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辰遇到梅景

10 梁辰郁闷着,梅景气愤着


梁辰的□□青蛙头闪了很久,田朗的强盗头才出现。看完梁辰的长篇痛诉。
    田朗:马桶姑娘挺有个性,在危难时刻表现出的喜感,在我们这个满大街愁眉不展、脸部线条耍酷的社会,尤其珍贵,我喜欢。长得漂亮不?
    梁辰: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关心这个?没人性。马桶姑娘当然长得跟马桶一个样。
    田朗:长得跟马桶一样,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肤如凝脂?我喜欢长得白的、嫩的、细的,皮肤像马桶一样光洁没有皱纹的。而且照你这么说,公厕先生岂不是长得跟公厕一样。看来公厕先生今天真是非常郁闷。
    梁辰:我今天是先被她气死,又被你气活了。你能不能先在我这边站会儿,她,一个新来的老师,听课睡觉,窥探别人隐私,那么严肃的谈话,她说出马桶。
    田朗:你被她看到什么隐私了?这么气愤,那你干吗还在领导面前替她打掩护?告她啊。
    梁辰好一会儿才回:那也不至于吧,要是那样,她今后怎么办?
    田朗:很娘很高尚。
    梁辰:什么意思?
    田朗发过去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就这点破事,你磨叽这么长,唠唠叨叨、鸡零狗碎、小肚鸡肠,像个女人似的。当面说人家不是,背后说人家好话,回头再来我这抱怨。你可真娘,以前你也不这样啊。我看出来了,你很有娘的潜质。
    梁辰气得回了一串以锤敲头的小头像。
    田朗:我知道你比我高尚,但是今天这事怎么都觉得你高尚过头了。左右逢源,你修行还浅了些,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受夹板气的程度。
    梁辰:你也知道我受了夹板气啊?那你这是对夹板气受害者应有的态度吗?
    田朗:难不成我该陪着你鸡零狗碎?我可是个男人,男人嘛,遇到问题就该理性分析,科学决断。
    梁辰:有什么可分析的?你洒点同情的眼泪会死啊?
    田朗:你那颗孤单了几年的心脏不会是喜欢她吧?
    梁辰:她哪点招我喜欢了?
    田朗:人家不把你放眼里啊。
    梁辰:你的意思是,因为她不把我放眼里,所以我喜欢她?
    田朗:嗯。
    梁辰:按你这逻辑,只能有一个结论──我犯贱。
    田朗:哈哈,看来你娘了半天,智力倒没受损伤。
    梁辰:滚。
    梁辰郁闷着,梅景气愤着。她是这么跟吟草说的:“你说我有多倒霉。听课睡觉被他当着学生面揭穿。给你提供点小情报,也是帮他和前女友复合啊,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利用职务之便打击报复。考得好,不发奖金,也该多说点表扬话吧,结果说我小恩小惠贿赂学生。我招他惹他了,气死我了。”
    第二天,学生们准备做早操,梅景和秦然站在三楼,看着学生们追逐打闹。
    秦然:“这破地方就这样,考不好,说你能力不行,考得太好,又有人心理不平衡。”
    梅景:“没想到老师也这样,老师和军人可是我心目中最高尚的两种职业。”
    秦然:“那是你的幻想。”
    梅景叹了口气:“也许是吧。”忽然又笑道:“告诉你我高中时候的一件事,高二那年,英语老师带我们去参加英语竞赛,中午在一个小饭店吃饭,他竟然和老板讨价还价,我当时就傻了,心想老师怎么能像小市民一样讨价还价呢?”
    秦然:“你那时候那么想,叫单纯,要是现在还这么想,那叫傻。”
    梅景:“你才傻呢,你头号傻。”
    秦然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我也告诉你件事,我准备考研了。”
    梅景吃惊道:“考研?为什么啊?”
    秦然:“我不想在这呆了,三天两头考试,学生累,我也累。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了,语文说起来重要,其实并不重要,不要说年级主任了,就是班主任、其他老师、家长也是这么认为的。整天为个分数勾心斗角的,烦都烦死了。”
    梅景:“你准备考哪个大学?”
