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第34章


说完径自向书房方向走去,芦竹不安的在后面跟着。
  远远地见书房门紧紧地掩着,走进了,里面时不时的还传出低低的说话声,我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的争辩声停了,一个满含倦意的声音响起来:“芦竹,不是说了不要早饭吗?”
  我身后的芦竹听的一脸委屈,我低笑着附耳对她如此这般的交代几句,芦竹疑惑的看看我,但还是对里面回道:“公子,奴婢是没有办法了,姑娘深夜发烧到现在,郎中来治也不见效,现在已经烧糊涂了,正说胡话呢.”
  一语未毕,里面传出凳子倒地的声音,脚步声响起,门开了!
  一个人头发凌乱的人头也不抬的向外冲去,被我用手拦住,他抬头正欲发火,见到浅笑盈盈的我先是一愣,随即恼怒的瞪了芦竹一眼,芦竹打了个哆嗦,随即躲在刚出来同样也是蓬头垢面的墨砚身后!
  “出来的正好,吃饭!”我拉着他向房间走,正好看到杨绛从院门处匆匆进来。
  “父亲!”我们愣在当地。
  杨绛黑着脸看着被我拉着神情困顿的杨慎,抖着胡子沉声喝道:“后日就要上朝了,你还这样毫无准备,只知任性胡为,成何体统!“
  心知不成体统的杨慎和我双双低下了头。
  “你收拾收拾过会儿去我书房一下!”撂下这句话后杨绛甩袖出了落雪阁院门,留下一小丫头在院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决定还是先出了院门再说,却被我沉声喝住,我吩咐芦竹先去给杨慎梳洗,杨慎看看我又看看那抖如筛糖的小丫头后没再说什么向房间走去,芦竹也紧紧地随杨慎去了,我喝命那丫头上前,声音尖利的问她:“老实交代,谁让你叫老爷的?”
  她被我唬的跪在地上,哭道:“回少夫人,是水莲姐说公子这样不吃饭下去会死的,就让奴婢去叫了老爷.”
  水莲,又是她,这事儿也是她能管得的!
  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这人可真会反客为,我俯下身对那小丫头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杨府的丫头,怎么着也不该去听一外人的话,自己去沉庵那里领二十鞭子,我看咱院里这风气越来越不正了,下人们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忘了!”
  那丫头一听要挨鞭子,登时唬的脸色惨白,“少夫人饶命,是少夫人让奴婢们服侍水莲姑娘的,水莲姑娘现在已有了身孕,说是过不久太太就会做主让她做公子偏房的。。”
  几句话我听的手摇足颤,“谁告诉你太太要让她做偏房的?”
  “是水莲姐自己说的。。”她声若蚊蝇,末了又来一句:“昨儿个您和公子不在,太太来看水莲姑娘,亲口说了这句话,奴婢当时正在倒茶,听得真真儿的!”
  我突然想起昨夜欲言又止的沉庵,不由出了一头冷汗,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箍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被惊恐蔓延的脸,冷冷的道:“谁说的也不行,只要我不张口,她也只能把这事当梦做着,别说她的孩子不是公子的,就算是公子的,也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说完我甩手走远,杨慎正往外面走,见到我强忍怒气的样子,笑道:“别气成那样儿,好好当心孩子,那事儿昨夜墨砚已经说与我听了,你放心,我不会娶她,更不会让她任意造谣污了你我名声!”说完未及我反应过来就急急的向外赶去,我一头雾水的进屋,边让芦竹唤来沉庵详询昨日之事!
  虽说一直相信杨慎,可在这豪门大院,这事儿还得自己留心应对,免得被那些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第四十二章  从戎之争
时间2013-09-14 00:27:18.0  字数:3317 
    我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捏着杨慎的那本佛经。
  沉庵掀帘子走了进来,我思忖着该如何开口问,她却先上来给我倒杯茶,我木然的接过,她伏在我耳畔说:“我知道姑娘要问什么事,想必这事儿姑娘也已知大概,再问一遍只会徒增烦恼,不如想想该如何使自己不一直陷入被动境地吧!”
  我抬头看她的眼睛,这双眼睛平静而坚定。我想,如果不发生父亲纳妾的事,她会永远呆在母亲身边为其谋划,她太聪明也太沉稳,可惜因自己的弱点被人抓在手里加以利用,最终一败涂地几乎丧命,但一个人不会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她大概也算得上是无懈可击了吧!
  于是我问她:“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她想了一会儿,说:“此时府中人大半都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公子的,我们大可去找江东赵家,让他们过来揭其丑事,这样,府中诸人的误会也可全解了,只是.”
  她迟疑着不肯说出口,于是我问:“只是什么?”
