,就会好的!”
  芦竹欲言又止的走了出去,我在几案前呆坐良久,最后深吸一口气出门向书房走去,走到水莲门口时,看到一丫头慌慌张张的向院外走去,因记挂他便没想太多,芦竹从书房方向走来,见到是我,先是一惊,随即喜道,“姑娘可是来了,夫妻床头儿吵架床尾和的,别僵着,夫妻感情的和睦都是被冰冷的僵持磨尽的.”
  我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你去找墨砚玩吧,你们公子的事,原是我无理取闹所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继续饿着的!”
  芦竹闻言红着脸嗫嚅道:“姑娘,他也是和公子一起在书房里这许久,粒米未沾~~”
  我愣了一下,随即啐道:“这人可真够缺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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