    秦然:“X师大啊,打回老家去,熟门熟路,方便一点。不过我不想当老师了,换个专业,考法律。”
    梅景:“那我以后不怕打官司了,打官司,找秦然,逢讼必胜。”
    秦然乐了:“就冲你想出这么挺我的广告词,你打官司,我免费为你服务。”“
    梅景忽然想起秦然还有个女朋友在本市,“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秦然平静地说:“考上了就分。”
    梅景吃了一惊:“那你干嘛和人家谈?”
    秦然:“那万一考不上呢?”
    “你才几岁啊?考不上再找不行吗?”梅景没想到秦然还有这么一手,“你可真够卑鄙的,考上了就把人家蹬了,考不上就现成一老婆。一颗黑心,两种准备。她知道你这么想的吗?”
    秦然:“当然不知道。咱们这是小城市,我都24了,再不找,就成困难户了。”
    梅景不相信,“你也太夸张了吧,你可是男的,才24就充满忧患意识,我是女的,怎么办啊?”
    “你是才毕业,再过一年,你看看,不停地有人给你介绍,烦都烦死你,而且人家都觉得自己在做好人好事,如果你左见一个不成,右见一个不成,保准有人说你眼界高,不好处,再过两年,还不成,人家就开始怀疑你有毛病了。”
    梅景若有所悟,“难怪我妈最近老拐着弯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呢?”想想又愤愤不平起来,“你说,我妈奇不奇怪?我上大学那会,她每次打电话都嘱咐我不许谈恋爱,要好好学习,我听她话了。我这刚毕业,她又比谁都急起来,她强迫我清心寡欲这么多年,我吃素吃惯了,她突然端上来八个大碗,不是红烧肉,就是粉蒸肉,再不就是酱肘子、白斩鸡、糖醋排骨,你说我能吃得下吗?尼姑还俗也得有个适应期啊。”
    秦然很理解作父母的想法,“这不奇怪,到我们父母这个年纪,再美的爱情也离不开柴米油盐,上大学不让你谈恋爱,是怕毕业时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要么分手,要么两地分居,他们是过来人,觉得无论哪种都是劳民伤财、伤筋动骨,是甩都甩不掉的不良资产。”
    梅景摇了摇头,“你说你这是未老先衰呢还是少年老成?怎么才24的年纪,思想和60岁的人同一节拍了呢?”
    “我能和你一样吗?我父母都在农村,什么都得靠我自己。我不想这些,谁替我想?“别说这个了,要不你也考研吧?”
    梅景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想考,当学生当了那么多年,我早腻歪了,如果想考,毕业时就考了。虽然我现在还是在学校,好歹也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只有我奴役别人的,没人能奴役我了。”
    秦然笑梅景幼稚,“除了学生你能奴役谁?但是奴役学生,你能下得去手吗?你以为没颗杀人不眨眼的心能干杀人不眨眼的事?再说了,这学校里,能奴役的人多着去了,校长、教导主任、年级主任、教研组长、班主任、和你一样的普通老师,谁不能奴役你。不过,你这人厉害就厉害在才被奴役过,就乐滋滋地说,只有我奴役别人的,没人能奴役我了。佩服,佩服。”
    梅景白了一眼秦然,“干嘛揭别人伤疤?就不能让我好了伤疤忘了痛吗?反正我就是不想考研。”
    秦然开玩笑道:“恐怕是吃素吃那么多年,想吃肉了吧?”
    梅景坦荡荡地说:“没错,姑娘我就是不想继续吃素,想吃肉了,怎么样?但我绝不会像你一样饥不择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行行,你厉害,你高尚,我考研的事你要保密,这事我只告诉了你。”
    梅景惊奇道:“你女朋友也不知道?”
    秦然:“她当然知道,我是说在这学校里只有你知道。”转而盯着梅景,戏谑地说:“难不成你要和她比?”