  “只是若如此的话,我们当初救她就全是白救了,搬起别人腿上的石头绕了一圈儿,最终砸在自己的脚上,怕再被砸住,就要把石头重新搬到原位儿,未免落人耻笑,不如把她送出相府,由她在外面翻云覆雨,也碍不着我们什么事儿!”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说:“只是把她送在哪里?”
  “姑娘好好想想,有没有能使她掀不起风浪,就算是能掀起风浪,也误不了姑娘的地方呢?”
  我看了看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祥德城处处是机遇,只要她在祥德城,以她那种顺杆子爬高的性格,难保不会有手握权势的一天!
  “要不把她送出府,找个没人的地儿,沉庵冲我做个抹脖子的动作,我气乐了,我若真那样做,和杨绛有何分别?于是挥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在那里咬着笔杆子把自己相熟的人一一列出来。。
  接近午时的时候,杨慎从外面回来,进房后也不说话,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我走过去对他说话,却在他一转脸间看到嘴角的於痕,“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见个老爷,竟挂彩了!”
  “我已禀明父亲,不日搬出相府,从今往后,非老病死,再无瓜葛!”
  “父亲不准,是吗?”我用帕子轻拭他嘴角的於痕,心疼的道:“我们可以不走的,相府虽水深,但我若用心应对,定能应付得了————”
  他握住我的手道:“昨儿个在恭亲王府书房,王爷给我说了一番话,我不屑于朝中诸臣子的那种明争暗斗,初时把不满写在脸上,后来时间久了,知道避不过,便也渐渐认命做避世的行尸走肉,可是王爷告诉我,其实作为男子,其实还有另一种活法。”
  “什么活法?”我问。
  “开疆辟土,扬刀立马,快意恩仇,醉卧疆场!”
  手帕从手中滑落,猛地抽身向门外走去,被他从身后拉住,“你去哪儿?”
  “去问父亲,他这样分明是让你死,古来征战几人还!你若去了沙场,刀剑无眼,几人能活!”我哭着挣扎,“他这哪里是为我好,他分明是要害你,我去找他问个明白,我是他女儿,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他怎能这样?”
  他扳过我的肩膀,对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杨慎,有勇有谋,怎不能活?更何况我有根基,我可以从小军官做起,刀剑虽无眼,但也不会一味的往我身上撞!”
  我看着他哭着摇头,沙场九死一生,我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你是我妻子,你应该懂我,对朝堂那些一味为芝麻绿豆小事吵来吵去的,遇大事推来阻去的臣子我有多反感,在那个朝中当官,我生不如此!”他说:“你可知道,我虽是府中得天独厚的公子,可我却事事不由己,事事为人所束缚!他们让我纳了那个水莲,我告诉他们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他们只当是逃避责任的托词,我又不能告诉他们那个水莲的来历误她终身,再不离府,我就要娶她你知道吗?”
  “即便如此,你也不当冲动的投身沙场,你的性格,在战场上看着无数活人从你眼前死去你就开心吗?你的妻儿终日在家中盼你平安回来你却终不能回你不内疚吗?”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的明白,“相公,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你在沙场快意恩仇够了,可你的手中沾染了上万人的鲜血,他们的父母子女同样在夕阳下盼着他们回家,每当得胜回营的时候,看着他们那一张张殷切期盼的脸,你不觉得难过悲伤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任何人站在主将的位置,都是要承担这些压力的,这事终有人做,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不可以?若我做了主将,我自会尽力把将士伤亡降到最小,不到万不得已不动刀戈,有何不可?”他一味坚持。
  “可是。。”我张张嘴,竟无奈的发现,我说服不了他。
  他见我已无话可说,便又说:“暮儿,如果让我在文臣和武将中选,我更愿意选武将,我宁可死在敌人的刀枪下,也不要死在同僚的暗箭中.”
  我只是流着泪不说话,他把我揽在怀里:“你可知道,叶臣兄去北羌的时候,我有多羡慕,伟男儿当在沙场横刀立马,却不应在朝中做食君俸禄却不解君忧的小人,你若是男子,你当入朝看看,整个朝堂,做事儿的遭排挤被惩处,和稀泥拍马屁的官运亨通,那个朝堂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待的地方!”
  “你有没有想过,你若入朝潜心研究为官之道,假以时日,兴许你能改变这一局面?”我问。
  他笑的惨淡,“恐怕到那天的时候,我已埋土半截儿了!”
  我没有再说话,径自出了房门,正好见芦竹从外面赶来,芦竹见到我忙上前回道,“姑娘,三姑娘今儿午饭时不见了,兵部尚书林如云请了圣旨,正在府门口儿等着要人呢,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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