    梅景呸了一口:“你美得不轻。”妄图再加一粉拳。秦然早有防备,低头想躲,粉拳刚好砸在腰上,秦然扶着腰,“哎哟哎哟,断了断了。”梅景笑着说:“断了活该,算我替天行道,人间又少了个祸害。”从楼梯间转过来的梁辰看见的刚好是这一幕。自己还在为夹板气苦恼,人家都已经笑闹成一团了。有点懊丧,有点郁闷,还有点生气。
    梅景总觉得秦然这种做法不妥,偶尔还会挖苦两句,秦然却浑然不觉。从此,梅景看见秦然的女朋友,就觉得她可怜。告诉她吧,对不起秦然,而且自己和她又不熟,平白无故地跑去告诉人家这种事,自己是什么身份?说不定人家还把自己当成情敌。不告诉她吧,自己就和秦然是同谋犯似的,知情不报,眼看着一朵娇艳的小花插在了牛粪里(梅景觉得秦然有这种想法,就堪比牛粪),而且这堆牛粪是长脚的,随时准备挪个窝,迎接另一朵更娇艳的鲜花。梅景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决定爱情继续还是终止,竟然是能不能考上研究生,这样的爱情,还算是爱情吗?好在看见秦然女朋友的机会并不多。
    梅景走进办公室时,梁辰刚好抬起头,四目相对,梅景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早。”梁辰也笑了笑:“早。”坐在椅子上,梅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就会觉得不好意思,还生怕冷场似的,每次都急巴巴地先打招呼,又不是自己错了,要不好意思也应该是他不好意思。梅景对自己很生气,却瞥见秦然正偷偷竖起大拇指,意思很明显,干得好,够成熟。不禁释然,那不好意思不过是自己的感觉,别人又没感觉出来。梁辰想的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会装的,心里不定怎么恨我呢,笑得还那么灿烂。嗯,她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单纯明朗,右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心里虽然不爽,梅景在课上还是对同学们提出了要求,语文的事语文课上完成,不要带到别的课上去,每门功课都很重要。梅景想,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再发生什么事,她才不管呢。
    没过两天,梅景刚下课,陈主任已经站在了教室外的走廊里,看见梅景,笑咪咪地说:“下课啦,凌老师年轻有为,人又聪明,难怪梁老师夸你,将来一定大有前途”。梅景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以为陈主任最是对她有意见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等等,梁辰在他面前夸我?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在我面前说我,在主任面前夸我。想想,不对啊,两面三刀,应该是在我面前夸我,在主任面前损我。哇,还有这样默默无声的好人。梅景的心情顿时多云转晴,见到梁辰时,笑得无比灿烂,大声地说:“梁老师好。”还顺带给梁辰的杯子加了水。梁辰有点受宠若惊,试探地问:“今天有什么喜事?”梅景冲口而出:“有,发现你是个好人。你长这么帅,又是个好人,还不是喜事吗?”梁辰没想到梅景这么直白,不禁有点脸红。
    “我本来就是好人。”
    梅景理直气壮地说:“可我以前没发现啊。”
    梁辰调侃道:“那今天怎么发现的呢?”
    梅景得意地说:“你是不是在陈主任面前说我好话了?当面批评我,背后说我好话,这还不是好人?我爸说过这种人才是真好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陈主任面前说你好话?”
    梅景更得意了,“凭我这么聪明的脑袋,给我点蛛丝马迹,我就能找到蜘蛛发现马。”
    梁辰很高兴,几天来萦绕心间的那股夹板怨气终于散去,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这个单纯的姑娘还真是可爱,喜怒都挂在脸上,和她相处用不着那么多弯弯绕绕。而且,她刚才还夸自己帅。心里那个美,美得冒泡。
    女人是麻烦,可是没有女人的麻烦,人生哪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梁辰以为梅景带来的麻烦终于过去了,他也知道这些麻烦根本不是梅景的错,他更没想到的是梅景在这个学校似乎是个特能招惹麻烦的人,大麻烦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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